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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长夜

    姜涩琪也没有想到,今天的自己会这么倒霉,好不容易等认识的练习生都走光才出公司去吃晚饭。

    没想到偏偏在公司大门口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当发现那个马尾辫少女看见自己转身就跑时,崔有栖立马拔腿去追。

    一米六的女生怎么可能跑得过他一米八的大长腿,不出意外,崔有栖将她堵在了通往练习室的安全通道里。

    “呀,你看见我跑什么呀?”

    刚疑惑地问出这个问题,就看见女孩红了眼眶,眼泪大滴大滴无声地流了下来。

    “额...呀..怎么了吗?谁欺负你了?”

    崔有栖慌了,这是他认识姜涩琪以来第一次看见她哭泣。

    一只手尴尬地悬在空中,想给她擦掉眼泪,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叹了口气,向前一步,将她轻轻环在怀里,温声细语。

    “weyo?发生什么了?哦?是oppa做错了什么吗?”

    似乎是不想让崔有栖误会,额头抵在他胸口的女孩摇了摇头:“oppa我发不出声音了。”

    他松手扶住她的肩膀,对女孩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情况?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哦?去看医生了吗?医生是怎么说的?”

    “是声带小结,oppa我可能做不了歌手了,我连一小节都唱不出来了。”

    女孩的声音颤颤巍巍,这无疑是给崔有栖头上敲了一棒,他知道怀中的少女对于成为歌手这件事是多么的认真与渴望。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就前段时间,你那时候在高考,我不想你担心。”

    她垂眸避开崔有栖的眼神,同时也想将得知声带异常的那段记忆避开。

    “pabo,你不告诉我才让我担心呀。”

    崔有栖的‘责怪’,又一次让她红了眼:“oppa,拿哦多尅哟...”

    “涩琪还想成为歌手吗?”

    “我想站在舞台上......”

    崔有栖低头沉默了两秒,整个楼道安静得落针可闻。

    “转舞蹈吧!”

    “莫?!”

    “既然还想站在舞台上,就从唱歌转舞蹈吧。”

    “可是...”

    不等女孩犹豫,崔有栖立即打断。

    “嗨素一嗒!”

    “没关系的,你可以做到的!”

    “我可以吗?”姜涩琪不自信地问道。

    “你可以!”

    “真的吗?”

    “真的,你是姜涩琪啊!”

    看着崔有栖坚定的眼神,姜涩琪感觉自己似乎又有了重新站起来的力量,她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又一次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突然,肚子里发出一阵声响,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响亮吗。

    崔有栖哑然一笑:“怎么还没吃饭?”

    “没来得及。”姜涩琪尴尬道。

    “走吧,带你去吃东西。”

    姜涩琪抬腕看表:“可能不行了,我现在得去练习室练习。”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练习什么?明天开始也来得及。”

    说完,崔有栖也不管姜涩琪什么反应,直接就把她拉出了公司。

    两人趁着夜色,跑去了汉江边,一人端着一碗泡面,坐在江边的长椅上。

    11月深秋的江边,冷风吹得人手脚冰凉,根本不会有人跑到这里来受罪。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姜涩琪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

    “当了那么久模范练习生,偶尔也要叛逆一下嘛。”

    “我逃了练习,结果就是来江边吹冷风?”看对方似乎没明白自己的问题,她继续解释。

    崔有栖双手捧着纸桶,吸溜了一口汤:“所以给你买了泡面嘛。”

    “这里很适合让人平静下来。”

    他抬头望着夜空,就像跟星星说话。

    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看到他这样,姜涩琪也学着他吸溜了一口汤,然后望向了天空。

    天空黑黢黢的,什么也见不到,明明应该是让人感到压抑的景象,竟然真的让她那颗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安静地凝视着天空,感觉冷了就低头吸一口汤......

    ......

    “好了,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就该感冒了。”

    崔有栖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伸手接过姜涩琪手中的泡面桶,连着他的,一同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oppa,koma沃哟。”

    女孩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毛衣,围着条红色围巾,笑吟吟的,又变回了那个和从前一样温暖的小熊。

    他伸手轻拍她的头顶:“谁让你是我不省心的妹妹呢。”

    “嘁,明明你才最让人不省心。”

    “我哪里不省心?”

    “我听别的练习生说过,你逃过好几次练习跑去弘大玩。”

    “渍!是不是金俊勉那个混蛋给你说的?”

    “俊勉oppa明明比你大,还是你的练习生前辈。”

    “以后离他远点...”

    “才不要,你是怕他继续爆料吧......”

    “......”

    少男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远,汉江边又一次恢复了应有的宁静,只有长椅后的树叶记录下了一切,当风吹过时,将其诉说予路过的行人。

    ......

    与姜涩琪分别后,崔有栖回到宿舍,开始查询相关声带小结恢复的信息。

    结合公司将在明年推出男团的消息与听到的一些风声,预计未来两年里应该不会推出女团。

    那么也就意味着姜涩琪至少有两年的时间可以一边恢复声带,一边转攻舞蹈。

    加之她在前几年的练习生活里舞蹈底子打得也算不错,现实问题上的难关便不是问题,关键还是看她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

    崔有栖的心里打着算盘,掏出了手机,按下了一个电话。

    “哟波噻哟,是在元老师吗?”

    “事情是这样的......”

    “内,内......”

    “康桑汉密达,我的妹妹就麻烦您了......”

    “内,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是的,崔有栖给S.M的舞蹈老师兼编舞老师沈在元打了一通电话,询问了练舞相关事宜后,一并将姜涩琪拜托给了他。

    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崔有栖渐渐陷入了回忆......

    那是他成为练习生的第二年,因为夏天太热,头发也长长了不少,于是,他自己在家将头发剃回了寸头。

    第二天刚到公司,就被管理老师骂了一顿,还被拉到小房间去写检查。

    一时气不过,自己只是来这里学唱歌跳舞,又不是卖身,凭什么连自己的头发都不能剪。

    想不出自己哪里有错的崔有栖,就在检讨书上写了一整页的对不起,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么做的结果自然是被停掉了所有训练。

    就在他满不在乎地玩乐时,姜涩琪,这个只是偶尔会和他一起分享零食的普通朋友,竟然跑去了管理老师那询问他的情况,为他说好话。

    从管理老师那得知此事后的崔有栖,找到了她,‘骂’她那么做真傻。

    女孩竟然开朗地对他说:“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朋友因为这种原因离开这里,因此想要努力尝试一下。”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事情不值一提。

    从那天起,一直以来作为独生子女的崔有栖便将姜涩琪当成了自己的妹妹,遇到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着她的一份。

    如今,时空轮转,也轮到他来为她对老师说好话了。

    愿他的朋友能走出这片长夜,拥抱属于自己的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