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刮脸刮的是体面

    西门翼收到了出版集团的回信，脸上有了一份笑容，顺手回了一封邮件：

    “出版集团：

    非常高兴能与贵社的责任编辑见面，为了能更好的交流，我在东三环CBD的一家居酒屋订了一个位子。希望可以在店中就餐闲聊，我将于明天晚上8点半前身穿纯白T恤外套工装衬衫出现，地址如下。也请将编辑的信息发给我。——西门翼”

    发完信息后，西门翼和许泾达打了一声招呼后，就走了，离开大楼前叫了一辆出租车，此时的北平都城以及我国其他大城市，主要大街的马路下面有一套系统，自带定位功能和充电功能，出租车本质上，就是接入这个系统的一个机器。简单说，车的底部有一个类似无线充电装置的感应原件，只要不在远郊区县和部分小胡同里驾驶，车可以达到最高级别的无人驾驶，非常安全。这种出租车，也不会离开这套系统。车身下方除了感应系统，还是一个电池，电池体积不大，但随着特技的发展，利用率比二〇二〇年提高了很多，纯电驱动七百千米，外加道路供电系统，基本不消耗电池。车速最快一百三十迈行驶，车内结构也不是传统架构，所以没有发动机，只有一个电机系统。前发动机的位置变成了后备箱的作用，这轴距和一般轿车相似，但车长比一般轿车略短。电动车在这个时代很常见，参数比种高得多的是，只是因为这是一辆出租车的缘故，为了节约成本，才设计成这样。

    此时的北平都，在十年前调整了一次城市的规划，都政府已经迁到了通州。原本的东城，西城，合并成了首都核心区，地区政府是个叫做顺天府的机构，相当于区政府，顺天府设在原东城政府的位置，由行政院直辖。海淀，丰台，石经山，合并成了宛平区，区政府设在重建的卢沟桥边宛平城内，宛平城中心有一个大型府衙，古香古色显得很气派。朝阳和大兴合并组成大兴，政府建在西红门新建的一幢名为“大兴政务厅”大楼内。其他区不变。多次政改后，政府变成了服务职能的机构，随着交通越来越智能，就算从最远的地方到这些地方办理业务，也不过三十分钟车程。

    西门翼先回了一趟家，将车暂时关锁。拿了些东西后，又出来。此时下起了小雨，他坐出租车去了一家理发店，这家理发店是他经常去的，在首都核心区内，西四的一条街上，虽然他上大学后，举家搬走了，但是他每年都会经常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是一个心事很重的人，但是在西城，他一直都是很放松的状态。

    到了理发店，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小子，有四年没来我这了吧？”

    “五年了，史叔。”

    西门翼和史师傅相识于二〇〇七年，那时的西门翼是个小学生，他经常去的那家理发店黄了。而史师傅是个东北人，那年二十九，赚够了开店的钱，在西四大街上开了这家店。开始去是因为便宜。等西门翼上了中学，学校对发型有要求，别人理的不能让他和学校都满意，就史叔可以。一来二去熟悉了起来。直到西门翼上了大学那年搬家，搬走了后他开始去新家附近别的店去理发。其他店不是理得不对，气得他想打人。就是办卡式的，理头理的一般，算账算的头疼。那几年，每年过年他都一个人回西四理个头。直到大学毕业，他回到史叔那里，办了张卡，从此再也不去其他店里。

    那几年理发店有些破旧，和街边其它的非连锁小型理发店相比，他家显得很旧。就连跟着他干了十年大伙计都说不能关顾赚钱不搞建设。但是这家店就属于熟客养起来的，熟客感都赶不走。来个生人就会觉得他们家贵。看点评软件，这家也是五星和一星一边多，中间没有的票型。旁边的小店，比他气派，但也没他生意好。与此同时，随着物价上涨，理发也从10块钱，一步一步往上涨，最后办了张五百四、十次的卡。单理还贵。

    史叔给他洗了个头，洗完递给了他一条毛巾。他自己擦干净水后，坐在一个座位上，史叔把围裙抖开。就开始聊了起来：

    “这几年你小子去哪了，一直看不见你？”

    “我出了趟远门。”

    “你瘦了。”

    “这几年是累了，”西门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瘦点好。”

    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他总以为史叔理发时和他聊天是打发时间，后来等他工作之后才发现，史叔实属是情商高，他说话，每一句都接在点上。每次和史叔聊天，他都觉得很欢乐，有聊不完的话题。史叔理发也不墨迹，从洗头到结账，一般二十分钟能完。理完以后，西门翼又叫史叔给自己刮了个脸。

    史叔问：“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西门翼说：“刮脸刮走的是沧桑，留下的是体面。”

    等结账时，史叔很惊讶的说：“你在我这卡里还有钱？”多年未来，史叔已经忘了这事。

    西门翼笑着说：“这不又能经常来了吗？”

    史叔给他送出理发店，此时雨也已经停了，他又叫了个车回家。车开到平安大街的时候，天便多了一抹橙红的晚霞。

    就在这个下午，出版集团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