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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要脑子干啥

    王馨兰懂事的时候表哥于星海已经成名。

    为表哥自豪了整个童年和青春期之后,如愿考取星辉音乐学院的她自认有更好的天赋,并坚信自己才应该是最亮的星。

    后来等她亲身实践,在表哥的铺好的道路上走过一段之后才知道,那条铺满鲜花的道路两旁堆满了才华横溢的骸骨,功成名就对自己来说绝不是水到渠成的简单事情。

    而且在成人的世界里,她明白了表哥的成名对比普通艺人当然是牛叉格拉斯,却并没有她小时候以为的那样牛。

    她表哥在最风光时,也没在国家制定的艺人榜中冲到四线以上。

    在娱乐圈边缘煎熬了几年,身心俱疲之下,她仍然坚持着在与父母的拉扯中,要了最后的三年来挽尊。

    决定以表哥助理的身份继续待在娱乐圈边缘等待机会,要么有所成就,要么回归父母身边接受父母的领导,找份普通的工作,嫁人,相夫教子,传宗接代。

    作为酒吧老板的亲戚,曾经的十八线歌手,她是真心来当评委的。

    倒是在酒吧里做开业准备的青春男女们,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姿势各异、安静地看着舞台方向,专心的欣赏起歌曲来。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

    ……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会不会有人心疼

    远处的少男少女服务员们不知道谁带头鼓了鼓掌,然后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好听!”

    “再来一首!”

    “ENCORE!”

    不管歌手唱得怎么样,这些捧场的套路,作为夜场服务员总是要执行的,更何况是真好听。

    周无咎第一句一出口,自己就知道有了。

    自己也是行家,舞台监听返送的第一个乐段让他确定:除非是本土审美观与外来歌曲水土不服的问题,其他完美。

    这难道是系统洗点后的高音乐天赋自带的附加好处?

    因为他自己听了自己唱的歌想要给自己下跪,这是什么神仙嗓子!中音厚实、优美、饱满、磁性,加上他自己常用的民谣式气声唱法,听起来自带混响和磁吸效果器。

    高音部分……这首歌没有高音。

    “周哥,我唱完了。”主考官一桌过于安静,周无咎只好干咳了一下用于驱散尴尬。

    于哥保持了许久一动不动的姿势开始有了变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周默本来也是音乐爱好者,长时间地和中层、底层音乐人打交道,甚至是和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他对生活的艰辛有深刻的体会。

    三十多岁才爬到私企小中层的位置,敏感而自卑,与这首平民神曲由共鸣几乎达到共振的程度,沉浸在歌曲的意境里不愿出来。

    阿兰听得最仔细,完全忘了“审核”。

    她听到在第二段主歌重复“像我这样孤单的人,像我这样傻的人,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世界上有多少人”,心里默默重复这段话,潮湿了眼眶。

    此时的她心里正痴痴地想到“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会不会有人心疼”,看着门外远处,等待眼里的雾气风干,完全不想说话。

    “阿咎,过来坐。”听到周无咎的提醒,周默终于想起了自己作为主考官的责任,大声喊到:“你也姓周,我们是本家。”

    “好的,稍等,我关一下音响。”

    关音响也是个技术活,不按一定的顺序关闭设备,会有一定几率造成设备受到强瞬间电流冲击而烧毁。

    这方面周无咎交过学费,不敢大意。

    看着周无咎细心地处理好舞台器材,周墨和于星海都感觉不错,等到周无咎走过来坐下,两人对视了一眼,也就基本上了解对方的想法。

    人可以用,要谈谈价格。

    并没有发生什么要抢版权之类狗屁倒灶的故事。

    和周无咎敲定了从本周五开始,先定一个月的演出,试唱期间价格500元五十分钟,第二个月可以看顾客反应调整报酬。

    市场经济,在商言商,谁也不会以个人喜好来衡量客人的欣赏品位,也就不会发生没经过市场检验就加价的好事。

    倒是于星海颇有些想帮周无咎介绍经纪人的意思,问了问周无咎已经在雄鹰平台自己发歌了,也就作罢,只是让他考虑考虑是否改换门庭,签个正经唱片公司。

    目前唱片行业大多不景气,大多数歌手发歌也不怎么挣钱,有了点名气的歌手们要么改头换面去做了综艺咖,要么经营自己的粉丝团,倒腾点商品赚点差价,还有些就直接在粉丝团里乞讨的。

    于星海想想也没啥意思,所以没再坚持。

    这个年代,好好唱歌不如去卖脸,除非你能弄出来短视频神曲。

    正经神曲?那个太难!

    于星海唱了半辈子的民谣,知道玩民谣的痛苦,这种小众分类极难出大火的神曲。

    在他看来,这首《像我这样的人》节奏缓慢,没有起伏、平铺直叙,就没有神曲的潜质,几个人在酒吧里听一下是好的,如果周无咎有一把醇厚的烟嗓,倒是有可能火一小把。

    ......

    几个人继续聊了一个多小时,周无咎看看时间,告辞而去。

    周无咎赶到冯超凡公司时,没看到美丽的尤慧伦前台小姐姐,公司一个人都没有,打电话叫冯超凡出来开了门禁。

    就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冯超凡仍然没想明白张三宁为什么背叛而去,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司该往何处去。

    不会沉沦到要解散公司吧?

    “怎么今天一个人都没有啊?”

    “真羡慕你,从来不上班,看看日历吧,今天礼拜天。”

    “我去,你开个娱乐公司,还有休息日?”

    “怎么了,娱乐公司的人就不是人了?”

    从外界进入冯超凡的办公室里,立刻被如实质般的烟气熏得有些不舒服。

    茶几上多了个大的玻璃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屁股。

    周无咎没关门,又自顾自地去开了窗,一边说:

    “说说你的想法。”

    又找到遥控器,把空调的风量调到最大,然后把琴盒靠在了沙发扶手上,坐到了冯超凡身边。

    冯超凡又点了颗烟。

    他还没学会抽烟这门艺术的精髓,只是把烟吹出来在眼前形成烟雾,并从中找到一种忧伤的感觉。

    他直勾勾地看着烟雾,道:

    “好烦啊,我今天想了一天,你说如果我把公司关掉,怎么样?”

    “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对吧?你说我开这个公司为了什么?”

    “我妈说了,家里对我最大的期待就是别当败家子。瞎创业,决不能干出拿一万块去挽救一千块的事。”

    “她说不行就让我老爸给我几十套房子,让我自己装修一下,收收租金就可以了,除了不让卖,其他不管。”

    “把竹音丫头的合同还给她,其他人的合同打包卖一下应该不会亏......”

    ......

    周无咎在来的路上接到了他七八条语音催促短信,清澈的焦虑。

    此刻,冯超凡既没有反思自己身上的原因,也没有对张三宁身上报复的意图,只是像一个犯了错被父母抛弃的懵懂小孩,智力未开,不知所措。

    ......

    冯超凡一个人唠唠叨叨说了十几分钟,一根接一根地吹了三根烟,终于发现周无咎始终沉默,歪着头,问:

    “你说句话呀。”

    “句话呀。”

    周无咎瘫在沙发上,仿佛浑身加一起都没有一根骨头。

    这货一边诉苦、一边凡尔赛,得到最坏的下场都是自己的终极奋斗目标,周无咎不想理他。

    ......

    “快把你帅到掉渣的目光挪开。”受不了冯超凡使劲盯着自己,脑袋越来越近,像是要暴走,眼看形势不对,周无咎赶紧进了个贡:“太帅了,帅死我了,受不了。”

    顺便伸出一只手掌,把冯超凡的脑袋拨开。

    “你当我那么好骗?”冯超凡不服,脑袋用力顶开了周无咎的手,又歪了过来。

    “哟,刚刚给智商充值了?脑袋怎么又好使了。”

    冯超凡仗着坐得高些,居高临下又掐住了周无咎的脖子,只是做个势,手上并没有使力,问道:

    “我这儿痛苦的不得了,你还嘲笑我?”

    冯超凡一个南都人,被老爸扔去帝都待了三年,倒是能说一口不南不北的标准普通话。

    “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开公司这两年,有没有为公司动过脑子?你不想上进,人家呢?”

    “还有,你还跟我一个穷光蛋炫耀你不开公司就能有几十套房子,说得我都流口水了。从这个角度出发,我只能劝你赶紧放弃啊。”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为你出什么主意?”

    ......

    “额,我跟你聊天,带脑子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