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缘起缘灭
千里之外，零芳城中。
银色盔甲男子听见头顶盘旋的雄鹰传来的鸣叫，伸手让其降落。
雄鹰腿部绑得有一张布帛，男子取下布帛放飞雄鹰，快速浏览一遍，表情变得有些凝重，随后进入城主府的书房中禀告。
倾芳居，一栋三层漆红色的正六边形木楼，第一层的正面设计出六扇镂空花雕木门，浓重的古朴书香气扑鼻而来。
中间两扇木门大开，侧边四扇半开着，从门外看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名女子，其乌发轻绾，黛色远山眉泛出微微青色，眼角火红点上几丝云，金灼睫毛长长弯，在眸子上投下一方华美的阴翳。
她皮肤白皙，没有瑕疵，轮廓线条并非能给人凌厉美艳视觉效果的深邃型，反倒温润柔和，可她大多时候不笑，映衬她自身的清冷气质，就很容易给人一种距离感。
女子凭窗而望、目中清愁的模样，如月下浓浓绽开的火焰兰，冶艳中，神情娴雅。
盔甲男子大步流星进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铿锵有力的说：“启禀长公主殿下，狼女来报，小公子偷溜出城以后设计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后来在他们的藏身之地发现有杀手的尸体，按照已有线索来看，小公子和那个男子应该已经在巴蛇谷，询问是否需要派士兵前去营救。”
轩辕楚澪闻言，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依然不见半分波澜，反而噙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必派士兵前去，轩辕奕宸跟着那个人身边，本公主放心。”
“吩咐下去，让狼女务必将人看牢，等他和轩辕奕宸出了巴蛇谷以后，将他带到本公主面前。”
银甲男子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长了张嘴，也没有将心中的疑问拖出，最终点头领命，起身快速离开院子。
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难道就是上次长公主不远千里迢迢前来密会的人吗？
他们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男子甩了甩脑袋，想要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之脑后，内心却按耐不住，有股难言的冲动。
狼女等待一天终于收到回信，见此只能暗中打探宫陌和轩辕奕宸在巴蛇谷的情况。
她的特征明显，和巴蛇谷交锋次数多，与十分之七的人都有大大小小的矛盾摩擦，不是下下策，她是不会孤身前往巴蛇谷的。
既然探查情况需要一段时间，当下便和这阴险狡诈的小狐狸交手，揭开他的真面目。
风意只觉得后背发凉，转头望去，狼女孤身坐在石头上也正看着他。
两人目光不期而遇，狼女瞬间失神，愣怔片刻，忽然移开目光，明亮的眸子变得黯然失色，眼底多了一层含义不明的光芒。
风意不明所以，摸了摸后脑勺，尴尬一笑，转过头往前看，眼底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一晚，对于轩辕奕宸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迷迷糊糊之中梦见了一些离奇的事。
孤城危危可及，肃杀的号角声响起，万军冲锋，一道倩影如断线的风筝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血花在净白的长裙上妖治的绽放。
他的心脏抽疼得厉害，看不清那人的容貌，耳边响彻震耳欲聋的打杀声。
一道道身影倒下，血蛇吞噬了整个世界，所有人都疯狂，除了自己以外全是敌人，身体不受控制沦为杀戮的机器。
突然一道利刃刺穿自己的心脏，他艰难的回过头去，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是谁，是男是女。
最后倒在血泊中，弥留之际，只记住一个敌军爬上城墙，将写着“月”字的旗帜插上去。
轩辕奕宸梦中惊醒，弹起来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全身冷汗直冒，打湿了寝衣和床褥。
他惊魂未定的揉眼睛，偏过头的瞬间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吓得他失声尖叫，那人速度更快，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他没有发出声音。
宫陌目光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波光，看一眼似乎能够将人吸进去，陷入无底深渊。
“你……你干什么！”
轩辕奕宸炸毛，连忙往后缩躲在被子里。
两人是新加入红颜妖姬阵营的人，还没有多大权限，只能两人住一个屋子，两张床并排放置，直对门窗。
宫陌收回手拿起手帕擦了擦，轻瞥他一眼，缓缓道：“刚刚看你浑身抽搐念念有词，还以为中邪了。”
“这个……好吧……”
不知为何，心底滑过一丝暖流，轩辕奕宸脸色泛红，幸而藏在被中别人看不见。
他躺下假装睡觉，可是心底烦躁不安，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睡着了吗？”轩辕奕宸轻声询问。
“说。”
身旁响起宫陌的声音，令他安心不少。
“你是不是接触了占卜之类的东西，所以才来找到我的啊？”
“是。”
“为什么是我？”
“或者，你可以直接问，为何不是你那出身尊贵善于隐忍的大哥，或是才华卓绝艳冠京华的二哥。”
宫陌将他心底的疑问摆到明面上来，也令他小小震惊一下，默认的点点头。
“那你会告诉我嘛？”
轩辕奕宸平躺，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目光悠悠的看向天花板。
“论出身，我抵不过大哥，论才华，我不如二哥，论悲惨遭遇，我亦是比三个幸运多了，难道就因为我身后站着的是姑姑吗？”
他担心宫陌是冲着轩辕楚澪去的，姑姑待他如亲子，他怎么能够将姑姑拉入斗争的泥潭中呢？
宫陌哪会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思索片刻，语气带有三分无奈。
“你在担忧你姑姑，你害怕将她再次卷入漩涡之中，但你可曾知晓，她本就处在漩涡中心。”
“天下格局变化万千，各国交锋无处不在，你以为偏居一隙便可安然无忧？”
“论说起来，我也本不该牵入这场黑暗变局，是你姑姑将我拉进来的，你也早就是局中的一子，却不自知。”
“在这乱世，强者为王败者为寇，若你想要逃避现实，等到危险降临本身，你却无力抗衡命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所在乎的一切在面前毁灭。”
轩辕奕宸半懵半懂，过了好半晌才问：“你见过我姑姑？”
“故人旧事，早已多年，我心坚守，源于她身。”
宫陌不仅见过，曾经还差点与轩辕楚澪一同离开皇城，不过那时候她不知道宫陌的身份，他也还不是宁安侯府的世子。
那年春意浓郁，他藏身在百年樱花树上躲开凶神恶煞老嬷嬷的抓捕，一不小心在树上睡着，半夜被冻醒。
饥寒交迫下他爬下树，却不料双腿发麻没了知觉，直接就重重的摔下来，吓得他紧闭双眼缩成一团。
预料的疼痛没有袭来，鼻尖嗅到清冽的芳香，一睁眼，被眼前的仙子惊呆。
她的眼神如同星空般深邃，仿佛隐藏着无限的力量。
她的微笑入三月春风，使人置身世外桃源，让人如沐春风，全身暖洋洋的，无尽心安。
她的美貌恍若梦境，让人难以相信是真实存在，实在是不真切。
“小娃娃，你这是干什么呢，半夜三更不睡觉，爬到树上不怕感冒吗？”
初见面那年，她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他却是黑暗中挣扎的臭虫，不敢面对阳光。
轩辕楚澪的一时兴起，对他的一句关切，顺手的一次善举，在他心中留下不可泯灭的印记，此生难以忘怀。
后来，他的精神支柱被人陷害逼出皇城，他是此生唯一一次流泪，不顾形象号啕大哭前去找她，跪在她面前拉住她的袖子，哀求她带他一起离开。
“姐姐，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少女浅笑，温柔的抚摸他的小脑袋，双眼满汉悲凉，抬首遥望皇城的万千繁华。
“小娃娃，我不能带你离开，你我各自有不一样的使命，你要好好活着，未来会更好，，知道了吗？”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你带我走吧，我愿意为你舍弃一切。”
“傻孩子，皇城是我的家，大陈是我的国，他们都是我愿意付出生命保护的一切美好。”
“我们两个做个约定吧，以后我不在了，你替我保护皇城，保护大陈，以及我的兄长，如何？”
少女眼含星光，让他难以拒绝，受蛊惑般的慢慢点了点头。
此一别，十余年。
日后再一见，大概的情形，便应该是，她是占据一方为尊的定国长公主，他是难得一见的少年异姓王。
有恨意吗？
若无那些奸诈小人，他会有一个亲民爱天下的和蔼父皇，一个温柔如水倾国倾城的母后，以及几个关系亲密的挚友伙伴。
宁安侯府真正的世子不会死在亲生父亲的手中，宫夫人也不会如此难受痛苦。
但一切都不是他能够改变的。
世上本如此多磨难，被仇恨蒙蔽双眼是注定悲哀的一生。
报复仇人的方法千千万，下下策便是通敌卖国毁灭自己的后路，达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窘境。
宫陌的野心志向，从不是停滞于此。
换一种说法，前世的万千磨难，早就将他的滔天恨意磨平。
最亲近的护卫一个个倒在眼前，昔日的亲人人头落地，追随自己多年南征北战的士兵血流成河。
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仇恨，害死了太多的无辜生命。
既然此生给他双世记忆的开局，他便不能重蹈覆辙，而是想法设法破开死局。
国可以宁，家可以安，仇亦可以报。
最大的幕后黑手是顾北一族，轩辕启靖和轩辕楚澪都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天下苦顾北久矣，等怨气值达到一个临界点，便是群起而攻之痛打落水狗的关键时刻。
如今，正是这个时刻。
银色盔甲男子听见头顶盘旋的雄鹰传来的鸣叫，伸手让其降落。
雄鹰腿部绑得有一张布帛，男子取下布帛放飞雄鹰，快速浏览一遍，表情变得有些凝重，随后进入城主府的书房中禀告。
倾芳居，一栋三层漆红色的正六边形木楼，第一层的正面设计出六扇镂空花雕木门，浓重的古朴书香气扑鼻而来。
中间两扇木门大开，侧边四扇半开着，从门外看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名女子，其乌发轻绾，黛色远山眉泛出微微青色，眼角火红点上几丝云，金灼睫毛长长弯，在眸子上投下一方华美的阴翳。
她皮肤白皙，没有瑕疵，轮廓线条并非能给人凌厉美艳视觉效果的深邃型，反倒温润柔和，可她大多时候不笑，映衬她自身的清冷气质，就很容易给人一种距离感。
女子凭窗而望、目中清愁的模样，如月下浓浓绽开的火焰兰，冶艳中，神情娴雅。
盔甲男子大步流星进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铿锵有力的说：“启禀长公主殿下，狼女来报，小公子偷溜出城以后设计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后来在他们的藏身之地发现有杀手的尸体，按照已有线索来看，小公子和那个男子应该已经在巴蛇谷，询问是否需要派士兵前去营救。”
轩辕楚澪闻言，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依然不见半分波澜，反而噙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必派士兵前去，轩辕奕宸跟着那个人身边，本公主放心。”
“吩咐下去，让狼女务必将人看牢，等他和轩辕奕宸出了巴蛇谷以后，将他带到本公主面前。”
银甲男子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长了张嘴，也没有将心中的疑问拖出，最终点头领命，起身快速离开院子。
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难道就是上次长公主不远千里迢迢前来密会的人吗？
他们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男子甩了甩脑袋，想要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之脑后，内心却按耐不住，有股难言的冲动。
狼女等待一天终于收到回信，见此只能暗中打探宫陌和轩辕奕宸在巴蛇谷的情况。
她的特征明显，和巴蛇谷交锋次数多，与十分之七的人都有大大小小的矛盾摩擦，不是下下策，她是不会孤身前往巴蛇谷的。
既然探查情况需要一段时间，当下便和这阴险狡诈的小狐狸交手，揭开他的真面目。
风意只觉得后背发凉，转头望去，狼女孤身坐在石头上也正看着他。
两人目光不期而遇，狼女瞬间失神，愣怔片刻，忽然移开目光，明亮的眸子变得黯然失色，眼底多了一层含义不明的光芒。
风意不明所以，摸了摸后脑勺，尴尬一笑，转过头往前看，眼底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一晚，对于轩辕奕宸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迷迷糊糊之中梦见了一些离奇的事。
孤城危危可及，肃杀的号角声响起，万军冲锋，一道倩影如断线的风筝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血花在净白的长裙上妖治的绽放。
他的心脏抽疼得厉害，看不清那人的容貌，耳边响彻震耳欲聋的打杀声。
一道道身影倒下，血蛇吞噬了整个世界，所有人都疯狂，除了自己以外全是敌人，身体不受控制沦为杀戮的机器。
突然一道利刃刺穿自己的心脏，他艰难的回过头去，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是谁，是男是女。
最后倒在血泊中，弥留之际，只记住一个敌军爬上城墙，将写着“月”字的旗帜插上去。
轩辕奕宸梦中惊醒，弹起来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全身冷汗直冒，打湿了寝衣和床褥。
他惊魂未定的揉眼睛，偏过头的瞬间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吓得他失声尖叫，那人速度更快，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他没有发出声音。
宫陌目光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波光，看一眼似乎能够将人吸进去，陷入无底深渊。
“你……你干什么！”
轩辕奕宸炸毛，连忙往后缩躲在被子里。
两人是新加入红颜妖姬阵营的人，还没有多大权限，只能两人住一个屋子，两张床并排放置，直对门窗。
宫陌收回手拿起手帕擦了擦，轻瞥他一眼，缓缓道：“刚刚看你浑身抽搐念念有词，还以为中邪了。”
“这个……好吧……”
不知为何，心底滑过一丝暖流，轩辕奕宸脸色泛红，幸而藏在被中别人看不见。
他躺下假装睡觉，可是心底烦躁不安，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睡着了吗？”轩辕奕宸轻声询问。
“说。”
身旁响起宫陌的声音，令他安心不少。
“你是不是接触了占卜之类的东西，所以才来找到我的啊？”
“是。”
“为什么是我？”
“或者，你可以直接问，为何不是你那出身尊贵善于隐忍的大哥，或是才华卓绝艳冠京华的二哥。”
宫陌将他心底的疑问摆到明面上来，也令他小小震惊一下，默认的点点头。
“那你会告诉我嘛？”
轩辕奕宸平躺，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目光悠悠的看向天花板。
“论出身，我抵不过大哥，论才华，我不如二哥，论悲惨遭遇，我亦是比三个幸运多了，难道就因为我身后站着的是姑姑吗？”
他担心宫陌是冲着轩辕楚澪去的，姑姑待他如亲子，他怎么能够将姑姑拉入斗争的泥潭中呢？
宫陌哪会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思索片刻，语气带有三分无奈。
“你在担忧你姑姑，你害怕将她再次卷入漩涡之中，但你可曾知晓，她本就处在漩涡中心。”
“天下格局变化万千，各国交锋无处不在，你以为偏居一隙便可安然无忧？”
“论说起来，我也本不该牵入这场黑暗变局，是你姑姑将我拉进来的，你也早就是局中的一子，却不自知。”
“在这乱世，强者为王败者为寇，若你想要逃避现实，等到危险降临本身，你却无力抗衡命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所在乎的一切在面前毁灭。”
轩辕奕宸半懵半懂，过了好半晌才问：“你见过我姑姑？”
“故人旧事，早已多年，我心坚守，源于她身。”
宫陌不仅见过，曾经还差点与轩辕楚澪一同离开皇城，不过那时候她不知道宫陌的身份，他也还不是宁安侯府的世子。
那年春意浓郁，他藏身在百年樱花树上躲开凶神恶煞老嬷嬷的抓捕，一不小心在树上睡着，半夜被冻醒。
饥寒交迫下他爬下树，却不料双腿发麻没了知觉，直接就重重的摔下来，吓得他紧闭双眼缩成一团。
预料的疼痛没有袭来，鼻尖嗅到清冽的芳香，一睁眼，被眼前的仙子惊呆。
她的眼神如同星空般深邃，仿佛隐藏着无限的力量。
她的微笑入三月春风，使人置身世外桃源，让人如沐春风，全身暖洋洋的，无尽心安。
她的美貌恍若梦境，让人难以相信是真实存在，实在是不真切。
“小娃娃，你这是干什么呢，半夜三更不睡觉，爬到树上不怕感冒吗？”
初见面那年，她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他却是黑暗中挣扎的臭虫，不敢面对阳光。
轩辕楚澪的一时兴起，对他的一句关切，顺手的一次善举，在他心中留下不可泯灭的印记，此生难以忘怀。
后来，他的精神支柱被人陷害逼出皇城，他是此生唯一一次流泪，不顾形象号啕大哭前去找她，跪在她面前拉住她的袖子，哀求她带他一起离开。
“姐姐，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少女浅笑，温柔的抚摸他的小脑袋，双眼满汉悲凉，抬首遥望皇城的万千繁华。
“小娃娃，我不能带你离开，你我各自有不一样的使命，你要好好活着，未来会更好，，知道了吗？”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你带我走吧，我愿意为你舍弃一切。”
“傻孩子，皇城是我的家，大陈是我的国，他们都是我愿意付出生命保护的一切美好。”
“我们两个做个约定吧，以后我不在了，你替我保护皇城，保护大陈，以及我的兄长，如何？”
少女眼含星光，让他难以拒绝，受蛊惑般的慢慢点了点头。
此一别，十余年。
日后再一见，大概的情形，便应该是，她是占据一方为尊的定国长公主，他是难得一见的少年异姓王。
有恨意吗？
若无那些奸诈小人，他会有一个亲民爱天下的和蔼父皇，一个温柔如水倾国倾城的母后，以及几个关系亲密的挚友伙伴。
宁安侯府真正的世子不会死在亲生父亲的手中，宫夫人也不会如此难受痛苦。
但一切都不是他能够改变的。
世上本如此多磨难，被仇恨蒙蔽双眼是注定悲哀的一生。
报复仇人的方法千千万，下下策便是通敌卖国毁灭自己的后路，达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窘境。
宫陌的野心志向，从不是停滞于此。
换一种说法，前世的万千磨难，早就将他的滔天恨意磨平。
最亲近的护卫一个个倒在眼前，昔日的亲人人头落地，追随自己多年南征北战的士兵血流成河。
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仇恨，害死了太多的无辜生命。
既然此生给他双世记忆的开局，他便不能重蹈覆辙，而是想法设法破开死局。
国可以宁，家可以安，仇亦可以报。
最大的幕后黑手是顾北一族，轩辕启靖和轩辕楚澪都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天下苦顾北久矣，等怨气值达到一个临界点，便是群起而攻之痛打落水狗的关键时刻。
如今，正是这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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