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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何为真,何为假

    “原形?”

    说书先生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

    “原来是两个愣头青,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追到此地。

    便好好做你们稀里糊涂的枉死鬼吧!”

    说书先生再一拍惊堂木,酒楼震动。

    所有目光死死盯着司予的酒客,一言不发的起身,向着司予所在的地方悍然冲了过来。

    司予眉头微皱,一巴掌拍飞了一个跳起来的酒客。

    酒客的身形如水雾般消散。

    “假的?”

    司予感觉有些不对劲,身后突然传出一阵衣帛撕裂声。

    随手往后一捣拳,那名一爪抓烂了自己衣袍的酒客也如水雾般消散。

    “真的?”

    司予眉头微皱,迅速提起倒在桌子前的王重阳,身形飞速后退。

    这些酒客的来历,司予根本无法分辨。

    一巴掌扇在他们身上如同在扇空气,而这些酒客打在自己身上却能实打实的造成伤害。

    便是打散了一只,那雾气也能迅速重新凝结。

    虽然这些酒客的攻击破不了防,但是蚁多尚能咬死象,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一个王重阳。

    随手将挡路的酒客几巴掌扇碎。

    而这些酒客,却如同无穷无尽一般,疯狂地向司予冲了过来,根本杀不尽,拍不完。

    瞅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说书先生,司予双眼微眯,轻出一口气,向着高台狂奔而去。

    可诡异的是,不过司予如何向着高台奔走,那高台一直在自己眼前,却无法靠近,无法触摸。

    高台上的说书先生嘴角微勾,满是讥讽的意味。

    司予停止了继续向前奔走,而是迅速退到了酒楼一边,一掌拍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墙壁纹丝不动。

    这施加了阳九牛抄的一掌,便是连城墙也能洞穿,却无法打通一座酒楼的墙壁?

    除非这墙壁不是木石堆砌而成!

    司予双眼微眯,抬头看了一眼。

    那说书先生端坐在台上,手中把玩着惊堂木,微笑看着台下的诸多食客将司予二人团团围住,直至人海将其彻底掩埋。

    ......

    司予说带着王重阳去找到那个烟儿,自然不是信口开河。

    流景阁中,那个老鸨在耍完仙人跳失败后,和诸多围观者中的两人对了眼色。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给司予的威胁感居然比池南烟还要重不少。

    司予便趁着对诸多嫖客说出由王公子买单时,便散去了之前烙在陈兴良身上的梦种,转而悄无声息的烙在了此人身上。

    经过这么一闹,王重阳又去了勾栏的消息肯定会传到池南烟的耳中。

    而且王重阳来的还是流景阁。

    万一池南烟来流景阁寻王重阳,阁里的妖异便很有可能暴露。

    所以,它肯定会被转移。

    司予并没有蹲守在流景阁门口,而是打算放长线吊大鱼。

    在无为城中一直游荡到了傍晚时分,才循着梦种所处的方位找到了这座酒楼中。

    不过现在看来,只怕自己一进这酒楼就已经被算计了。

    艰难的在人海中护住王重阳,司予眉头紧皱。

    如果他所料不差,自己和王重阳怕是被困在了一座幻阵之中了。

    在听人说书的时候,司予就意识到这个地方的存在可能该并不真实。

    让王重阳吃下他觉得可能出问题的饭菜,王重阳就真的晕了过去。

    觉得这些酒客有问题,酒客就真有问题。

    散而复现的躯体,无法追上的高台,无法打通的墙壁.....

    一切的一切,都是以他唯心的想法而体现。

    但是,司予不知道其中掺了哪些真,哪些假。

    就比如,他也不知道他怀中护着的王重阳此时是真是假。

    但是他不敢不护住。

    司予轻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真真假假,他分不清。

    这种手段,比他的织梦术还要高明。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破开这幻阵,他的一身实力都在肉体上。

    等等!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些虚假的里面,掺了真的呢?

    是因为这些酒客能对我的肉体造成伤害?

    那我的这具身体,是真是假呢?

    司予眉头微蹙,一抹火焰从他的手中出现复又幻灭。

    法法法元无法,空空空亦非空。

    静喧语默本来同,梦里何曾说梦。

    ......

    “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用得着你那么小心吗?

    我只是略微出手,他们便在那匣界中化作了供给的养分,不需要你再出手了。

    也不知道你之前在担心些什么?”

    人声鼎沸的酒楼之中,吆喝拍桌声此起彼伏。

    而酒楼上层,一所幽暗的房间中,缕缕月华顺着洞开的窗户飘落。

    一身浅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盘膝而坐,一柄长剑横于膝前。

    伴随着中年男人一呼一吸,其膝上的长剑微光吞吐。

    中年人的前方,摆放着一座供台。

    供台之上,并无瓜果,供奉的也不是神明牌位,而是一个雕刻着诡异花纹图案的黑匣。

    黑匣前,三根线香烟雾袅袅,勾勒出一个诡异的人脸。

    人脸在房间中轻轻飘荡,一双空洞的眼睛正盯着中年男子,脸上表情满是得意。

    刚刚的话,赫然出自他的口中。

    中年男子轻吐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看向鬼脸,开口道:

    “没有出现其他意外?”

    鬼脸冷哼了一声:

    “出意外了我能这么和你说话?”

    中年男子眉头微皱,缓缓道:

    “那个布袍少年确实在某一瞬间给了我一种致命的感觉。

    而且他还追到这里来了。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不成?”

    “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鬼脸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在易髓境界卡了这么久。

    原来是一身胆气都被你给丢掉了。

    居然能被一个小娃娃给吓到。”

    中年男子没有再说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块布,轻轻擦拭着膝上的长剑。

    过了半晌,男人缓缓道:

    “这就是为什么你变成了一只可悲的背匣鬼,而我却能依旧活的好好的原因。”

    鬼脸狠狠地瞪着中年男人,咬牙切齿道:

    “赵长生,你忘了?

    如果不是你,我会成为背匣鬼吗?!!”

    中年男人终于瞥了一眼鬼脸,摇了摇头道:

    “那不过是你自己见到宝物就按捺不住,自己先冲了上去,与我何干?

    你这自大骄横的性子,若是再不改改,便是成了鬼怕是也活不长久。”

    鬼脸冷笑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死了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依我看,活不长久的是你才对吧。

    如今我同这黑匣一体,如何会活不.....”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男声慢悠悠的打断:

    “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你说的也挺对的。

    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