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窃玉
波霸自得黑白双棋，修为突飞猛进。但越攀高山，他越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越知人心险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而，当他艺成归来人人都以为他必取族长之位时，他竟出人意表推拥哥哥波悍为墨羽之主。之后更勉勉行事，谦谦为人，墨羽众人，要么对他知之不详，要么对他交首称赞。若非玄一阴差阳错碰上吾老鬼，得知他宗门中旧事，怎会想到有这么一把好嗓音的温润之人，竟会是那个躲在暗中偷袭的卑鄙之徒？
正因如此，当玄一说道“彼此彼此”暗指波霸身怀宝物时，波霸吃惊非小，想道：沙城难道已知我底细？岳礼难道宁舍沙城也要夺我“珍珑”？霎时，他已动了杀念。
波霸身法展开，宛如起了一阵狂风，眨眼已到玄一跟前，劈手便是一掌落下。玄一“啊呀！”一声怪叫，躲避不及，头颅硬接铁掌。下一刻，金光闪现，铁掌穿脑而过！
“残影？！”波霸收招，寻金光投射处看去，玄一已在数丈之外，正嬉笑着冲自己做鬼脸。
金玉生与吾老鬼交换眼色，一个想问：布袋门中并无神行之术，波师弟的身法从何学来，好生怪异！另一个却在说：这小子金光术好快，我便是栽在这一招。两人此刻却都有一个相同的想法：这两个都不是好惹……
玄一拍拍脑袋，道：“好险好险，稍慢半步，被你五十年功力布袋掌打到，那可大大不妙！”
波霸哼一声，道：“找死！”狂风大作，又一掌拍下。玄一也不含糊，接掌万万不能，赛跑再好不过，今日那一程比脚力输了波霸，这次交手定要先讨回来。这就叫从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两人一个追，一个跑，就在这小小义庄之内，狂风不止，金光不歇，眨眼已过了十余招。
玄一足下不停，口里也不消停，一会儿哇哇乱叫，一会儿嘻嘻哈哈，一会儿却又调笑嘲讽：“波大爷布袋门六十、七十、八十年功力也不过如此，打在身上不痛不痒，还不如娘们儿捶肩揉背……嗨，这一百二年布袋掌也是稀松，念在相识一场，波霸兄若肯弃暗投明，拜我白毛门下，传波兄一套剪刀大法好过布袋掌百倍……波兄千年布袋万年鳖来啦，啊呀，这一掌好厉害！”
金玉生与吾老鬼又互视一眼，金玉生是说：原来波师弟驭风而动不过是元气外放之法，这法子最耗元力，波师弟究竟多少修为敢如此破费？吾老鬼却是说：小家伙金光术品阶只怕比想象中更高，以他小小年纪，怎能轻巧驾驭此术？两人看懂对方眼中意思，豁然开朗：两个人是比身法，也是比修为！哈，两虎相争……
金与吾两人所猜所想虽不中亦不远。玄一不敢造次自不必说，波霸瞧玄一出手不俗亦不愿贸然尽全力。两人竞争不假，只不过一个仗着白色棋子元力充沛，另一个却仗着金麟宝库宝贝成山，却不是什么修为高低罢了。
场中唯一心底雪亮之人只有金麟龙卡美。
“一先生，你该不会是打算虚耗到波霸元力用尽才出手吧？”
“也非不可……”玄一并没多少时间与他啰嗦。
“您趁早收了这念头，那黑白棋上有一股洪荒年代的味道，这种灵宝与天地一气，元力无穷无尽，否则也不可能流传至今……”
“怎么，你怕拼不过？”
金麟龙一口老血到地：“我怕什么？纵地金光术大成可须臾万里，就凭你两个躲猫猫耗的金银，还不如金麟宝库外摇钱树落的金叶子多……”
“吹牛……”
金麟龙无语至极，他素知玄一性子，知说什么也无用，只叹道：“你两个自恃宝物，却也太小看手中的宝物……”
玄一却没所谓一笑，轻声道：“连你也骗过，这次一定成了！”忽停下身，冲波霸大声道：“万年布袋掌来啦，这才像样，看小爷如何败你！”
玄一口中叽叽喳喳胡言乱语，将波霸武艺、族群、宗门羞辱个遍。波霸恨不得一掌劈了这小子，奈何他如泥鳅般滑溜，竟无一掌落在实处。见玄一竟出刀反击，波霸大喜过望，将掌法运至极限，比之当日与岳礼对掌犹有过之。掌力去处，穿刀而过，玄一周身金光乍现。
又是金光术！
波霸气急败坏，这小子嘴里没一句真话！他心念一动，反手又凝聚十成掌力，看玄一闪身位置，便要再出掌。忽觉下盘风声劲急，暗叫道：“糟糕，我上这小子当也！”
原来那金光并非金光纵地术，而是求道金沙幻化的分身！波霸十成掌力将金沙分身打散，玄一的金麟龙波功已偷到下盘。波霸也是了得，虽惊不乱，凝聚的掌力竟逆势下行，霎时金芒白光撞至一处，义庄之中耀如白昼！
光芒散尽，波霸再看前方，却哪还有玄一踪影？只听义庄外玄一声道：“我王小二自己老婆自己讨，不劳波兄费心，这便去也！”之后爽朗笑声瞬息而远，已不可追了。
波霸茫然不知玄一话中何意，猛觉手中轻便不少，这才省得，玄一不知施展什么伎俩，竟趁乱将阿若从他手中抢了去！
波霸目扫义庄，道：“董巴巴何处去了？”
“这个……”
“两个没用的东西，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也看不住！”
金玉生与吾老鬼又对视一眼，只从对方眼里看到：说我们，你好到哪里去！
波霸长吸一口气，道：“罢了！他两个无甚紧要，我们计划提前，今夜便动手！”
两人低首称是，三魔便这么出义庄，投白水台而去。
……
……
“卡美，我这手声东击西浑水摸鱼如何？是否恰得窃玉三味？”
玄一巧计得逞，越想越是开怀，忍不住向金麟龙夸耀。满心以为金麟龙定然舌灿莲花大拍马屁，岂知卡美一言不发，连幻象也未现出来。玄一又挥手打头：“卡美，快出来，卡美，你死了么？”
“你这个笨蛋混球大冤种才死了！”金麟龙仍不现身，却大骂道：“金麟龙诚信至上，不和你这骗子色坯为伍。卡美哈美哈仁至义尽，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欠，再不相见！”
玄一心情大好，并不计较，道：“你大概最多也只学这么几句玄虞荤话，竟然全用在我头上，玄某荣幸之至。快滚出来说明白，你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金麟龙却只道：“我出去作甚？看你和亲亲老婆洞房吗？不去！”
玄一这才知金麟龙所气何事，哈哈大笑道：“尊敬的金麟龙，原来老子的花招不是骗你一次，是你骗两次，以后再与我讲话，切记得加上‘妙法神通无上智慧’八字以表崇敬，哈哈哈哈……接着！”说罢一黑色物事抛起，还未落下，金光闪耀已将它卷去不见。
金麟龙颤抖的声音响起：“这是……黑色棋子！”
玄一只笑不语，看金麟龙如何回应。等了片刻，金麟龙竟仍未现身，玄一不由狐疑。就在他耐性快要用尽之时，金麟龙终于开口：“小子，你可知，你闯了大祸？”
玄一万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么一句话，茫然不知其意。
金麟龙道：“似这般成双成对的宝物气息交感，练气之人一探便知。你只取黑棋便是跑到天涯海角，波霸也追得到你。”
玄一终于动容。
“罢了。看你还算义气，我再受累，帮你把气息遮掩了吧。只不过我功力大减，需要些时间。为今之计……”金麟沉吟片刻，道：“你快去白水台瀑布，那里水气沉郁，或能做些遮掩。幸好你救了这小姑娘，快搜她身上有没有解药，待会儿我施法时可能维持不住龙傀，你又要毒发！”
正因如此，当玄一说道“彼此彼此”暗指波霸身怀宝物时，波霸吃惊非小，想道：沙城难道已知我底细？岳礼难道宁舍沙城也要夺我“珍珑”？霎时，他已动了杀念。
波霸身法展开，宛如起了一阵狂风，眨眼已到玄一跟前，劈手便是一掌落下。玄一“啊呀！”一声怪叫，躲避不及，头颅硬接铁掌。下一刻，金光闪现，铁掌穿脑而过！
“残影？！”波霸收招，寻金光投射处看去，玄一已在数丈之外，正嬉笑着冲自己做鬼脸。
金玉生与吾老鬼交换眼色，一个想问：布袋门中并无神行之术，波师弟的身法从何学来，好生怪异！另一个却在说：这小子金光术好快，我便是栽在这一招。两人此刻却都有一个相同的想法：这两个都不是好惹……
玄一拍拍脑袋，道：“好险好险，稍慢半步，被你五十年功力布袋掌打到，那可大大不妙！”
波霸哼一声，道：“找死！”狂风大作，又一掌拍下。玄一也不含糊，接掌万万不能，赛跑再好不过，今日那一程比脚力输了波霸，这次交手定要先讨回来。这就叫从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两人一个追，一个跑，就在这小小义庄之内，狂风不止，金光不歇，眨眼已过了十余招。
玄一足下不停，口里也不消停，一会儿哇哇乱叫，一会儿嘻嘻哈哈，一会儿却又调笑嘲讽：“波大爷布袋门六十、七十、八十年功力也不过如此，打在身上不痛不痒，还不如娘们儿捶肩揉背……嗨，这一百二年布袋掌也是稀松，念在相识一场，波霸兄若肯弃暗投明，拜我白毛门下，传波兄一套剪刀大法好过布袋掌百倍……波兄千年布袋万年鳖来啦，啊呀，这一掌好厉害！”
金玉生与吾老鬼又互视一眼，金玉生是说：原来波师弟驭风而动不过是元气外放之法，这法子最耗元力，波师弟究竟多少修为敢如此破费？吾老鬼却是说：小家伙金光术品阶只怕比想象中更高，以他小小年纪，怎能轻巧驾驭此术？两人看懂对方眼中意思，豁然开朗：两个人是比身法，也是比修为！哈，两虎相争……
金与吾两人所猜所想虽不中亦不远。玄一不敢造次自不必说，波霸瞧玄一出手不俗亦不愿贸然尽全力。两人竞争不假，只不过一个仗着白色棋子元力充沛，另一个却仗着金麟宝库宝贝成山，却不是什么修为高低罢了。
场中唯一心底雪亮之人只有金麟龙卡美。
“一先生，你该不会是打算虚耗到波霸元力用尽才出手吧？”
“也非不可……”玄一并没多少时间与他啰嗦。
“您趁早收了这念头，那黑白棋上有一股洪荒年代的味道，这种灵宝与天地一气，元力无穷无尽，否则也不可能流传至今……”
“怎么，你怕拼不过？”
金麟龙一口老血到地：“我怕什么？纵地金光术大成可须臾万里，就凭你两个躲猫猫耗的金银，还不如金麟宝库外摇钱树落的金叶子多……”
“吹牛……”
金麟龙无语至极，他素知玄一性子，知说什么也无用，只叹道：“你两个自恃宝物，却也太小看手中的宝物……”
玄一却没所谓一笑，轻声道：“连你也骗过，这次一定成了！”忽停下身，冲波霸大声道：“万年布袋掌来啦，这才像样，看小爷如何败你！”
玄一口中叽叽喳喳胡言乱语，将波霸武艺、族群、宗门羞辱个遍。波霸恨不得一掌劈了这小子，奈何他如泥鳅般滑溜，竟无一掌落在实处。见玄一竟出刀反击，波霸大喜过望，将掌法运至极限，比之当日与岳礼对掌犹有过之。掌力去处，穿刀而过，玄一周身金光乍现。
又是金光术！
波霸气急败坏，这小子嘴里没一句真话！他心念一动，反手又凝聚十成掌力，看玄一闪身位置，便要再出掌。忽觉下盘风声劲急，暗叫道：“糟糕，我上这小子当也！”
原来那金光并非金光纵地术，而是求道金沙幻化的分身！波霸十成掌力将金沙分身打散，玄一的金麟龙波功已偷到下盘。波霸也是了得，虽惊不乱，凝聚的掌力竟逆势下行，霎时金芒白光撞至一处，义庄之中耀如白昼！
光芒散尽，波霸再看前方，却哪还有玄一踪影？只听义庄外玄一声道：“我王小二自己老婆自己讨，不劳波兄费心，这便去也！”之后爽朗笑声瞬息而远，已不可追了。
波霸茫然不知玄一话中何意，猛觉手中轻便不少，这才省得，玄一不知施展什么伎俩，竟趁乱将阿若从他手中抢了去！
波霸目扫义庄，道：“董巴巴何处去了？”
“这个……”
“两个没用的东西，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也看不住！”
金玉生与吾老鬼又对视一眼，只从对方眼里看到：说我们，你好到哪里去！
波霸长吸一口气，道：“罢了！他两个无甚紧要，我们计划提前，今夜便动手！”
两人低首称是，三魔便这么出义庄，投白水台而去。
……
……
“卡美，我这手声东击西浑水摸鱼如何？是否恰得窃玉三味？”
玄一巧计得逞，越想越是开怀，忍不住向金麟龙夸耀。满心以为金麟龙定然舌灿莲花大拍马屁，岂知卡美一言不发，连幻象也未现出来。玄一又挥手打头：“卡美，快出来，卡美，你死了么？”
“你这个笨蛋混球大冤种才死了！”金麟龙仍不现身，却大骂道：“金麟龙诚信至上，不和你这骗子色坯为伍。卡美哈美哈仁至义尽，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欠，再不相见！”
玄一心情大好，并不计较，道：“你大概最多也只学这么几句玄虞荤话，竟然全用在我头上，玄某荣幸之至。快滚出来说明白，你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金麟龙却只道：“我出去作甚？看你和亲亲老婆洞房吗？不去！”
玄一这才知金麟龙所气何事，哈哈大笑道：“尊敬的金麟龙，原来老子的花招不是骗你一次，是你骗两次，以后再与我讲话，切记得加上‘妙法神通无上智慧’八字以表崇敬，哈哈哈哈……接着！”说罢一黑色物事抛起，还未落下，金光闪耀已将它卷去不见。
金麟龙颤抖的声音响起：“这是……黑色棋子！”
玄一只笑不语，看金麟龙如何回应。等了片刻，金麟龙竟仍未现身，玄一不由狐疑。就在他耐性快要用尽之时，金麟龙终于开口：“小子，你可知，你闯了大祸？”
玄一万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么一句话，茫然不知其意。
金麟龙道：“似这般成双成对的宝物气息交感，练气之人一探便知。你只取黑棋便是跑到天涯海角，波霸也追得到你。”
玄一终于动容。
“罢了。看你还算义气，我再受累，帮你把气息遮掩了吧。只不过我功力大减，需要些时间。为今之计……”金麟沉吟片刻，道：“你快去白水台瀑布，那里水气沉郁，或能做些遮掩。幸好你救了这小姑娘，快搜她身上有没有解药，待会儿我施法时可能维持不住龙傀，你又要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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