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过去的梦
油娜和纷花走到驾驶室时，看到骑摩托的人再次出现在了远处的山脊上，这次是三辆摩托。
“自己看吧，正好省的我解释了。”
油娜把手指伸到纷花面前，用夸张的动作指着左侧的车窗玻璃。
“三辆摩托车…”纷花扒在车窗边向上观察，重角号马上就要到达山脚，对方所处的位置已经高于她们，“是游骑帮的人！”
“幸亏有你提醒，原来是他们，我都没看出来。”
油娜检查着腰间的双刃，还不忘揶揄纷花。
“待会如果打起来，需要你和你的宝贝摩托表演个项目，没问题吧？”
“当然！我不是胆小鬼！”纷花严肃的回答说。
当重角号冲下坡道，来到最后一段平缓的直线路段时，眼前遮挡视野的山壁彻底消失了，褐色的戈壁再次映入眼帘。
余晖笼罩的深褐色大地在此刻变的金光耀眼；被山脉阴影笼罩的区域则漆黑一片。
重角号沿着光与暗的分割线，笔直前行。
戈壁上的公路向深处继续延伸，米尔米迟疑了几秒，双手紧握方向盘，将重角号从平稳的公路上拽到了荒地上，车辆立刻变的颠簸起伏。
“我们都已经被发现了，为什么不沿着公路走？那样还能快一些。”油娜疑惑的问。
“他们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从山上下来没那么快，而且还要穿过那些溪谷…如果能在他们赶过来之前，把车开进戈壁荒野中，剩下的只要等天黑就行了。”
油娜点了点头。
“也是个办法。不过，走公路的话他们岂不是更难追上？”
“我担心公路旁会有埋伏。既然他们出现在山上，就只能认定他们已经到处都是了…”
纷花看了看时间，还差十一分钟正好六点。
“天快黑了，如果我们能再躲一个钟头，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没错，但我们夜里也要赶路，这片区域对我们来说是陌生的，但他们却十分熟悉。”米尔米说道。
“而且我们还得打开车灯。”油娜补充说。
“必须开灯吗？”纷花问。
米尔米抬起右手，指着前方--地面上耸立着成群的风蚀岩壁，宽度极大的裂隙在风蚀岩周围蔓延。
“这里的地形复杂，虽然都是戈壁，但跟勇斗竞技场附近比起来，这边要危险的多。别说晚上不开灯，就是白天都不好走。”
“唔…”纷花皱起眉头，心里来回思索着，怎样才能避免跟游骑帮的人发生战斗。
油娜没再说话，她开始闭目养神。
反复探讨目前的局势对她来说只是浪费精力，她早就认清了现实。
在逆境中，她能第一时间坦然接受，而且不会花心思在研究对策上面。
对她来说，任何困境的破局只有一条路--用刀子杀出来的血路。
油娜从扶手箱里拿出罐头盒，里面还有不少没吃完的黑豆，她捏了一颗，放在舌头底下。
去了皮的黑豆被唾液浸湿后，开始往外扩散苦涩的味道，这种味道可以让她保持清醒。
米尔米和纷花在说着些什么，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声音只是单纯的传进了油娜耳朵里，她的大脑停止了分析外在的事物，而是急速运转油娜下达的最高优先级指令--调配体力。
油娜有种特殊本领，她可以把自己的体能自由分配，精细到每个动作上的力道。在她身上，“体能”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生物能量是可以被调控的。
她像台精确运行的计算机一样，在这台计算机内，体力只是一个数值，她可以随心所欲的令其变化，然后转换到每个动作当中。
油娜能把体力在一瞬间展现出来，强化敏捷和力量，旨在快速结束战斗；也可以细水长流，小幅度加强每一次动作，让战斗的节奏稍微放缓。
在人类身上，被称为潜能的特殊能力会在危急关头被激活一部分，但油娜可以随时激活体内的潜能，短时间内获得远超极限的实力提升。
只是这种强化无法持久，油娜最擅长的是一鼓作气。
她喜欢只用几个动作来结束一场争斗，而不是让自己陷入到持久对峙的僵局中。
她不擅长以力取胜，时间也从来不是她的朋友。
因此，她给自己的招牌动作起名就叫做“一鼓作气”。
这是一套没有固定动作的花哨连招，具体行动基本上视情况而定。但可以确定的是，里面每一个动作都迅捷无比，而且以充满美感和鲜血四溅的杀戮收尾。
唯一的问题是，她在使出“一鼓作气”后，就没有力气来继续行动了…
为了追求每一刀都是致命的，油娜必须强化自己的感官，让她能在急速的行动中捕捉敌人的心脏，同时还得兼顾闪避，以及接近敌人的路线规划。
听上去很简单的一次刺杀，真正完成下来却需要耗费极大的能量。
她的大脑、身体，和本能，三者协调配合，才可以完成这套行云流水的捕杀动作。
油娜纤瘦身体内的体能上限显然比不过成年男子，所以她更加需要小心的运用自己的每一点体力。
纷花的存在让她安心了不少，知道自己在体能耗尽后，有人能站出来替她分担部分压力，这点很重要。
在以前，都是米尔米或者挠挠来担当这个角色，但油娜信不过她的枪法，挠挠白天又都在休息…
油娜没养成过依靠别人的习惯，在打架斗殴这方面，她喜欢自食其力。上次依赖别人还是五年前，那时候柴克斯还在，但下场让她痛彻心扉。
她不埋怨自己失踪的大哥，但如果能回到过去，油娜恐怕也不会像以前，对他言听计从了。
“天黑后，我可以不用闪避子弹，只要尽量避免被他们的车灯照到…”
油娜闭着眼睛说。
“那样的话可以省下来一部分体力，我大概可以一次解决…6到7个人，这是我的极限了；或者放缓攻势，那样虽然会多浪费些时间，但能寻找更多出手机会。不过不管用哪种方式，最后我都会变成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活靶子。”
这是油娜反复计算后的结果，她的体能上限节制着自己的杀戮节奏，如果她有办法提高自己的体力上限，就可以将“一鼓作气”的极限时间提高。
“那时候，就意味着轮到你登场了，大明星。你得替我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走，不然我就得吃枪子儿了。”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油娜。”纷花说，“这次，我不会手软的。”
油娜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的是：“我只能指望她了，希望她能在需要的时候帮我一把…真他妈的，怎么弄成现在这个局面了？米尔米对作战不在行，盐粒连醒过来都做不到，我竟然得靠一个陌生人替我分忧！”
她忽然想起了大哥的话，柴克斯对她说过：“不要相信陌生人，永远别指望他们，这样你就不会让自己陷入到绝境”。
“我也不想让一个怯生生的笨妞替我殿后，柴克斯。可是，我亲爱的哥哥，你在哪儿呢？”
此时驾驶室中的三位女性每人都有不同的心思，但都被同一个问题困扰。
蜷在小床上打盹的另外一位“女性”，挠挠，它本来睡的正舒服，可主人沉重的心绪感染了它，令它也变得不安起来…
只有后面车厢中的盐粒和霸王依然在酣睡。他俩完全没有被打扰，车头那端凝重的气氛仿佛跟他俩没有任何关系。
盐粒不仅睡的很香，而且还做起了梦。
虽然跟霸王的过载链接摧毁了他的部分心智，导致他记忆和智力受损，连梦境都无法复现过去的场景，但他可以在霸王的梦境里遨游。
或许是休眠池内的废液因为重角号摇晃的车身起了波荡，那种在水中起伏不定的感觉让霸王梦到了过去…
盐粒睁开眼，发现整个人都漂浮在大海中，正随着波浪起伏。
他的身体上下晃动，视线时而出现在海面上，时而浸入到海面之下，正好可以观察到阳光照射进海面下的绝美景色。
他的身后是浅滩，那里水不深，食物丰富，宽阔的金色沙滩绵延至视线尽头。
沙滩上爬满了鳄鱼，海鸟在空中低掠，偶尔降下来几只，踩在鳄鱼们的背上歇脚。沙滩上的鳄鱼们望着盐粒，等着它们的王发号施令。
就像往常一样，盐粒从一群母鳄鱼中挑了两个，他印象中那似乎是别人的配偶，但他也知道，没人敢有怨言…
他摆动着身躯，长尾搅动海水，游向深海处。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它们跟在他身后，没有鳄鱼敢忤逆他的意思，这是他最享受的感觉。
“只是散散步而已，别紧张…”
霸王的梦呓被盐粒转换成了人类的语言，从他失去知觉的躯体中小声嘟囔着，但此刻车厢内没人，谁也没听到盐粒的梦话。
深海海域上有一座显眼的建筑，盐粒和霸王都不明白那是什么，但对它印象深刻--在梦境中，他们不止一次梦见到过它。
在霸王的记忆中，更是亲眼见证那座建筑从开始到完工。
最起初，两条大船在那附近打下了八颗桩，然后人类又搭建起平台来。最后，在平台上，他们建造了高耸的金属建筑。
自打那玩意儿完工后，就没日没夜的发出噪音。同时，这里的海水也不如从前干净了，总是有黑色的粘稠液体泄露。
这些记忆混杂在了霸王的梦境中，它对时间和空间没有特别的概念，但跟盐粒建立链接后，它的智力突飞猛进，渐渐理清了自己的记忆。
海上的那座建筑每次都会出现在霸王的梦境中，它成为了一个独特的标志，根据它的形状，霸王可以简单判断出，自己所做的梦处在哪个时间段。
霸王的梦对盐粒来说，是极好的体验，他从未见过大海，但在搭档的梦中，他却可以亲身体验在大海中遨游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真实，就像他亲身经历一般。
这种经历对寻常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没去过的地方，没见识过的场景，却能切身体会到身临其境的感觉，但这对盐粒来说，只是这个千奇百怪的世界中最寻常的一环。
海水湛蓝透彻，耀眼的光芒照的它们亮晶晶。
海面下是无数鱼群，像龙卷风一样游动。只要他随便动动身子，就可以叼到好几条，那味道是顶级的，能让霸王和他在做梦时也满嘴口水。
要说缺点的话，就是他没法挑选搭档的梦境--霸王会做美梦，就会做噩梦。
正当盐粒还在闪亮的浅海中恣意遨游时，他发现周围的环境一下全变了。
海水开始变得浑浊、不再纯净，死鱼从海底浮上来，连海鸟都不愿意吃这些有毒的尸体；天空的颜色变成了刺眼的红，绿色的闪电在褐色的云层中闪耀。
“自己看吧，正好省的我解释了。”
油娜把手指伸到纷花面前，用夸张的动作指着左侧的车窗玻璃。
“三辆摩托车…”纷花扒在车窗边向上观察，重角号马上就要到达山脚，对方所处的位置已经高于她们，“是游骑帮的人！”
“幸亏有你提醒，原来是他们，我都没看出来。”
油娜检查着腰间的双刃，还不忘揶揄纷花。
“待会如果打起来，需要你和你的宝贝摩托表演个项目，没问题吧？”
“当然！我不是胆小鬼！”纷花严肃的回答说。
当重角号冲下坡道，来到最后一段平缓的直线路段时，眼前遮挡视野的山壁彻底消失了，褐色的戈壁再次映入眼帘。
余晖笼罩的深褐色大地在此刻变的金光耀眼；被山脉阴影笼罩的区域则漆黑一片。
重角号沿着光与暗的分割线，笔直前行。
戈壁上的公路向深处继续延伸，米尔米迟疑了几秒，双手紧握方向盘，将重角号从平稳的公路上拽到了荒地上，车辆立刻变的颠簸起伏。
“我们都已经被发现了，为什么不沿着公路走？那样还能快一些。”油娜疑惑的问。
“他们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从山上下来没那么快，而且还要穿过那些溪谷…如果能在他们赶过来之前，把车开进戈壁荒野中，剩下的只要等天黑就行了。”
油娜点了点头。
“也是个办法。不过，走公路的话他们岂不是更难追上？”
“我担心公路旁会有埋伏。既然他们出现在山上，就只能认定他们已经到处都是了…”
纷花看了看时间，还差十一分钟正好六点。
“天快黑了，如果我们能再躲一个钟头，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没错，但我们夜里也要赶路，这片区域对我们来说是陌生的，但他们却十分熟悉。”米尔米说道。
“而且我们还得打开车灯。”油娜补充说。
“必须开灯吗？”纷花问。
米尔米抬起右手，指着前方--地面上耸立着成群的风蚀岩壁，宽度极大的裂隙在风蚀岩周围蔓延。
“这里的地形复杂，虽然都是戈壁，但跟勇斗竞技场附近比起来，这边要危险的多。别说晚上不开灯，就是白天都不好走。”
“唔…”纷花皱起眉头，心里来回思索着，怎样才能避免跟游骑帮的人发生战斗。
油娜没再说话，她开始闭目养神。
反复探讨目前的局势对她来说只是浪费精力，她早就认清了现实。
在逆境中，她能第一时间坦然接受，而且不会花心思在研究对策上面。
对她来说，任何困境的破局只有一条路--用刀子杀出来的血路。
油娜从扶手箱里拿出罐头盒，里面还有不少没吃完的黑豆，她捏了一颗，放在舌头底下。
去了皮的黑豆被唾液浸湿后，开始往外扩散苦涩的味道，这种味道可以让她保持清醒。
米尔米和纷花在说着些什么，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声音只是单纯的传进了油娜耳朵里，她的大脑停止了分析外在的事物，而是急速运转油娜下达的最高优先级指令--调配体力。
油娜有种特殊本领，她可以把自己的体能自由分配，精细到每个动作上的力道。在她身上，“体能”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生物能量是可以被调控的。
她像台精确运行的计算机一样，在这台计算机内，体力只是一个数值，她可以随心所欲的令其变化，然后转换到每个动作当中。
油娜能把体力在一瞬间展现出来，强化敏捷和力量，旨在快速结束战斗；也可以细水长流，小幅度加强每一次动作，让战斗的节奏稍微放缓。
在人类身上，被称为潜能的特殊能力会在危急关头被激活一部分，但油娜可以随时激活体内的潜能，短时间内获得远超极限的实力提升。
只是这种强化无法持久，油娜最擅长的是一鼓作气。
她喜欢只用几个动作来结束一场争斗，而不是让自己陷入到持久对峙的僵局中。
她不擅长以力取胜，时间也从来不是她的朋友。
因此，她给自己的招牌动作起名就叫做“一鼓作气”。
这是一套没有固定动作的花哨连招，具体行动基本上视情况而定。但可以确定的是，里面每一个动作都迅捷无比，而且以充满美感和鲜血四溅的杀戮收尾。
唯一的问题是，她在使出“一鼓作气”后，就没有力气来继续行动了…
为了追求每一刀都是致命的，油娜必须强化自己的感官，让她能在急速的行动中捕捉敌人的心脏，同时还得兼顾闪避，以及接近敌人的路线规划。
听上去很简单的一次刺杀，真正完成下来却需要耗费极大的能量。
她的大脑、身体，和本能，三者协调配合，才可以完成这套行云流水的捕杀动作。
油娜纤瘦身体内的体能上限显然比不过成年男子，所以她更加需要小心的运用自己的每一点体力。
纷花的存在让她安心了不少，知道自己在体能耗尽后，有人能站出来替她分担部分压力，这点很重要。
在以前，都是米尔米或者挠挠来担当这个角色，但油娜信不过她的枪法，挠挠白天又都在休息…
油娜没养成过依靠别人的习惯，在打架斗殴这方面，她喜欢自食其力。上次依赖别人还是五年前，那时候柴克斯还在，但下场让她痛彻心扉。
她不埋怨自己失踪的大哥，但如果能回到过去，油娜恐怕也不会像以前，对他言听计从了。
“天黑后，我可以不用闪避子弹，只要尽量避免被他们的车灯照到…”
油娜闭着眼睛说。
“那样的话可以省下来一部分体力，我大概可以一次解决…6到7个人，这是我的极限了；或者放缓攻势，那样虽然会多浪费些时间，但能寻找更多出手机会。不过不管用哪种方式，最后我都会变成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活靶子。”
这是油娜反复计算后的结果，她的体能上限节制着自己的杀戮节奏，如果她有办法提高自己的体力上限，就可以将“一鼓作气”的极限时间提高。
“那时候，就意味着轮到你登场了，大明星。你得替我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走，不然我就得吃枪子儿了。”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油娜。”纷花说，“这次，我不会手软的。”
油娜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的是：“我只能指望她了，希望她能在需要的时候帮我一把…真他妈的，怎么弄成现在这个局面了？米尔米对作战不在行，盐粒连醒过来都做不到，我竟然得靠一个陌生人替我分忧！”
她忽然想起了大哥的话，柴克斯对她说过：“不要相信陌生人，永远别指望他们，这样你就不会让自己陷入到绝境”。
“我也不想让一个怯生生的笨妞替我殿后，柴克斯。可是，我亲爱的哥哥，你在哪儿呢？”
此时驾驶室中的三位女性每人都有不同的心思，但都被同一个问题困扰。
蜷在小床上打盹的另外一位“女性”，挠挠，它本来睡的正舒服，可主人沉重的心绪感染了它，令它也变得不安起来…
只有后面车厢中的盐粒和霸王依然在酣睡。他俩完全没有被打扰，车头那端凝重的气氛仿佛跟他俩没有任何关系。
盐粒不仅睡的很香，而且还做起了梦。
虽然跟霸王的过载链接摧毁了他的部分心智，导致他记忆和智力受损，连梦境都无法复现过去的场景，但他可以在霸王的梦境里遨游。
或许是休眠池内的废液因为重角号摇晃的车身起了波荡，那种在水中起伏不定的感觉让霸王梦到了过去…
盐粒睁开眼，发现整个人都漂浮在大海中，正随着波浪起伏。
他的身体上下晃动，视线时而出现在海面上，时而浸入到海面之下，正好可以观察到阳光照射进海面下的绝美景色。
他的身后是浅滩，那里水不深，食物丰富，宽阔的金色沙滩绵延至视线尽头。
沙滩上爬满了鳄鱼，海鸟在空中低掠，偶尔降下来几只，踩在鳄鱼们的背上歇脚。沙滩上的鳄鱼们望着盐粒，等着它们的王发号施令。
就像往常一样，盐粒从一群母鳄鱼中挑了两个，他印象中那似乎是别人的配偶，但他也知道，没人敢有怨言…
他摆动着身躯，长尾搅动海水，游向深海处。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它们跟在他身后，没有鳄鱼敢忤逆他的意思，这是他最享受的感觉。
“只是散散步而已，别紧张…”
霸王的梦呓被盐粒转换成了人类的语言，从他失去知觉的躯体中小声嘟囔着，但此刻车厢内没人，谁也没听到盐粒的梦话。
深海海域上有一座显眼的建筑，盐粒和霸王都不明白那是什么，但对它印象深刻--在梦境中，他们不止一次梦见到过它。
在霸王的记忆中，更是亲眼见证那座建筑从开始到完工。
最起初，两条大船在那附近打下了八颗桩，然后人类又搭建起平台来。最后，在平台上，他们建造了高耸的金属建筑。
自打那玩意儿完工后，就没日没夜的发出噪音。同时，这里的海水也不如从前干净了，总是有黑色的粘稠液体泄露。
这些记忆混杂在了霸王的梦境中，它对时间和空间没有特别的概念，但跟盐粒建立链接后，它的智力突飞猛进，渐渐理清了自己的记忆。
海上的那座建筑每次都会出现在霸王的梦境中，它成为了一个独特的标志，根据它的形状，霸王可以简单判断出，自己所做的梦处在哪个时间段。
霸王的梦对盐粒来说，是极好的体验，他从未见过大海，但在搭档的梦中，他却可以亲身体验在大海中遨游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真实，就像他亲身经历一般。
这种经历对寻常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没去过的地方，没见识过的场景，却能切身体会到身临其境的感觉，但这对盐粒来说，只是这个千奇百怪的世界中最寻常的一环。
海水湛蓝透彻，耀眼的光芒照的它们亮晶晶。
海面下是无数鱼群，像龙卷风一样游动。只要他随便动动身子，就可以叼到好几条，那味道是顶级的，能让霸王和他在做梦时也满嘴口水。
要说缺点的话，就是他没法挑选搭档的梦境--霸王会做美梦，就会做噩梦。
正当盐粒还在闪亮的浅海中恣意遨游时，他发现周围的环境一下全变了。
海水开始变得浑浊、不再纯净，死鱼从海底浮上来，连海鸟都不愿意吃这些有毒的尸体；天空的颜色变成了刺眼的红，绿色的闪电在褐色的云层中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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