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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好说歹说了半天,张秃子和胖子两个人愣是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我便只能悻悻的放弃了。

    现在已经天近傍晚,众人简单商议了一番,决定今晚在这里安营扎寨,待明天天亮以后再赶路,我自然没有意见。

    这次的行动是由老和尚和几个专家他们牵头,所以这会他们怎么说我怎么办就是,倒也乐的个轻松。

    而既然决定了今晚在此处过夜,我便过去把那两个人从车子上叫了下来。

    按照约定,老瞎子在把我和胖子以及西王母送到目的地以后就打道回府,可是我和胖子已经提前下车与老和尚他们叙旧了半天,却没见陈玉楼有离开的意思,见我过来招呼他们下车,陈瞎子率先跳了出来。

    别看这老头年纪大了,腿脚却十分灵便,尤其赶了这么长时间路,一路上又都是由他一个人开车带路,按理说必然累的不轻,但他此刻看上去却一如既往的精神矍铄。

    这样的表现足以堪称优秀了,至少老胖子就没有他这份精力。

    这让我不由想起了陈皮阿四,当年我们一起去往长白山,这老头一路上的表现也是令我望尘莫及,很明显,现在的老瞎子和当年的陈皮阿四是属于同一个级别的。

    陈皮阿四的事迹我知道一些,他是懂一些真功夫的。难道眼前这老瞎子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想到这里,我偷偷打量了一下和我并肩而行的老瞎子,他的脚步不疾不徐,这老家伙究竟是和什么来头?

    虽然此时心里的疑惑颇多,但我却只能暂且将之放在心里。我知道,直接问他他肯定不说,所以,我只能在暗地里留意观察。

    同时我也打定了主意,必须找个机会把这些告诉给胖子,他的办法多,或许能设法逼得老瞎子露出狐狸尾巴,有了对策,我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一些。

    到了火堆旁,陈玉楼因为和我并肩而行走在前面,所以老和尚一眼就首先看到了他。

    “陈施主,你怎么也跟来了?”老和尚的表情有些诧异,立即开口问道。

    陈玉楼笑了笑,“老和尚,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也不知道这老瞎子是真瞎还是假瞎,但有一点却毋庸置疑,就是他的心里始终跟明镜似的。听到老和尚问他,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来意,可是这话里却明显又有弦外之音,他说让老和尚别紧张,几个意思?紧张什么?

    “好,陈施主,您请坐。”老和尚对我和胖子都没有如此客气,反而对一个算命的老瞎子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这样一来,我心里不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老瞎子绝不是普通人。

    由于之前在塔扬村里的时候,众人就已经见过这位陈老瞎子了,所以现在无需我再刻意介绍,他直接挨着老和尚坐了下去。

    和胖子一样,老瞎子也不忌讳老和尚这位不食酒肉的出家人在一旁,直接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包浆极好的小葫芦,打开盖子先嗅了嗅,然后美滋滋的灌了一口,表情之陶醉,简直要羡煞旁人。

    这时,西王母也缓缓走了过来,她的气质就更不必说了,连此时卖相最好的老和尚都无法比拟,我刚准备开口向众人介绍她,老和尚却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同时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神色。可他毕竟是有些修为的得道高僧,很快就稳住了心神,然后只见他双手合十,低低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老和尚的佛号声刚刚念出口,他面前的火苗却一下子无风自动了起来,火焰瞬间窜的老高,变得摇摆不定,事发突然,众人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位叫做赵紫嫣的女孩由于离火堆较近,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点燃了头发,幸好张秃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了过去,否则,恐怕这茫茫大漠中就将要诞生出第三个锃光瓦亮的秃子了。

    这货倒是挺淡定,只不过看向西王母的眼神中多了些异样的东西,却又偏偏一言不发。他若有所思的轻轻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西王母已经挨着胖子坐了下去,也不理会众人,反而伸手问胖子要酒喝。

    胖子趁机示意老和尚坐下,老和尚这才有些失神的重新坐回了原来的地方,但是他的脸色却显得极为凝重。

    诡异的是,待老和尚重新落座以后,篝火之上的火苗也重新恢复了平静,开始徐徐有规律的跳动了起来。

    我们从塔扬村出发,在追赶老和尚一行人的路上,可谓热浪滔天,胖子由于身材原因,算是遭罪了,当时他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部扒掉,还好我在一旁极力劝阻,他才骂骂咧咧的作罢。

    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温度骤降,众人只好围坐在篝火旁取暖,顺便吃饭闲聊。在这期间,老和尚对我们众人简单陈述了此行的目的。

    原来他们这次之所以会进入罗布泊,是和一张古老的羊皮卷有关。

    可是关于羊皮卷的来路,老和尚却显得讳莫如深,自始至终都只字未提,不过他对于其中的内容倒是简答提了一嘴,大致意思是说,当中记载着一个大秘密,很可能涉及到消失了几千年之久的楼兰古城遗址。

    赵家父女以及张秃子这三位所谓的专家,正是受上面指派,加入到这支队伍中来寻找楼兰古城遗址的,老和尚作为领队,在出发之前,自作主张的把胖子也拉了进来。

    我不知道他和胖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能够在这种时候第一时间想到胖子,显然这两人关系匪浅。

    现在令我不解的是,老和尚一个出家人,咋也干起这种挖坟掘墓的勾当了?

    后来仔细一想,我立马又释然了。

    现在队伍里有三位经过组织认证了的专家学者坐镇,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向他们这样的身份,与我和胖子这类的江湖草莽完全不同。

    我们下斗叫摸金,他们下斗则叫做考古,所以,现在这支队伍的性质很明确,是一支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国家考古队。

    我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闲来无事都会拿出来思考一下,所以绝不是无的放矢的信口开河。

    但是胖子却不认为,他曾经不止一次对我说过,二者虽然名称大不相同,但根本性质却一模一样,说直白点,全都是一丘之貉,这种说法,我自然不敢苟同。

    众人闲扯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我总算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将此次的目的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胖子应该也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当即伸了个懒腰,做出一副犯困的表情道,“好了,天也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说完,起身就要往帐篷里钻,这老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小胖同志,请等一等。”张秃子忽然叫住了胖子。

    “干嘛?”胖子打着哈欠问道。

    “咱们是不是得先安排一下守夜的事情?”张秃子小心翼翼的发问。

    胖子则直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随便,把我和我家天真安排在一组就行,我俩守后半夜。至于其它时间,你们看着自行安排。”说完,又对我道,“天真,你瞅着些时间,到点了叫我。”

    “嗯,知道了,你先去睡吧。”我示意他快去休息。

    其它人自然都没有意见,胖子便去睡了,这支队伍,虽然老和尚是领队,但安排守夜的事情明显还是由张秃子负责,或许是考虑到我们现在尚还处在沙漠的外围,并没有太大的危险,于是张秃子便只安排了两班岗。

    他和赵紫嫣值上半夜,我和胖子值下半夜。至于那四个,则受到了特殊照顾,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没有意见,于是坐了一会,便也起身去睡了,临近后半夜,我叫醒了老胖子,他极不情愿的睁开眼,迷迷糊糊问我,“天真,现在几点了?”

    “快凌晨三点。”我看了看表,对他说,“胖子,要不你继续睡吧,我一个人守夜。”我也是着实心疼胖子,心想着反正也没啥事,就让他多睡会吧。

    可是胖子显然不放心我一个人值夜,于是挣扎着起身,顺手从一旁的背包中将茶叶和一小包方糖取了出来,跟我一起出了帐篷。

    不远处,张秃子和赵紫嫣静静坐在篝火旁,看上去都有些犯困。

    我上前对他们说,“张教授,紫嫣姑娘,你们去休息吧。”

    “嗯!”张秃子和紫嫣同时点了点头,各自站了起来。

    胖子扬了扬手里的茶叶和方糖,问紫嫣道,“丫头,要不要喝点甜茶再去睡?”

    “谢谢,不用了。我这两天嘴里总感觉发甜,不想吃糖。”赵紫嫣浅浅一笑,拒绝了胖子的好意。

    胖子耸了耸肩,又随口和张秃子客气了一句,“秃子,要不你来点?”

    “不行不行,鄙人的体检报告刚下来,查出来有糖尿病,大夫说不让我吃甜的东西。”张秃子忙摆手解释原因。

    “好吧,那就算了。”胖子也不强求,“快去睡吧。”

    紫嫣和张秃子朝我们点了点头,便一起走向了不远处的帐篷,然而当这两人刚刚走开,胖子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大笑了起来,顿时惹得刚刚钻进帐篷的张秃子和紫嫣又一起探出了头来,想看看他究竟怎么了,胖子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快去睡,两人这才重新放下了帐篷的帘子。“给我来一块吧。”我把手中的杯子递到了胖子面前,胖子一边笑,一边将一块方糖顺手丢进了我的杯子里。

    “胖子,你乐什么?”我一边喝着糖水,一边好奇的问。

    “天真,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胖子朝我挤眉弄眼的问道。

    “发现什么?”我皱了皱眉。

    胖子立即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他们一个说口中发甜,一个声称有糖尿病,一定有情况。”

    “为什么?”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天真,你品,你细品。”

    第二天天蒙蒙亮,赵紫嫣第一个早起,打算趁队伍出发前,先把自己好好梳洗打扮捯饬一下。

    “天真,这丫头刚刚好像是从小哥睡的那个帐篷里钻出来的吧?”胖子突然问了我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废话!”我立即翻了白眼。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昨晚我们来接后半夜班的时候,这两人就是一起进的帐篷。咦,对啊。他俩昨晚好像是进的同一个帐篷。

    然而正当我们两个互损的时候,不远处的营地外面,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啊,救命!”

    我和胖子顿时一惊,忙停止了争论,略一辨别,就立马意识到刚刚的声音是从赵紫嫣离开的方向传来的。

    我和胖子赶忙起身飞奔了过去。当我和胖子两人赶过去的时候,顿时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蚂蚁,拳头般大的火红色蚂蚁。铺天盖地,一望无际。

    “这是沙漠行军蚁!”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怎么办?”我听说过这种生物,沙漠霸主之一,所过之处,白骨累累。

    “先救人要紧!”胖子看了眼已经被包围的赵紫嫣,忙吩咐我说,“天真,你快去叫人,顺便再拿几根火把过来。”

    “好,你也别冲动,先想办法撑一会,等我回来。”我一边往回跑,一边提醒胖子。

    “放心,我有办法,抵挡一时半会儿没问题,你快去快回。”胖子冲我摆了摆手。

    说完,他从身上摸出了一瓶二锅头,然后脱下外套,拧开盖子直接把酒浇了上去。

    所有生物都怕火,沙漠行军蚁也不例外。

    当胖子取出打火机点燃外套的一刹那,蚁群瞬间骚动了起来,离得近的几只几乎本能的往后退了开去。

    可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前面的蚂蚁刚退了没几步,立即就被后面的蚂蚁堵住了退路。

    当然,胖子并不指望这点火能够彻底逼退蚂蚁,他只是想开辟一条通道出来,好过去与赵紫嫣汇合。

    现在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只不过尴尬的是,他和赵紫嫣一起被困在了蚁群中间。

    这种蚂蚁之所以被称为沙漠行军蚁,是因为他们纪律性极强,而且悍不畏死。

    经过最初的慌乱,蚁群已经稳住了阵脚,此时,包围住胖子和赵紫嫣的圈子已经开始逐渐收缩。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好我带着人举着火把及时赶到了。否则这茫茫大漠中,大概又要平添两具白骨了。

    而且还是一男一女,如果不及时收尸,再被后来的专家学者给考了古,指不定会流出什么样的版本呢。

    不过他们也不一定有闷油瓶曾经在西王母国墓道里展现出的那种手法,可以凭借一具白骨就能将其生前主人的信息精确到年龄和性别。

    “胖子,你怎么样?”我关心的问了胖子一句。

    “你丫快点。”胖子见我发愣,胖子立即又喊道,“你不是一直怀疑秃子是不是小哥么,正好借此机会试试。”对呀,我咋没有想到,看来还是胖子的脑袋好使。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立即毫不犹豫的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张秃子。

    然而不等我有所动作,张秃子竟然主动递上来了一物,笑着对我说,“小同志,不用麻烦了,用这个,好使!”

    开什么玩笑,你说好使就好使?

    我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眼张秃子,发现他的笑容十分真诚,不像是开玩笑,这才低头去看他递过来的东西。可是下一秒,我便愣在当场呆了,当看到张秃子递过来的那东西的一刹那,我瞬间就被尴尬到了,又是这东西。当然,并不是我对这玩意有成见,相反,它曾经无数次救过我的命,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秃子竟然和死胖子一样也有这嗜好。

    “小同志,快一点啦,小胖子快要撑不住了。”

    张秃子忽然焦急的在原地转起了圈,看样子比我还要担心胖子的安危。

    好吧,是杀是剐还是拷打逼问,先把人活着救出来再说,否则就只能有事烧纸了。

    想到这里,我便再也没了顾虑,毫不犹豫的将那东西接了过来。

    现在唯一的疑惑是,这玩意儿,能不能管用?

    可是按照胖子的说法,小哥是一号宝血,我是二号宝血,那这上面的又算什么?

    “小吴同志,拿这个开路,快去把他们两个救出来!”张秃子忙催促我说。

    “那好吧!”我本来还有问题要问,但看到蚁群已经收缩到了胖子和赵紫嫣两人的脚下,便只好放弃,还是先救人要紧。

    同时,我也再顾不上手里捏的这玩意能否管用,只有赌一把了。

    赌张秃子就是小哥。

    小哥说的话往往都是对的,只要他是闷油瓶,我就一定能把胖子和赵紫嫣安全救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我便大叫着冲向了胖子。

    “天真,你丫快点,胖爷马上就要去见马克思了。”我脚下的速度并不慢,但胖子还是焦急的大声催促了起来,显然这家伙的状况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张秃子拿出来的这片法宝起作用了,而且效果相当明显。

    当我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胖子的时候,所过之处,沙漠行军蚁仿佛遇到了多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开始纷纷争相退让,唯恐闪避不及。

    瞬息之间,已经呼啦啦让开了一条近一米宽的通道。

    只有极个别不长眼睛或者没来及躲开的大蚂蚁,直接被我四三的大脚丫子重重踩进了沙子里,短短几秒钟,已经死伤殆尽。见状,我的信心陡然增强了不少。

    胖子终于停止了大喊大叫,赵紫嫣的眼睛也直勾勾看着我高大伟岸的身影,露出了满脸崇拜之色。

    “胖子,挺住,小爷来了!”眼看距离胖子两人再有不到三四米的样子了,我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我突然看到,胖子刚刚放松下来的小表情竟骤然一紧,接着,他便再次大喊了起来,“天真,小心!”

    “啊?”我知道情况有变,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加倍小心了起来,可是,最终还是慢了半拍。

    下一刻,我便毫无征兆的脚下一个踉跄,旋即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起来。

    而由于惯性原因,我的身体直接冲着胖子和赵紫嫣两个人所在的小圈子飞了出去。

    “哎呦,笨死了。”胖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张开双臂准备把我凌空接住。

    我虽然身体失去了平衡,但并不影响听清胖子的埋怨,更不影响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趁人之危绝不是君子所为。

    想到这里,我觉得还是勉强扑进胖子的怀里算了,好歹是自家兄弟,电光火石之间,我和胖子重重撞在了一起。

    由于巨大的惯性,以及我自身体重原因,哪怕胖子的底盘稳如磐石,此刻也依旧被我撞了个四脚朝天,我则不偏不倚的恰好骑在了他的腰间,赵紫嫣这丫头竟然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俩。

    “快从胖爷身上滚下来。”胖子终于忍无可忍,怒不可遏的喊了出来,我一怔,明白了这家伙生气的原因,差点忘了这茬,还骑在人家身上呢,想到这里,我顿时有些尴尬,忙从翻身下地,并顺手将胖子拉了起来。

    此刻有法宝在手,沙漠行军蚁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我们的危机并没有真正解除。

    经过最初的慌乱,这群大蚂蚁又再次重整了队伍,对我们三个形成了合围之势。

    甚至有一些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企图重新扑上来了。

    如此一来,原本在我冲进来后让出的直径接近三米的圈子,不消一时半刻,已经被收拢了将近一半。

    见此情形,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就袭上了心头:不好,中计了。

    胖子也发现了不对劲,忙把我手上的卫生巾一把抢了过去,翻来覆去看了起来,半晌后,忽然皱眉说道,“天真,这玩意貌似不对啊。看来秃子还真有可能不是咱小哥。”

    “何以见得?”我也不太确定,于是想听听胖子的意见。

    胖子还是拿那东西说事,表情严肃的道,“这上面的血迹如果是小哥的,效果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可是再看看现在,根本一点用都没有。而根据胖爷我对这种沙漠行军蚁的了解,它们的强悍可不止这一星半点,所以你刚刚之所以能够冲过来,恐怕是它们故意把你引进包围圈子里来的。”

    我一听他这么说,脸色立马就变了。这与我刚刚的猜测简直是不谋而合。

    如果真是这样,我的处境就比较尴尬了,竟然被一群蚂蚁给算计了,这将来都不敢往外说,实在太丢人了。

    胖子看出了我的窘迫,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天真,这不怪你,是那秃子有问题。”

    说着,他缓缓抬手指向了远处的张秃子,脸上的表情同时变得冰冷了下来。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当即也忍不住皱紧了眉。

    此时,他正把头抵近西王母,耳语着什么。

    具体内容无从知晓,但应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吧。

    因为西王母表现的十分平静,认真听着,却一言不发。

    什么情况?

    张秃子和西王母的交情可没到这种地步,那他此时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过唐突了?

    可是,若秃子是小哥,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赵紫嫣终于找了个机会插话进来,可是这个问题我现在却没法回答她,因为我整个人此时也是懵圈的。

    胖子则比较清醒,在我们这种近乎绝境的时候,他终于开始发挥定海神针的作用了,“有两个办法,咱们来商量商量。”

    我和赵紫嫣立即瞪大了眼睛,同时看向了胖子。

    赵紫嫣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心里却对死胖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我想破了脑袋都一筹莫展的事情,没想到胖子居然提出了两种解决办法,“胖子,快说说,哪两种办法?”我忙问。

    胖子伸出了一根手指,正色道,“第一种,天真,你受累,贡献一点宝血出来。”

    小爷上次炸墙挥洒掉的精血还没恢复呢,又想来这套?门儿都没有,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第二种呢?”我又问。

    “至于第二种么就是咱仨不妨来赌一把。”胖子忽然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这死胖子竟然还有心情卖关子,我顿时有些无语。

    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说打赌,我用脚都能想象出来,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当我问胖子怎么赌,赌什么的时候,他立马不正经的笑了起来,说,“咱们就赌一把张秃子一定有办法能救我们活命。”

    这不瞎扯淡么,现在张秃子的身份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不是小哥了,胖子还敢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这货身上,该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然而不等我开口,仅仅一个眼神看向胖子的刹那,他已经心领神会了我的意见,忙抬手阻止住我说,“天真,不必多说,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不妨实话告诉你,胖爷的这第二种方法有两个用意,一是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让你无偿献血;二则是正好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张秃子,如果这货真是小哥假扮的,他就一定有办法解救我们。”

    这话在理,如果张秃子不是小哥呢?

    我将这话和胖子一说,他立马在我脑袋上给了一巴掌,“笨蛋,要是真到了那个地步,就该你做贡献的时候了。”

    “靠,不许打我的头。小爷已经明显感觉到现在的智力大不如从前了,说不定就是你个死胖子给害的。”我一边揉着发疼的脑袋,一边警告胖子说。

    也许是太过相熟的缘故吧,我的警告完全没有起到一丝一毫震慑作用,这家伙压根就没当回事。

    等我说完,他立即道,“少废话,就你那榆木疙瘩脑袋,几乎和你的二号宝血属于是同一种类型,时灵时不灵的,忒不靠谱了。如果指望你,胖爷我多少次黄花菜都凉了。”这是对小爷我赤裸裸的轻视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刚要发作,目光却不经意落到了赵紫嫣身上,旋即,忽然又能理解胖子的用意了。

    他大概是为了在小姑娘面前表现一番,才会如此盲目的贬低我吧,目的自然是想抬高他自己。

    “你小子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胖子见我偷着傻乐,忙好奇的问。

    刚刚诋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现在想知道?门都没有,憋着吧,憋死算了。

    “没什么,不说这些了。对了胖子,万一到时候我的血不管用又该怎么办?”刚刚胖子也说了,我的二号宝血有个最大的弊病就是时灵时不灵,所以我现在对自己并不是很有信心,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出来比较好,也好让胖子和赵紫嫣两人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到时候万一真的出了问题,她俩被搞的措手不及。

    胖子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咧嘴一笑说道,“没关系,万一不灵,胖爷刚好去见我家云彩。”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当再次提及云彩这个名字的时候,胖子已经不再像最初那么纠结,表情也平静了不少,更难得的是还能偶尔调侃上一两句。这种样子,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他已经放下了过去。

    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那种思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抹平,反而日渐强烈了。

    只不过理解归理解,我却不能明确的说出来,只好装作不知,于是顺着他的意思问,“你去找云彩了,我咋办?”。

    胖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紫嫣,忽然突发奇想的道,“要不你俩往一块儿凑凑?”我立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