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位堪忧
黎黎说过，再大的事，只要父母不知道，天就塌不下来。芝麻小的事，只要父母知道，就变成了天大的事。
元辰郑重地站在黎黎父母面前，把离婚的原因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这一刻，黎黎在想，如果当时，元辰能这样郑重地请求父母，把自己女儿嫁给他，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元辰不求人，也不主动选择，但他又自我感觉良好，如果谁没选择他，那就是眼光不好。
也许潜意识里，童年里，没被父母选择，导致了他自卑的孤傲。他习惯用这种伪装，保护着脆弱的安全感。
黎黎花了十年的时间，终于清楚地认识到，她和元辰本质上是一样的，安全感薄弱，需要别人支撑，所以在一起才这么辛苦。
黎黎的父母不好多骂元辰，转身就进房间了，黎黎算是暂时逃过一劫。
帮元辰收拾好书房，黎黎对着他抱拳拱手，感谢前夫哥救命之恩。
元辰眉毛一扬，婚姻究竟给黎黎带来了什么，他感受不到，但是关系转变之后，从前的黎黎好像又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元辰就走了。黎黎父母可能是年纪大了，对她放弃了语言攻击，改成了精神施压，每天在家里唉声叹气。
黎黎秉承着多干活，少挨骂，包揽了家里的大事小情，就差把饭菜喂到爹妈嘴里了。
这一切也就换来亲爹一声叹息，说她早这么听话就好了。
黎黎在心里冷笑，她过得也没多不堪吧，只不过成功的领域不在他们认知范围而已。就像元辰这种500强企业管理层，在他们考公盛行的家乡，约等于进厂拧螺丝的。
嗯，工资高点的拧螺丝的。
敢怒不敢言，黎黎只能微笑，并且在门铃响的时候，马上狗腿儿地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黎黎妈妈听见门铃声，也跟着过来，看见舒朗，眼睛都快笑没了。再听见黎黎说的话，一巴掌就拍过去了。
“你怎么说话的，舒朗快进来。”
妈妈的学生都比黎黎宝贝，舒朗是那一届，她妈妈最得意的门生，自然待他更是亲厚。以至于，后来，舒朗上大学了，每个假期还会回来看她妈妈。
嗯，据她妈妈说，黎黎不清楚。
黎黎挨了一巴掌，马上捂着头去端茶倒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舒朗面前，黎黎再不乖点，可能今晚就会被她妈妈打包，随着垃圾一起扔出去。
装乖是黎黎的一绝，除了她爹妈，谁都吃她这一套。黎黎递给舒朗一杯茶，又端了份水果过来，就准备溜进屋码文。
“你都多大了，还天天上网跟人聊天，你好意思让舒朗自己坐在外面。”
黎黎屁股还没挨上凳子，就听见母上大人在外面数落。真是搞笑，舒朗又不是来看她的，再说他俩最近都赶上大宝了。
大宝，天天见。
黎黎妈妈说她回复读者是上网聊天，黎黎爸爸说她写的小说是地摊文学，反正就是没人承认她是文字从业者。
假笑黎黎从房间里出来，搬了张椅子，端庄大方地坐在那里。“黎黎丽莎”正襟危坐，对外营业，毕竟弯腰驼背，还会挨巴掌。
“舒朗，你说说她，快三十岁的人了，天天还上网玩。”
黎黎就知道，叫她出来就是被狙的。从小到大，她爹妈的准星仿佛装了GPS，专门定位她，方便随时炮轰。
“老师，也不是这样的，黎黎是文字创作者。现在很多电视剧，衍生文创产品，也都是小说IP改编的。”
舒朗的声音低沉，语调适中，表情真挚，再加上在黎黎妈妈那里，信用记录良好，所以同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舒朗的话永远比黎黎的有分量，容易让她妈妈信服。
“而且，我们律所新入职的小孩，也喜欢黎黎的小说。”在当事人有所疑虑的时候，再引出旁证补充，并配以小幅度的点头，加强洗脑效果。
没人能抵抗舒律师的职业素养，包括黎黎妈妈。
“算了，不说她了。舒朗，你下午有事吗？没事晚上留着吃饭吧。”
“好啊，老师。那我跟黎黎出去买菜吧。”
“行，喜欢吃什么买什么，黎黎，你看看人家舒朗。你一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
窦娥都没有黎黎冤，她都这个家庭地位了，要是还好吃懒做，能有活到今天吗？
黎黎笑眯眯地点头，拿着小钱包就准备出门。
“你给我回来，你就穿这样出去？”
“不是去买菜吗？我还得换身晚礼服？”
黎黎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时髦美人，学生都说她一周都没有重复的衣服。黎黎也记得，小时候她妈妈有很多套装，后来年纪大一点，身材走样就穿修饰缺点的连衣裙。
她看黎黎穿着高中的大T恤，和有点起球的卫裤，拎着黎黎耳朵就进屋了。翻箱倒柜，找出来年轻时候的裙子，妈妈伸手就拽黎黎的衣服。
“妈妈妈妈，我自己来，自己来。”黎黎看着那条花裙子，觉得一阵恶寒，这么土怎么留这么久的。
不脱黎黎衣服了，黎黎妈妈又上手把黎黎的丸子头拆了，顺手编了一条麻花辫，还扎上了蝴蝶结。
黎黎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惨不忍睹，但她只能违心地说，真好看。
“妈，你还有口红吗，顺便给我点俩红脸蛋吧。”黎黎又被妈妈一巴掌拍出了门外。
黎黎走在前面，看太阳下的影子，舒朗的那个，笑得肩膀一动一动的。她对着那个影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语气不善地说着。
“想笑就笑吧，别憋死你。”
“黎黎，要不要去买两身衣服？”
“你还嫌我不够丢人？穿成这样去菜市场就够了。”
“为了你以后，能少丢点人。”
正午日头正毒，黎黎懒癌上身，只想赶紧买完回家，她撑开遮阳伞，摇了摇头。
舒朗伸手握住伞柄，跟黎黎说，他也觉得有些晒，分他一点，其实整个伞面都倾向黎黎。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同撑一把伞，距离几乎贴近。舒朗问黎黎，她怎么什么都不喜欢，不发朋友圈，不化妆，不喜欢逛街，也不出去玩，一点也不像年轻女孩子。
一番话，让黎黎陷入回忆，她本来都是喜欢的。只是元辰太忙了，黎黎也不再喜欢这些需要人陪的活动。
“没时间啊。”
“我有时间，要不要陪我去。”
“舒朗，没有谁能一直有空，愿意花时间陪着另一个人。”黎黎侧过脸，笃定又认真地对他说。
元辰郑重地站在黎黎父母面前，把离婚的原因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这一刻，黎黎在想，如果当时，元辰能这样郑重地请求父母，把自己女儿嫁给他，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元辰不求人，也不主动选择，但他又自我感觉良好，如果谁没选择他，那就是眼光不好。
也许潜意识里，童年里，没被父母选择，导致了他自卑的孤傲。他习惯用这种伪装，保护着脆弱的安全感。
黎黎花了十年的时间，终于清楚地认识到，她和元辰本质上是一样的，安全感薄弱，需要别人支撑，所以在一起才这么辛苦。
黎黎的父母不好多骂元辰，转身就进房间了，黎黎算是暂时逃过一劫。
帮元辰收拾好书房，黎黎对着他抱拳拱手，感谢前夫哥救命之恩。
元辰眉毛一扬，婚姻究竟给黎黎带来了什么，他感受不到，但是关系转变之后，从前的黎黎好像又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元辰就走了。黎黎父母可能是年纪大了，对她放弃了语言攻击，改成了精神施压，每天在家里唉声叹气。
黎黎秉承着多干活，少挨骂，包揽了家里的大事小情，就差把饭菜喂到爹妈嘴里了。
这一切也就换来亲爹一声叹息，说她早这么听话就好了。
黎黎在心里冷笑，她过得也没多不堪吧，只不过成功的领域不在他们认知范围而已。就像元辰这种500强企业管理层，在他们考公盛行的家乡，约等于进厂拧螺丝的。
嗯，工资高点的拧螺丝的。
敢怒不敢言，黎黎只能微笑，并且在门铃响的时候，马上狗腿儿地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黎黎妈妈听见门铃声，也跟着过来，看见舒朗，眼睛都快笑没了。再听见黎黎说的话，一巴掌就拍过去了。
“你怎么说话的，舒朗快进来。”
妈妈的学生都比黎黎宝贝，舒朗是那一届，她妈妈最得意的门生，自然待他更是亲厚。以至于，后来，舒朗上大学了，每个假期还会回来看她妈妈。
嗯，据她妈妈说，黎黎不清楚。
黎黎挨了一巴掌，马上捂着头去端茶倒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舒朗面前，黎黎再不乖点，可能今晚就会被她妈妈打包，随着垃圾一起扔出去。
装乖是黎黎的一绝，除了她爹妈，谁都吃她这一套。黎黎递给舒朗一杯茶，又端了份水果过来，就准备溜进屋码文。
“你都多大了，还天天上网跟人聊天，你好意思让舒朗自己坐在外面。”
黎黎屁股还没挨上凳子，就听见母上大人在外面数落。真是搞笑，舒朗又不是来看她的，再说他俩最近都赶上大宝了。
大宝，天天见。
黎黎妈妈说她回复读者是上网聊天，黎黎爸爸说她写的小说是地摊文学，反正就是没人承认她是文字从业者。
假笑黎黎从房间里出来，搬了张椅子，端庄大方地坐在那里。“黎黎丽莎”正襟危坐，对外营业，毕竟弯腰驼背，还会挨巴掌。
“舒朗，你说说她，快三十岁的人了，天天还上网玩。”
黎黎就知道，叫她出来就是被狙的。从小到大，她爹妈的准星仿佛装了GPS，专门定位她，方便随时炮轰。
“老师，也不是这样的，黎黎是文字创作者。现在很多电视剧，衍生文创产品，也都是小说IP改编的。”
舒朗的声音低沉，语调适中，表情真挚，再加上在黎黎妈妈那里，信用记录良好，所以同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舒朗的话永远比黎黎的有分量，容易让她妈妈信服。
“而且，我们律所新入职的小孩，也喜欢黎黎的小说。”在当事人有所疑虑的时候，再引出旁证补充，并配以小幅度的点头，加强洗脑效果。
没人能抵抗舒律师的职业素养，包括黎黎妈妈。
“算了，不说她了。舒朗，你下午有事吗？没事晚上留着吃饭吧。”
“好啊，老师。那我跟黎黎出去买菜吧。”
“行，喜欢吃什么买什么，黎黎，你看看人家舒朗。你一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
窦娥都没有黎黎冤，她都这个家庭地位了，要是还好吃懒做，能有活到今天吗？
黎黎笑眯眯地点头，拿着小钱包就准备出门。
“你给我回来，你就穿这样出去？”
“不是去买菜吗？我还得换身晚礼服？”
黎黎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时髦美人，学生都说她一周都没有重复的衣服。黎黎也记得，小时候她妈妈有很多套装，后来年纪大一点，身材走样就穿修饰缺点的连衣裙。
她看黎黎穿着高中的大T恤，和有点起球的卫裤，拎着黎黎耳朵就进屋了。翻箱倒柜，找出来年轻时候的裙子，妈妈伸手就拽黎黎的衣服。
“妈妈妈妈，我自己来，自己来。”黎黎看着那条花裙子，觉得一阵恶寒，这么土怎么留这么久的。
不脱黎黎衣服了，黎黎妈妈又上手把黎黎的丸子头拆了，顺手编了一条麻花辫，还扎上了蝴蝶结。
黎黎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惨不忍睹，但她只能违心地说，真好看。
“妈，你还有口红吗，顺便给我点俩红脸蛋吧。”黎黎又被妈妈一巴掌拍出了门外。
黎黎走在前面，看太阳下的影子，舒朗的那个，笑得肩膀一动一动的。她对着那个影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语气不善地说着。
“想笑就笑吧，别憋死你。”
“黎黎，要不要去买两身衣服？”
“你还嫌我不够丢人？穿成这样去菜市场就够了。”
“为了你以后，能少丢点人。”
正午日头正毒，黎黎懒癌上身，只想赶紧买完回家，她撑开遮阳伞，摇了摇头。
舒朗伸手握住伞柄，跟黎黎说，他也觉得有些晒，分他一点，其实整个伞面都倾向黎黎。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同撑一把伞，距离几乎贴近。舒朗问黎黎，她怎么什么都不喜欢，不发朋友圈，不化妆，不喜欢逛街，也不出去玩，一点也不像年轻女孩子。
一番话，让黎黎陷入回忆，她本来都是喜欢的。只是元辰太忙了，黎黎也不再喜欢这些需要人陪的活动。
“没时间啊。”
“我有时间，要不要陪我去。”
“舒朗，没有谁能一直有空，愿意花时间陪着另一个人。”黎黎侧过脸，笃定又认真地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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