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练功
邹雷围着棺材看了一圈，一点阳神探入，并不动手去掀。
别人放在家里的棺材，贸然上手，是极不尊重的。
棺里到底没什么稀奇的，只一具白骨公整地放着，看髋骨和耻骨，是个女人。
“我婆娘的，等我死了呀，跟她埋一起。”
李老汉在邹雷背后突然说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他叼着旱烟杆，一点点红色的微光映着棺材上的红漆，苍老的脸在阴影之中，有些瘆人。
“不知道老先生哪里购得的，只怕我也有一天要准备准备这玩意儿了。”邹雷问到。
“嘿！咳咳咳！”
李老汉猛地一笑，烟气呛到了肺里，剧烈地咳起来，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许久，他撑着棺材盖子缓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哪里买得到，以前我那婆娘过世的时候，村里来了个驾着马车的，上面就有这一口棺材。
他一来就要丢掉。
我们也是见过木头的，自然知道这棺材好呀，木头是沉木的，不生虫，也不腐烂。
我当时把他叫住，问他这棺材他是不是真的不要了。
他说这是城里某个富人置办的，结果棺材拉到那富人家里两天，天天闹鬼，闹得人心惶惶，这才让人把棺材丢掉。
我也怕鬼，但老太婆死了正巧没棺材，不如拉回家看看，我家底就这点儿东西，再怎么闹鬼，它总不能把房子吃了不是。
我和老大把它搬回来，放了七天，什么事也没有。
什么闹鬼呀，指不定是那城里的富人亏心事做多了，疑神疑鬼！
我婆娘就葬在里面，下了地。
谁知道呀，有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婆娘了，她说她在地下寂寞得很，让我把棺材从地里带出来放家里，等我死了，葬一个棺里。
我不当回事，结果第二天又做了这个梦。
于是我和老大一合计，又把棺材抬了出来置放在家里。
当天晚上我又梦到老太婆了，她说现在就不寂寞了。
这棺材也就一直放这了。”
李老汉回忆着，烟杆轻轻敲击在棺材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念到自己婆娘时，他的脸上有了温和的笑容，声音也轻慢了许多。
“好棺材，确实是好棺材。”
邹雷赞叹着，出了门。
李老汉也只停留了一会儿，对着棺材絮叨了两句，便又在树下马扎上吸着旱烟。
邹雷没急着上床，他就站在门口，透过烟杆的那缕赤红微光，看着白烟后老汉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似乎能从那脸上沟壑中看出世间的玄妙。
酝酿许久，雨终于下了起来。
阴雷阵阵，狂风呼啸，院里的柳树唔呀呀地嘶吼着，豆大的雷雨下了起来。
借着雷电的一丝光明，邹雷看见了远山，昏黑的山林恍若冰河铁马踏风而动，迎风沐雨地傲立着，像永不屈服于天地的人民！
这般天气里他突然想到了那口奇怪的棺材。棺木有些阴冷，但也说不上什么妖鬼之物，成材的沉木本来就很有些阴冷的意味。
“少想一点儿吧，求你了，邹雷。这世上哪这么多怪事都让你碰上呀！”
邹雷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他又感觉这棺材要出些事故。
“睡觉好吧，睡觉就不会乱想了！那就是一口普通的棺材！”
邹雷立马钻进杂物堆里的石板床上。
但很快，他站了起来，什么都不想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一躺下来，他就总是在想棺材。
不如练习术法。
他想到了苍穹给他的那本小册子和传真给他的监天术。
先看哪一本呢？
比了比厚度，四指厚的监天术和不足一指厚的小册子。
他果断地选择了监天术。
一本秘籍越厚，说明秘籍越详细，批注越多，越容易练成。
而且根据他多年的修炼经验来看，那本小册子若是写上批注等等，绝对比监天术厚两倍。
最开始是序，这是这些秘籍的通式，都是请个跟秘籍有渊源的高手来写序。
要么吹嘘这东西多强，要么就是写这门功法的创作过程。
序最后的署名是须芒，根据传真和尚说他创了招须芒之身来看，这应该就是传真的本名了。
“第一式，定镜。”
“聚阳神于天阴太阴皇阴三脉，以勾星拜月之法运转，气运及将出未出时，副以黄竹拔节之法，逆运出三焦之外……”
这是原文第一式十分之一的内容。
天阴太阴皇阴是阳神从脉河流出的三条通道，像这种通道有上千条，每一条都有命名。
通过不同通道进入体内的阳神本质上差别不大，但其中会有阳神的交错，每一股阳神的流向等问题，这些问题汇集起来，就导致通过不同通道的阳神差距极大。
勾星拜月，黄竹拔节则是两门阳神运气法，能控制阳神从不同通道中进入的量与速度。这是修炼招式的基础之一。
三焦的含义很广阔，可以指六腑，也可以指经络。
根据下文的注释，这里的三焦指上千条阳神通道中的通向六腑的所有通道。
逆运则是通过阳神的交错发挥作用的特殊运气法。
当从书面上看明白后，才能付诸实操。
实操中那更是令人绝望。
勾星拜月本就是顶级运气术，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且这门术法修习成本极大，对阳神的控制稍有不慎，就会损伤自己。
这里面的说法可都是要精通这门运气术的。
不过这些都是硬性条件，能学的都能学精，学不了的，他也拿不到监天术的秘籍呀。
这一段里最让人绝望的是那“将出未出”四个字。这足矣让一个人用一生去尝试到底什么时候是将出未出了。
修炼不像做菜，它的将出未出真就指的一个时刻，错过了就没有了。
所以修炼者之间一直有一句话广为传播：你能在没有注解的情况下练成一门功法，你至少有这个作者一半的天资。
好在这些硬性要求邹雷都会，就着那无数注释，那将出未出时刻他也只试了两次便找到了。
终于在天空破晓时，他把这功法的前十分之一练会了。
世上的功法基本都属于初练的时候难，练多了就熟能生巧了。
等有空了就把这招学完。
“呼——”
邹雷还气吐息，收功起立。
有观星术的加持，他能在练功时精力集中，练功完毕后也不会疲乏。
这一夜，天上下着雨，什么也没有发生。棺材也静静躺在那里。
邹雷出来时，破晓的朝阳正巧照到这里。风云散去，天澈云清，山林的树木历经风雨，越发青翠欲滴，无数嫩苗也发出新枝。
几个大人早已醒了。
李老汉去河里捉了几只鱼来烤着吃，李虎去了山上，刚下了雨，采点儿新鲜的蘑菇再好不过了，李氏去割猪草了。
只有孩子还在睡着，做着捞月亮的美梦。
别人放在家里的棺材，贸然上手，是极不尊重的。
棺里到底没什么稀奇的，只一具白骨公整地放着，看髋骨和耻骨，是个女人。
“我婆娘的，等我死了呀，跟她埋一起。”
李老汉在邹雷背后突然说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他叼着旱烟杆，一点点红色的微光映着棺材上的红漆，苍老的脸在阴影之中，有些瘆人。
“不知道老先生哪里购得的，只怕我也有一天要准备准备这玩意儿了。”邹雷问到。
“嘿！咳咳咳！”
李老汉猛地一笑，烟气呛到了肺里，剧烈地咳起来，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许久，他撑着棺材盖子缓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哪里买得到，以前我那婆娘过世的时候，村里来了个驾着马车的，上面就有这一口棺材。
他一来就要丢掉。
我们也是见过木头的，自然知道这棺材好呀，木头是沉木的，不生虫，也不腐烂。
我当时把他叫住，问他这棺材他是不是真的不要了。
他说这是城里某个富人置办的，结果棺材拉到那富人家里两天，天天闹鬼，闹得人心惶惶，这才让人把棺材丢掉。
我也怕鬼，但老太婆死了正巧没棺材，不如拉回家看看，我家底就这点儿东西，再怎么闹鬼，它总不能把房子吃了不是。
我和老大把它搬回来，放了七天，什么事也没有。
什么闹鬼呀，指不定是那城里的富人亏心事做多了，疑神疑鬼！
我婆娘就葬在里面，下了地。
谁知道呀，有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婆娘了，她说她在地下寂寞得很，让我把棺材从地里带出来放家里，等我死了，葬一个棺里。
我不当回事，结果第二天又做了这个梦。
于是我和老大一合计，又把棺材抬了出来置放在家里。
当天晚上我又梦到老太婆了，她说现在就不寂寞了。
这棺材也就一直放这了。”
李老汉回忆着，烟杆轻轻敲击在棺材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念到自己婆娘时，他的脸上有了温和的笑容，声音也轻慢了许多。
“好棺材，确实是好棺材。”
邹雷赞叹着，出了门。
李老汉也只停留了一会儿，对着棺材絮叨了两句，便又在树下马扎上吸着旱烟。
邹雷没急着上床，他就站在门口，透过烟杆的那缕赤红微光，看着白烟后老汉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似乎能从那脸上沟壑中看出世间的玄妙。
酝酿许久，雨终于下了起来。
阴雷阵阵，狂风呼啸，院里的柳树唔呀呀地嘶吼着，豆大的雷雨下了起来。
借着雷电的一丝光明，邹雷看见了远山，昏黑的山林恍若冰河铁马踏风而动，迎风沐雨地傲立着，像永不屈服于天地的人民！
这般天气里他突然想到了那口奇怪的棺材。棺木有些阴冷，但也说不上什么妖鬼之物，成材的沉木本来就很有些阴冷的意味。
“少想一点儿吧，求你了，邹雷。这世上哪这么多怪事都让你碰上呀！”
邹雷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他又感觉这棺材要出些事故。
“睡觉好吧，睡觉就不会乱想了！那就是一口普通的棺材！”
邹雷立马钻进杂物堆里的石板床上。
但很快，他站了起来，什么都不想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一躺下来，他就总是在想棺材。
不如练习术法。
他想到了苍穹给他的那本小册子和传真给他的监天术。
先看哪一本呢？
比了比厚度，四指厚的监天术和不足一指厚的小册子。
他果断地选择了监天术。
一本秘籍越厚，说明秘籍越详细，批注越多，越容易练成。
而且根据他多年的修炼经验来看，那本小册子若是写上批注等等，绝对比监天术厚两倍。
最开始是序，这是这些秘籍的通式，都是请个跟秘籍有渊源的高手来写序。
要么吹嘘这东西多强，要么就是写这门功法的创作过程。
序最后的署名是须芒，根据传真和尚说他创了招须芒之身来看，这应该就是传真的本名了。
“第一式，定镜。”
“聚阳神于天阴太阴皇阴三脉，以勾星拜月之法运转，气运及将出未出时，副以黄竹拔节之法，逆运出三焦之外……”
这是原文第一式十分之一的内容。
天阴太阴皇阴是阳神从脉河流出的三条通道，像这种通道有上千条，每一条都有命名。
通过不同通道进入体内的阳神本质上差别不大，但其中会有阳神的交错，每一股阳神的流向等问题，这些问题汇集起来，就导致通过不同通道的阳神差距极大。
勾星拜月，黄竹拔节则是两门阳神运气法，能控制阳神从不同通道中进入的量与速度。这是修炼招式的基础之一。
三焦的含义很广阔，可以指六腑，也可以指经络。
根据下文的注释，这里的三焦指上千条阳神通道中的通向六腑的所有通道。
逆运则是通过阳神的交错发挥作用的特殊运气法。
当从书面上看明白后，才能付诸实操。
实操中那更是令人绝望。
勾星拜月本就是顶级运气术，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且这门术法修习成本极大，对阳神的控制稍有不慎，就会损伤自己。
这里面的说法可都是要精通这门运气术的。
不过这些都是硬性条件，能学的都能学精，学不了的，他也拿不到监天术的秘籍呀。
这一段里最让人绝望的是那“将出未出”四个字。这足矣让一个人用一生去尝试到底什么时候是将出未出了。
修炼不像做菜，它的将出未出真就指的一个时刻，错过了就没有了。
所以修炼者之间一直有一句话广为传播：你能在没有注解的情况下练成一门功法，你至少有这个作者一半的天资。
好在这些硬性要求邹雷都会，就着那无数注释，那将出未出时刻他也只试了两次便找到了。
终于在天空破晓时，他把这功法的前十分之一练会了。
世上的功法基本都属于初练的时候难，练多了就熟能生巧了。
等有空了就把这招学完。
“呼——”
邹雷还气吐息，收功起立。
有观星术的加持，他能在练功时精力集中，练功完毕后也不会疲乏。
这一夜，天上下着雨，什么也没有发生。棺材也静静躺在那里。
邹雷出来时，破晓的朝阳正巧照到这里。风云散去，天澈云清，山林的树木历经风雨，越发青翠欲滴，无数嫩苗也发出新枝。
几个大人早已醒了。
李老汉去河里捉了几只鱼来烤着吃，李虎去了山上，刚下了雨，采点儿新鲜的蘑菇再好不过了，李氏去割猪草了。
只有孩子还在睡着，做着捞月亮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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