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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三狼破事

    树根带着徐焕离开了,他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本是龙城一个毫不起眼的底层小混混,那些江湖中的大人物从来都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算下来,他前前后后跟了三个大哥,在一条街上也打出了一些名气。

    当然,那也仅仅是局限于一条街,相比他们口中的冷、金两家,即便是他大哥背后的老板的老板,也难以和这两大家族的人说上话。

    这点树根有自知之明,所以当他混的那条伊人道出了事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茶茶,希望获得她的支持。

    茶茶有些背景,张玄和树根都知道。

    这也就出现了三人聚集在小酒馆的一幕。

    张玄要和茶茶认识的更早一些。

    张玄是一个非常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他的生活方式基本上能简单化就简单化,这也造成了他吃饭、理发都选择在熟悉的店子。

    茶茶是个洗头妹,张玄每次理发都会找她,一来二去,两人熟悉了不少。丫头总是嘴里叼着一颗不知味的棒棒糖,机械性的给客人洗着头发。

    张玄从没见过有朋友来找茶茶,后来两人慢慢的成为朋友之后,听茶茶说张玄是她的第一个朋友,也不知是真是假。

    只记得两人第一次约饭的时候,茶茶手里拿着一份医院的彩超报告,茶茶的脸色有些憔悴,张玄问起来也被搪塞了过去,只道是普通的身体检查罢了。

    “喂、嘿,说你了,我总不能这样叫你吧!”树根消失在了道路拐角,张玄醉眼迷离,盯着茶茶还略带娃娃气息的脸庞,哈着酒气胡乱的嘿了一声。

    丫头一愣,盯着桌上的一杯绿茶,随即也笑了起来:“茶茶,我叫茶茶!”

    两人第一次约饭,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以往的理发中,称呼都是:哟,屌毛好久不见啦;靓女,来先洗个头……

    不知姓名,却神交已久,这便是张玄和茶茶初识时的状态,第一次吃饭就没有过多的拘束,仿佛认识了很久一般,命运实在巧妙,不会让饭局太过平淡,三两口饭菜下肚,有人跌跌撞撞的闯进了酒馆,手里还提着一把砍刀。

    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三三两两的食客赶紧找掩体躲避。惊呼声、叫骂声、碗筷掉在地上的破碎声不断,闯进来的那个青年直奔收银台,大声问着后门在哪里。

    焦急的声音也吸引了张玄和茶茶,两人坐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稍微侧了侧身子,张玄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眼熟,再看看那个人的身材,特别鼻梁上的那道斜疤,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原来是他?”

    “认识?”茶茶笑着问道。

    “也不算吧,个把月前在江边见过一面,我算是救了他。”张玄回答。不过纳闷的很,怎么两次见到这小子,他都在被别人追着砍?

    “有点意思。”茶茶望着树根奔向后门的背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酒馆后门,鼻梁有伤的一个墩子,救一下。”

    话语不咸不淡,张玄却瞪大了眼睛,感情面前这个洗头妹真人不露相啊!

    茶茶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一个哥哥,混社会的。”

    不出一分钟,五六个民工打扮的中年人也闯进了酒馆,他们手中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拿着瓦刀,顺着一些食客的指引,叫骂着朝酒馆后门追去。张玄还未从惊奇中缓过神来,一口菜还没下肚,下一刻,树根已经被带到了餐桌前。

    看着正在吃饭的张玄,本来蔫了的树根眼前一亮,他刚出后门就被人堵住了,一眼就能看出拦住他的人不同于普通混混,身上没有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儿,本想着今天算是栽了,没想到那些人驱散了追砍他的人,将他带回了酒馆,好死不活的,他还遇到了熟人。

    “我这算不算也救了他?”茶茶抿了一口绿茶,眼中满是笑意,只是冲着树根身后的几个人点了点头,那些人便知趣的离开了。

    大脑飞快的转动了几下,树根便知道今天又遇到了贵人,打心里觉得又是张玄救了自己,见两人正望着自己发笑,也不矫情,顺势拉了个凳子笑嘻嘻的坐了下来。

    前后不过三分钟,这速度,这效率,张玄不由得越发心惊,他很有理由相信,那些茶茶找来救了树根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茶茶。

    按理说像茶茶这样的人和张玄根本就不是一路的,虽然不知道她的背景,但是最起码家里也得是煤老板的级别,暗中有着保镖随时保护着,作为家里的小公主,她没理由搭理自己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张玄很想不通。

    似乎是看出了张玄心中所想,茶茶戏谑的看着张玄,享受着后者像吃了半斤苍蝇屎一样的恶心表情,无声的冲着张玄说了一句。

    从口型中可以看出来,茶茶说的是:“好玩儿……”

    只是,您的这种玩法儿,对得起广大的劳苦人民吗,张玄郁闷了。

    树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茬,也终于知道了面前这个丫头不简单,一时间肃然起敬,对于强者,他从来都是敬佩的。

    张玄也清楚了树根两次被人追砍的原因了,江边那次是因为在工地上偷了钢筋卖了出去,被包工头给知道了,本来把卖了的钱交出去再教训一顿就相安无事了,偏偏这位爷钱挥霍了不说,还一个劲的埋汰看管仓库的人办事不力,包工头作为仓管的姐夫,能不让他断手断脚吗?

    这一次就更过分了,换了个工地,工友们趁着休息的间隙玩起了摇骰子,这狗日的伙同外面的人大半夜跑去拉闸,趁着灯熄的一刹那将桌上的钱卷了一大半,有树根的照应,同伙居然在短时间内全身而退。

    要不是树根后来喝多了酒吹嘘起了这件事,恐怕到今天那些工友也不知道他们的钱是如何消失的。

    后来树根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张玄和茶茶,一来二去,这三头狼之间逐渐出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用茶茶的话来说,应该是友谊至上恋人未满吧,那应该就叫:“家人。”

    那段时光,都是二十郎当岁,破事一大堆,他们却乐此不疲。

    茶茶被人欺负了,树根二话不说提刀出去,张玄在后面紧追着,大呼得讲道理,就这样,两个男人拿着刀和对方讲起了道理;树根又看上了哪家黄花闺女,茶茶说,感情这东西,得一步步来,需要时间磨合,他娘的树根,都过去一分钟了,你还不快点趁那美眉不注意扛起来跑?

    茶茶说他们三人更像是一个人,感性的她充当着智者的分析,因为她的胸大,所以冲动的树根只能老老实实做个无脑的角色,即使偶尔动点脑筋,那也是被精虫冲昏了的缘故,理性的张玄往往需要为另两人的所作所为买单善后,也是乐此不疲,用茶茶的话说,张玄是个中庸的产物,发挥的功效就是如此。

    张玄为了松子要时刻保留着清白之身,无奈被坏人下了药,身经百战的风尘女在怂恿下开始谈论人生大道,坏人却在门外偷看,片刻后,女人骂起街来:奶奶的,谁说这小子是个雏儿,可欢实了,得加钱,加钱……

    这怪异的组合一路走来看似荒诞却又无比和谐,当然了,这一路,‘乱花渐欲迷人眼’占了那浑噩人生的百分之九十,原因无他,树根是狼狗,每每在茶茶的挑逗下变成了狼,转眼间又像狗一样出去花钱买贞操,张玄倒是想保持清白之身,无奈这两坏人无所不用其极,眼一瞪,也乐得做个‘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糊涂儿。

    最后张玄和树根分析了好久得出结论,茶茶是石女,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类人型产物。

    他们也试探过茶茶,前前后后找了不少的男模,茶茶倒是乐意共度一夜良宵,结局是第二天一大早男模们便满脸惊恐的冲了出去,口中大叫见鬼,从此退出公关圈,久而久之,本土几个有名的男公关圈便相约拉黑了三人,说什么也不再接客。

    最后树根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扑倒茶茶,茶茶四仰八叉摆出一副死狗模样:来吧,老娘哼唧一声都是你养的。

    第二天,树根被揍了个鼻青脸肿,茶茶笑了笑:“我一个叔叔,道上混的。”

    树根不信邪,当他在外面打出了一点名头之后,再次染指茶茶,不出意外,他又栽了。当他捂着腮帮子满脸委屈的找茶茶问罪时,茶茶笑骂活该,突然面色一正,字正腔圆中不乏幸灾乐祸:“我爸,江湖人士!”

    树根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长期往理发店里跑,他又相中了一个目标,茶茶的同事,徐焕。

    ……

    “这几年,我很开心……”茶茶和张玄略微有些摇晃的走出了小酒馆,夜幕落下,在回忆中他们混淆了现实和往事。

    “需要我送你回去么?”张玄问道。

    茶茶摆了摆手:“你需要独处,理清你和松子之间的关系,是忘了?埋葬?还是死缠烂打?”

    走出几步,茶茶回过头来,灯光照耀下她的脸有些憔悴,亦有些无可奈何,她冲张玄大喊:“树根现在是在向阎王借钱,总有一天会有鬼来找他还债的!”

    “那我们就替他拦住那些牛鬼蛇神!”张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