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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羽

    漆黑的房间里,于艺在外面的交谈声中解开了绳结,对话她全部听见,面对即将推门而入的混混,她焦急得如同锅中的玉米要爆开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慌不择路下,她跑向散发着微光的窗户,想要破窗逃走,而就在这时,门在嘎吱声中打开,火光投进屋里,照亮大半个屋子,于艺立在窗前的身影显现出来。

    “好一个小娘皮!竟然还敢逃走!看来你是不知教训!”成虎阴沉着脸。

    “什么?小娘子要跑?”未走远的数个小弟连忙团团围住屋子,水泄不通。

    于艺心里惊慌到极点,害怕和恐惧涌上来,她连忙拨动窗沿,可窗枢紧塞,惊慌失措中竟打不开。

    “给我守好了,看我教训这个小娘皮!今日就让你们看看老大我的威风。”成虎狞笑,扭了扭脖子,这小娘皮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他今日就要光明正大的调教,让小弟们也乐呵乐呵。

    走进来的男子躯体威壮,于艺就像受惊的绵羊般,不带犹豫,她咬牙捶打在窗户上。

    窗纸薄弱,仅有几根窗构支撑,轻易的被破开,可是想要让人通过,大小不够,她不停地扩大。

    成虎自然不会让她如愿,把木盒放在破旧的木桌上,指节咔咔作响,快速靠近。

    破开窗户跑来不及,于艺当机立断放弃,绕着房间边缘远离对峙,行的过程中操起一个木椅。

    “小娘皮,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你越是反抗我越是高兴,到时候受苦的你。”

    成虎粗壮的身体优势在那,他直直的走过去,不怕这小娘皮的攻击,反而她的娇弱与害怕的神情激起了他的兽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脸上还有泪痕,他就喜欢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儿。

    于艺知道此时任何话语都没用,大脑在超负荷的运转,尝试寻找任何可以抵挡之物。

    忽的,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桌上的木盒那里,停留了两秒便移开继续防备。

    “如果他们所说是真的…,说不定激活那片羽毛有希望增加力量抵挡几人。”

    于艺紧紧盯着成虎的动作,身子背靠土墙抖移,紧张得如筛糠一般,在成虎眼里看来,她就是害怕得不知所措,于是脸色愈显得意。

    僵持片刻,成虎失去兴致,他现在想要快活,当即冲身出去。

    于艺一直在提防,见他冲过来,用力把椅子砸过去,然后躬身作起跑式冲出去。

    成虎习惯性的扬起双手臂抵挡木椅,腋下空档,余光瞄到人影,伸脚作障碍。

    可惜浅香吹过,还是被小娘皮趁机钻了空子,不过他并不慌张,外面有小弟把守,她跑不出庄子。

    于艺跑出他的包围,眨眼间抱住盒子,将之打开,拿出了那片羽毛。

    “老大!小娘皮拿到无神羽了。”门外观战的小弟慌道,想进来阻止。

    成虎转身,冷笑哼声:“小娘皮还挺聪明,可惜没有使用方法,我的耐心快没了,你要是不想体验大被同眠,立马从了我。”

    紧捏羽毛,于艺的虚汗打湿了手心,寒冷的天里身上却冒出热气。

    她非常着急,可无神羽怎么用她不知道,此时她恨自己之前怎么没去打听打听。

    无神羽没有动静,门外的小弟松了口气,门内的成虎无情冷笑,再次化作饿狼张开打手抓去,小娇娘已是小绵羊。

    于艺再次跑躲,情急之下她一咬牙,把玉质轻柔的羽毛吃进嘴里,吞了进去。

    成虎没看见她吞掉羽毛的画面,大概知道小娘皮会如何跑的他调转身形就再次抓去。

    这次近在咫尺且必然抓中,他舔嘴残忍地笑,仿佛小娘皮被自己压在身下呻吟的画面呈现在脑海里。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摸到小娘皮后背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动从她体内震荡开来,直接把他这个健壮的男子震飞出去,吐出的鲜血在空中飙飘,连同门外的小弟都震得退飞数米,落在地上已成重伤。

    荡开的力量惊人无比,把土墙震得碎缝无数,土房的屋顶都被震散冲飞。

    当事人的于艺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股如暖流的气流向四肢百骸,身体的力量恢复如初。

    吞下的无神羽如同炽热的石头一般停在了心脏位置,迅速冷却,她明显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强劲有力,如同恢复了健康。

    房屋的声响没有让她沉浸多久,几乎两个呼吸间就回神过来,她连忙跑出房间,不管那些人的死活,再跑出土庄子,凭着来时的记忆朝安全的方向跑。

    这个世界的一日长了数个小时,白日长,夜晚更长,因为是冬季,昼短夜长。

    顾不得有没有危险,于艺只管摸黑跑,她的害怕与恐惧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发泄出来,大口的呼吸,冰冷刺骨的空气刺入肺腑才能告知她一个信息,自己逃脱并且自由了!

    脱离深渊的她感觉黑夜也不是那么黑了,处在黑夜的笼罩下反而有种畅快淋漓的放松感,就如立在雪地里的树木一样,轻松自由。

    狂奔了很长一段时间,激动过后,气喘如牛的她终于停下脚步,靠着一棵树木瘫坐。

    热气自她身上冒出,与呼出的气一同消失在宽阔的天地里,额头泌出热汗。

    她忽然想畅快的笑,不论无神羽是多么的危险,但此刻的她在这一世,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心的感觉!

    以后不说修炼,至少心脏的事应该无需再担心,随时可能死去的这种事不会发生。

    天高任鸟飞,地阔随人游,她不信这么大的世界没有自己的安身之处。

    黑夜的寒气上涨,激动过后于艺就感觉到了冷,有热汗湿衫的原因,不过相比于之前,吞了无神羽后,她觉得自己的抗寒能力有那么一点提升。

    寒意激醒了她的神经,这时她才察觉到左脸传来冰冷刺骨的辣痛,手腕与脚腕同样刺痛不断。

    “嘶~”轻轻用手捂上去,她猛吸冷气,以手上传来的触感来看,左脸恐怕肿得跟胖子一样,“那个狗东西!”

    她想咬牙切齿,可稍一动作又是痛得直吸冷气,先前注意力全在逃跑上面,屏蔽了疼痛的感知,现在回过神来,身上摔的地方痛,手脚痛,脸更痛。

    强忍疼痛,于艺扶着树站起身,她觉得这里不安全,想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摸黑前行,有那么一点点暗光,事物看得模糊,这是片树林,浅略的辨识后她知道自己偏离了来时的路线。

    没有山精野怪,没有野兽横行,她知晓这片山林的特点,所以才前行。

    大概走了半小时的样子,疼痛难忍加上寒冰刺骨,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倚靠着一个土坡下的树干蜷缩着身子。

    左脸枕着膝盖不至于寒气刺脸增痛,双手护捂着手腕,手臂又捂着脚腕,如此,娇软的身体有温度保持。

    精神的折磨随着时间的推移后劲上来,于艺的眼皮变得沉重…

    清晨,无踪影的鸟在幽深的山林里清脆鸣歌,衬托出独属于冬日的寒冷寂寥,隐约可见树林之中有人影攒动,是为努力生活而辛勤劳动的普通人。

    白茫茫的天空雪云密布,阴沉沉的样子看似下一秒就会下大雪一般。

    忽然,稀碎的鸟醒起飞四散,仿佛被什么惊到,两道身影从天空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划过。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拿无神羽去赌!要是让黄老知道,非得扒了你的皮!庄主也不会轻易饶过你!你知道为了寻到一片无神羽庄园耗费了多少精力吗?你竟然拿去赌!”

    “那几个坑蒙拐骗的混混如此明显,什么赌场会开在小巷子里?往日你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却助长了你的气焰,连无神羽都敢拿去赌!”

    飞行灵器上,一个中年男子对着身旁的青年大肆吵骂,越说越气,尤其是见到青年一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姿态,简直肺都要气炸。

    他呼吸粗重,涨红的脸与地面的雪形成鲜明对比,几次想抬紧握成拳的手揍这个吊儿郎当的后辈,但想到他的爷爷自己惹不起,只能握得拳头青筋暴涨,咯咯作响。

    “许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无神羽上有你的标记,还怕找不到?几个混混而已,解决他们轻而易举。”青年毫不在意的说道,无视中年男子的气愤。

    “那你还想不想祈则修炼了?就是因为你太混,庄园内的长老们有言辞才不给你祈则名额,你爷爷本想着趁这次机会让你立功,得个祈则名额,没想到你拿无神羽去赌!若是让长老们知道,你不仅祈则的机会没有,甚至可能会被逐出庄园,连你爷爷都难保你!”

    穿着长衫的许枫气得冒白烟,本来这次无神羽的任务就是手到擒来的,派青年来是他爷爷的安排,混个立功的名头,可这混球竟趁自己外出把无神羽拿去赌,白瞎了他爷爷的一片苦心,实属无药可救。

    “哎哟,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等会拿回来不就行了,顺便教训那群混混,把所有的钱拿回来,他们竟敢用手段给我下套。”起先青年是懒散的说着,一想到被骗的事,脸色立刻阴沉狠辣起来。

    “你…”许枫还想说教,可青年不在乎的样子,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气意随着呼气消散许多。

    烂泥扶不上墙,当前最要紧的是找到无神羽,这东西不容有失。

    依着木盒上的标记,两人迅速来到了成虎的土庄子,当许枫见到庄子的破烂景象和里面的人时顿感不妙。

    庄子里,福子、四仔伤势不是很重,在施救他们的老大,其余的兄弟都重伤躺在破旧的房子里呻吟,还有一个小弟已经出去找医师。

    成虎的伤势严重,冲击的力量震断了他的肋骨和腰骨,眼见气息微弱,出的气多吸的气少。能坚持到现在,他的体质不弱。

    两人急得满头大汗,顾不上其他兄弟,有药就给用上。

    “福子…”四仔抬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眼光穿过屋顶的漏洞看见有两道人影从天上飞下来,身心一抖,后跌坐地,惊慌失色。

    是修炼者!他有股不详的预感。

    福子发现他的异常,当即看去,动作神态与之一样,并且在看清一人的面貌后,害怕得颤栗不已,冷汗直冒,恐惧之色比四仔还要强烈。

    “是昨日来赌的那人…”他满眼骇然,从天而降,显然是修炼者,今日找来了…

    想到可怕之处,他微胖的身子抖动,带着热气的水渍从裤裆里弥漫出来。

    许枫神情凝重,似有什么大事,伸手一挥,掀开了早已破漏不堪的屋顶,里面的景象尽数收在眼里,几乎下一秒,他的目光就锁定了一个木盒,立即将之吸到手中。

    空荡荡的木盒子使得他心情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里面的东西在哪儿?”许枫脸色严厉无比,如鹰虎般锋利的眼睛直刺数人的心神,山岳般威严的气势压得他们喘气困难。

    “说!”

    音响般震耳欲聋的喝声回荡在土庄子里,传播更远。

    在强大的压势下,有人竟是承受不住直接昏了过去,连其身旁的青年都抖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许叔生如此大的气。

    瘫坐在地上的四仔哆嗦几下,与昏厥过去的福子一样,裤裆里溢出水渍,当利剑般的目光看过来时,他连忙跪地伏身,恐惧颤抖。

    “大…大大人,羽…羽毛昨…昨晚被…被…一个…小小娘子…子拿拿…去了…,请…大大人饶…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