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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母失子心癔癫狂、妹帮兄冤屈伸张

    “福昌师傅,快开门,快开门,你家儿媳妇又出事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新凤惊醒。可能昨天太累的缘故,新凤睡得较沉,听到敲门声,心里一惊,赶紧披衣下床。是医院打过来的电话,新凤每次有急事都会打这个电话,让家里人去接,她临走时留给医院这个电话号码。来人简单地说了一下,好象是说孩子没有了,红梅也不见了!

    新凤一听,头都要炸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知道这件事暂不能告诉父母,否则两位老人精神上肯定受不了。她一路小跑到公用电话亭,重新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医生将昨晚的情况告诉她。新凤一下感觉天旋地转,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要坚持住,一定不能倒下,她需要尽快去找红梅,同时需要新霞回来帮她。她给建华打了一个电话,简要地将家中发生的事告诉建华,让他去新霞学校,让新霞帮忙找一个律师。

    新凤估计这件事会很快传开,他需要给爸妈做一个安排。想到爸爸虽然刚动完手术,但抗压力会强些。她回家后先单独跟福昌师傅作了交代,尽可能把事情说得淡化些,称孩子的病有些重,红梅一个人有点撑不住,她需要尽快过去帮她。让爸爸看着妈妈一点,不管外面说什么,不要相信,照顾好自己。新凤又到对面王阿姨家,王阿姨人很热心,对新凤家也非常好。新凤将爸妈托付给她们,让他们帮忙照应一下,又留下自己单位的电话。新凤安排完这些事后,就赶回了孝汉。

    新凤先回到公司,询问了公司这二天的情况,好在这几天公司业务还算正常,就是印染厂这边稍有些麻烦,项目上的人还在按方案施工污水处理设施,问题不算大。新凤让司机把车开了出来,简要给司机说了一下自家弟媳妇受了些刺激,从医院抱着孩子跑出来了,询问他有否知道。司机小吴是新凤招进来的员工,人很老实负责,新凤平日对他很关照。小吴听说后一惊,称今天开车来公司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赤着脚的一个女人,好象抱着一个孩子,一路跌跌撞撞的,差点撞到车上。新凤听到后询问是在那儿遇到的,让小吴开车沿路找。大约找了近一个小时,在快到火车站的时候,看到一大群人围着在看热闹。

    新凤下车拔开人群挤进去一看,果然是红梅。只见她披头散发,脚上的靯子也不见了,坐在地上给孩子喂奶,那孩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已经没了。新凤过去,一把抱起红梅,大声呼喊着:

    “红梅,我是大姐,你怎么啦,孩子怎么啦?走,快跟我回家吧!”

    红梅眼神木讷,搂着怀里的孩子说,“小宝饿啦,我要给他喂奶!”

    新凤眼泪夺框而出,再也没能忍住。

    “红梅,我的好弟妹,快回家吧,姐来接你啦!”说着和小吴一道把红梅扶上了车。新凤让小吴先把车开到自己住的宿舍,把红梅先带到宿舍帮她换下身上的脏衣服,又拿出鞋子给她换上,给她简单清洗了一下。

    红梅一直要抱着孩子,除了换衣服时松下手外,就不让孩子放下。新凤想还是得先送回家才行。新凤拿了一个红包给小吴,又找出一块红纱巾给孩子包上,让小吴开车送他们回家。

    车到家时,建华和新霞已经在家了。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安葬小宝。趁红梅不注意时,将一个玩具娃包裹起来,换下小宝交给红梅。又找了一个木箱子,里面放入小宝的垫被包裹及小宝的一些玩具,在舅爹的坟边找了一块空地,将小宝埋在那儿。

    新汉妈已知道了小宝的事,这一连串的打击,彻底把她的精神击垮了。才几日的时间,头上的白发愈显多了,两颊凹陷,面容憔悴,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她和福昌师傅没有送小宝去墓地,见大家从墓地回来,想努力地从床上爬起来,但还是显得力不从心。

    “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呀,老天如此报应我!”新汉妈还在哀叹。

    “妈,你别想太多了,你看新霞也回来了,后面的事情我们来处理,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老保重身体吧!”新凤走到床边拍了拍妈妈的肩头。

    新凤拉福昌师傅走出房间,留新霞在房间内照顾妈妈。

    “爸爸,我想先送红梅回她娘家待几天,她的情绪不太好,在这边触景生情,更容易受到刺激,不利于她恢复,你觉得合适吗?”新凤问福昌师傅。

    福昌师傅沉思了一下,“按说出了事就送回她娘家,不太合适,但目前的情况,我们也没有更合适的人来照顾好她,若是再有闪失就更对不住他们家人了,我与你一道去吧,希望能取得他们的谅解!”

    “她目前的症状应只是受到刺激所致,换一个环境会恢复得好些,那我这就安排。”新凤进到室内和新霞简单交代一下,就和福昌师傅一道,开车送红梅回她娘家。

    红梅的爸妈见到红梅的样子很意外,新凤将家里发生的情况作了说明,二位老人听后也倍感惊讶。

    “出了这么多事,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们一下。我们是一家人呀,让我们也可以搭把手,帮下忙嘛!”红梅的爸爸拉住福昌师傅的手。

    “老伙计,真对不住你们了,是我们没有照顾好红梅,让她受刺激了,估计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会好些的。等我们把新汉的事弄好了,让新汉来接她回去!”福昌师傅的眼圈也有些红了。

    新凤也拉住红梅的手,“妹妹,你好好地在家休息几天,听亲爸妈的话,不要到外面去,要放乖些哦!”

    红梅对新凤较依恋,也很听新凤的话,“姐姐,你别走了,在家陪我和小宝一起,你走了,我会怕的!”红梅拉住新凤的手不肯放。

    “孩子,姐姐要上班去了,姐姐过几天再回来看你!”红梅妈妈走过来,掰开了红梅的手。

    新凤和福昌师傅回到家后,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让新霞和建华留在家,新凤回公司处理事务。新凤又将青梅家的地址交给新霞,让新霞一定要从青梅处问清楚,之后就和小吴一道回公司了。

    新霞已经在师兄开的律师事务进行实习了。建华告诉她新汉的事后,她向师兄请教,并请师兄帮忙。师兄对她说,这个案子应该不会太复杂,认为新霞的能力可以处理好,作为直系亲属,是可以代理当事人辩护的,并提醒她做好取证并关注一些细节问题,让新霞遇到问题时可随时联系。

    新霞回到学校,给老师说明了情况,并请假。老师非常喜欢新霞,笑着对新霞说:“请假都不需要,你就把这个案子当成你的实习案子,处理好了,就以这个案子作为毕业论文的素材,一定可以通过的!”还提醒她注意一些司法程序上的问题。有了师兄和老师的支持,新霞显得颇有信心。

    家中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是新霞没有料想到的。问题已经出现,不可能退缩,也不能悲观,必须要面对。新霞觉得是自己要担当责任,要回报家庭的时候了。她整理了一下思路,让姐夫在家照料父母,她去处理新汉的事,只有将新汉的事先处理好,家中的事情才能安心下来。

    新霞来到青梅家,见到了青梅的父母,将小宝生病死亡的事、红梅受刺激发疯一事对他们说了。青梅的父母听后十分吃惊,没有想到事情会弄这样,内心也十分的不安。她们把青梅叫了出来,让新霞和青梅单独见面。

    “青梅,你可以再把那天的情况给我详细说一下吗?”新霞和善地问道。

    “从什么时间讲起呢?”青梅在房内已经听到了刚才新霞与她爸妈的对话,她觉得对不起红梅母子,尤其是小宝,那个孩子多么可爱呀,要是不出这件事,师傅不被抓走,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就从我嫂了到店里来,告诉我哥说我父亲突然生病的那个时间吧!”新霞边说边作记录。

    青梅就将那天下午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你是说下雨时,你先到楼上关门窗了,对吧,有多长时间?”新霞看着青梅。

    “大约有五、六分钟吧,我把阳台上的东西先收了,把门窗关好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下楼!”青梅回忆道。

    “你下楼回到营业间后,就发现有一些人来营业间避雨了,对吧?这些人你都认识吗,有多少人?”新霞很快地记录着。

    “嗯,大约有四、五个人,有三个人是认识的,他们来店做过衣服。有两位女的,一个男的,两位女的名字好象叫小翠和刘芬,那个男的是帮她老婆来拿过衣服的,好象叫黄大成。另外几个人都是男的,不太熟悉,但应该是附近的人,只是不知他们的名字,他们有名字的那几个人应该是认识的,我见他们在一起说笑着。”青梅努力回忆着。

    “这几个人是什么时间离开的,后面还有人来吗?”新霞问道。

    “雨下得小点时,就陆续离开了,后面没有人来。”

    “他们走时,你都有注意到吗?他们在店里待了多长时间?”

    “我在做活,并没有完全留意他们,小翠和刘芬走时与我打过招呼,其它的人没有在意。”

    “你后来去对面买面条时,可发现营业间还有人吗?”

    “我有看过的,营业间应是没有人的!”青梅肯定地回答。

    “那个换衣帘里呢,换衣帘是打开的吗?”新霞知道营业间里有换衣帘的。

    “当时换衣帘是关着的,我没有看。”青梅的心抽紧了一下,她意识到问题出在那儿了,“你是说人有可能当时躲在里面吗?”

    “我只是了解细节,现在不猜测。你是在小吃店里吃的面条还是端回吃的?”新霞继续发问。

    “是在小吃店里吃的,那天下着雨,我吃完了才回店的!”

    “这期间店门是开着的,对吗?你有观察到店里有人进来吗?”

    “我吃面条时,端着碗站在小吃店的门口,也担心店内丢东西,一直看着,没有人再进去!”

    “你回店后就关上门啦,还有再检查吗?你做活到几点?”

    “关店门时都检查过了,门上也插过安全销,做到很晚,估计有11点的样子,我没有看钟。做完活我还把店内的卫生清扫了一下,后来就洗澡睡觉了。”

    “你确定有安好安全插销?”新霞盯着青梅的眼睛。

    “肯定安好过的!”青梅小声说道。

    “你是在楼上洗的,还是楼下洗的?”

    “在楼下洗的,洗得很简单,就是冲了一下,楼下的水压大些。”

    “第二次洗澡也是在楼下洗的吗?”

    “嗯,也是在楼下,我的毛巾都放在楼下的。”青梅如实回答,“另外,师傅每天的记录本在衣案右侧的抽斗里。”

    “后面几天,你还有上过楼吗?”

    “没有,没敢再上去,也没有住了?”

    “第二天有清扫楼上吗?”

    “没有,就是把晾晒的床单收了,铺在床上了。门窗关好后就没有再上去过。”

    “这些问题,公安局都有问过吗?”新霞记录完后,又问了一句。

    “你提的问题,他们有问过一些,但没有这么细。”青梅小心地说。

    整理完记录后,新霞将所做的记录交给青梅又看过一遍,无误后让青梅签了字,按了手印。

    新霞从青梅家回来,直接来到店内,她打开了门,打开了所有的灯,仔细地查看室内的情况。新霞对这里是非常熟悉的,看到往日热闹的店铺,一下子变得如此清冷,内心有些伤感。

    新霞带上手套仔细查看门栓上的痕迹,发现插销上和木门栓上有几处暗红色的印记,仔细看,判断是人的血迹。她小心地取了一部分,收集在物证袋内。她又打开了换衣帘,在换衣帘内也搜集到一些短些的毛发。又到楼上,看到床底有明显的足迹和手印,掀开床单,在棉垫上发现有一滩水渍,新霞将从师兄处借来的相机对相关取证部位拍了照片,又从棉垫水渍处剪了一块下来,放入物证袋内。做完这些后,新霞又锁上门,通过询问周边的店铺,找到小翠和刘芬,又通过小翠和刘芬查到另外几人的信息。

    新霞又来到看守所,见到了新汉,看到新汉的状态尚好,简单询问了新汉的一些情况,给他带了些水果。同时让新汉扎破自己的手指,取了些血样。

    做完这些后,新霞又来到公安局刑侦科,将收集到的部分物证提供给公安局,并将当天在店内停留过的几人名单也提供给刑侦人员,建议他们对这些人员做比对。公安刑侦人员看到新霞提供的物证如此丰富,了解信息如此详尽,也非常佩服新霞工作专业。称他们也发现了一些疑点,他们会秉公执法的,请新霞放心。

    几天后,新汉回家了,经过与新霞提供的物证比对,残留的精斑和血渍DNA信息与新汉的DNA信息不符合,排除新汉作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