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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

    前文说到完颜翠花将花双儿生拉硬扯,哄到自家住处赏玩小虎,那两虎确实少见,刚入眼便让这花双儿惊喜尖叫,一番揉摩,顿时爱不释手,渐渐的便暂时忘了那比武之事,于是那庭院里便立时欢乐满园,让人闻声艳羡。

    这俩女子一个率直豪爽,一个天真无邪,一个泼辣敢为,一个口快要强。

    更好处,却是皆为好射善弓之人,自然不多时成为真挚姐妹,亲密无间,

    喜得本就苦于平日里无有同性可堪亲近的完颜翠花日日拉着花双儿各处闲逛,一刻不歇。

    看到此处,或许有人问了,前面不是有那周通家的刘小娘子也在此间吗?确实如此,无奈人与人相交,本就各凭缘起,只奈何那刘小娘子虽然颇有不逊须眉之处,但是本身不通武艺,兼且知书达理,为人好静,所以与那完颜翠花算不得亲近。

    且说完颜翠花与花双儿俩人在城内闲逛之时,所经之处频频引得路人侧目,无他,实乃二人一个笑闹恣意,一个身长貌美,兼且神韵各有千秋,一路行来自成风景。

    本该快活难得,偏偏人心难料。

    俩人虽然浑不在意别人眼光,岂料那边厢却惹恼了几个结伴同游女子,只见其中一女轻啐一口,不屑道:

    “如此言行粗鄙,轻浮无状之辈,不知羞耻,更何况长若旗杆而不自知,早该闭门自省,偏作目中无人,招摇过市,平白污了咱们姐妹耳目!真真可恼!”,

    说罢听得身边有人轻咳,旋即掩口,自知失言,赶紧对着身边一位高挑女子歉意笑道:

    “琼英姐姐自是不同,你却是个锦绣高雅的!切莫误会自应!”

    只见那被叫作琼英的女子微微苦笑,说道:

    “各人天性有异,她俩率真活泼,虽然旁若无人,细察之间其实可爱。咱们久未重逢,今日难得兴致,何必自扰,速走为宜。”

    之前开口的女子见其余女子颔首,便也撇嘴跺脚转身欲走,岂料却听得有回骂道:

    “姑奶奶们天生一双长腿,目中无人自是因其人太短,姑奶奶们看不见!你却是哪里来的矮矬贱婢,在此长舌如犬,狂吠聒噪!”

    原来完颜翠花和花双儿常年习武本就耳聪目明,早听个正着,完颜翠花那泼辣如火的性子,自是一张利嘴不饶人,开口几句直骂得先前那女子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旋即咬牙切齿,一副暴走模样,怒冲冲吩咐随侍仆从,戟指喝道:“于我打死这俩狂妄贱种!”

    完颜翠花和花双儿见对方恼羞成怒却只敢派仆从冲上来,顿时心生不屑,相视一笑,随即欺身上前,迎面开打。

    一时间只见得,这边厢呼喝娇斥,拳腿生风,那边厢哀叫连连,鼻青脸肿,

    观者结舌瞠目,众女掩口失声。

    有那好事者高声叫道:“两位小娘子端的好身手啊!”

    完颜翠花两人闻言还不忘如好汉般抱拳致谢,得意洋洋,直恼的那边厢之前被骂的女子咬碎银牙却又不敢妄动。

    眼看两人走向这边,一众惊惶之际,却见那唤作琼英的女子上前一步将余众挡在身后,从容一笑,朗声说道:

    “两位巾帼不让须眉,让人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未曾想我辈女流竟能如此拳脚犀利,潇洒恣意,两位堪称豪杰!

    今日之事实属误会,眼下这般光景,两位不曾有失,我等冒昧冲撞,自甘其苦。不若就此罢手如何?”

    两人只觉眼前一亮,原来是一个身量跟她们仿佛的女子站出来圆场,只见她一副俊俏模样生的标致,眼波温柔,笑颜如花,曼腰盈动,柔荑轻提,檀舌叩齿间几若春风拂面,桂树摇香。

    两人心下喝彩,站定对视一眼,完颜翠花笑道:

    “那是当然!我们姐妹不但拳脚犀利,若不是今个出门仓促,没带弓箭,否则必叫彼等见识见识何谓神射!须知我这妹子可是专程来大名府,上门挑战我老公的大哥玉麒麟的!”

    那琼英女子闻言,眼睛一亮,说道:“这位妹妹好生厉害!听闻那卢都监可是枪棒双绝,号称河北第一的!你能挑战他,真真让人不知该怎生赞叹!”

    花双儿闻言撇嘴,不屑道:“切!那卢俊义双绝第一能怎地!我却是寻他比射箭!他那枪棒厉害却是捅不了我!”

    完颜翠花龇牙一笑,那琼英女子一愣,旋即莞尔:原来如此!

    她三个在这边谈的愉快,那边厢先前女子不由得暗恨,心下恍然不屑,却也不敢再开口,只得苦苦忍耐,正按捺不住之际,只见她三个都作男子般抱拳行礼,随即那两人转身离去了。

    有诗赞曰:

    明眸皓齿如鹤立,檀舌叩齿各逞风。

    双拳抱得三英会,幽兰金菊梅花红。

    且说她见状稍松一口气,嘴里却埋怨道:“琼英姐姐怎也如她们那般行甚男子之礼?何必自甘......自甘......”声音渐弱,却是说不下去了。

    那唤作琼英的女子笑道:

    “梁妹妹受委屈!苦了你了!只是今日之事纯属无妄......不过也幸亏她二人还算通情达理,否则......以后我等也当引以为戒,万一遇上歹人,力不能及时,后果堪忧。”

    那梁姓女子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奈,只得随着众人潦作敷衍,经此一事,众人也没了兴致,随后各自散去。

    且说梁姓女子回去以后,气冲冲去找自家母亲为自己出气做主,未见其母,先自放声大哭,只见迎出来的却是蔡夫人。

    你道她是何人?原来却是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中书掌上明珠,东京宰相蔡京嫡外孙女。

    至于其一番哭诉引发多少波澜,日后自知,暂且不表。

    再说那唤作琼英的女子,她姓张名琼英,东京人氏,随父宦游,前时其父张叔夜得罪宰相蔡京被贬知登州,她在路上染病不得同行,只好暂时寄宿大名府张家亲眷府上。

    刚得痊愈,被表妹拉着约了几个手帕交同游,权作散心。

    一众女子聚首,见其身长异于常人,难免有人出言调笑,其中尤以梁姓女子为甚。

    而因其身长,之前便多次影响终身事,如今青春蹉跎,二十有余了却不知鹊桥何处,红线难牵。经历此间其人虽然本性豁达,却也内里黯然,

    今日本煎熬于那梁姓女子之敌意,屡屡针对,得幸她自己胸怀锦绣,不动声色间堪堪将其敌意化解,却也早已心生去意。

    正苦于无计脱身之时,适逢骤变,得失变换,间杂种种莫名,

    回去后竟忍不住时时回忆今日种种,良久不知想起什么,小声念叨了几句,只听得有沉吟轻叹,巾帼如何,麒麟云云,不知其详,只能说女儿心事谁堪问,随后其人辗转反侧,不知几时入睡。

    一日风波各有悲欢,完颜翠花和花双儿对于其后之事却是浑若未觉,直至游玩尽兴方才回府歇下。

    当晚完颜翠花跟鲁智深房中闲话时提起日间种种,鲁智深听了若有所思,却也未曾多言,只待翌日跟卢俊义稍作提醒,防备有变。

    翌日,卢俊义知道以后,正欲指示燕青打探详细,却已得其人来报,梁中书府上暗线递来消息,说那梁中书对卢府不满,蔡夫人有意谋害花荣。于是让燕青继续打探详细再报。不久,卢俊义请许贯忠和吴用来书房议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