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关于炼丹术可持续性输出的探索（一）

    宋聿明大大高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在沙漠中行进的距离，根据他的测算，从清晨跟着队伍出了嘉峪关角门开始直走到太阳高升逐渐展现秋老虎的热浪，估摸着也走了差不多有快三个小时了，但当宋聿明回头眺望时嘉峪关那雄伟的城门依旧在不远处。这其中有嘉峪关本身就足够雄浑的原因，也有商队在有经验的头领带领下并没有在起伏的沙丘中选择直线前行，而是选择了切着沙丘脊部背阳的一面绕远前进。

    在经过了好奇心爆棚的初始阶段，队伍中连叫嚷与谩骂声都少了不少。宋聿明即便戴上了洛克菲勒提前准备好的宽沿草帽，依旧被大漠中升腾起的热风和烈日折腾的萎靡不振。他坐在高头骆驼上，嘴里含了一小口水有些百无聊赖的四处观望，发现不少行商为了多载些货物，不但让骆驼载满了货物就连自己背上都背着一到两个布包，这些佝偻的身影让宋聿明不禁想起了那副列宾的名画《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宋聿明心中暗叹，不论什么国度与年代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充满了血汗与死亡的啊。他又看了看那些身上挂满了货物奋力保持着平衡的行商们，突然明白了他们为何这么疯狂，这群贪婪的家伙在赌，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去跟这一路上风云莫测的天气、跟前路某处记载中的水源地、跟性情凶恶杀人不眨眼的沙匪、跟那神秘莫测的幸运女神赌博。他们只能相信自己可以一直赢，只要他们敢稍有疏忽，炽热、寒冷、干渴、屠刀、毒虫等等无数选项其中的一样或者多项都会让他们送命，所以这些穿行于沙漠中赌徒们的第一要务便是服从。不论这些赌徒有什么样的理由，不论那些理由是否冠冕堂皇他们都得先活下去，再压注。

    忽然商队前方射出了一直响箭，尖锐的响声直插半空，队伍行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彻底停下，宋聿明翻身跳下骆驼快跑了几步来到杨金水身边，扶着师父下了骆驼。这时洛克菲勒也来到了二人身边，只见他麻利的从骆驼的背篓中取出几根长木杆和一卷厚帆布三下五除二的便在阴凉处搭起了一座帐篷，又在里面铺上了一层毛毡后，宋聿明扶着走路还有些不太顺畅的师父钻了进去，只见杨金水身子刚躺下没几个呼吸便响起了鼾声。

    宋聿明让骆驼趴在帐篷外围给自己圈出了个小院，这时洛克菲勒已经在中间用附近找来的枯枝升起了火架上锅开始熬咸肉粥。

    宋聿明也躺在了地上直直腰，忽然想起了那位银鹰神捕的交待，从腰间解下了那只铁皮水壶拿在手里端详，思索着用什么样的炼成阵才能在这大漠中把它装满水。

    宋聿明首先想到的是利用炼成阵直接将空气中稀薄的水蒸气液化，然后汇聚到水壶中。想了片刻便被他自己否决了，根据昨天在师父面前卖弄“八离随”时那恐怖的消耗，若是顺着这样的思路构建炼成阵恐怕自己又要被抽成人干了。“八离随”那个阵虽说思路稚嫩，但也确实在空气中生成了一团水雾，只是那二十点灵能的消耗与加起来一共也不到十毫升的水量，这种观之让人流泪的能效比实在令人残念。

    既然直来直去行不通那就得研究曲线救国了，“八离随”固然是为宋聿明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但依旧有着借鉴价值，本来这个炼成阵是为了在空中取火而设计的，当它抽取了一片空间中的热量后水蒸气遇冷凝结成小水滴这个思路还是可以参考的。

    随着思路的发散，宋聿明开始回忆关于这方面的信息，比如冷暖空气相交降雨、结霜、下雪，沸水的蒸汽遇空气凝结，老式冰箱的冷凝管......

    冰箱的冷凝管！宋聿明的脑海中仿佛划过了一道闪电，虽然自己现在搞不出来压缩机和氟利昂但将金属中的热量抽取出来还是能够用炼丹术做到的，若是炼成一个密闭的金属冷凝管在里面加上盐的饱和水溶液便能大大降低冰点持续更久的时间。

    说干就干，宋聿明将水壶的盖子拧了下来扣于地下于识海中抽出一丝灵能结成外圆阵，君位放置坤卦以获取大地之力，臣位放置乾卦此处的乾并非天空之意而是取乾的五行属金，确定君位的坤卦中大地之力获取的是金属。

    内阵单为一条线连接于外圆，起始位放置下乾上震的“大壮”卦，大壮卦本意为雷行于天、壮勿妄动之意，此间取客卦“震”中动的含义主卦“乾”中金属之意合在一起则为金属按照施术者的意图改变外形。截止位放置下艮上乾的“遁”卦，遁卦又称天山遁本意有遁世救世明哲保身之意，此间取客卦“乾”金属之意主卦“艮”停止之意合在一起则为当金属达到施术者要求的形状后重新固化。此阵可称为“坤乾壮遁”。

    这次宋聿明学乖了将投射的范围控制在水壶盖附近一尺左右的地面上，只见一阵闪光划过壶盖下面炼出了一根小指粗细约三寸来长的金属管，宋聿明从随身的小瓶中取出一撮食盐倒入其中有往里面灌满了水，再次发动了“坤乾壮遁”炼成阵将金属管开口封了起来。

    就这样简单的冷凝管便搞了出来，下一步便需要开始考虑为冷凝管降温与空气流动的事宜了，宋聿明思索了片刻第三次发动了“坤乾壮遁”在瓶盖上开了两个方形通孔用于空气的进出，又在冷凝管与瓶盖接触的位置用金属生成了一个极小的炼成阵。

    只见那炼成阵外圆君位放置“巽”卦以获取风之力相助，臣位放置“乾”卦借天空之力扩大“巽”卦的范围，佐位单置一个“离”卦目的是为了将瓶盖下接的冷凝管中盐水溶液中的热量抽离使之凝固，以便其持续吸热。

    而园中的内阵则为将圆均分为三等分的两条横线，上面那条横线的起始位放置下巽上震的“恒”卦，恒卦又称雷风恒本意是造化有常、相互助长、恒心有成之意，此处取客卦“震”行动之意主卦“巽”取本意风，合在一起便是使风按照施术者的意图流动。截止位放置下艮上巽的“渐”卦，渐卦又称风山渐本意有渐进蓄德之意，此处客卦“巽”取本意风，主卦“艮”取止意，合在一起则是在灵能耗尽后取消风的流动。

    而下面那条横线的起始位放置下离上震的“丰”卦，丰卦又称雷火丰本意有如日中天、日中则斜之意，此处客卦“震”取动之意，主卦“离”去火之意引申为热量。截止位放置下艮上离的“旅”卦，旅卦又称火山旅本意是依义顺时，此处客卦“离”取火、热量之意，主卦“艮”取停止之意，合在一起便是当冷凝管内盐水达到凝结时结束。此阵可称为“巽乾渐旅”

    一切准备停当，宋聿明刚准备尝试一下新炼成阵忽觉头脑一阵恍惚，内视一看发现灵能在释放了三次“坤乾壮遁”后已经消耗了十八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宋聿明还是觉得先休息一阵微妙。

    当宋聿明退出内时重新躺下准备休息一阵时，忽然看到洛克菲勒神情呆滞的看着自己，宋聿明心中无奈暗道糟糕，太投入了忘记身边的洛克菲勒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