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生死战，抉生死

    晚上，派出去的陆家影卫相继回来禀报，部分和平王提供的信息没有出入，不过宁王也的确并不信任他。根据得到的消息，京畿卫的兵力加上江北大营的兵力就有二十万之多，各地被宁王煽动的守军也正在奔赴京城。陆藻眉头紧皱，这场围城，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乌合之众了，看来三年前并未让宁王有任何收敛，反倒私下集结的人数之众，远超想象。三年前，还是太过仁慈了。也许正是三年前的仁慈，让其他人也抱了不该有的幻想。陆藻收起思绪，听着他们的回禀，手下也不停，一条条指令，连续发出去。也幸好，只是三年的时间，否则再过些时日，恐怕要真的脱离他的掌控了。

    宁王府。

    “王爷，江北大营十万兵马，再有两日即可到，北境并未有任何回援的动作！”听着侍卫传来的消息，宁王心底隐隐觉得不好，在他的计划里，陆藻身亡的消息传到北疆，北军内讧，李胜趁乱掌握北地四十万大军的军权，胡人趁乱扰边，边疆不稳，才是当下应该得到的消息，可是北境风平浪静，没有胡军侵袭，没有李胜掌握兵权的消息，一切都太平静了。一如陆藻还在军中。难道陆藻已经回到军营，但是没有任何消息，或者陆藻真的在林中被围杀？宁王也很清楚，陆藻没有那么容易死掉，可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却更让你他觉得可怕。三年前就是这样，到最后，却成了陆藻的瓮中之鳖，说不尽的憋屈。“不可能，陆藻不应该得到消息，这次发难，他们也是临时起意，就像打一个措手不及，很多人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陆藻就更不可能提前知晓，可他现在人呢？宁王正在思索，又有侍卫来报，：”王爷，宫中又有官员递出消息，说只要能够活命，愿意支持王爷成就大业！”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没有退缩的道理。略一思虑，刚才的担忧，便全掷脑后，生死之战，出了全力以赴，没有更好的抉择。想到这里，宁王略一点头，“带过来！让他给我说一下宫中情形。”不一会儿，便有官员被带了进来，“抬起头来！”宁王一看，略略惊讶：“怎么是你，张侍郎！”“宁王饶命，我愿意辅佐王爷成就霸业！”“圣上亲点你为状元郎，把那丫头赐婚于你，你不感恩戴德，怎么还来我这里！”“王爷，山野丫头，粗不知礼，是她逼我的，我没有办法啊。再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给她放妻书了。”张侍郎跪在地上，痛苦流涕。“放妻书，什么时候的事请？”宁王问道，前些日子不久。“怎么陆将军和圣上就没有过问吗？”宁王看着他。“为社么要过问，只不过年少时的一点恩情，圣上和将军对她早就不耐烦了，三年来，除了节日送上一份礼外，从未有任何往来啊。”“你，你，你...”宁王指着他，“蠢不可及，错把珍珠当鱼目！退下吧，估计从你嘴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退下吧！”张侍郎瞪大眼睛看着宁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宁王看着曾经的翩翩状元郎，更觉得面目可憎。“饶你一条贱命，退下吧！”听到不用死了，张侍郎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内室。“王爷，怎么安置他？”侍卫不解的问道。“不用管他，随他去吧！”那丫头从小娇纵，胆大妄为，自己从灯会上看上了一个夫君，让圣上赐婚，原来是这种货色。宁王暗自摇摇头。随即叫过一个手下，：“去南园交代一声，不得对阿蕖，不得对虞蕖无礼，只需严加看护即可，一众女眷，翻不出来什么花样。”下人听命而出。“算了”，宁王喊了一声，尚且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那个丫头，正打算叫住侍卫，但人已走远，“罢了，听天由命吧！”

    “来人，”“宁王喊了一声，守在门口的侍卫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明日叫上慎王，康王，平王，去前厅议事！”“是！”看着侍卫走下去，宁王揉揉眉头。到底是有阴影了，他深知此战绝不是三年前，还有一线生机，先皇在时，虽然也狠戾，但王朝初建，人钱财物，样样奇缺，对他们这些前朝归顺，并且为先皇夺得天下立了大功的子侄，到底存了几分情谊。而当今新皇，八岁才回到宫室，尽管也曾经和他们一起玩耍过，比起陆藻和虞蕖，到底差了太多。而圣上又是一副无所谓，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皇室人，也从不按常理出牌，仿佛除了那两人，再没让他在乎的东西，让他们这些一心想要跟随新皇再建奇功，出人头地的勋贵，竟然如无头苍蝇一般，毫无头绪，天天歌舞升平，喝酒品茗，憋屈的不行。

    此战不是胜负，而是生死。要么宫中那位死，要么他们死。所以绝对容不得丝毫马虎。想到这里，宁王拧了拧眉头，不再多想，拿起桌子上的作战图，指指画画，几番思量，不断推算，想把所有的遗漏和疏忽，都堵上。宁王府的书房，灯光一夜未熄。

    宫中，朦胧的大殿上，此起彼伏的打呼声，让守在门外的宫婢和小厮们，也被带的哈欠不断。除了肚子一直咕咕叫，这应该是不错的生活。晚膳时，圣上下令，除了他自己，丰盛如旧，所有的大臣和宫妃，都只有一碗稀饭，一碟小菜。理也很充分：这是他的家，不是群臣的家，养不起那么多人，他们只要饿不死就行，身为帝王，如果过于寒酸，是群臣无能，会被天下耻笑。所以他不能节俭，群臣将就一下就好了。他们这些下人，剩下什么，就吃什么。而除了稀饭，什么也没有。皇上下令，不管是大臣还是宫妃，出钱也不行，不能吃其它东西，只能吃这个，只开一个膳房，否则，一律按抗旨算，当诛！前朝后庭都是怨声载道，但也只能这样，却不敢抗旨。睡着了，不会觉得饿，所以一时间，竟然都睡了过去，当然也可能是吵架吵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