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花非花
“晚儿，我不是在临行前特意嘱托你要好生照看他？你告诉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仪态威严的老者正是叶晚的父亲、云清阁阁主叶天明。
叶晚耷着头说道：“阿耶……若不是那叶一墨突然出现，依郭兄的功夫，旁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的确，任谁也没有料到古罗教的“天字”护法才是名副其实的教主，同时也是古罗教第一高手。
叶天明心中一凛，道：“没想到呐，他居然也来了？”叶晚苦着脸点了点头，而后又将少室山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向叶天明讲了一遍。叶天明长叹一声：“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既然如此，你便与公孙大娘一起留在少林照料他，事态紧急我也只得即刻出发回长安部署下一步的行动了。”
叶晚回身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郭青，正色道：“阿耶放心，我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郭兄，直到他完全康复。”叶天明“嗯”了一声，又对随行道：“趁古罗教人马还未走远，你们二人前去盯紧他们的动向，发现有异立刻来报！”随行二人得令，便匆匆下山去了。
傍晚，少林的暮钟回响在寺院之中，叶晚与阿福坐在房中凝望着躺在榻上的郭青，心中余震未消，回忆晌午之时，叶一墨的一招一式仿佛涵盖了当今中原武林各大帮派的顶流武学，加之其深不可测的内力，简直如同天神一般。叶晚沉吟道：“唉，也难怪像空闻方丈这样的大师，弟子都被杀害了也不愿出手报仇。现在想来，倘若少林向叶一墨正面挑战，恐怕今日也难逃被血洗的厄运咯！”
阿福没有接话，“砰”地一声站了起来，推开房门便走了出去。此时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阿福慢慢地在寺内踱步，不自觉地走到一颗参天老树前，挥起一拳打在树上，而眼眶中的泪水也连同手上的鲜血一齐流了下来。接着又是几拳，只听得老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阿福啜泣喊道：“阿福呀阿福，你真的太没用了！难道你忘了在长安城外，三郎宁肯一起死也不愿意把你抛下独自逃命了吗？还是你忘了他一直把你当做兄长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仆人了吗？那明明是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啊，而你却害怕得连动都不敢动，留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个魔头。阿福，难道你这条命就这么值钱么？”
阿福跪在树下，拔出手里的短刀抵在胸前，仰头望着树上未干的血迹，心中酸楚无法言说。“兄台连死都不怕，又能有何心结解不开的呢？”角落处缓缓走来一位少年，对阿福说道。
“你根本就不懂，三郎他心地纯良，总是一心想着去帮别人……可是……在他最需无助的时候，我……我却不敢……”阿福咬着牙关，握着短刀的手不住地颤抖。那少年微微一笑，接口道：“可是你却不敢冲到他的前面挡下叶一墨那一掌？但你想过没有，倘若叶一墨将你打死，郭青势必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不过以他现在的功夫还远远不是叶一墨的对手，只会白白丧命。这难道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阿福愣了一下，少年又轻声道：“虽然那一掌让郭青受了重伤，那他未免也太小瞧了当年独步武林的‘混元二相功’了。我敢打赌，不出十日郭青便会痊愈如初。至于兄台，也不必因为此事太过介怀，毕竟……当年兄台也曾一人力敌长安城的混混们呐！”
阿福愕然道：“你是……萧允？这不可能，我亲眼见到他已经……”
“不错，我的确死了。”萧允摘下头顶的帷帽说道：“不过那晚你从地牢离开之后，三灾道人对‘千面人’时聪说：‘我尚需留在这里处理些要事，过一会儿他们必定派人来带走我们，到那时我来缠住他们，你趁乱带着萧允逃走。’其实时聪并未察觉，三灾道人说话之时一直在用真气为我疗伤。事情果然没出三灾道人所料，子时刚过，邪教长老柯凌修便带人前来。此时的三灾道人真气损耗大半，已是虚弱至极，而我也处于半昏半醒间。忽然耳边听到他说：‘快带着萧允冲出去！’接着便是一阵混乱的打斗声，时聪背着我连夜逃出了江陵县。”
听了萧允这段讲述，阿福心中一震，不禁道：“难怪三灾道人会被他们用‘傀儡术’控制住，若他没有为你灌入真气，以三灾道人的功力古罗教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话没说完，阿福猛然噤声，便想起叶一墨也是古罗教的人，又觉所言不实。
萧允叹了口气，说道：“这话不假，在我心里三灾道人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今日少林在场的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也不过是些没有血性的墙头草罢了。”
阿福“啊”地一声，大惊道：“如此说来，你一直就藏在这少林之中？那你也亲眼见到了三灾道人差点被昆仑掌门沈元杀死？”
萧允点头道：“不错，我看到了三灾道人和沈元交手，只是那沈元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即便是我出手挡下那一剑，沈元也会杀了我之后再去杀三灾道人。这样一来，岂不是辜负了三灾道人舍命将我救下来？”
阿福扔下短刀，会心一笑：“说了这么多，不还是为了劝我……”
萧允接口道：“其实，在我醒来以后时聪便赶回长安向阁主回报，而我经历了这次生死，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便没有跟时聪一起回去。”忽然长松一口气，又道：“我去见了阿耶一面。”
阿福一听，顿时脸颊发烫：“那你……”
萧允大笑着拍拍阿福的肩膀，说道：“那晚阿耶与我彻夜长谈，解开了彼此之间多年的心结，说来还要感谢你们几位呐。”伸出手，又道：“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吧？”
阿福一怔，又立刻回过神来，拿出当日地牢之中萧允交给他的那块青石。萧允接过青石，铆足力气向山外扔了出去，长舒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罢，今后我萧允也要成为像三灾道人一样的真豪杰！”
“那我们……”阿福心有余悸地问道。萧允一把揽住阿福，朗声笑道：“那还用问，我们当然是好兄弟了！毕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二人相视一笑，夜色中洒落的银辉抹去了萧允眼角的最后一滴泪。
叶晚耷着头说道：“阿耶……若不是那叶一墨突然出现，依郭兄的功夫，旁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的确，任谁也没有料到古罗教的“天字”护法才是名副其实的教主，同时也是古罗教第一高手。
叶天明心中一凛，道：“没想到呐，他居然也来了？”叶晚苦着脸点了点头，而后又将少室山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向叶天明讲了一遍。叶天明长叹一声：“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既然如此，你便与公孙大娘一起留在少林照料他，事态紧急我也只得即刻出发回长安部署下一步的行动了。”
叶晚回身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郭青，正色道：“阿耶放心，我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郭兄，直到他完全康复。”叶天明“嗯”了一声，又对随行道：“趁古罗教人马还未走远，你们二人前去盯紧他们的动向，发现有异立刻来报！”随行二人得令，便匆匆下山去了。
傍晚，少林的暮钟回响在寺院之中，叶晚与阿福坐在房中凝望着躺在榻上的郭青，心中余震未消，回忆晌午之时，叶一墨的一招一式仿佛涵盖了当今中原武林各大帮派的顶流武学，加之其深不可测的内力，简直如同天神一般。叶晚沉吟道：“唉，也难怪像空闻方丈这样的大师，弟子都被杀害了也不愿出手报仇。现在想来，倘若少林向叶一墨正面挑战，恐怕今日也难逃被血洗的厄运咯！”
阿福没有接话，“砰”地一声站了起来，推开房门便走了出去。此时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阿福慢慢地在寺内踱步，不自觉地走到一颗参天老树前，挥起一拳打在树上，而眼眶中的泪水也连同手上的鲜血一齐流了下来。接着又是几拳，只听得老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阿福啜泣喊道：“阿福呀阿福，你真的太没用了！难道你忘了在长安城外，三郎宁肯一起死也不愿意把你抛下独自逃命了吗？还是你忘了他一直把你当做兄长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仆人了吗？那明明是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啊，而你却害怕得连动都不敢动，留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个魔头。阿福，难道你这条命就这么值钱么？”
阿福跪在树下，拔出手里的短刀抵在胸前，仰头望着树上未干的血迹，心中酸楚无法言说。“兄台连死都不怕，又能有何心结解不开的呢？”角落处缓缓走来一位少年，对阿福说道。
“你根本就不懂，三郎他心地纯良，总是一心想着去帮别人……可是……在他最需无助的时候，我……我却不敢……”阿福咬着牙关，握着短刀的手不住地颤抖。那少年微微一笑，接口道：“可是你却不敢冲到他的前面挡下叶一墨那一掌？但你想过没有，倘若叶一墨将你打死，郭青势必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不过以他现在的功夫还远远不是叶一墨的对手，只会白白丧命。这难道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阿福愣了一下，少年又轻声道：“虽然那一掌让郭青受了重伤，那他未免也太小瞧了当年独步武林的‘混元二相功’了。我敢打赌，不出十日郭青便会痊愈如初。至于兄台，也不必因为此事太过介怀，毕竟……当年兄台也曾一人力敌长安城的混混们呐！”
阿福愕然道：“你是……萧允？这不可能，我亲眼见到他已经……”
“不错，我的确死了。”萧允摘下头顶的帷帽说道：“不过那晚你从地牢离开之后，三灾道人对‘千面人’时聪说：‘我尚需留在这里处理些要事，过一会儿他们必定派人来带走我们，到那时我来缠住他们，你趁乱带着萧允逃走。’其实时聪并未察觉，三灾道人说话之时一直在用真气为我疗伤。事情果然没出三灾道人所料，子时刚过，邪教长老柯凌修便带人前来。此时的三灾道人真气损耗大半，已是虚弱至极，而我也处于半昏半醒间。忽然耳边听到他说：‘快带着萧允冲出去！’接着便是一阵混乱的打斗声，时聪背着我连夜逃出了江陵县。”
听了萧允这段讲述，阿福心中一震，不禁道：“难怪三灾道人会被他们用‘傀儡术’控制住，若他没有为你灌入真气，以三灾道人的功力古罗教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话没说完，阿福猛然噤声，便想起叶一墨也是古罗教的人，又觉所言不实。
萧允叹了口气，说道：“这话不假，在我心里三灾道人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今日少林在场的那些所谓的‘武林豪杰’也不过是些没有血性的墙头草罢了。”
阿福“啊”地一声，大惊道：“如此说来，你一直就藏在这少林之中？那你也亲眼见到了三灾道人差点被昆仑掌门沈元杀死？”
萧允点头道：“不错，我看到了三灾道人和沈元交手，只是那沈元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即便是我出手挡下那一剑，沈元也会杀了我之后再去杀三灾道人。这样一来，岂不是辜负了三灾道人舍命将我救下来？”
阿福扔下短刀，会心一笑：“说了这么多，不还是为了劝我……”
萧允接口道：“其实，在我醒来以后时聪便赶回长安向阁主回报，而我经历了这次生死，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便没有跟时聪一起回去。”忽然长松一口气，又道：“我去见了阿耶一面。”
阿福一听，顿时脸颊发烫：“那你……”
萧允大笑着拍拍阿福的肩膀，说道：“那晚阿耶与我彻夜长谈，解开了彼此之间多年的心结，说来还要感谢你们几位呐。”伸出手，又道：“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吧？”
阿福一怔，又立刻回过神来，拿出当日地牢之中萧允交给他的那块青石。萧允接过青石，铆足力气向山外扔了出去，长舒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罢，今后我萧允也要成为像三灾道人一样的真豪杰！”
“那我们……”阿福心有余悸地问道。萧允一把揽住阿福，朗声笑道：“那还用问，我们当然是好兄弟了！毕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二人相视一笑，夜色中洒落的银辉抹去了萧允眼角的最后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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