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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微波起,生辰礼

    半面将军

    一.波澜起,生辰礼

    野鸭游暖水,软柳偎堤岸。

    早春的江南,三人打马而过。为首之人在城门口一亮手中的金牌,守卫之人便迅速示意放行。三人并未下马,一路来到了东南的一座后山之上。等候在此的三名仆从,走上前去,接过三人手中的缰绳。为首之人径直走向早已摆好的供桌之前,焚香,跪叩之后,便蹲坐在碑前发呆。坟茔被老仆打理的很好,几乎没什么杂草。唯有下葬时仓促插下的柳枝,现已含烟带绿,随风飘摇。旁边是成片的梧桐树,石堰之上突出的荆棘,白色的花星星点点。

    “将军”,老仆走上前,递上一杯酒,“可以敬酒了吗?”他点点头,接过酒杯,再次跪在碑前,哽咽之声响起:“父亲,母亲,我来看你们了!”随后洒在坟前,三杯过后,便坐在不远的石块之上,石块之上黄土点点。看了一眼远远跪着的随从和仆人,便挥手招他们过来。“戈锋,狄铭,你们随下人回家,老规矩!”“是,将军!”这一行四人,匆匆往城中赶去。“将军,”仆人走上前,“还是老样子吗?”“是,你先行过去,我随后就到。”将军转过头,半面铸金面具,半面风尘之色。“是!”仆从答应一声,随后离开。

    晚霞的第一抹红初露之后,将军收起供奉之物,转身离开。

    一座被封的山顶之上,光秃秃的一颗桃树,零散的花苞已冒出。不同的是,在树干上是显眼的道道划痕。一侧是只有六道,一侧全是十五道。仆人远远的站着,将军抚摸着树上的划痕,拿出军刀,在十五道之后又化了一道,树胶一下子就渗了出来,彷佛受了委屈的幼儿,莫名的,眼泪就流了出来,而且很难止住。不远处的仆从,眼眶早已泛红,却只能这样远远的站着。

    夜色之中,义王府邸。两人下马,守在门前的管家,行礼之后,便匆匆带两人直奔前厅。前厅之中灯火通明,“兄长怎么还未归来?真是急死人了,还要多久?”一人站在屏风之后,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几句话,侍候之人,皆低头不语,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将军进门之后,撩衣下跪:“臣,迎驾来迟,还望恕罪!”身着紫色镶龙纹的微胖男子快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双手搀扶,“大兄,何必多礼,快请起!”两边侍从迅速搀扶起将军。“阿兄,你还是明日离京吗?”上位者殷切地看向将军,“今年就等着过了阿妹生日再走吧?”“皇上,不可!边关不稳,臣短暂祭奠过后,需即刻返回!”“阿兄,戈狄两人,先行回去,你多休正几天,也可以的!”将军沉默不语。看其如此表情,帝王略觉委屈的说到“好了,好了,随你,随你”略一停顿,边喊道:“来人,回宫!”将军迅速起身,跪送:“恭送皇上!”帝王瞧了一眼,更觉生气,快步外出!

    京城之内,各家厅堂几乎明如白昼,管家先后都向厅堂之中人汇报:帝王已回宫,将军照常离京!都城逐渐进入沉睡之中。

    南城侍郎府。后房之中,侍女走上前去,告知镜前之人:夫人,将军已回京,皇帝已回宫。想了想,还是往前更走了一步,“夫人,不能告知皇帝,让将军帮我们出气,不行吗?”“放肆,谁敢有半句传入将军府,乱棍打死!”是,是”侍女忙不迭的回应。“等将军明日返程之后,此事我自有定论,不得多嘴。”镜中之人,柳眉紧蹙。

    前堂之中,一男子来回踱步,嘴中嘟囔不已,“这可如何是好?”这时外面管家回话:“大人,将军明天照常返程!”男子迅速开门问道“可属实?”“属实,将军亲口所说!”管家低头回道。“好,好,吩咐下人,从现在开始,守好各门,任何人不得外出,所有外出,没有我的允准,一律打死!”管家目光一凛:“是!”不久,前堂陷入沉寂之中,唯有后院灯火长久不熄。

    次日,门房们早早起来打扫,气氛似比以往凝重了许多,前堂男子此时也和后院女子一起前往大门口走去,并在大门口并立等候。不久,小厮就前来禀报:“戈大人和狄大人马上就到。”话音刚落,就见两人各从马上拿下一个箱子,随后齐齐行礼:“张大人,小姐!这是我们将军准备的生辰礼!”下人赶快上前抬过。妇人走上前:“两位大人安好!”然后笑盈盈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比往年多了一些?”“戈锋赶快回话:“小姐,将军说,今年难得遇到你有两个生辰日,将军常年不在,不能看顾,所以便挑一些边关无用之物,送了过来,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姐,盒子之中,是物品清单,还有将军让人仿照边关样式让你给你准备的小玩意!”侍女走上前去,接过盒子。女子脸上笑意更满,掩不住的雀跃,“来,打开给我看看,是什么好玩的。”戈锋刚想阻止,踌躇了一下,还是站在了原地。这边侍女看小姐开心,也就打开了盒子,不大的盒子里面,拿去上面的物品清单,一套吊坠,耳坠,玉佩的首饰置于上层,温润泛光的白玉周边镶嵌着黄金,通透而又耀眼,小姐看了一眼,很是诧异,余光看到男子冒星的眼神,心中更冷。侍女正准备打开第二层,小姐轻扶了一下,“好了,退下吧!”随后转身对着戈狄两位将军说:“替我向兄长道谢!”两人应了一声“是”,随后躬身抱拳,说到“张大人,小姐,卑职告退!”张侍郎赶紧拱手点头“两位大人,辛苦!”女子沉默不语,随后点头道“让阿兄保重!”两人回复说“是”,起身离开。看到来人离去,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之后,转身折向后院,男子迈了一步,想跟上去,犹豫一下,还是抽回了脚,回到前厅。

    城门口,戈狄两人等将军到了之后,将去侍郎府的相关情形描述了一番,听到小姐当众打开盒子之后,将军略皱了一下眉,沉默了一会,点头,然后打马飞快,出城而去,一路向西。此时,落日已沉。

    京城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各家大门敞开,套车出行,清冷的馆子瞬间人声鼎沸。

    宫墙之中,偏殿之内。一侍从正在向皇帝回话。帝王点了一下头,说到:“阿兄,一如往日,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不相信我和父皇不一样。罢了,来日方长!”侍从回道:“皇上,您已经做的够多了!”帝王摇头不语。

    慎王府。“王爷,陆藻已出城。”下人正在回报。中堂之上的男子,听到之后,恨恨的说到:“每年这两天都不得安生!走,去宁王府!”“是!”管家早已将出行的马车准备妥当,一如往年。

    宁王府门前,熙熙攘攘,“大大小小的马车,不同的标识,不同的面孔,正在被下人一一往厅堂引去。厅堂上,居中位置,男子微胖,笑容满面,正在和下首之人说着什么,看到慎王进来,便走下去。“三弟,你来了!”慎王一摆手:“别假模假样的来这套。难道我们年年就要这样,活的像个耗子,见不得人一样吗?”宁王微笑不语,“三弟,不说这个,我们今天不醉不归。”慎王瞪他一眼,烦躁的坐在一边,其他人纷纷上前行礼,他也不耐烦的略略点头。

    宾客落座之后,酒馔歌舞纷纷上演,一派升平景象。酒过三巡,厅堂之中听到酒杯摔碎的声音,一人嚷嚷道:“老子憋屈,干脆就这样拼上一把,我死了也不让他姓陆的好过。凭空冒出的小子,就这样,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宁王一挥手,堂中歌舞之人纷纷退下。厅堂之中一时竟沉默了下来。随后,人声鼎沸,斥责之声,痛哭之声,谩骂之声充斥其中。久久不散。

    宁王府的灯笼一盏一盏隐于夜幕之中,这场一年一次的狂欢才算落幕。殿宇之中,斜躺于床背之上的帝王,听到侍卫禀告摔杯之人的牢骚之语,瞬间睁眼,满满兴奋,再后来听到还是那些话语之后,就没了精神,一摆手“算了,没有一点新意,亏得我年年此时,都期待不已!”侍卫退下,机灵的宫人上前放下帐帘,服侍帝王安寝。

    驿站之中,陆将军看了狄铭递上来的情报,冷哼一声:“一群蠢货!”戈铭走上来,“将军,是否警告一下李漕?”“不必,无脑之人...”略沉吟了一下,“不过,让他见点血,知道死是怎样的滋味,也好!如他所愿,否则,动不动就死的,也让人笑话!”“是,将军!”不久,一只信鸽便从戈铭手中飞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