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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移营3

    长平安排完龙卫的事,只觉得心力憔悴。疾行了几个时辰,又听说大哥的骨血全没了,心中五味杂陈。前太子妃刘氏死便死了,可那几个孩子却是武家的骨血。齐氏实在可恶,竟然敢动武氏皇家的血脉,简直该死。就是不知这事太子哥哥知不知道。想到此处长平不由苦笑,太子哥哥知不知道又能如何?

    太子府妻妾也算不少了,可被齐氏把持着。到如今,只得了几个庶女,没有一个庶子长成,怕是也是得益于齐氏这个太子妃了。不管齐氏在太子府怎么折腾,可武氏决不能让她折腾。长平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下了决断,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三哥哥一家,决不能让齐氏祸害了。如今他们父皇的血脉再不能有什么伤损了。

    长平下定了决心,便靠在交椅中闭目养神。此时天已经微微亮,大军应该快要到了。自父皇将镇国军交给长平,她还没有亲自巡过营,只被困在宫中,今日是她第一次在大军面前露面,必要打起精神应对才好。

    天色大亮,军账外传来轰鸣之声。大军到了。裴坚与各营主将抵达主帐外,躬身行礼:“裴坚率众将,请镇国公主检验大军。”

    随着裴坚中气十足的恭请声,长平一身战甲,带着露华、秋仲走出帐门外。众将虽一直知道镇国军是由长平辖制,可只有少数见过这位镇国公主,今日总算得见,只见长平红衣金甲,头戴金冠,腰挂金剑,剑柄三颗红宝熠熠生辉。面容整肃,剑眉挺鼻。即便这些将领都是沙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猛将,此时也不敢生出轻视之心。

    长平见人已经到齐,便也不耽搁时间,只抬声问裴坚:“大都督,军士可已经全部集结至新营?”

    “回镇国公主,大军已全部集结,在校场恭候公主校验。”裴坚躬身回话,话语声中尽显恭敬。

    “那便去吧。”长平说完,不待回话。抬脚朝校场走去。

    军中众将领的性情、能力,族中牵连,龙卫早已经摸清,名谱图册早几日也交到了长平手中。长平刚才大略扫了几眼便已经对号入座。其中有曾经在原军中任职的,有裴坚调入的,还有公主府内的门人,各有各的门路。龙卫摸清底细后,裴坚与露华一一过了一遍,主将中发现了两个世家的人,其他都是些小营。长平没让他们清理,只让人盯着。

    她不愿意与世家翻脸,但也不想他们打镇国军的主意,留着这些人,既可以传些她想让世家知道的,也可以趁机知道那些世家到底想干什么。永徽朝成立百年,勋贵想要势力一如新建朝之时,能左右皇家意志;而世家多为旧朝遗族,虽势力大不如前,可总想抗争一下,想在永徽朝再续前朝辉煌。新旧势力纠缠百年,互有胜负,但皇家却是屹立不倒,甚至在朝中掌控之力更加大了。这也让如今的勋贵世家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旨在削弱皇家的共识。前太子之叛就是前车之鉴。

    不论是哪代的皇家心中都有数,所以历经几朝,武氏一直想要让寒门进入这场乱局,也只有他们会真正的为百姓,为朝堂清明提供新生力量。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寒门根基太弱,想再朝堂占得一席之力实在是难之又难。有的不改其志却无晋级之路,有的随波逐流,落入浑水无法自拔。但经过这几代的努力,也不是一无所获,总有些在朝中站住了脚。而世家勋贵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总也有明白人,知道不论这朝堂上的争斗如何,百姓不能无衣无食,江山不能乱,所以也还是有些能为永徽朝办些实事的勋贵世家在的。

    既了解了朝中各勋贵世家的底细,长平也就不想一刀切的削弱他们的势力,该用的也还是要用的。

    检验大军进行的十分顺利,之后便是分派营房,整理内务。长平将众将领打发出去安排,只留了裴坚在帐中。“这段时间兄长辛苦了。镇国军如今已经有了形,但还需打磨。镇国军是永徽令的守护者,也是永徽朝的守护者,这点务必要深入每位军士心中。更要让他们尽快进入到随时能征战沙场的角色当中,决不能是假把式。兄长可是明白?”

    裴坚心中一紧:“公主这是要?”

    长平牵唇一笑:“裴家世代军旅,如今还掌着西北裴家军,怎会不知如今北边的事?”

    “是啊,裴家虽不是北境守军,可从军报中也知道了些消息。只是镇国军会被派遣至北边吗?”裴坚知道北边会不安稳,可镇国军是皇上给公主的,守着公主,守着帝都才是本职,他想不出为何公主有如此一说。

    “我也不知道,只是心中总有忐忑,准备着总是好的。镇国军是父皇赏的,不管今后如何,我都希望这里每个人都能活下来。”

    裴坚听长平说的沉重,忙郑重应了下来。他可以说是在军中长大,军中情谊自是比天还大,镇国军如今就是他裴坚的命,他也不愿军中人出事。

    “后面几个月我就将露华留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可以与她商量。父皇病势越发重了,我怕是无力再管这里的事,有什么你们处理不了的,再让秋仲报我。”

    “是,公主在京中也要保重。还有,臣拔营时孙太尉让臣带句话,说是感谢公主拦了婚事,孙家感恩,今后必当以永徽令马首是瞻。”裴坚压低声音。

    长平听了笑了笑,这孙太尉也是个妙人。太子妃相中了他家小辈,让长平劝退了,本不是什么大事,他倒以此为引投靠长平。

    “呵,先看看吧。孙家倒也血性,或许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