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柯亭曲误
雒阳，就是孙坚催文凯与孙策快速到那里会合的地方。
孙坚自从与家人道别后。随司空张温西伐边章，韩遂。因军功封议郎。
接着再任命他为长沙太守，征讨长沙区星叛军。
孙坚率领程普，祖茂，孙贲，孙河，芮祉，朱治等将只用了一个月就平定长沙暴动。
跟着，孙坚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率兵越境至零陵，桂阳二郡将与区星遥相呼应的周朝，郭石两股势力一举歼灭。
此行，孙坚还有了一个意外收获，在零陵招降了一名猛将—黄盖。
当朝廷下诏令各州郡太守、刺史带领精兵入京参加阅兵比武大会。
孙坚便派人马不停蹄前往江东联络到文凯等人。
除了周瑜之外，文凯一行十数人都没有到过雒阳，闻讯后都兴高彩烈地从江东向京城星驰电走。
此日，一行人赶至会稽山阴县柯山东麓的柯亭附近之时，文凯见大伙流星赶月走了大半天，都已人困马乏。便决定夜宿柯亭。
柯亭，又名高迁亭。乃读书人都爱憩息之地。
突然，文凯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厮杀之声。
忙策马赶前一看，原来一群山贼围住一伙人正在恶战。
人多势众的山贼显然占尽上风。包围圈正在慢慢缩小。
文凯眼尖，见一少年力战多时，业已精疲力竭，手中武器的舞动已呈缓势。
一贼手中长枪眼见已快刺至其心窝。文凯口中高呼一声：“枪下留人！”
手中一飞煌石已横空飞出。那贼人“哎呀“一声，手中之枪已应声堕地。
文凯见那少年已脱险。便驱马转向另一堆正围着一少女的贼人。
只见文凯腰间单锋剑一出鞘，离他最近的两名大汉连声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己倒地不起。
文凯于马上弯腰，俯身将少女粉手一拉，那少女已如扯线风筝直飞进文凯怀中。
文凯左手搂着少女，右手单锋剑一挥，将右端刺来的两截长矛斩断。
众贼见状，立被其凌厉之势所慑。
好汉不吃眼前之亏，那群山贼无心恋战，纷纷掉头就溜。
另一边，紧随文凯杀到的冯则手中弓箭矢无虚发，一下子就射倒几个贼人。
随后赶至的孙策，芮良，汤应，周瑜等人亦不甘示弱，一拥而上之际皆有所斩获。
当最后陈氏五子赶至现场之际，见势不妙的山贼早已一哄而散，令五子顿感意兴索然。唠唠叨叨指责众人快刀斩乱麻，也不留下几个让他们过过瘾。
获救的一行人都纷纷回聚，除了有数个护卫伤亡外，其他人都无甚大碍。
一温文尔雅，甚具有大儒风范的老者引着众人来到文凯面前。
老人家显然知道文凯乃此班英雄好汉的首领。对文凯躬身称谢道：
“在下蔡邕，在此谢过众少侠救命之恩。”
“老先生乃为奸臣所害，浪荡天涯之蔡邕，蔡伯喈？”
周瑜一向彬彬有礼，但此刻居然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而七情上面。
只为他对当今天下的文人雅士无所不晓，而蔡邕正是他最崇拜之人。
正值蔡邕给周瑜予肯定答复之际，文凯耳际亦响起了一把细语莺音的的同时，鼻子亦吸到一股吹气胜兰的独特少女气息。
“敢问公子何时才肯放下小女子？小女子已呼不给吸矣！”
文凯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仍怀抱着温香软玉，楚楚可爱，柳弱花娇的妙龄少女。不禁脸红耳热，忙松手放少女下马，自己也赶紧下马与蔡邕相见。
“在下孙邵，字长绪。今与一众知己朋友刚好路经此地，不意遇到蔡老先生亦临此境，幸会！幸会！”
文凯虽然对蔡邕之名略有印象，但也只是靠在《三国演义》中那少得可怜的叙述而已。
但见周瑜神情如此激动，显然对方乃是一位大人物。
“公子言重矣。老夫如今已是孤云野鹤，流落于吴会之地经已数载。今与学生，小女至镜湖泛舟。与公子一样欲借宿柯亭。不意遭此横祸……”
“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敢伤吾弟兄！”从远处传来一把洪亮的吆喝声将蔡邕的话头打断。
柯亭地处一形似半岛状的平地上，三面临水。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镜湖湖面上驶来四条船，每条船上约有二十来个彪形大汉。
显然是刚才逃窜的贼人回去通风报信，引同党回来报仇雪恨。
文凯一行人均磨拳擦掌，欲痛快大干一场。
但文凯恐中敌人调虎离山之计，遂留下周瑜率领陈氏五子及冯则保护蔡邕等人，自己则与孙策，汤应，芮良四人昂首阔步朝湖边走去。
“各位英雄欲单打独斗或群而攻之？吾四人自会奉陪到底。”
文凯对这些草莽英豪的性格最为清楚。倘自己此言一出，心高气傲的头领必不会允许其他人蜂拥而上，否则他就会被手下讥笑其乃贪生怕死之辈。
只要解决首领就等于胜了一大半。所以，文凯才出言挑衅这伙湖贼。
果然，率先从船上跳下的四人快步来到他们跟前，对他们怒目而视。
“留下姓名。吾四人可不欲欺凌无名之辈。”
孙策年少气盛，根本不将这四人放在眼里，
“英雄好汉居然沦落至欺负老弱妇孺，不如跟随吾等去干一番事业。此才是上上之策也。”
与孙策正面相对那个本来尚横眉怒目的汉子闻孙策之言反而平静了下来，只见其哈哈大笑道：
“在下董袭，字元代，吾三位兄弟乃凌操，秦旦，张群。小兄弟好大口气！若吾等四人落败。自当效犬马之劳。”
文凯一听董袭自报姓名心下大乐，想不到此次外游奇遇会如此之多，离开吴地之际尚有如此巨大的收获。
董袭与凌操日后不都是孙策的部属吗？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他们降服。
面对与己对阵的凌操，文凯缓缓从腰间拔出单锋剑，笑容满面对着凌操。
“凌兄弟，恳请赐教。”
凌操看着文凯那乐不可支的模样，整个人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真不明白自己的对手为何竟如此的开心？难道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内？
一想到此处，凌操面上杀气渐露，亦不打话，手中长枪一抖，对着文凯迎面刺来。
其三位同党亦不约而同朝自己的对手杀将过去。
刚登岸的湖贼显然为面前的厮杀弄得目不暇给，大声为他们的头领摇旗呐喊。
不远处的蔡邕等人惧忧心忡忡替文凯等人担心。特别是为文凯所救的少女更是花容失色，屏气敛息，目光在文凯身上寸步不离。
反倒是陈氏五子与冯则像在观岸观火，竟然在猜哪一个会率先胜出。
与汤应对阵的是秦旦，几个回合下来，汤应已渐渐占了上风。
芮良与张群则是旗鼓相当，二人互有攻守。
董袭身高八尺，臂力过人，可惜他碰到的对手乃是孙策，后来与力能举鼎的西楚霸王项羽名气相若的江东小霸王。
虽然董袭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招招都砍向孙策的要害，每式又快又狠。然孙策仍能从容淡定将之一一拆解。
最可怜的恐怕就是凌操了，虽然其侠义勇猛，胆气盖天，但在文凯面前却处处碰壁。
文凯好像对其攻势了如指掌，凌操刚一出招就被文凯轻而易举化解之余，尚要轻描淡写剑指其破绽之处，令凌操狼狈万分。
数招之后已将凌操的信心磨损得一干二净。
凌操虽然乃一刚烈男子，但非那种毫无头脑的莽汉，他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大的优势。
只见他勉力避开文凯的剑锋，向后一跃。已跳出战圈。转身几个起落已置身于镜湖之中。对着文凯挥手道。
“有本事你我水中一见真章。”
文凯环眼一扫，对场中的形势已一目了然，知道全无后顾之忧之际，他就信步迎向凌操。
不只是凌操，就连那百多个湖贼都认为凌操此举绝顶聪明，取胜定如囊中取物。
需知凌操的水性在他们当中乃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另一厢，交战中的董袭久攻不下，对凌操此举大以为然，便欲步其后尘。
孙策哪有不知之理，自忖水性定不及对手，手中中兴剑一紧，将董袭紧紧裹住，令其难脱自己掌心。
凌操见文凯落入他设下的圈套，心头大喜，一个鲤鱼翻身已经没入水中。
可惜他已经在水底之下，无法看见文凯入水那潇洒无比的动作及其同伴目瞪口呆的面部表情，否则他肯定会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是否有点操之过急。
本来提心吊胆的少女此刻更是心如火灼，鲛珠在眼眶里呼之欲出。
她感觉自己六神无主，整颗心不知所踪，可能是已潜入水中去寻找其爱郎的踪影了吧。
虽然只是短短的片刻，文凯已经冒出水面。几个起落已游至湖边，秋毫无损的走回岸上，跟随其后的就是垂头丧气的凌操。
少女这才愁转为笑，虽然其一颗痴心仍是惊魂未定。
如果凌操知道他的对手由三岁开始就受专业训练，十六岁已拿到教练牌照，后来更受到了高人周仓传授过龟息大法。他的心情可能会好受一点。自然也不会这样信心尽失了。
孙策见文凯已大功告成。精神一振，不想再与董袭纠缠不清，立转守为攻。
一轮令人昏头转向的变向攻击，手中中兴剑已经停在董装喉咙咫尺之遥，然后剑柄一转已还刃入鞘。含笑道：
“元代真乃壮伟之士也。还望谨记刚才许下之承诺。”
董袭心悦诚服。喝令秦旦，张群二人停手，他则对着孙策单膝跪下。
“公子日后如有用董袭之处，袭定誓死相随。倘公子他日兵指江东，董某定在此高迁亭恭候大驾。”
孙策哈哈大笑，扶起董袭，好言安慰。
一场兵戈相见之恶斗最终化成玉帛收场。
皆大欢喜之余，张群更云今天捉到十数只百年镜湖甲鱼。欲邀众人齐齐前去分享。
文凯不想喧宾夺主，他要众人都以孙策马首是瞻，便恭敬咨询孙策之意。
孙策到底年少气盛好热闹，虽然马上奔驰了整天仍然精神奕奕。
于是，大伙众星拥月，簇着孙策欣然赴宴，只留下称需更换湿裳的文凯与欲向蔡邕请教的少年周瑜。
先前为文凯所救的少年，此刻才有机会上前道谢。
原来他乃南阳太守羊续之次子羊衜。
羊续，世人称之为“悬鱼太守”。其悬鱼的清廉故事人尽皆知。
而蔡邕与羊陟有姻亲关系。
羊陟，字嗣祖。家世冠族，在朝廷曾显赫一时。与羊续同为衮州泰山人。
蔡邕为人刚直不阿，在朝廷内外得罪了不少宦官权贵，最后被迫亡命江湖。遁至吴会之地，依附贵为泰山名流的羊陟才幸免于难。
羊衜作为羊陟同族后辈，有幸随蔡邕学习，同时亦担负起保护其父女的重任。
可惜武艺未精，差点命丧镜湖之畔，最终幸为文凯所救。
文凯谦辞回礼之际，发觉立于羊衜之旁的蔡邕仿如老僧入定仰望着不远自处的柯亭驿馆。
顺着其所望的方向看去，原是以竹子搭成的驿馆之顶，镜湖中习习凉风不停飘过，拂起蔡邕那细长的胡须之余，还捎来了蔡邕的喃喃自语。
“屋檐往东数至十六竹椽。然！定乃第十六根。必为良竹也！”
话一毕，蔡邕己急步奔向柯亭的东端指着其中一根竹子，居然有点急不择言。
“快，快，快帮老夫将此根竹子拆下。其必属佳品也。”
当蔡邕手持那支从屋顶拆下来的竹子，也不和文凯，周瑜道别一声已一头钻进了驿馆里面。
随他而来的人对他的古怪行径早已见惯不怪，只有周瑜啼笑皆非，呆立当场。因为文凯亦早已溜去淋浴更衣了。
在文凯练功调息之际，蔡邕差羊衜请他与周瑜前去共晋晚餐。
文凯尚还没有起身，周瑜已大步流星窜了出去。
因为其心中尚有许多东西欲请教这位东汉最为著名，集文学，史学，音乐，书法于一身的全能学者。
当文凯踏入房中的一刻，听到的是蔡邕已回复其甚具儒士风度的语调。
“元叹，周公子精通音律，何不将汝新买之琴让公子鉴弦辨音一下？”
那个被称为“元叹”，年纪比周瑜尚长几年的青年看上去极不情愿，从背上解下一张琴递给周瑜。
周瑜一番谦让后便开始抚琴轻弹。
文凯虽然对古代音乐一窃不通。如果勉强说他能略懂皮毛，那就是小时经常聆听他爷爷播放的古典音乐。
周瑜所弹之曲，好像叫《水仙操》，但绝不敢肯定是否属实。
只见周瑜早已人琴合一，完全融入自己的音乐世界。
然琴音至高潮处突闻“咔嚓”一声，琴弦竟为周瑜弹断其中之一。
“第二根！”
声音从背后不远处传来。文凯大吃一惊。
自己刚顾欣赏周瑜的美妙韵律，有人步至其后居然懵然不知。如此大意，实属首次。
回头一看，出现在面前的是两位左家娇女。
发言的是前面年纪稍长，一看就知其定是知书识礼，蕙质兰心的女孩。
其后对她含情脉脉就是为他所救，年纪略幼的少女。
两女相比，文凯窃以为后面的女孩比前者更令自己着迷。
她给文凯的印象，用八个字就能概括：亭亭玉立，美若天仙！
周瑜显然也为突然起来的声音所骚扰。“咔嚓”一声，再断一弦。
“第四根！”居前的女孩信心十足的边走边说。
文凯再回头，看到满座皆惊的众人和周瑜面前的断弦。
原来这女孩居然能清清楚楚地听出周瑜所弄断的琴弦乃第几根弦。这琴艺造诣显已炉火纯青。
“长绪公子，此大言不惭者，乃老夫长女文姬是也，其后乃次女贞姬。”
蔡邕再指着自己身后的三个年轻人继续为文凯介绍。
“路粹，字文蔚；阮瑀，字元瑜，二人俱为陈留人仕也；顾雍，字元叹，乃本地吴郡吴县人也。”
“顾雍？”文凯当知他乃日后孙权身边的重臣，但自己对他总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深藏不露！
对，就是这直觉。文凯终于找到了自己对顾雍的感觉。
“路粹长于文学，笔锋犀利；
阮瑀文学与音乐俱佳，天资聪颖；
顾雍年纪最优，才思敏捷，心静专一。
其顾雍之名乃老父为其所改，雍以邕同音，元叹之字亦乃老夫之意也。”
蔡邕以为文凯对顾雍之名好奇。忙为其释惑。
接着他笑着对顾雍说：“元叹，看来汝新得之琴，亦不外如是。倒是老夫新获柯亭之笛……”
语毕，他从怀中拿出刚完工的柯亭笛放于嘴边吹奏起来。
声音果是异常嘹亮，如乳燕归巢，又如高山流水。众人不知不觉全陶醉其中。
蔡邕一曲奏罢，将笛子递给蔡贞姬。
“贞儿钟爱笛子，此笛子就送你汝。今日贵宾至。汝姐妹二人能否为贵宾弹奏一曲？”
“请容贞姬先行献丑！”蔡贞姬将其背上之琴解下，玉腕刚抬之际，蔡邕一挥手，示意她不要弹奏。
“有否听见屋外有奇特之声？”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天假良缘》。
孙坚自从与家人道别后。随司空张温西伐边章，韩遂。因军功封议郎。
接着再任命他为长沙太守，征讨长沙区星叛军。
孙坚率领程普，祖茂，孙贲，孙河，芮祉，朱治等将只用了一个月就平定长沙暴动。
跟着，孙坚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率兵越境至零陵，桂阳二郡将与区星遥相呼应的周朝，郭石两股势力一举歼灭。
此行，孙坚还有了一个意外收获，在零陵招降了一名猛将—黄盖。
当朝廷下诏令各州郡太守、刺史带领精兵入京参加阅兵比武大会。
孙坚便派人马不停蹄前往江东联络到文凯等人。
除了周瑜之外，文凯一行十数人都没有到过雒阳，闻讯后都兴高彩烈地从江东向京城星驰电走。
此日，一行人赶至会稽山阴县柯山东麓的柯亭附近之时，文凯见大伙流星赶月走了大半天，都已人困马乏。便决定夜宿柯亭。
柯亭，又名高迁亭。乃读书人都爱憩息之地。
突然，文凯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厮杀之声。
忙策马赶前一看，原来一群山贼围住一伙人正在恶战。
人多势众的山贼显然占尽上风。包围圈正在慢慢缩小。
文凯眼尖，见一少年力战多时，业已精疲力竭，手中武器的舞动已呈缓势。
一贼手中长枪眼见已快刺至其心窝。文凯口中高呼一声：“枪下留人！”
手中一飞煌石已横空飞出。那贼人“哎呀“一声，手中之枪已应声堕地。
文凯见那少年已脱险。便驱马转向另一堆正围着一少女的贼人。
只见文凯腰间单锋剑一出鞘，离他最近的两名大汉连声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己倒地不起。
文凯于马上弯腰，俯身将少女粉手一拉，那少女已如扯线风筝直飞进文凯怀中。
文凯左手搂着少女，右手单锋剑一挥，将右端刺来的两截长矛斩断。
众贼见状，立被其凌厉之势所慑。
好汉不吃眼前之亏，那群山贼无心恋战，纷纷掉头就溜。
另一边，紧随文凯杀到的冯则手中弓箭矢无虚发，一下子就射倒几个贼人。
随后赶至的孙策，芮良，汤应，周瑜等人亦不甘示弱，一拥而上之际皆有所斩获。
当最后陈氏五子赶至现场之际，见势不妙的山贼早已一哄而散，令五子顿感意兴索然。唠唠叨叨指责众人快刀斩乱麻，也不留下几个让他们过过瘾。
获救的一行人都纷纷回聚，除了有数个护卫伤亡外，其他人都无甚大碍。
一温文尔雅，甚具有大儒风范的老者引着众人来到文凯面前。
老人家显然知道文凯乃此班英雄好汉的首领。对文凯躬身称谢道：
“在下蔡邕，在此谢过众少侠救命之恩。”
“老先生乃为奸臣所害，浪荡天涯之蔡邕，蔡伯喈？”
周瑜一向彬彬有礼，但此刻居然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而七情上面。
只为他对当今天下的文人雅士无所不晓，而蔡邕正是他最崇拜之人。
正值蔡邕给周瑜予肯定答复之际，文凯耳际亦响起了一把细语莺音的的同时，鼻子亦吸到一股吹气胜兰的独特少女气息。
“敢问公子何时才肯放下小女子？小女子已呼不给吸矣！”
文凯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仍怀抱着温香软玉，楚楚可爱，柳弱花娇的妙龄少女。不禁脸红耳热，忙松手放少女下马，自己也赶紧下马与蔡邕相见。
“在下孙邵，字长绪。今与一众知己朋友刚好路经此地，不意遇到蔡老先生亦临此境，幸会！幸会！”
文凯虽然对蔡邕之名略有印象，但也只是靠在《三国演义》中那少得可怜的叙述而已。
但见周瑜神情如此激动，显然对方乃是一位大人物。
“公子言重矣。老夫如今已是孤云野鹤，流落于吴会之地经已数载。今与学生，小女至镜湖泛舟。与公子一样欲借宿柯亭。不意遭此横祸……”
“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敢伤吾弟兄！”从远处传来一把洪亮的吆喝声将蔡邕的话头打断。
柯亭地处一形似半岛状的平地上，三面临水。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镜湖湖面上驶来四条船，每条船上约有二十来个彪形大汉。
显然是刚才逃窜的贼人回去通风报信，引同党回来报仇雪恨。
文凯一行人均磨拳擦掌，欲痛快大干一场。
但文凯恐中敌人调虎离山之计，遂留下周瑜率领陈氏五子及冯则保护蔡邕等人，自己则与孙策，汤应，芮良四人昂首阔步朝湖边走去。
“各位英雄欲单打独斗或群而攻之？吾四人自会奉陪到底。”
文凯对这些草莽英豪的性格最为清楚。倘自己此言一出，心高气傲的头领必不会允许其他人蜂拥而上，否则他就会被手下讥笑其乃贪生怕死之辈。
只要解决首领就等于胜了一大半。所以，文凯才出言挑衅这伙湖贼。
果然，率先从船上跳下的四人快步来到他们跟前，对他们怒目而视。
“留下姓名。吾四人可不欲欺凌无名之辈。”
孙策年少气盛，根本不将这四人放在眼里，
“英雄好汉居然沦落至欺负老弱妇孺，不如跟随吾等去干一番事业。此才是上上之策也。”
与孙策正面相对那个本来尚横眉怒目的汉子闻孙策之言反而平静了下来，只见其哈哈大笑道：
“在下董袭，字元代，吾三位兄弟乃凌操，秦旦，张群。小兄弟好大口气！若吾等四人落败。自当效犬马之劳。”
文凯一听董袭自报姓名心下大乐，想不到此次外游奇遇会如此之多，离开吴地之际尚有如此巨大的收获。
董袭与凌操日后不都是孙策的部属吗？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他们降服。
面对与己对阵的凌操，文凯缓缓从腰间拔出单锋剑，笑容满面对着凌操。
“凌兄弟，恳请赐教。”
凌操看着文凯那乐不可支的模样，整个人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真不明白自己的对手为何竟如此的开心？难道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内？
一想到此处，凌操面上杀气渐露，亦不打话，手中长枪一抖，对着文凯迎面刺来。
其三位同党亦不约而同朝自己的对手杀将过去。
刚登岸的湖贼显然为面前的厮杀弄得目不暇给，大声为他们的头领摇旗呐喊。
不远处的蔡邕等人惧忧心忡忡替文凯等人担心。特别是为文凯所救的少女更是花容失色，屏气敛息，目光在文凯身上寸步不离。
反倒是陈氏五子与冯则像在观岸观火，竟然在猜哪一个会率先胜出。
与汤应对阵的是秦旦，几个回合下来，汤应已渐渐占了上风。
芮良与张群则是旗鼓相当，二人互有攻守。
董袭身高八尺，臂力过人，可惜他碰到的对手乃是孙策，后来与力能举鼎的西楚霸王项羽名气相若的江东小霸王。
虽然董袭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招招都砍向孙策的要害，每式又快又狠。然孙策仍能从容淡定将之一一拆解。
最可怜的恐怕就是凌操了，虽然其侠义勇猛，胆气盖天，但在文凯面前却处处碰壁。
文凯好像对其攻势了如指掌，凌操刚一出招就被文凯轻而易举化解之余，尚要轻描淡写剑指其破绽之处，令凌操狼狈万分。
数招之后已将凌操的信心磨损得一干二净。
凌操虽然乃一刚烈男子，但非那种毫无头脑的莽汉，他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大的优势。
只见他勉力避开文凯的剑锋，向后一跃。已跳出战圈。转身几个起落已置身于镜湖之中。对着文凯挥手道。
“有本事你我水中一见真章。”
文凯环眼一扫，对场中的形势已一目了然，知道全无后顾之忧之际，他就信步迎向凌操。
不只是凌操，就连那百多个湖贼都认为凌操此举绝顶聪明，取胜定如囊中取物。
需知凌操的水性在他们当中乃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另一厢，交战中的董袭久攻不下，对凌操此举大以为然，便欲步其后尘。
孙策哪有不知之理，自忖水性定不及对手，手中中兴剑一紧，将董袭紧紧裹住，令其难脱自己掌心。
凌操见文凯落入他设下的圈套，心头大喜，一个鲤鱼翻身已经没入水中。
可惜他已经在水底之下，无法看见文凯入水那潇洒无比的动作及其同伴目瞪口呆的面部表情，否则他肯定会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是否有点操之过急。
本来提心吊胆的少女此刻更是心如火灼，鲛珠在眼眶里呼之欲出。
她感觉自己六神无主，整颗心不知所踪，可能是已潜入水中去寻找其爱郎的踪影了吧。
虽然只是短短的片刻，文凯已经冒出水面。几个起落已游至湖边，秋毫无损的走回岸上，跟随其后的就是垂头丧气的凌操。
少女这才愁转为笑，虽然其一颗痴心仍是惊魂未定。
如果凌操知道他的对手由三岁开始就受专业训练，十六岁已拿到教练牌照，后来更受到了高人周仓传授过龟息大法。他的心情可能会好受一点。自然也不会这样信心尽失了。
孙策见文凯已大功告成。精神一振，不想再与董袭纠缠不清，立转守为攻。
一轮令人昏头转向的变向攻击，手中中兴剑已经停在董装喉咙咫尺之遥，然后剑柄一转已还刃入鞘。含笑道：
“元代真乃壮伟之士也。还望谨记刚才许下之承诺。”
董袭心悦诚服。喝令秦旦，张群二人停手，他则对着孙策单膝跪下。
“公子日后如有用董袭之处，袭定誓死相随。倘公子他日兵指江东，董某定在此高迁亭恭候大驾。”
孙策哈哈大笑，扶起董袭，好言安慰。
一场兵戈相见之恶斗最终化成玉帛收场。
皆大欢喜之余，张群更云今天捉到十数只百年镜湖甲鱼。欲邀众人齐齐前去分享。
文凯不想喧宾夺主，他要众人都以孙策马首是瞻，便恭敬咨询孙策之意。
孙策到底年少气盛好热闹，虽然马上奔驰了整天仍然精神奕奕。
于是，大伙众星拥月，簇着孙策欣然赴宴，只留下称需更换湿裳的文凯与欲向蔡邕请教的少年周瑜。
先前为文凯所救的少年，此刻才有机会上前道谢。
原来他乃南阳太守羊续之次子羊衜。
羊续，世人称之为“悬鱼太守”。其悬鱼的清廉故事人尽皆知。
而蔡邕与羊陟有姻亲关系。
羊陟，字嗣祖。家世冠族，在朝廷曾显赫一时。与羊续同为衮州泰山人。
蔡邕为人刚直不阿，在朝廷内外得罪了不少宦官权贵，最后被迫亡命江湖。遁至吴会之地，依附贵为泰山名流的羊陟才幸免于难。
羊衜作为羊陟同族后辈，有幸随蔡邕学习，同时亦担负起保护其父女的重任。
可惜武艺未精，差点命丧镜湖之畔，最终幸为文凯所救。
文凯谦辞回礼之际，发觉立于羊衜之旁的蔡邕仿如老僧入定仰望着不远自处的柯亭驿馆。
顺着其所望的方向看去，原是以竹子搭成的驿馆之顶，镜湖中习习凉风不停飘过，拂起蔡邕那细长的胡须之余，还捎来了蔡邕的喃喃自语。
“屋檐往东数至十六竹椽。然！定乃第十六根。必为良竹也！”
话一毕，蔡邕己急步奔向柯亭的东端指着其中一根竹子，居然有点急不择言。
“快，快，快帮老夫将此根竹子拆下。其必属佳品也。”
当蔡邕手持那支从屋顶拆下来的竹子，也不和文凯，周瑜道别一声已一头钻进了驿馆里面。
随他而来的人对他的古怪行径早已见惯不怪，只有周瑜啼笑皆非，呆立当场。因为文凯亦早已溜去淋浴更衣了。
在文凯练功调息之际，蔡邕差羊衜请他与周瑜前去共晋晚餐。
文凯尚还没有起身，周瑜已大步流星窜了出去。
因为其心中尚有许多东西欲请教这位东汉最为著名，集文学，史学，音乐，书法于一身的全能学者。
当文凯踏入房中的一刻，听到的是蔡邕已回复其甚具儒士风度的语调。
“元叹，周公子精通音律，何不将汝新买之琴让公子鉴弦辨音一下？”
那个被称为“元叹”，年纪比周瑜尚长几年的青年看上去极不情愿，从背上解下一张琴递给周瑜。
周瑜一番谦让后便开始抚琴轻弹。
文凯虽然对古代音乐一窃不通。如果勉强说他能略懂皮毛，那就是小时经常聆听他爷爷播放的古典音乐。
周瑜所弹之曲，好像叫《水仙操》，但绝不敢肯定是否属实。
只见周瑜早已人琴合一，完全融入自己的音乐世界。
然琴音至高潮处突闻“咔嚓”一声，琴弦竟为周瑜弹断其中之一。
“第二根！”
声音从背后不远处传来。文凯大吃一惊。
自己刚顾欣赏周瑜的美妙韵律，有人步至其后居然懵然不知。如此大意，实属首次。
回头一看，出现在面前的是两位左家娇女。
发言的是前面年纪稍长，一看就知其定是知书识礼，蕙质兰心的女孩。
其后对她含情脉脉就是为他所救，年纪略幼的少女。
两女相比，文凯窃以为后面的女孩比前者更令自己着迷。
她给文凯的印象，用八个字就能概括：亭亭玉立，美若天仙！
周瑜显然也为突然起来的声音所骚扰。“咔嚓”一声，再断一弦。
“第四根！”居前的女孩信心十足的边走边说。
文凯再回头，看到满座皆惊的众人和周瑜面前的断弦。
原来这女孩居然能清清楚楚地听出周瑜所弄断的琴弦乃第几根弦。这琴艺造诣显已炉火纯青。
“长绪公子，此大言不惭者，乃老夫长女文姬是也，其后乃次女贞姬。”
蔡邕再指着自己身后的三个年轻人继续为文凯介绍。
“路粹，字文蔚；阮瑀，字元瑜，二人俱为陈留人仕也；顾雍，字元叹，乃本地吴郡吴县人也。”
“顾雍？”文凯当知他乃日后孙权身边的重臣，但自己对他总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深藏不露！
对，就是这直觉。文凯终于找到了自己对顾雍的感觉。
“路粹长于文学，笔锋犀利；
阮瑀文学与音乐俱佳，天资聪颖；
顾雍年纪最优，才思敏捷，心静专一。
其顾雍之名乃老父为其所改，雍以邕同音，元叹之字亦乃老夫之意也。”
蔡邕以为文凯对顾雍之名好奇。忙为其释惑。
接着他笑着对顾雍说：“元叹，看来汝新得之琴，亦不外如是。倒是老夫新获柯亭之笛……”
语毕，他从怀中拿出刚完工的柯亭笛放于嘴边吹奏起来。
声音果是异常嘹亮，如乳燕归巢，又如高山流水。众人不知不觉全陶醉其中。
蔡邕一曲奏罢，将笛子递给蔡贞姬。
“贞儿钟爱笛子，此笛子就送你汝。今日贵宾至。汝姐妹二人能否为贵宾弹奏一曲？”
“请容贞姬先行献丑！”蔡贞姬将其背上之琴解下，玉腕刚抬之际，蔡邕一挥手，示意她不要弹奏。
“有否听见屋外有奇特之声？”
欲知后事如何，请续阅下章《天假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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