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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气

    “这位姐姐以后也住在这里吗?”

    两人打过招呼后,小女孩灵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向与许叔叔一同来的姐姐,于艺回以微笑。

    “对啊,小丫头可不许再调皮捣蛋了,不然会惹姐姐不高兴。”许枫微板着脸。

    小女孩不赞同的扭捏:“我哪有!”

    许枫失笑摇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大袋糖果给小丫头,小丫头乐开了花,仿佛一颗小太阳,她双手抱着糖果,甜甜地道:“谢谢许叔叔,许叔叔最好了。”

    接着许枫对于艺和煦地道:“小溪丫头还望姑娘照看一二,你可得听姐姐的话。”

    后一句话是对怀里的小丫头说的。

    小溪俏皮地吐了吐嫩红的舌头,看在糖果的份上乖乖答应一声:“知道啦。”

    于艺点点头,照顾一个小孩不是问题。

    许枫拿出两本书递过来,一薄一厚,书本的新旧程度是才拓印的。

    “这是引气之法和药兽录,你先研习一下,药兽录里记载得有常见的灵药和灵兽,过几日我再来接姑娘。吃食我会安排人照看,姑娘不必担心。”

    “许叔叔要走了?”听着充满告别意味的话语,小溪的开心有点收敛,浮现不舍。

    “叔叔还有事,你可得乖乖的。”许枫撩起小丫头散在脸边的乱发别在耳朵后面,如同父亲一般的道。

    “嗯,我知道了。”小丫头乖乖点头,抱着糖果有些落寞。

    平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有两间卧室,一间单独的小屋,据小溪介绍说那是修炼室,于艺好奇的进去看看。

    修炼室里有个坐榻,可坐可躺,然后是一张案桌。地上有她看不懂的纹路,似杂乱又似规律,这里面的气流感比外面强一些。

    “这应该是所谓的聚气阵法?”于艺观察着地上的纹路,前世的她听过此类东西。

    想着想着她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引气之法,顿时眼一亮,心情澎湃,此时不正好可以试一试引气修炼?

    她刻不容缓的在坐榻坐下,开始翻看那本薄薄的引气之法。

    “…孔弥泞脉,汇细畅韵?……,有点看不懂啊…”

    这个“有点”是八成看不懂,于艺挠头,就不能写得通俗一点,里面的什么穴啊什么脉啊根本不知道哪是哪,白悦晴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些东西。

    “问一下小溪?”在修炼室坐了一段时间,没有头绪的她想起要照看的丫头,于是走出修炼室。

    小溪丫头会自己找事做,她把糖果全倒在客厅的桌上,关着门,一边数一边分类,嘴里念叨着这个是什么味好吃,那个是什么味要搭配什么糖果会更好吃,没有修炼的烦恼。

    “小溪开始修炼了吗?”于艺走过去温声问道。

    小丫头津津有味地分拣着糖果,面前已有三小块,听到姐姐有点不对劲的声音,停下动作,摇了摇头:“我师父说等她回来再带我去祈则,我现在还无法修炼。”

    “姐姐的脸是不是很疼啊,可惜我没有药,治不了姐姐的脸…”她看着于艺肿着的左脸,言语里带着关心、歉意和失落,她心里想的是姐姐因为脸肿说话才不清晰。

    于艺摸摸肿着的左脸,淡笑道:“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昨日晚涂抹过药膏消了一些,虽然痛楚仍在,影响说话,不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遗憾的是,知道自己没有危险后没拿药膏。

    “你若有事就来叫我,要出去也是,我在修炼室里。”

    小溪没有修炼,于艺只能自己研究,说了一句就再次进入修炼室。

    回想着小溪那如同预约好祈则就能修炼的话,她心里无奈叹息,哪像自己这么苦逼。

    摇了摇头,抛开杂念,她再次投入精力在引气之法里。

    “修炼”一词是他和她的渴望,未来难明,先走当下。秽气也好,失控也罢,等自己踏上这条路后再说。

    于艺沉心静感,领悟引气之法的意思,尝试按照里面的内容引气。

    在这种状态下,她能感知到身边的始气,可引气入体是个大问题,她不知道那些穴啊脉啊的位置,没有办法引,那种感觉就像是箭在弦上拉弓满月的时候被卡住了一样。

    “还是找本人体穴脉书看一下吧。”无奈的睁开眼,她尝试过调动体内的无神羽之力,有那么一瞬的流动,但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有人示范一遍应该会明白一些。”

    不甘心的再扫过一遍引气之法,于艺准备放下,这时,她的余光注意到结尾的四个字-循迹而引。

    循迹而引…,她盯着四个字思考,似有所感。

    “是了,循迹而引,那些人能修炼都不是因为知晓穴脉之所…”

    抓住了关键灵光,她重新闭目,静心凝神,默默感知身边的气机,引动体内无神羽溢散的力量。

    不稍片刻,她发现力量所在的位置特殊,调动的一瞬会如细线上的水一样延长消散。

    “这应该就是始气流淌的经脉了。”

    眼见有效果,她开始逐一调动经脉内的始气,了解并记住始气流淌的地方的经脉位置。

    不过,人体内的经脉千千万,像这种修炼的世界里更会衍生出其他的修炼经脉或者灵脉,想要全部知道无疑是痴人说梦。

    所以,按照循迹而引的意思,于艺仅仅是记住体内那股力量汇聚较多的主流经脉。

    引气之法是入门的吸收始气的方法,其实只要是一条流经人体且简单、能形成周天循环的经脉路线即可。

    初生牛犊,于艺想得复杂,因而导致她久久不能完成周天循环。

    一个多时辰过去,她眉头紧锁,被自己体内的经脉弄得晕头转向,记住后面忘了前面,绕来绕去勉强达到四分之一,心情开始浮躁。

    “嗯?!”她刚压下浮躁继续调动时,心脏位置流出一股暖流,流过先前调动过始气的经脉,往后流去,犹如开拓渠道的河水般不紧不慢的在全身形成一个循环周天。

    当周天成时,她的身体产生一股微小的吸力,室内的始气通过毛孔钻了进来,汇聚在周天循环的经脉里。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于艺的身体通畅了,循环周天的经脉异常明显,有着淡淡的暖意,似在滋养她的血肉。

    与此同时,她对始气的感知愈加明显,无神羽好像与自己相融合了一些,她能与心脏处的无神羽通应。

    “难道依靠祈则修炼的人亦是因为神则引导才能吸收始气?”于艺的脑子里没有征兆的跳出这个念头。

    在白悦晴的记忆里,她祈则的时候把手放在神柱上,而后一缕气机钻入体内游走一圈,气机消散,然后就没然后了。

    她摇头甩掉思绪,这些已不重要。

    顺着那条循环的周天经脉,在自己尝试几遍后于艺停了下来,经脉有股饱胀感,存气之法书上面没有,她不知道该如何存。

    前世她听过以丹田存气,不过不清楚丹田具体在哪,只知在腹部,而且她还听人提起过人体不止一个丹田…

    保险起见,自己的身体不能瞎弄。

    “姐姐,有婆婆送吃的来啦。”

    修炼室的门有人敲了两下,小溪甜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于艺来到客厅,客桌上放着一个食盒,送饭的婆婆微佝偻着身子,正把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小丫头在旁边帮忙。

    “多谢婆婆。”于艺过去帮忙摆餐,一边道谢。

    婆婆很慈祥,善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好丫头啊,唉,要是我的孙女还活着的话也该十四岁了。”

    老人摇头说着,沙老的声音略带遗憾,未表现出伤感,数十年的时间已是看开。

    “婆婆不要伤心,我这里有糖果。”小溪怕婆婆悲伤连忙抓着一把糖果递过去。

    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婆婆拒绝地笑道:“婆婆老了,吃了糖果牙疼,小丫头也得少吃点。”

    “一起吃饭吧。”于艺说道,把一副碗筷放到婆婆面前,扶她坐下。

    “这本来就是给你们两个丫头准备的,只有两副碗筷。我吃过了,你们两个丫头赶紧吃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婆婆温柔的把碗筷放到小溪面前。

    “没关系,我夹给婆婆。”小溪觉得自己吃而婆婆坐在一旁看她们吃很不好,于是捧起碗筷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递到婆婆嘴前。

    “不用了,我吃过了…”

    “婆婆吃吧,吃吧…”

    最后在小溪强硬的投喂下,婆婆妥协了。

    桌上的菜品丰富,有四个,荤素均衡。

    于艺吃着见小溪不注意把油弄到衣服上,婆婆在给小丫头擦,正要说话,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的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没衣服换洗,于是把提醒小心的话换了内容。

    “婆婆,这里有卖衣服的地方吗?”想起自己没钱,于艺问出这话就哽住。

    “庄园里没有卖衣服的地方,衣物都是庄园在外定制的,我没有能力拿到,不过我那有两套衣物,是之前的一个丫头穿的,你们俩年龄相仿,穿着应该合身,就是不知道你嫌不嫌弃。”婆婆说道。

    “谢谢婆婆。”于艺点头,虽然她有点小洁癖,但现在不是嫌弃的时候。

    吃完饭婆婆收好餐具回去找衣物,一个小时后把衣物送来。

    “我送婆婆吧。”于艺跟着婆婆出门。

    天黑如墨,房外照明石的光芒比白日明亮许多,雾尘如烟飘摇,环境冷清,隐隐有混杂的声音从庄园其他方向传来。

    婆婆摆摆手,挡住于艺,“不用,老婆子在这里生活了八九年,每一块地方都熟悉,走不丢的,反倒是你这丫头初来乍到,要是回来找不到路,那才是麻烦。”

    “不用担心我这老婆子,身子好着呢,走几步路不碍事,丫头回去吧,回去吧。”

    婆婆扬手示意。

    “好吧,谢谢婆婆,婆婆小心。”于艺不好再坚持,目送婆婆苍老的背影消失在光与暗里,清冷的氛围使得那道身影愈加佝偻。

    “婆婆也经历过许多吧。”

    关上房门,整个平房里只剩两人,一大一小相顾无言,没到睡觉的点,不能修炼又缺少娱乐活动。

    实是无聊,小丫头的眼珠咕噜咕噜转,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对了!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呢。”小溪忽的一喜,看向于艺问道,很满意自己头脑聪明,找到了交流的话题。

    “我么…”于艺微呆,抿了抿唇,“叫我于艺吧。”

    她有种难以言明的感受和情绪。

    “哦,我叫阑溪,家住在村州镇,于姐姐从哪里来的呀?”

    小丫头找到了话匣异常活泼,于艺笑笑,不想提及与交流这些,她的心情有点乱。

    “连村郡旁边的锦墨城,好了,洗洗睡,我有些困。”于艺起身摸摸小丫头的小脑袋。

    “啊?哦…”小丫头没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失落,话题没什么问题才对,难道自己哪里惹姐姐不开心了?

    躺在床上,于艺脑海里飘过一幅幅画面,有前世,有今生的,也有白悦晴的,思绪平静地飘过。

    她抚摸着尚肿的左脸,感受缺失的牙齿以及经脉里温养身躯的始气,缓缓的闭眼,什么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