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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此刻,我的感受只能用震撼二字来形容了。前一刻还是水灵灵的妙龄少女,眨眼之间竟变成了一个干瘪的小老太太,这种视觉冲击力也实在太劲爆了些!

    于是乎,我腿一软,脚下一滑,直接就掉进了棺材里。

    也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竟然在有生之年住了一回金丝楠木的棺材。

    不过我根本来不及仔细琢磨,危险便跟着接踵而至了

    干瘪女尸刚一完成尸变,立马就发现了近在她咫尺上蹿下跳折腾的我,稍稍一顿,就朝棺材里的我扑了下来。

    她是从刚才的位置上直接悬空扑下来的,从我现在的这个角度看,居然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意思。

    眼看着女尸离我越来越近,我却只能干着急而毫无办法,此时我躺在棺材里,就犹如瓮中之鳖,连一丁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而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胖子终于开枪了,连番点射,子弹一发不落全都打在了女尸身上。

    可惜毫无作用,子弹打在身上,女尸根本浑然不觉,瞳孔中全是眼白,一刻也没有从我身上离开。

    当然,胖子手里的热武器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至少他给闷油瓶救援我争取到了一点点时间。

    就在女尸扑进棺材里来的一刹那,我明显听到了一阵破空的声音由远及近射了过来:

    旋即,就有一物直接刺穿了棺材板横在了我和女尸之间,虽然惊魂未定,但我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东西,居然是黑金古刀。

    女尸立即被横着担在了古刀身上,此时就像个带壳的王八一样,四肢一起使劲,努力想要够到我,只可惜终究还是差了些距离。

    两位好兄弟这么不遗余力的救我,我也终于重拾了信心,于是瞅准机会,双脚用力一蹬,女尸便被我踹出了棺材。

    与此同时,噌一下,黑金古刀又被人从外面抽离了出去,失去了阻挡,我的行动也随即没了障碍

    于是我打算起身离开棺材,这玩意即便再怎么值钱,我也不打算继续再躺里面了,不仅不吉利,而且还随时都有失身的危险。

    实话实说,这里面根本就能不是办事的地方。没有反抗的余地也还罢了,就是连退而求其次想要好好享受一番也完全不行,因为空间实在是太有限了,无法彻底施展开拳脚。

    我当即准备起身,然而刚一动,一个硕大的黑影突然间就从天而降了。

    此刻由于没有了黑金古刀的阻挡,我直接被撞了个满怀,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

    难道又是一个粽子?之所以说是又,是因为我能切身感受到此刻压在我身上的这个家伙体型比刚才的女尸更大,吨位也更重,而且,还他妈有着些许暖暖的温度!刚走一个又来一个,还有完没完?

    我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就我这小身板不抗造,若是任由它们这么无休无止地折腾下去,恐怕金丝楠木棺材真就要成为我最后的归宿了吧。

    想到这里,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顺势便准备去拿身上的匕首。

    “天真,你别乱摸行不行!我伸出去的手顿时就静止住了,这是胖子的声音?“咦,你怎么进来了?”我诧异的问他。

    “还不都是为了陪你么。”胖子没好气的答了一句,然后就开始蠕动着在我身上前后左右上下其手地摸索了起来。

    我一下子急了,赶忙捂住了胸口,连踢带踹的道,“喂,死胖子,你干嘛?”

    胖子忽然打开了矿灯,照住了我,当看到我的动作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嘴角明显的抽搐了一下。他先是愣了半晌,旋即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你小子想什么呢。胖爷我是在收取这里面的明器。”

    “别废话了,你快点找入口。”胖子烦躁的摆了摆手,“小哥说了,外面的女粽子交给他处理就可以了,让我俩赶快下去,拿到西王母的内丹之后赶紧退出来。你刚刚打碎了彼岸花,西王母走蛟的时机已经被提前了。”

    原本我一直以为只有那种东西每月来的时间不准时,现在看来,西王母走蛟的时机也不是很靠谱嘛。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可是怪就怪我这张嘴不好,心里想一想也就罢了,居然还说出来了。

    我刚说完,胖子立即接过了话茬,“天真,你说的啥?”

    他一边往背包里面塞金银细软,一边随口问我。

    “没事。”我不想和他在这件事情上掰扯,于是摇了摇头,“你抓紧时间收拾吧,别忘了把双鱼玉佩和陈文锦需要的不死仙丹一并找出来带走。”

    我始终记着众人此行的目的,于是提醒了胖子一声。

    “放心吧,这些事情胖爷我比你熟。”胖子应了我一声,便又开始继续埋头苦干了起来。

    借着矿灯的光照,我发现胖子的动作十分利索,一点也看不出来由于身体肥胖而造成的行动不便。

    在他的精挑细选之下,背包中一些不是十分必要的东西,早已经被他清理了出来,胡乱地丢弃到了一旁。

    看着他这副喜新厌旧的样子,我在一旁揶揄说道,“胖子,你丢弃的这些东西可都是咱们一路上用得着的,真不打算要啦?”

    “这不实在是没办法嘛,鱼和熊掌又不能兼得,胖爷我就只能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了。”万万没想到,胖子居然张口整出来了两个成语典故。

    我不禁十分诧异,于是眼神古怪的朝他看了过去。

    谁知这家伙竟然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骂道,“看什么看!”

    “您忙您忙,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在边上好好看看学习学*****是属驴的,我这会根本没心情和他斗嘴。

    果然见我认怂,他也就闭了嘴。又等了一阵,他终于收拾完毕,系好背包,满意的拍了拍,然后背到了身上。

    “好了,出发下一站。”胖子朝我笑了笑,说道。

    我看了一眼他身后鼓鼓囊囊的背包,可比来的时候沉重多了,显然刚刚那一阵上下其手的摸索令他收获颇丰。

    我看着好笑,便对他说,“胖爷,这不边上还有一些么,您咋不再装几件小玩意溜溜缝?”

    他立即露出了个憨厚的笑容,“不了不了,一下子全部拿光也不符合下斗的规矩,咱总得给墓主人留下点陪葬的东西,就权当是积阴德了。”

    一个盗墓贼,长年累月干的都是刨坟掘墓的勾当,还敢说积阴德?

    然而啐完以后我又觉得不妥,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尴尬的现实,既然胖子是盗墓贼,那我又算什么?

    “那好吧,既然你收拾完了,咱们就继续出发。”我忍着脸上的臊热,赶忙岔开了话题。

    “嗯,好。哦对了,小哥怎么样了?”胖子这才想起来,我们躲在棺材里闷声发着横财,闷油瓶却还在外面只身和那具干瘪女尸战斗呢。

    “不必担心,就在你掏明器的时候,外面的战斗已经停止了。”我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嘿嘿,那就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小哥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胖子这话说的心安理得,我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样?入口找着了吗?”胖子忽然偏过头来问我。

    我们三个一起下墓从来都是这样,各有分工。就比如现在:闷油瓶负责解决掉女尸,胖子负责拿明器,而我则负责找入口。

    当然,我也绝非是一无是处,就在他们两个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通往下方的入口。

    那是一个一米见方的黑洞,就开在棺材底部,上面盖了一层丝绸一样的东西,摸上去滑滑的,而且入手有点儿冰凉。

    我一边抚摸着洞口的丝滑,一边指给胖子看,“嘿,胖爷,您快看看,这洞口挺有意思呢。”

    胖子赶紧挤过来扫了一眼,立马就黑下了脸,然后抬手便在我脑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骂道,“多大人了还这么贪玩。”

    我立即揉着生疼的脑袋委屈地道,“又咋了嘛。”

    胖子没理我,一把就将盖在上面的丝绸扯到了一边,催促说道,“快点下去,别磨磨蹭蹭了。”

    我正要发火,却忽然发现被这老家伙刚才扯开的那片丝绸有些古怪,便放下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直接伸手又把它拽了过来,然后打开手电筒照在了上面。

    看了半晌,我忽然脸色数变,“蛇蜕?”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忙又用手仔细摸了摸,这手感:细腻,冰冷,还有些粘稠!

    没错,就是蛇蜕,而且还是刚刚蜕了皮不久。

    胖子此刻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着黑漆漆的洞口,我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发现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怪不得呢。”胖子立即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神色,招呼我道,“天真,你快来看,这洞里有血迹,还正热乎着呢。”

    我伸手蘸了一点血液,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脸色立即就变得更难看了,“刚刚有东西先我们一步从这里钻下去了。”

    同时,我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当枪使了。

    听完我的分析,胖子不由一怔,继而大怒,“敢在胖爷的虎口中夺食,是活腻歪了。”说着,他立即动身就要往洞里面钻去。

    我赶忙拉住他,“别冲动,那玩意可能是蛇,小心它咬你。”

    胖子犹豫了一下,偏过头来问我,“那咋办?”

    “扔一支冷焰火下去先看看情况再说。”我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选择了投石问路。

    胖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立即开始从刚刚被他清理出来搁置在一旁的垃圾中翻找了起来,摸索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出到了一支冷焰火,顿时大喜,“有了有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幸亏发现的及时,若是下去了才想起来用,到时候看这家伙把什么拿出来。

    “来来来,让一让。”胖子根本没在意我的愤怒目光,直接将我扒拉到了一旁,然后将手里的冷焰火点燃,顺着洞口丢了下去。

    洞口距离我们之前在平台边缘看到的墓道仅有三四米距离,此时冷焰火丢下去,却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见了底。

    而之所以说是像,是因为我发现脚下这洞并不是笔直朝下的,而是曲折蜿蜒的。

    现在,我和胖子仅仅只能看到一丝光亮从下面透出来,具体景象却根本看不到。

    “要不咱扔一根雷管下去轰他娘一下子试试?”胖子大概是被郁闷到了,立即发起了狠来。

    我赶忙拦阻住他,“不行不行,别蛇没有炸死,再把刚刚平台下面的那些虫子给放出来了。再说,下面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万一西王母内丹就搁在通道正下方,您这一根雷管丢下去,还不得彻底给报废了啊。到时候我三叔可就完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咋办?”胖子立马像泄了气的的皮球,眼巴巴的看向了我。

    我想了想,忽然间有了个主意。“胖子,要不还是你下去得了。”我想到的办法无非还是胖子之前提出来的设想,这会儿不过是老调重弹而已。

    胖子一听立即就皱起了眉,“你不是说可能有蛇么,万一它要是咬我怎么办?”

    “放心,您皮厚脂肪多,一时半会儿也咬不穿的。”我一本正经的劝他。

    “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你说的这么热闹,自己怎么不下去?”胖子立即翻了个白眼,反驳我道,“这要说皮厚,我看你小子才是当仁不让吧。”

    “哎呦,您不是吨位重么,带头下去以后,估计那小蛇蛇还没有来得及咬住你,就被你的大屁股压死了呢。”我见上一招行不通,立即又换了个思路怂恿他。

    可是胖子根本不吃我这一套,嘟嘟囔囔各种借口,反正就是不第一个下去。

    当然,我也并不是真心想要他下去,仅仅想逗他玩玩而已。

    通道下方的情形还不明朗,万一下去遇到什么危险,我也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家兄弟,我不心疼他谁疼?

    一时间,我们两个便大眼瞪小眼了起来,谁也只能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而就在我们两个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黑影从外面翻进了棺材里面来。

    我一看是闷油瓶,刚要和他打招呼,他却毫不迟疑的直接钻进洞中去了,随后才响起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带好古琴,跟紧我。”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了片刻,各自有点汗颜。

    “走,快跟上。”这一回我先胖子一步反应了过来,一边往洞中钻去,一边招呼了胖子一声。

    “知道了,天真,你快跟紧小哥,别再跟丢了。”胖子和我一样,对于闷油瓶随时随地突然失踪的行为也是头疼不已,便忙嘱咐了我一句。

    我没有答他的话,因为闷油瓶的速度出奇的快,眨眼功夫,人已经没有了踪影。我一刻也不敢耽搁,手脚并用的往下面爬去。

    从刚刚的洞口就不难看出,这洞并不怎么宽敞,以我这样的身材都只能蜷缩着前进,通过的十分吃力,就更难想象胖子的状况了。

    我在里面爬行了好一会,却完全听不见胖子的一点动静,显然他没有跟上来。

    “咦,这老家伙该不会是卡住了吧。”我心里暗暗嘀咕。

    也不知道他需不需要帮忙,但即便是需要帮忙,我却也无能为力,因为通道实在太狭窄了,我根本无法转过身回头去帮忙拽他。

    一想到胖子可能被卡在这洞中的样子,我立即就想笑。上上不来,下下不去,当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然而笑着笑着,我却就乐不出来了。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本该在我前面的闷油瓶也不见了动静。

    实在是不应该!

    发现不对,我赶忙停止了前进,抬头瞅了瞅前方,又努力回头看了看后面,全都是漆黑一片。

    从之前在平台悬崖边上目测的距离看,这通道不该有这么长才对,而且,胖子刚刚丢下来的冷烟火发出来的光芒也看不见了。

    这次下斗的装备全都是胖子精挑细选下了大功夫,大力气才捣鼓出来的,尤其这冷焰火,是最新的效果加强版,持续个十来分钟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现在的现实情况却是,我在洞中爬着行进了绝对不到十分钟,但是冷烟火光芒却连蛛丝马迹都看不见了。

    这下糟了,不仅丢了闷油瓶,而且还把胖子也给弄丢了,甚至连我自己好像也走丢了。

    我一下子就慌了,忙大叫胖子和闷油瓶的名字,可惜,任凭我喊破了喉咙,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我首先想到的是按照原路退回去,反正走的时间又不是很长。但由于洞内狭窄,而且地形是向下的,我根本无法转身,于是只能倒着往后爬。

    虽然吃力,但我却不得不勉为其难。

    约莫小半个时辰以后,我总算看到了一线曙光,在我的途经之路上,赫然出现了一面镜子一样的东西。

    而透过镜子,我竟然看到了胖子和闷油瓶。

    这里怎么会出现镜子?

    难道是胖子速度这么快,才下来一会儿功夫,就把西王母的梳妆台给盗出来了?

    那他人呢,难道只是暂时先把镜子搁在这里,然后又折返回去搬运其它东西了?

    我脑海里瞬间翻过了无数个念头,但很快就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些想法。

    镜子是嵌在洞壁中的,而且把这东西叫做镜子似乎也有些不妥,倒像是监视器一类。

    这种情况我曾经在巴乃的张家古楼中遇到过一次,其中的运作原理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彻底搞清楚。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古时候人为创造出来的一种十分牛逼的机关术。

    同时我还有幸的领教过这种东西的神奇,里面的图像画面是实时更新的,但声音却一点也传不出来,当然,外面的声音也送不进去。

    不过我并不死心,凡事都有个例外不是么,万一对着这里的镜子喊他们,偏偏就能听到呢?

    于是我对着镜子叫了起来,“小哥,闷油瓶!”

    可是喊了半天,却毫无反应。

    我转而又去叫胖子,“胖爷,胖子,王胖子!”仍旧没有反应。

    虽说在意料之中,但我还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看来当年制造这里机关的人和后来制造出张家古楼中镜子机关的人属于是一脉相承。怪不得这么牛逼的技术到了今天会失传,现在看来,根本连一丁点创新意识都没有嘛。

    不能够与时俱进,能传承下来才怪。

    我看到闷油瓶和胖子两个人正在原地左顾右盼,满脸焦急神色,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然一个角度给到了胖子的脸上,从他的口型我立即就看出来了,这老家伙正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天真。

    胖子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答,脸色立即就显得更焦急了。

    不得已,他走回到闷油瓶身边,两个人开始窃窃耳语了起来。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正脸嘴型,但却不难想象,这二位所说的话一定是和我失踪的事情有关。

    我在镜子外面心急如焚,可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该怎么样找到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才能传递出去一丁点信息。

    越想越急,越急越想,不由我就变得心烦意乱了起来。

    先是责怪自己,怪自己流年不利走了背字。

    正当我心烦意乱地痛恨自己现在名字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间却灵光一闪,对了,爷爷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不是还做出了其它相应的配置么。

    麒麟血竭。

    我的血不正是专门克制此时这种邪祟之物的么,一着急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看来胖子说的没错,以后吃火锅的时候猪脑必须要少点一些。

    有了主意,我立马来了精神,开始对着镜子放血。

    咔嚓!

    当我将一滴鲜血滴上去的时候,镜面瞬间就破碎了。

    我一看有戏,顿时大喜过望。

    此时,镜子后面已经露出来了一条通道,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踏了进去。

    走了约莫几十米,第二面镜子出现了。

    由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回我毫不迟疑,立即又滴了一滴鲜血上去,旋即,第二面镜子也随之破裂了开来。

    然后又是一条通道,接着出现了第三面镜子。

    再一再二,又是再三,指不定后面是不是还得有再四再五再六?

    我自问绝对没有那么多血一路洒过去,于是用矿灯在四处照去,企图找到一块石头之类的坚硬物,试一试能不能把镜子打碎,可是找了半天毛都没有。

    我记得背包里好像有用得上的类似的装备,但可惜当时为了爬上棺材,匆忙间给落掉了。

    这会找寻了半天一无所获,顿时有些气馁。然而正当我焦头烂额的时候,不经意间一低头,忽然就看到了挂在胸口的包袱。

    这里面装着三叔的尸骨。

    我愣了一下,旋即就面露出了为难之色。看看三叔的尸骨,又看看自己流血的手指,然后再看看三叔的尸骨如此反复,纠结了好半晌,最终我还是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我决定:在家靠父母,出门靠三叔。

    虽然知道这么做有点儿大不敬,但却也实在没办法了,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面镜子嗷嗷待破呢,我总不能真的用自己的鲜血一路开道过去吧。

    我就是个自来水管也扛不住这么造啊。

    “三叔保佑”我心里默默祈祷着,手上也没闲着,迅速解下包袱,从中挑选出了一根坚硬的大腿骨,像个棒槌一样。我用手掂量了几下,挺趁手,也十分合适,当即也不再多耽搁,手持棒槌腿骨便朝着镜子狠狠敲了下去。

    这一下我卯足了力气,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

    棒槌落下去的一刹那,顿时,一声巨响骤然间响了起来,震耳欲聋。与此同时,我紧握住腿骨的整条手臂立即就差点被震的脱臼掉了。

    我不甘心,稍做调整以后,立即又再次敲打上了镜子。

    这一次我仅用出了三成力道,目的并不是想要打碎镜子,而只是想检验一下刚刚心里的猜想而已,我倒是要看看,这面古怪的镜子是不是能够将受到的击打力量,以反作用力的形式百分之百回馈给我。

    可惜,结果毫不出人意外,恰恰如我所料想的一样,三成力道全部都以声音和手臂脱臼感的形式反馈到了我身上。

    狠狠踹了几脚镜面,发泄了一下心里的怒气,我又重新将三叔的棒槌腿骨金身重新请进了包袱中,打结捆好背在了身上,然后准备再次放血。

    而就在我准备往上滴血的时候,忽然发现镜子中的画面居然出现了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当中,胖子和闷油瓶两个人,图像的清晰度竟然出现了一些改善。

    这一发现令我刚刚的沮丧情绪瞬间就一扫而光了,看来之前的血并没有白流,这种变化,说明我现在的位置距离他们两个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对于此时镜子中画面的变化,哪怕十分细微,我也差点激动地叫出声来。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刚刚我内心中的绝望。

    一个人身处在黑漆漆的洞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而现在的这一发现,就仿佛黑暗里的灯塔一样,一下子给我指明了方向。

    此时此刻,我也清楚地意识到,事已至此,唯有继续放血冲破镜子迷阵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我开始抓紧时间行动了起来。

    一时间,塔木陀陨玉内,某洞中,神奇的一幕随之便开始上演了:一路血花带闪电。

    这一场景哪怕仅仅只是依靠想象都能在脑海里形成一副清晰而生动的画面。

    一边机械似的开路,我一边又开始埋怨自己。

    也不知道又过去了多长时间,更不清楚共计弄碎了多少面镜子,总之,就在我感到体力不支而即将摇摇欲坠的时候,面前镜子中的画面又一次出现了变化。

    这回,胖子和闷油瓶两个人终于开始滴溜着四个大眼珠子,双双用正脸向我看了过来。并且他们手里还都拿着家伙事,像是在严阵以待什么一样。

    迷迷糊糊间,我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

    对了,前不久在平台上开棺开出了女尸,在我打碎它胸口的彼岸花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场景,闷油瓶拎着古刀,胖子端着长枪,面色凝重。

    究竟是咋回事啊?

    我心里觉得诧异,但身体却近乎是出于本能地又主动挤出来了一滴宝血,滴在了镜子上。

    玻璃破碎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而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一个令我朝思暮想的可爱而又亲切的声音,“哎呦我去,小哥,出来了。”

    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吧,我现在整个人的精神萎靡的相当厉害,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于是脑海里就开始延续着这句话胡思乱想了起来。

    这声音明显是胖子,可是他的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小哥?

    出来了?

    小爷走丢了的这段时间里,他俩究竟在干嘛?

    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没想着怎么找我救我,反而在这里。

    我鄙视他们,我谴责他们。一时间悲愤交加,也彻底加速了我的晕厥。

    而就在我马上要完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搀住了我的胳膊。紧接着,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别开枪,是吴邪。”

    有救了,太好了。

    此时此刻,幻觉也罢,真实也罢,小爷累了,得睡会了。

    昏迷的前一刻,我竟然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同时,心里所有的焦躁和恐惧已经在听到刚刚那个声音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宁静与祥和。

    因为,刚刚那声音的主人是闷油瓶。

    “喂,天真,你小子别睡着啊,快睁开眼睛。”

    隐约间,我看到有一个模糊的胖大身影急匆匆的凑了上来,开始使劲喊我的名字。而且,他似乎还在我脸上扇了两巴掌。

    “快准备急救,他失血过多。”闷油瓶立即制止住了黑影对我的施暴行为。

    哎,古墓到处跑,还是小哥好。

    这话一点都没说错。而听完了小哥这最后一句话,我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头一歪,直接就晕倒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