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怨非怨
圆嗔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容，嘶哑着说道：“不愧是圆静大师，果然是好眼力，只可惜即便被你认出，也未必能杀得了我。”
苏荷连同全场众人看到古罗教主的真实面目登时愣住，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声似枯木手段毒辣的邪教教主，竟貌似潘安，俊美无比，反差之大令人咋舌。只有圆静嘴角一抿，说道：“看来这么多年你一直未曾以真面目示人，躲在面具之下施以暴行，就能消减罪孽么？”
“废话少说！”圆嗔大吼，双袖“唰唰”两声朝着圆静发出两支袖箭。只见圆静既不阻挡也不躲闪，任那两支袖箭刺入双肩，径直走到圆嗔面前，两袖已被血染得通红。郭青见两人尚未交手，圆静大师已身中两箭凶多吉少，便要站起来助他，刚走两步只觉浑身无力，跌进叶晚怀中。
圆嗔也没料到圆静居然用身体接下了袖箭，恼怒道：“二十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难道我在你们眼中就如此低贱！当年师父偏心，徒弟十几人唯独不教我练武，师兄弟们也从未正眼看过我一次。十年，我忍了整整十年！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该被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这一切都是被你们逼的！”
血顺着衣袖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圆静双手合十，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阿弥陀佛，圆嗔你当真错怪了方丈。当年方丈传授我等武功却唯独没有你时，我曾不解求问，方丈告诉我‘圆嗔慧根远胜旁人，但其戾性未净恐有后患，待了却心魔方有所成’。可是你却一意孤行，辜负了方丈的期许呐。”
圆嗔此刻突然明白了，为何当年师父明明已经发现了是他盗取的《易筋经》，却依然没有赶他下山，原来师父一直在等自己根除戾气重归正途。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统领古罗教这么多年，手上早已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生灵的鲜血，这满身的罪孽到头来如同万座大山压在心中。圆嗔不再作声，怔怔地看着昔日的师兄，恨意全无。
圆静缓缓拔出插在双肩的袖箭，轻叹一声，猛然朝他的胸口击出一掌，圆嗔登时四肢瘫软跪坐在地。“为什么……不杀了我？”圆嗔鼓足气力问道。
“阿弥陀佛……”圆静道：“你所犯罪孽，本该诛杀。而今老衲废去你的武功，也算是为你手下惨死的亡魂作个交代。往后切忌作恶，本分做人。你走吧！”
此时，郭青运功调息半晌已将“七寒雪”的毒性暂且压住，听罢二人对话，恍然道：“娘子，我终于明白你的至阳内力从何而来的了。这古罗教主本就学艺不精，后又将改动过的《易筋经》功法传授给古罗教众，这才使得这内力于你而言阴阳不合。既然圆静大师能以一掌废去他的内力，想必也会有办法帮你除去这至阳真气。”
苏荷看着郭青激动到完全忘了他身上所中之毒，便“扑哧”一声笑道：“三郎你怎么那么傻啊！自己身中剧毒未解，连我都在想如何解了这‘七寒雪’，你倒先替我着想起来了。”话虽这么说，却止不住的暖流涌入心间。
郭青双颊微微发烫，便赶紧转过头去观看场内情况。圆嗔似乎已经心如死灰，双目无神地瘫坐在地上，也浑然顾不得四周面色骇然的众多弟子了。只见教众纷纷扔去手中刀剑，手足无措地等待接下来的发落。
就在这时，山门外传来铿锵浑厚的喝声：“一群没出息的东西！”众人顺着声音向山门望去，踏门而来隐约六七者，带头之人正是方才朗声怒喝的叶一墨，其后便是“地字”柯凌修、“黄字”司徒钧以及白云客一众。
“是白云客他们。”郭青悄声说道：“方才我就觉得奇怪，这古罗教主孤身而来，身边高手却未见一人。而眼下局势已然明朗，他们此刻到这难不成是来接他们教主回去的？”
苏荷摇头说道：“那倒未必，叶一墨此人面不露色，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绝不可轻视他。总之我们先在一旁静观，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郭青点了点头，心中突然想起与苏荷初遇之时便是她险些被叶一墨所杀，落入江中被郭青师徒救下来，不禁隐隐忧心。
圆嗔奄奄一息之际忽见教中护法姗姗来迟，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只听到叶一墨朗声道：“圆静大师可知，方才你不杀他，却是连死去的体面都不留给他。”
圆静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叶一墨冷笑着“哼”了一声，霎时一剑，刺穿了圆嗔的胸膛，登时鲜血飞溅，众人愕然变色。“方才若是死于圆静大师之手，了却多年心结倒也痛快。”他抬起剑反复端详道：“可若是死去这把剑下，却只能被人称之为窝囊废。也罢，他这个教主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今日叶某前来只为带走一个人，并不打算杀了诸位，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胡文亮大喝道：“求人竟然还这么嚣张！今日教你半个人也带不走！”说罢，擎起双锤向叶一墨砸去。众人皆知黄沙帮主这对玄铁锤的分量，就算是块巨石也能轻易砸个粉粹，若是落在叶一墨头上恐怕顷刻间就化作一滩肉泥了。叶一墨嘴角一挑，望着双锤呼啸而落，左掌往上一伸，便将两只铁锤同时停在半空。胡文亮猛然一震，还没来及将双锤收回来，一柄寒光利剑眨眼间划过脖颈，头颅登时被挑飞空中，举着双锤的无头尸体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叶一墨抓起头颅，朗声道：“请问还有哪位想要阻止叶某，便一并上来罢！”此刻，少林门前青石砖地面已被染得鲜红，方才一招众人已心知肚明——在场绝无一人的功夫在叶一墨之上，上前阻挡无异于螳臂当车。
叶一墨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道：“诸位不必惊慌，此番我只带走一个曾经我古罗教中之人，其余闲杂人等现在可以下山去了。”
此话一出，苏荷顿时面无血色，紧紧握住了郭青的双手。
苏荷连同全场众人看到古罗教主的真实面目登时愣住，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声似枯木手段毒辣的邪教教主，竟貌似潘安，俊美无比，反差之大令人咋舌。只有圆静嘴角一抿，说道：“看来这么多年你一直未曾以真面目示人，躲在面具之下施以暴行，就能消减罪孽么？”
“废话少说！”圆嗔大吼，双袖“唰唰”两声朝着圆静发出两支袖箭。只见圆静既不阻挡也不躲闪，任那两支袖箭刺入双肩，径直走到圆嗔面前，两袖已被血染得通红。郭青见两人尚未交手，圆静大师已身中两箭凶多吉少，便要站起来助他，刚走两步只觉浑身无力，跌进叶晚怀中。
圆嗔也没料到圆静居然用身体接下了袖箭，恼怒道：“二十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难道我在你们眼中就如此低贱！当年师父偏心，徒弟十几人唯独不教我练武，师兄弟们也从未正眼看过我一次。十年，我忍了整整十年！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该被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这一切都是被你们逼的！”
血顺着衣袖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圆静双手合十，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阿弥陀佛，圆嗔你当真错怪了方丈。当年方丈传授我等武功却唯独没有你时，我曾不解求问，方丈告诉我‘圆嗔慧根远胜旁人，但其戾性未净恐有后患，待了却心魔方有所成’。可是你却一意孤行，辜负了方丈的期许呐。”
圆嗔此刻突然明白了，为何当年师父明明已经发现了是他盗取的《易筋经》，却依然没有赶他下山，原来师父一直在等自己根除戾气重归正途。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统领古罗教这么多年，手上早已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生灵的鲜血，这满身的罪孽到头来如同万座大山压在心中。圆嗔不再作声，怔怔地看着昔日的师兄，恨意全无。
圆静缓缓拔出插在双肩的袖箭，轻叹一声，猛然朝他的胸口击出一掌，圆嗔登时四肢瘫软跪坐在地。“为什么……不杀了我？”圆嗔鼓足气力问道。
“阿弥陀佛……”圆静道：“你所犯罪孽，本该诛杀。而今老衲废去你的武功，也算是为你手下惨死的亡魂作个交代。往后切忌作恶，本分做人。你走吧！”
此时，郭青运功调息半晌已将“七寒雪”的毒性暂且压住，听罢二人对话，恍然道：“娘子，我终于明白你的至阳内力从何而来的了。这古罗教主本就学艺不精，后又将改动过的《易筋经》功法传授给古罗教众，这才使得这内力于你而言阴阳不合。既然圆静大师能以一掌废去他的内力，想必也会有办法帮你除去这至阳真气。”
苏荷看着郭青激动到完全忘了他身上所中之毒，便“扑哧”一声笑道：“三郎你怎么那么傻啊！自己身中剧毒未解，连我都在想如何解了这‘七寒雪’，你倒先替我着想起来了。”话虽这么说，却止不住的暖流涌入心间。
郭青双颊微微发烫，便赶紧转过头去观看场内情况。圆嗔似乎已经心如死灰，双目无神地瘫坐在地上，也浑然顾不得四周面色骇然的众多弟子了。只见教众纷纷扔去手中刀剑，手足无措地等待接下来的发落。
就在这时，山门外传来铿锵浑厚的喝声：“一群没出息的东西！”众人顺着声音向山门望去，踏门而来隐约六七者，带头之人正是方才朗声怒喝的叶一墨，其后便是“地字”柯凌修、“黄字”司徒钧以及白云客一众。
“是白云客他们。”郭青悄声说道：“方才我就觉得奇怪，这古罗教主孤身而来，身边高手却未见一人。而眼下局势已然明朗，他们此刻到这难不成是来接他们教主回去的？”
苏荷摇头说道：“那倒未必，叶一墨此人面不露色，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绝不可轻视他。总之我们先在一旁静观，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郭青点了点头，心中突然想起与苏荷初遇之时便是她险些被叶一墨所杀，落入江中被郭青师徒救下来，不禁隐隐忧心。
圆嗔奄奄一息之际忽见教中护法姗姗来迟，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只听到叶一墨朗声道：“圆静大师可知，方才你不杀他，却是连死去的体面都不留给他。”
圆静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叶一墨冷笑着“哼”了一声，霎时一剑，刺穿了圆嗔的胸膛，登时鲜血飞溅，众人愕然变色。“方才若是死于圆静大师之手，了却多年心结倒也痛快。”他抬起剑反复端详道：“可若是死去这把剑下，却只能被人称之为窝囊废。也罢，他这个教主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今日叶某前来只为带走一个人，并不打算杀了诸位，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胡文亮大喝道：“求人竟然还这么嚣张！今日教你半个人也带不走！”说罢，擎起双锤向叶一墨砸去。众人皆知黄沙帮主这对玄铁锤的分量，就算是块巨石也能轻易砸个粉粹，若是落在叶一墨头上恐怕顷刻间就化作一滩肉泥了。叶一墨嘴角一挑，望着双锤呼啸而落，左掌往上一伸，便将两只铁锤同时停在半空。胡文亮猛然一震，还没来及将双锤收回来，一柄寒光利剑眨眼间划过脖颈，头颅登时被挑飞空中，举着双锤的无头尸体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叶一墨抓起头颅，朗声道：“请问还有哪位想要阻止叶某，便一并上来罢！”此刻，少林门前青石砖地面已被染得鲜红，方才一招众人已心知肚明——在场绝无一人的功夫在叶一墨之上，上前阻挡无异于螳臂当车。
叶一墨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道：“诸位不必惊慌，此番我只带走一个曾经我古罗教中之人，其余闲杂人等现在可以下山去了。”
此话一出，苏荷顿时面无血色，紧紧握住了郭青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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