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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王泽的手段

    “平平安安?”

    “顺顺利利?”

    九楼公馆第九层,萧河望着三个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出神,脸上平静如水。

    “小泽,你说丫头的要求,高吗?”

    王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萧河的背后,他同样顺着萧河的目光望了过去:“年轻人,还是想的简单了点。”

    看了许久,萧河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询问道:“按照你说的,这丫头现在叫茶茶?”

    王泽点了点头:“从她踏入望月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人就一直在关注着她了,自从认识了张玄,她就对圈子里的人宣称了自己的新名字,谁要是敢叫她以前的名字,后果自负!”

    萧河哑然失笑:“苦了这丫头了,为了交上几个朋友……”

    ……

    距离张玄和树根拜入萧河门下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了,按照茶茶的意愿,也是两人自己想法,张玄进入了九楼公馆内部,树根则跑到了伊人道打天下。

    张玄对家里交代了一番,只说是找了个好去处,以后回家的日子可能会少很多,他是不敢将实话告知家里人的,以老张那个性格,要是知道他拜入了萧河门下,多半是忧愁大于欣喜的。

    张玄已经上了有几天班了,有了茶茶的面子,基本上他走到哪里都是王泽手把手的在教,除了第八层他还不能进去之外,就连第九层都进了几次。

    而九楼公馆的那些个楼面经理、主管之类的人也都知道公馆里来了个有背景的服务员,纷纷交代手底下的人没事别去招惹这位主,省的到时候引火烧身。

    毕竟,哪个端茶倒水的服务员能有八千的底薪呢?

    茶茶自从这次拜码头之后便消失无踪了,张玄也没有理会,按照茶茶的性子,她是一个云游之人,自由又洒脱,洗头妹也只是因为好玩而已。她说她要去找人,以往也不是没有蒸发过,多则十几天,少则一两天,张玄对此并不在意。

    通过几天的了解,张玄对于九楼公馆又有了新的认识,这里的每一层,单日的流水就已经足够吓人了,萧河到底多有钱,张玄不敢想,这还只是一个九楼公馆所带来的收益。

    中午时分,是服务员换班吃饭的时间,张玄随意扒拉了几口之后准备找个地方小憩一下,却被王泽一把叫住。

    “跟我去办点事……”王泽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

    这位九楼公馆的执行总裁,在出了公馆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在不经意间变化了许多。

    怎么说呢?张玄想了一会,终于明白了,王泽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股傲气,在经过许久的压制之后,终于一点一点的释放了出来。

    对外,他代表的是九楼公馆,是萧河的代言人,有些架子,该端着就得端着!

    一辆奔驰车e300中,王泽和张玄坐在后座,前方的司机正在专心开车。沉默了一会儿,王泽适时打开了话匣子。

    “你的事情,现在能转过来了吧?

    淡淡的询问,却又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侵略之意。

    张玄点了点头。

    他自然明白王泽的意思,张玄的困境,无外乎利滚利的几个网贷,好死不活的,其中有两个贷款背后的公司就是萧河开的,一句话,利息不要了,本金从每个月的工资中扣。至于其他的公司,九楼公馆也出面给还了本金。

    至于公馆里所传的那八千的工资,其实每个月能到张玄手中的不过两千块钱,原因无他,萧河说了,面子是面子,利益是利益,茶茶的面子他得给,但是张玄也得凭自身的努力来还钱。

    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张玄后来计算了一下,九楼扣下了那些工资后,每个月到手的余钱,加上公馆里客人时不时的出手打赏一下,这日子倒也过的下去,起码以后不用再为那些逾期担忧了。

    “到地方了!”

    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就在张玄出神之际,王泽的声音响起。

    张玄抬眼看了看,这是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与望月那些繁华地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条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不远处一个加油站,几间装修简陋的小餐馆。

    他们的车子稳稳的停在了一间平房前,门口早已有人等候,奔驰停稳后,一个黑衣青年快步向前打开了车门,叫了声:“泽哥!”

    王泽微微点头,抬眼朝着平房内看去,他努了努嘴:“人在里面么?”

    “已经快不行了!”黑衣青年点了点头,带着王泽和张玄就要往里走,同时还介绍着:“幸亏发现的及时,再往上一公里就要上高速了,这小子联系好了蛇头,准备越过龙头江,跑到太平洋里去了,到那个时候……”

    “他跑得掉么?”王泽看了张玄一眼,目光中透露着强大的自信,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张玄听的一般:“没有义父的点头,整个龙城哪个蛇头敢接九楼公馆的生意?太平洋?只要没进入公海,我就有办法让他回来!”

    张玄不失礼节的笑了笑,这几天的接触,他几乎已经麻木了,这个笑面虎,总是在不经意间宣扬着九楼公馆的深厚背景。

    这间平房看起来像是被人遗弃了的,早已破败不堪,背后有几座不高的小山包,他们越过正堂,张玄能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同时能听到隐隐有浑浊的喘息声。

    正堂早已经没了门,孤零零的门框也有些倾斜残缺,入眼处几扇木窗残肢随意的挂在沿边上,他们来到了一个勉强能称为卧室的地方,血腥味与汗臭味愈发浓厚的交织在了一起。

    张玄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这几天习惯了九楼公馆的高格调,再次接触到这股原始的暴力,居然有些不适的感觉。

    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中,灰白色的墙壁上写满了各种涂鸦,在一处角落里,几张厚纸皮铺成了一个长方形,上面还残留着斑驳血迹,看起来像是一个临时睡觉的地方。

    “九楼待你不薄啊,卷萧爷的钱,你有那个命花么?”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被反绑着双手,靠在墙角喘着粗气,听到声音,他有气无力的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亮,却又忽然黯淡了下去:“泽……泽哥……”

    明明比王泽要年长许多,这声哥却发自内心的叫了出来,江湖规矩,尊卑之别,实在是根深蒂固。

    张玄注意到这个男子脸上有很多的淤青,有些地方红肿的厉害,看来是被招呼的不轻了,他的身上早已经被血水浸湿,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汗。

    在男子的周边,有五个年轻混子守着。

    王泽半蹲了下来,男子立刻往后缩了缩,他的整张脸因为害怕而变得无比扭曲,奈何他已经被逼进了墙角,再也没有退路。

    豆大的汗珠从男子的脸颊上流下,鼻涕与泪水也控制不住往外移除,他的身体止不住的抖动着。

    “泽……泽哥,我、我知道……今天我是难逃……一死了,看在……看在我为公馆服务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我的家人……”男子有气无力的看着王泽,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王泽轻轻笑了一声,他慢慢靠近男子,与男子平视,眼中依然满是温和的笑意:“一个礼拜前,你安排你老婆和女儿以旅游的名义出了龙城!”

    男子浑身一震,用尽全身力气绝望的吼了一声:“王泽,祸不及家人,你别碰我老婆和女儿!”

    张玄一直静静的呆在一旁,他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场景,以往和树根经常见血,只是,要人命的勾当,他从没做过,王泽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向他,他明白,王泽是在考验他的心性。

    即使有再多的不适,张玄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从进入平房开始,他与王泽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今天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被捅出去,他也会落下一个帮凶的罪名。

    王泽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个黑色帆布包,里面鼓鼓的,手下低头对他耳语了几句,随后退开站在一旁。王泽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看着面前这个任人宰割的男子,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他的声音却让人如坠冰窟。

    “三百五十万,只追回来了三百万,被你用掉的五十万,我依然会在你身上找回来!忘了告诉你,公馆桑拿部明天开始会多一个A牌,你女儿我会好好培训,只要她的技术好,我相信五十万很快能够还清!”

    男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听到了王泽的淡笑:“至于你老婆,丢小巷子里应该也会有人照顾生意!”

    王泽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帆布包递到了张玄手中,随后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轻飘飘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给他打一剂强心针,丢到山十三去,活体取器官的话还能卖些钱……”

    跟在后面的张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山十三!罪恶的代名词!

    男子同样听到了王泽的话,他的双腿胡乱的蹬了几下,之后便放弃了挣扎,在张玄回头的刹那,他看到了一双空洞的眼睛,以及一张麻木的脸,同时他还听到了男子的喃喃呓语。

    “我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我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