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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旧事重提

    如今宋寒洲却告诉她。

    他自有办法。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宋寒洲居然还能回天有术吗?

    扶疏喃喃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宋寒洲反问道:“更换法人,重组班底,退居幕后,借壳上市。”

    扶疏一下子没了话,哪怕宁露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是,只要她悄无声息地换一个名字,她依旧能混得风生水。

    到头来,砸了的只是宁露这个名字罢了。

    果然,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扶疏低下头,掩饰了脸上的失望。

    “你在想什么?”宋寒洲抬起她的下巴,凑过来低声问道。

    扶疏摇了摇头,抬起眼轻声道:“宋寒洲,我们去个地方吧。”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扶疏望向宋寒洲眼里的不耐,还有他皱起的眉头,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何尝想这样,每天和自己最喜欢的人作对。

    但可能她和宋寒洲就是八字不合。

    “宋寒洲,你还记得我们有一个孩子吗?”

    “记得……”

    扶疏拉住宋寒洲得衣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我们去看看他,好不好?”

    可她眼底,满是抑制不住悲痛的猩红。

    “现在?”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扶疏急忙拉住宋寒洲的手,“孩子的骨灰之前被我送去了庙里点长明灯,现在百天到了……说起来,你没有给孩子取名字……”

    宋寒洲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今天有事。”

    “我可以等你。”

    “不必了,我不打算去。”宋寒洲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扶疏的背离开了靠着的门,“这也是你的孩子……”

    “是吗?”宋寒洲哂笑道,“你确定吗?”

    “什么?”

    扶疏难以置信,这个和自己从初次经历情事到如今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所有卑微的姿态还有难堪,明明都只有宋寒洲一个人见过。

    为什么宋寒洲能问出这番话?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扶疏只觉心里一口气堵着了,愤怒、委屈、苦涩和伤心搅得五脏六腑都不舒服。

    那些辛苦怀孕的日子,到头来好像都成了笑话。

    一个口口声声说要孩子的人,凭什么这么怀疑她?

    “我不能吗?你别忘了我们一开始是怎么上的床?”宋寒洲反问道。

    扶疏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她咬住嘴唇,小声道:“我那天真的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宋寒洲冷声道:“哦?那我问你,你那天是不是和俞鹤汶出去喝酒了?”

    扶疏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我……”

    看到扶疏有些闪躲的眼神,宋寒洲觉得自己已经能够猜到答案会是什么样。

    他捏住了扶疏的脖颈,眼底满是偏执的阴鸷,低吼道:“喝了是不是?”

    扶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迷迷糊糊之中,那天她是听见了宋寒洲的声音,可醒来却在俞鹤汶的酒吧二楼。

    直觉告诉她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可她从心底里不敢去想这件事的后果。

    她怕俞鹤汶真的告诉她,他们酒后乱性了。

    那她恐怕真的会想不开,所以她不敢问。

    当做自己只在俞鹤汶家里睡了一觉,什么也没发生。

    对上宋寒洲,她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了。

    因为她不知道如何解释。

    毕竟是她自己同意了去喝酒。

    扶疏的手都忐忑地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她颤抖着吐出两个字:“没有……”

    宋寒洲注视着她,幽深的瞳色仿佛一个无底深渊,扶疏觉得自己快被他吸进去,仿佛随时会掉进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和俞鹤汶出去喝酒?”

    扶疏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呵。”宋寒洲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一旁拿起一块手巾,一点点擦干净了自己的手。

    “扶疏,虽然我不喜欢老爷子安排的亲事。”宋寒洲笑了笑,露出一排阴森森的白牙。

    “但我以前至少觉得你干净,你完完整整属于我,所以我只和你一个人发生关系,因为我他妈不想得病,你明白吗?”

    扶疏被宋寒洲吼得发昏,耳畔似乎都出现了很多嗡嗡回响的回音。

    那种感觉就好像从前的宋寒洲又回来了。

    “宋先生……”扶疏朝他伸出手,企图换回一点熟悉的影子。

    宋寒洲却低下头,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露出一声冷笑。

    他抬手拍掉了扶疏靠近的手,“啪”地一声,红了大半。

    “仔细想想我也玩腻了,确实没什么必要。”宋寒洲冷笑着还在继续说,“盒子都已经在我手上了,我还留着你这个给我惹麻烦的人干什么?我闲得慌?”

    别说了。

    “我是不喜欢若若,可若若比你听话懂事,她从来没让我为难过。”

    宋寒洲,快停下。

    “你也就这副身子讨我喜欢了。”宋寒洲凑过来,在她耳畔道,“要不,我们离婚之前再睡一觉?”

    穆梨若曾经告诉过她,男人区分不了**和爱。

    但原来亲耳听见,是不一样的。

    她一次次没有底线地迁就,只换来了宋寒洲的轻视。

    在他心里,她还是那个听话的玩具。

    在蕴禾公寓,宋寒洲向她道歉,向她示弱,哭得她心软……

    “宋寒洲,你混蛋。”扶疏推了他一把,转过身就离开了。

    扶疏一边走一边擦眼泪,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许哭,可是却忍不住。

    为什么宋寒洲就这么能糟践人!

    扶疏刚走到门口,就觉得不舒服。

    她回过头打开了卧房的门,从梳妆台上找了一把剪刀,将衣柜里那些没有拆吊牌的衣服一件一件剪掉了,仿佛在赌气,在羞辱过去的自己。

    扶疏站在卧室里,望向床头的那支笔,她从桌子底下找出来那份她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翻到了背面,咬着牙写下了一段话。

    写完之后,扶疏砸掉了卧室里的东西,才离开房间。

    她刚到楼下,方妈就匆匆忙忙过来问:“太太,这是怎么了?”

    “我不是宋太太。”扶疏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楼上,“真正的宋太太在楼上。”

    扶疏走的时候,宋寒洲在别墅的书房里望着窗外发呆,穆梨若走了他也没有发觉。

    回过神来,他才知道自己一时气昏了头,说错了话。

    看来那天的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让他在意。

    扶疏那样若无其事,没有一句话要解释,可他也不敢问。

    说来可笑,这个问题确实让他害怕。

    他知道自己对于扶疏有一种几乎执着的占有欲,哪怕扶疏不厌其烦地解释。

    她和扶嘉是兄妹,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

    可只要一想到扶嘉曾经是扶疏的初恋,他就觉得膈应,哪怕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