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明白
“难得你肯为她说话。”
点彩抹泪，“哪里是为她说话，好歹我们多年姐妹一场，且不说是往后许配个好人家，就是老死在府里头，也是甘愿的，是她疯了心，才如此。”
天璇笑道：“岂止是疯了心，我瞧着她是魔障了。既然殿下发了话，一律按照殿下的意思办，莫说是殿下要撵她出去，换作是我，亦有此意。”只得狠下心。
“这..”
点彩见无望了，心里不是滋味，一面听闻外头金柳疯得更厉害，几个丫头拦她不住，金柳气急而来。
丫头们只管将她往外扯去，金柳狠扒门框不松手，闹到了这般地步，她还怕谁，硬着脖子，指着天璇，笑讽道：“果然是姑娘的好本事，三言两语就让殿下当了真，是要撵我出去。今日倒无需你们动手，我来告诉姑娘一件趣事罢，说罢就走，绝不让姑娘烦心。”
“何事？”
敷衍过了，送她走就是了，天璇未有他想。金柳当即挺直了腰，不闹了，也不疯了，冷静了片刻，吐出三个字来，“张汉夫。”
见天璇面色更改，她不紧不慢，问着：“姑娘可还记得他？”
甩开旁人牵扯，金柳上了跟前，实实在在笑了一回，才道：“想来姑娘从前认识那书生，而那书生却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妄想着从姑娘这里得些好处，好在被殿下识破，如今没了命，是他活该！”
天璇让她再说一回，“谁没了命。”
“还能有谁，是姑娘从前的夫君。恐怕啊，姑娘是在府里头的日子久了，哪里瞧得上那书生，说来可怜，他来此不过是想见姑娘一面，讨要个说法，倒是不该来..”
点彩来捂她的嘴，却也晚了，一半猜测一半实情，金柳疯笑着，虽是拿不准那日发生何事，殿下欲取他性命是真，她眼下所言，算不得过分。
天璇转而看向点彩，“你也知？”
点彩无法开口，天璇恍然，原来她们一早便了然。不让旁人跟随，她出了院儿，往太子那里去了。
仍有余气未消，天璇在廊下等着他，一等便是多时。这当中，天璇独自想着，自平阳来了京城，好似大梦一场，临走时她见过张汉夫一面，曾告诉过他，就此也就罢了，二人的婚事，不必提了。
他却不明白，如此糊涂跟着来了，如若是太子当真要了他的性命，酸涩铺了满心，天璇怨他是个傻子。
出了房门，瞧她躲在柱子后头抹泪，太子屏住气息轻手轻脚，过来吓唬她，“这是委屈了，方才是我乱了分寸，惹你伤心。”
说着，替她拭泪，天璇别过脸儿，“是我使坏，故意来闹你，算不得委屈。却有一件事，我来问你。”
“何事。”
见四周无外人在，于是低声问：“那张家可无来人？”
所指便是那张汉夫，太子当即道：“你爹曾将你许配给此人不假，尚在平阳之时，便了断了干净，没了婚约之谈。他私自从平阳一路跟来了京城，又胆敢来讨要人，实为可憎！”
“他行事鲁莽些，毕竟没有坏心思，你..”
天璇叹息，又道：“你早该告诉我，让他回去平阳，也就是了。”
“你放心，虽是动了手，不曾真伤了他，让他吃些苦头，往后便不敢了。再者，他得了好处，过不了几日，便能成亲了。”
“成亲？”
天璇纳闷，外头说话多有不便，太子领她进屋，才道：“莫说是我小气，我只怕你二人有情在前，如今他来寻你，定是乱你心思。干脆给他找了人家，陈家素来大户，他一人在京城举目无亲，进了陈家当女婿，岂不是好事一桩。”
“亏你想得出来。”天璇苦笑，“来时我以为着，你定是要了他的性命。”
“取了他的性命不难，只怕为了一个张汉夫，不值得让你难过。”
“你怎知我会难过？”
太子了然，“并非是为了此人，而那张家便是头一道横在你心上的关卡。”
从前张家待她有恩，若不是为了恩情，天璇倒也不愿点头答应了婚事。这当中种种，太子岂能不知，一概清楚，才是放了他去。
此事便罢了，天璇也不愿再提，只是金柳，她道：“是你派人去撵金柳出去。”
“莫非是她在当中作祟。”太子已然猜得了，乱子从何处而起。
天璇倒是不为了金柳，“她本无意，的确是急了，与我说来此事。如此一来，让她出去，便是更不妥当了。”
“放着这些丫头们在府中添乱！”
太子这会儿恼极，单就一个金柳，生出了诸多麻烦事，他竟不知，一个姑娘家，满肚子的坏主意，留在府中，更是长歪了心眼儿。
“你若是信得过，姑且将她交予我，管束些日子，是会有所不同。”
再三替她说些好话，太子点头，“我答应你，暂时留她一回，但凡是有一处不识好歹，当即便让她出府去。”
“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那日过罢，金柳仍在跟前伺候，白日里瞧不出异样来，一到了夜里，便是整夜的抹泪，点彩劝过，她不听，没了法子，又让葵烟来劝，照旧不起作用。
点彩私下里找来葵烟，她道：“照如此下去，我看过不了几日，她是要没了命。”
“既然江姑娘留下了她，往后用心伺候，就此罢了，她这般不领情面，让姑娘如何，又让我们如何。”
两人皆是摇头，葵烟喃喃自言：“难道是，无了法子。”
点彩想起一人，“或许有一人能管用。”
“是谁？”
点彩走近来道，言毕，她二人便去找来孟长愉，将此事要害说明了，点彩道：“她这是心事难耐，虽是不与江姑娘相关，却害得姑娘背着骂名，还望孟大人帮她一回。”
“如何帮得了她。”
孟长愉不知，自己能有这般用处，葵烟道：“那日金柳去找了孟大人，所为是那张姓书生，可见堵在她心上的，一来是江姑娘，二来便是那书生了。”
孟长愉道：“烟姑娘的意思是。”
“是了，只需孟大人辛苦一趟，去将那书生如何了，告诉她便是。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如此一来，哪怕是不能痊愈了，也能好了一半。”
是有犹豫，孟长愉自是要仔细掂量，念及金柳从前待他的好，犹豫半晌，也答应了。
随着来了地方，金柳前些日子便挪出了别院，这地方偏僻些，倒是有好处，无人瞧见孟君，省了闲言，略是让他安心。
“姑娘近来可好？”
金柳抬眼见是他，勉强笑道：“恐怕孟大人也知道我时日不多了，这便是来了。”
葵烟，点彩在后，将门掩了，葵烟道：“哪里的话，不过是病了一回，敢说是不长久了，孟大人今日来此，是为了前些日子来闹事的书生。”
果不其然，金柳一下子便坐了起来，两眼间似乎都明亮了许多，急忙问：“他去了何处？殿下可是要了他的性命？”
孟长愉道：“殿下怎会要了他的性命，给了他钱财，又给他寻了个好去处，他自当感激。”
且将张汉夫去了陈家，又要迎娶陈家小姐之事，与金柳说来。莫说是金柳，就连葵烟，点彩，竟也是头一回听说，原来还有这档子事。
点彩抹泪，“哪里是为她说话，好歹我们多年姐妹一场，且不说是往后许配个好人家，就是老死在府里头，也是甘愿的，是她疯了心，才如此。”
天璇笑道：“岂止是疯了心，我瞧着她是魔障了。既然殿下发了话，一律按照殿下的意思办，莫说是殿下要撵她出去，换作是我，亦有此意。”只得狠下心。
“这..”
点彩见无望了，心里不是滋味，一面听闻外头金柳疯得更厉害，几个丫头拦她不住，金柳气急而来。
丫头们只管将她往外扯去，金柳狠扒门框不松手，闹到了这般地步，她还怕谁，硬着脖子，指着天璇，笑讽道：“果然是姑娘的好本事，三言两语就让殿下当了真，是要撵我出去。今日倒无需你们动手，我来告诉姑娘一件趣事罢，说罢就走，绝不让姑娘烦心。”
“何事？”
敷衍过了，送她走就是了，天璇未有他想。金柳当即挺直了腰，不闹了，也不疯了，冷静了片刻，吐出三个字来，“张汉夫。”
见天璇面色更改，她不紧不慢，问着：“姑娘可还记得他？”
甩开旁人牵扯，金柳上了跟前，实实在在笑了一回，才道：“想来姑娘从前认识那书生，而那书生却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妄想着从姑娘这里得些好处，好在被殿下识破，如今没了命，是他活该！”
天璇让她再说一回，“谁没了命。”
“还能有谁，是姑娘从前的夫君。恐怕啊，姑娘是在府里头的日子久了，哪里瞧得上那书生，说来可怜，他来此不过是想见姑娘一面，讨要个说法，倒是不该来..”
点彩来捂她的嘴，却也晚了，一半猜测一半实情，金柳疯笑着，虽是拿不准那日发生何事，殿下欲取他性命是真，她眼下所言，算不得过分。
天璇转而看向点彩，“你也知？”
点彩无法开口，天璇恍然，原来她们一早便了然。不让旁人跟随，她出了院儿，往太子那里去了。
仍有余气未消，天璇在廊下等着他，一等便是多时。这当中，天璇独自想着，自平阳来了京城，好似大梦一场，临走时她见过张汉夫一面，曾告诉过他，就此也就罢了，二人的婚事，不必提了。
他却不明白，如此糊涂跟着来了，如若是太子当真要了他的性命，酸涩铺了满心，天璇怨他是个傻子。
出了房门，瞧她躲在柱子后头抹泪，太子屏住气息轻手轻脚，过来吓唬她，“这是委屈了，方才是我乱了分寸，惹你伤心。”
说着，替她拭泪，天璇别过脸儿，“是我使坏，故意来闹你，算不得委屈。却有一件事，我来问你。”
“何事。”
见四周无外人在，于是低声问：“那张家可无来人？”
所指便是那张汉夫，太子当即道：“你爹曾将你许配给此人不假，尚在平阳之时，便了断了干净，没了婚约之谈。他私自从平阳一路跟来了京城，又胆敢来讨要人，实为可憎！”
“他行事鲁莽些，毕竟没有坏心思，你..”
天璇叹息，又道：“你早该告诉我，让他回去平阳，也就是了。”
“你放心，虽是动了手，不曾真伤了他，让他吃些苦头，往后便不敢了。再者，他得了好处，过不了几日，便能成亲了。”
“成亲？”
天璇纳闷，外头说话多有不便，太子领她进屋，才道：“莫说是我小气，我只怕你二人有情在前，如今他来寻你，定是乱你心思。干脆给他找了人家，陈家素来大户，他一人在京城举目无亲，进了陈家当女婿，岂不是好事一桩。”
“亏你想得出来。”天璇苦笑，“来时我以为着，你定是要了他的性命。”
“取了他的性命不难，只怕为了一个张汉夫，不值得让你难过。”
“你怎知我会难过？”
太子了然，“并非是为了此人，而那张家便是头一道横在你心上的关卡。”
从前张家待她有恩，若不是为了恩情，天璇倒也不愿点头答应了婚事。这当中种种，太子岂能不知，一概清楚，才是放了他去。
此事便罢了，天璇也不愿再提，只是金柳，她道：“是你派人去撵金柳出去。”
“莫非是她在当中作祟。”太子已然猜得了，乱子从何处而起。
天璇倒是不为了金柳，“她本无意，的确是急了，与我说来此事。如此一来，让她出去，便是更不妥当了。”
“放着这些丫头们在府中添乱！”
太子这会儿恼极，单就一个金柳，生出了诸多麻烦事，他竟不知，一个姑娘家，满肚子的坏主意，留在府中，更是长歪了心眼儿。
“你若是信得过，姑且将她交予我，管束些日子，是会有所不同。”
再三替她说些好话，太子点头，“我答应你，暂时留她一回，但凡是有一处不识好歹，当即便让她出府去。”
“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那日过罢，金柳仍在跟前伺候，白日里瞧不出异样来，一到了夜里，便是整夜的抹泪，点彩劝过，她不听，没了法子，又让葵烟来劝，照旧不起作用。
点彩私下里找来葵烟，她道：“照如此下去，我看过不了几日，她是要没了命。”
“既然江姑娘留下了她，往后用心伺候，就此罢了，她这般不领情面，让姑娘如何，又让我们如何。”
两人皆是摇头，葵烟喃喃自言：“难道是，无了法子。”
点彩想起一人，“或许有一人能管用。”
“是谁？”
点彩走近来道，言毕，她二人便去找来孟长愉，将此事要害说明了，点彩道：“她这是心事难耐，虽是不与江姑娘相关，却害得姑娘背着骂名，还望孟大人帮她一回。”
“如何帮得了她。”
孟长愉不知，自己能有这般用处，葵烟道：“那日金柳去找了孟大人，所为是那张姓书生，可见堵在她心上的，一来是江姑娘，二来便是那书生了。”
孟长愉道：“烟姑娘的意思是。”
“是了，只需孟大人辛苦一趟，去将那书生如何了，告诉她便是。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如此一来，哪怕是不能痊愈了，也能好了一半。”
是有犹豫，孟长愉自是要仔细掂量，念及金柳从前待他的好，犹豫半晌，也答应了。
随着来了地方，金柳前些日子便挪出了别院，这地方偏僻些，倒是有好处，无人瞧见孟君，省了闲言，略是让他安心。
“姑娘近来可好？”
金柳抬眼见是他，勉强笑道：“恐怕孟大人也知道我时日不多了，这便是来了。”
葵烟，点彩在后，将门掩了，葵烟道：“哪里的话，不过是病了一回，敢说是不长久了，孟大人今日来此，是为了前些日子来闹事的书生。”
果不其然，金柳一下子便坐了起来，两眼间似乎都明亮了许多，急忙问：“他去了何处？殿下可是要了他的性命？”
孟长愉道：“殿下怎会要了他的性命，给了他钱财，又给他寻了个好去处，他自当感激。”
且将张汉夫去了陈家，又要迎娶陈家小姐之事，与金柳说来。莫说是金柳，就连葵烟，点彩，竟也是头一回听说，原来还有这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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