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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

    自那日之后,林冲和岳飞在卢府每日里演武不歇,卢俊义稍有空闲便来一起练武,闲暇时多讲一些华夏史,各人都深感大有增益,那周老爷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不觉间已是十余日光景,某一天岳飞问起还有一位师兄何时归来,卢俊义闻言一愣,不由暗自惭愧,算起来武松兄弟和邓元觉已经去了两三个月了。

    话说从头,那日邓元觉和武松俩人一起离了大名府,一路上邓元觉跟武松讲起自己游历天下的所见所闻,

    让武松听得神驰意往,时而愤慨恨未能置身当场,并肩厮杀,时而喜笑颜开,一副感同身受,与有荣焉模样,

    就这样,俩人不觉间走到一个唤作十字坡的地方,来到一个酒店前。

    只见那酒店门口一个大树,树身藤蔓环绕,此时已是秋天,但那树上依然青郁繁盛,树杈上乌鸦成群,不知其数。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颔首示意之后走进那店里,进去一看,只见地上倒了一个板凳还未收拾,桌子上未吃完的酒肉尚在,独独不见人影,再看那柜台也是无人看顾。

    邓元觉端起那桌上的酒闻了闻,又把那肉食饭菜都迅速细细看了一遍,旋即对着武松点点头,指了指那酒,

    武松瞠目竖眉,正欲发作,邓元觉对他摇摇头,于是武松会意,当下里高声喝道:

    “店家何在?小二?小二?”

    连连喊了约莫三四遍,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答道:“来啦来啦来啦......”

    二人打眼看去,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雄壮女子疾步匆匆,气喘吁吁地走进店内,两方对视,不由得都是一愣,

    邓武二人心下暗叹:浪费脂粉,如此面目本就丑陋,偏作小娇娘姿态,化妆描眉,直把一个一口吞俩馒头的大嘴画的好似血盆大口,啧啧,怎一个丑字了得。

    那女子哈哈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忙又大喊:

    “小二,小三,快来搭把手!赶紧先把店里收拾干净!”

    旋即对着邓元觉和武松二人略显不自在的笑道:

    “乡下粗野蠢汉,一会儿不盯着便要偷奸耍滑,两位用些什么?本店好酒好肉都是不缺的。”

    邓武二人要了一些酒肉,不多时,两个汉子将酒肉端了上来,那女子说了声慢用,转身欲走,邓元觉一把抓住那女子手腕,笑道:

    “相逢即是有缘,今日我兄弟二人初到贵地,女施主何不赏光一起喝一杯?”

    那女子脸色稍变,呵呵笑道:

    “你这出家人恁地不老实!既然知道初来,还不老实吃喝,早点上路?待会儿吃喝罢了可得紧赶几步,我这店里今日却是不方便留宿,前面能找到住处的地方却还有段路要赶。”

    “不打紧不打紧,我辈行走江湖没那许多讲究,来来来,且一起喝一杯!”邓元觉手上微微用力笑道。

    那女子脸色转换不定作为难模样,随即展颜一笑:

    “好好好!你这和尚却是纠缠的不似出家人!”

    笑罢转身对那俩伙计喊道:

    “小二,去换好酒来!我陪这两位好汉喝一杯!小三,你去看看那死鬼忙完了没有!让他早点回来!家里还有一头牛未曾拾掇!我这里暂时走不开,快去快回!”

    那俩汉子赶忙答应,各自出门去了,不多时那被唤作小二的汉子拎着一坛酒过来,正要将之前的拿走,却被邓元觉拦住,只见他单手一连两掌将两坛酒都拍开,分别闻了闻,哈哈笑道:

    “佛爱平生最爱酒肉,这酒却不怎么计较好坏,都能喝得。”

    说罢,将其中一坛酒推给武松,叫道:“劳烦贤弟满上!”

    武松咧嘴一笑,将那酒拎起满满倒了一碗,邓元觉接过那酒递给那女子,笑道: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女施主肯赏光,佛爷先敬你!来!”

    那女子连连挣扎,想要把手腕抽出来,却只见那和尚一只手攥着自己,另一只手端着的满满一碗酒却一滴不落,不由暗暗吃惊,心道不好,当下一边扭动一边口中叫道:

    “小二!你这个死人!赶紧去看看那死鬼他们回来没有!”

    旋即转向邓元觉,嗔笑道:

    “哎呀呀!你这和尚好不知礼!哪有光天化日之下拉扯奴家的道理!再说了,愚妇只是个卖酒的下贱人,哪敢劳驾尊兄弟这般好汉给我倒酒!你且放开了!奴家自己倒!”

    邓元觉哈哈大笑道:“佛爷偏要你喝我手里这碗!”

    说罢直怼那女子面门,那女子见势不妙,假作吃惊,抬手将那酒打翻了,口中连连道歉,整个人顺势倒向邓元觉怀里,邓元觉冷哼一声,手腕翻转,猛然发力,那女子痛呼一声,只得侧着身子跪倒在地,口中连连求饶。

    “佛爷请你喝,你敢不喝?莫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邓元觉怒喝道。

    那女子尖声急叫道:

    “不是不喝!不是不喝!你将那碗直直怼来!奴家受吓,一时不小心!一时不小心!这便喝!这便喝!”

    一边说着,一边挣扎想要起身,口中叫道:

    “哎哟哟,你倒是放手呀!奴家自己倒!自罚三碗!自罚三碗如何?”

    邓元觉却只仍旧紧攥其手腕,转向武松说道:

    “劳烦贤弟再给她倒酒!给她满上!”

    那女子听了,猛地扯着喉咙杀猪般大叫:

    “救命啊!和尚调戏良家妇女了!救命啊!可怜我清白的名声哟!你这个杀千刀的!连本地人都敢欺负!我不活了我!”

    叫罢一头猛地向邓元觉撞去,邓元觉早有防备,另一只手迅疾探出,抓住那女子脑袋猛地一甩,另一只手放开她手腕,握掌成拳对着那女子面门狠狠砸去,只一拳,那女子便被砸的重重落地,起不了身了。

    武松见状迅速起身去店门口向外张望,回首对邓元觉点头说道:“来了!约莫十来个吧!”

    闻言,邓元觉将那女子从地上拎起,照她脸上重重一巴掌将她打醒,狞笑道:“你男人回来了!”

    说罢将那女子拖出店门,只见对向来了十二三个持刀棒的汉子,为首一个口中连连大叫:

    “好汉误会了!误会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呀!”

    邓元觉和武松也不答话,只瞪眼看着他,

    那领头的汉子示意身后众人放下刀棒,自己向前一步抱拳说道:

    “两位好汉请了!小店在此地也有十来年了,远近闻名,小弟夫妇因为喜欢结交各路好汉,时日长久也得了个诨号,在下菜园子张青,那位是我浑家唤作母夜叉孙二娘,哦哦,对了,我家丈人唤作山夜叉孙元,敢问二位好汉如何称呼?”

    邓元觉单手用力在那唤作孙二娘的女子项颈一捏,那孙二娘登时昏迷,那边张青见状立时大怒,

    骂道:“山水有相逢,你二人也是行走江湖的好汉子,怎可如此欺人太甚!须知我兄弟手中刀棒也是能伤人的!”

    邓元觉冷笑道:“你且试试看!说吧,你店里究竟作何勾当?为何在我们兄弟酒里做手脚?仔细道来!但有虚言,教你等好看!”

    武松大喝一声,持刀向前一步:“说!”

    那张青苦笑连连,慌忙拜道:

    “两位好汉息怒容禀:小人夫妇在此地虽说往日里尽将那过往无名姓的拿了充作牛肉,但是也早早立下规矩有三不害,分别是......”

    当下张青将自家敬其身份不害云游僧道、怜其苦难不害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叹其委屈不害各处犯罪流配之人等等讲究给说的详细,又言及敬仰好汉并识得许多各路好汉云云。

    邓元觉和武松二人听了各有反应,只见邓元觉笑了笑,正欲开口,那边武松却是厉声怒斥道:

    “奸猾贼厮!伤天害理犹自卖弄唇舌,不知多少好汉吃你等欺骗!今日我兄弟却不是别个!纳命来!”

    说罢挥刀冲前便杀,这边邓元觉只得慨叹于自家兄弟的暴烈,用力在那孙二娘项颈处一踢,那孙二娘一声不吭,昏迷中就此死去。

    一番厮杀,只见两人砍瓜切菜一般将那张青并十几个汉子杀了个干干净净,随即二人回到店内,也不擦洗,就坐在那之前的位子上,将没倒过的那坛酒并牛肉吃了个肚圆。

    有诗赞曰:

    吃人岂止属蛮夷?十字坡头有夜叉。

    根浸血泪无秋叶,大树枝头满乌鸦。

    元觉本是江湖客,谈笑试手展擒拿。

    武松已非前世人,任他口舌绽莲花。

    二人正吃喝间,隐隐听得有怒骂声传来,对视一眼,起身循着声音摸了过去,此一去,又是如何光景?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