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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名字

    五月二十三日下午,梅杏红生下了一个男孩,母子平安,让一众照看的人长舒了一口气。

    超过四十岁的高龄产妇,危险性不言而喻,平日里,梅杏红的饮食、锻炼以及休息等日常安排,金时都请了经验丰富的专家制定方案,入住的医院未必是京城最顶尖的,但也很不错了,从收费上就知道服务不是一般的到位。

    不是金家人杞人忧天,而是这几年,还在本轮婴儿潮的尾声中,京城所有妇幼保健院几乎都在超负荷运转,一床难求是常态。

    人多了,些许乱想自然难以避免,市中心一些名声在外的好医院也难免人手紧张。

    正常情况下,哪里需要金时和金尚轮班照看,窝在小汽车里过夜,随时候命,说不得能安排一个家属休息室的单间。

    如今,所有的空房都满了,稍微宽敞一点的过道都摆上了床位。

    刚开始住进去的时候,老金就想换地方,结果,打了一圈电话,发现还不如这家。

    花钱都买不到位置,当真不是空话,别说床位,换个季节,车位都轮不上,医院门口常年堵车,途径的公交车都改线路了。

    好在,辛苦都已经过去了。

    从父亲金时手里接过襁褓,金尚看了下,除了额头、眼角和下巴处有点长期泡在羊水中的皱巴巴的痕迹,还挺正常的。

    足月的婴儿,头上已经有头发了,眼皮似乎也能睁开,只是基本看不清东西,手脚上的皮肤很薄,略有点透,淡青色的血管都能看见。

    “仔细看看,其实不丑啊。”

    打量了一会,金尚点头笑道。

    想想就知道了,如今生活富足了,小孩子长得快,肚子里的胎儿也一样,十个月的时间,基本发育完全,比过去的孩子要壮实多了。

    老一辈的人们,不少都有类似七斤、九斤之类的小名,绝大部分都是指出生的时候的体重,并以此为昵称。到了千禧年前后,这种超大新生儿依然不是特别多,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罕见,所以就没有以此来取小名的习惯了。

    见金尚抱着弟弟笑得莫名其妙,祖母冼桂珍将手里盛好的鸡汤递给桂凤,让她准备喂梅杏红吃几口,然后接过了孩子,背着风,别让强光晃着他的眼睛。

    “瞎说什么东西,哪有刚见面就这么评价小婴儿的。你出生的时候,可是麻烦多了,助产士用尽了办法,都没让你哭,还以为背气了。鸡飞狗跳好一阵子,才发现没事,原来是你睡着了。”

    “有这事?”

    第一次听说的金尚也不由得莞尔,那个时候的事,金尚其实是有点零星的记忆的,就是过去的时间太久,基本不记得了。

    “你弟弟可比你省心多了。”

    回忆起往事,金时顺势插话说道。

    “这话还是不能说得太早,至少我不闹腾啊,等他醒了,或者到了人厌狗憎的年纪,就知道我的好了。不说这个,总该给他取个大名,不然,出生证明都没法填。”

    犹豫了一会,金时试着建议道:

    “就叫金慵,如何?”

    “这?”

    听到这个名,金尚停下了准备喝水的动作,看了父亲金时一眼,

    “怎么想到的?”

    “你的那一首词里,结尾的‘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很不错。”

    “原来如此。”

    金时不解释,金尚都快忘了,自己“作”的那一首《鹧鸪天·西都作》里确实有这一句,以兄长的作品来取名,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名字,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金尚还没说什么,祖母冼桂珍就有意见了。

    “用‘慵"为名,有点不妥,还不如‘庸"字更好。”

    这……更加微妙了好吧!

    这个时候,金尚也不得不发表意见了。

    “小名取贱,或者缺什么补什么,都行,大名还是要寓意吉祥一点。不管是‘慵"还是‘庸",都差了点。要不……就叫金风吧,或者金明也行,简单最好。”

    “重名多啊,什么‘明"、‘成"、‘珏"以及‘昊"之类的,老黄家太多了。不过,金不是大姓,应该要好一点吧。”

    金尚的道理还是很正的,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金尚给南大彪的酒吧题的那一首《洗儿》诗,明显就有点另类,“惟愿孩儿愚且鲁”的父母到底是少数,“无灾无难到公卿”更是难以实现的奢望。

    似乎将金尚的话听进去了,金时不由得追问道,

    “金风就好,有什么说法?”

    “这个嘛……”

    迟疑了片刻,金尚还是坦然答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鹊桥仙令?”

    听到金尚的回答,就连原本不想多说什么的祖母冼桂珍都不由得侧目,

    “这个词牌比较冷门,而且变体很多,佳作少,写软绵绵的情诗倒是比较适合。李商隐在《辛未七夕》中曾写道‘恐是仙家好别离,故教迢递作佳期。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金风其实是指秋风,如今是初夏,不太应景。不过,也无妨,好听好记,写起来也方便。”

    “这也太冷门了吧。”

    对学识尚算渊博,但对古诗词文艺并不是特别精通的金时来说,李商隐是个著名诗人,但《辛未七夕》还是稍显生僻了点,后人记住的并不多。

    好在祖孙两人似乎没提什么大的意见,金风这个名字,也还行。

    “就它了,他母亲要是不反对,就叫金风。”

    于是,一家人三言两句中,刚出生的小家伙的名字,就这么愉快地定了。

    接下来几天,梅杏红和小金风在医院住了两天,经检查一切正常,办完手续之后就回家了。

    老金在家照顾的同时,还要接待访客,金尚则帮忙照看一下旗下的生意,还要管理自己的产业,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月底,才稍微轻松一点。

    本年度的甲丑组联赛,上半程最后一轮,京城北方联合的比赛安排在三十一号,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