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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符箓燃

    晚上,少年们住的地方灯火通明。

    算起来,也快两年了,小圈子曾经很多个,现在只剩二十五人,还在这里了。

    曾经离开的少年,也许已经在各个岗位扎稳了跟脚。

    厨房专门提供了食物和果酒,拄着拐杖的,架着胳膊缠着纱布的,大家都很高兴,吃吃喝喝,明天之后就都出师了。

    张木一个人坐在角落,刘柱和挂彩的高虎围了过来。

    “木哥儿,你怎么又一个人躲着啊”,刘柱吐槽。

    “往里点”,高虎挤了挤张木,坐在长凳上。

    张木也不知道说什么,高兴是挺高兴,灵缘斋包教包会包工作,比上辈子好多了。

    但对于这个世界,自己了解的太少,未知的太多,总是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和归属感的缺失,让他的性格变得很孤僻。

    “就是想家了,来喝点,这果子酒挺好喝了”,张木端起小碗,一饮而尽。

    两人见了,也捞过一碗,干了下去,以后他们三人应该可以互相照应。

    有说有笑,子时过半,众人才散尽。

    旭日东升,大多数少年已经等候在院中,赵管事一个人坐在客厅,门外站着一个守卫。

    有册籍先生坐于门外,少年们一个个围在边上,案牍上是一本簿子,里面有大家的姓名,籍贯。张木觉得,那应该是一本档案簿。

    “孙昭,进”,守卫喊了一句,只见排在第一位的少年兴奋的跑到门口,轻轻推开门,进去了。

    众人朝里面张望,守卫反手关了门,大家才收敛了些。

    一刻钟不到,孙昭推门出来了,反身向里面鞠了一躬,合上门。一脸喜意,走到了人群中。

    “孙昭,你选了哪里?都有哪些地方呢?”

    有人迫不及待的问。孙昭压了压内心的喜悦,“都是好去处,大家放心,至于我,我选了漕运”。说着,脸上又溢出了笑容。

    “漕运啊,肥差”,一群人叽叽喳喳,都很羡慕,只不过想到司职都是好地方,又忍不住期待了。

    张木早前有听闻,孙昭家里有长辈在灵缘斋做事,而且前七名中,有四人都是这种二代。

    第二名。

    第三名。

    ……

    “张木,进”,终于等到了自己,看了看自己衣衫是否整洁,张木推开门进去了。

    吱一声,身后的门被关上了。

    只见赵管事坐在一张方桌后面,脸色微笑,但张木总觉得有些勉强。

    “张木,过来吧”。

    张木看着桌案上有一小簿子,有不多不少二十五处司职,已有六处后面写上了名字。

    灵缘斋总部被第二名选了,钱庄,盐肆也不在了,药行后面还是空白的。

    张木伸手拿起笔,这时被赵管事制止了。

    只见他拿出一张,一张符箓?

    “你们是灵缘斋的星星灯火,拿着这张事业符,选择你的司职”。

    张木搞不明白了,有这种程序?但没有多想,左手接过符箓,右手下笔。

    一个张字还未写完,突然左手滚烫,着火了?

    只见那张符箓燃起火焰,顷刻间化作飞灰。

    “不关我的事”,张木吓得甩开手掌,退后了一步。

    张木向赵管事看去,只希望不要责难自己,却见赵管事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然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爆发出从未有过的笑容。

    心中忐忑,这笑容着实有些猥琐了,张木心想。

    “没事没事,看来你是个有福气的,来把名字写完”,赵管事笑呵呵的把簿子推到张木面。

    张木不敢怠慢,匆忙在药行后面补齐自己的名字,就要告退。

    “去吧,去吧。等过几日再寻你”,赵管事笑容不断。

    张木快步退了出去,也未听清后面的话,心里直打鼓,“怕不是被哪里的游方道士哄了吧?也不至于呀。”

    赵管事收起桌上的簿子。

    剩下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利,拿起笔,一个个名字直接按着空着的顺序写了下去。

    至于人,还是要叫进来一个个见,符箓还剩一张呢。

    赵管事是知道遴选章程的,练出劲力的都得参加遴选。

    最开始五年一次遴选,三年期满接受内练法,再两年就是五年期。

    后来时间就开始不定了,皆由主家通知。

    这次李胖子私下要求筛选,后面自己几个管事都提前一年发下内练法了,资源也透支了那么多,本来以为各自都能沾点好处。

    可谁知,主家这次遴选会提前这么多,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时间还有点,虽然李胖子那关过不去,但离年底主家的遴选,这不还有点时间么”。

    赵管事想到这里,又有些踌躇,该如何结这个善缘呢?

    “还是先把人筛完再说”。

    外面剩下的少年静候着,他们进去就只是被通知去处,而不是选择去处,一个个颇有些紧张。

    张木没在外面看热闹,一个人就回了,远远看到个人影迎面走来。

    是那个袁钢。比张木高半个头的身高,看上去很魁梧,应该快一米九了吧,张木心里在想。

    “袁钢,你现在才过去么?”张木好心询问。

    ”睡得太晚,反正赶得上就行,去的早了我还能跟你们似的选司职?”被怼了一句,张木也无可奈何,看来还是有气没消。

    袁钢没再理会张木,擦身而过。张木也继续往回走。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一脸高兴的刘柱跑了过来,“木哥,你那去处可真好,药行呀,城里那个药行那么大,听说普通的杂役就好几百呢,加上学徒,药师,还有药田那边,嗯嗯,真是好差事”。

    “又不是只有一个主事,再说,看你这一脸贱笑,跑过来显摆的吧,说吧,去了哪里?”

    张木知道刘柱的性子,大大咧咧,藏不住事,有小聪明,但也是个老实人。

    “嘿嘿,跟你离得很近,粮行。不过说来也怪,城里的司职就那么九个,我也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能分到我身上”,刘柱一脸的庆幸。

    粮行和药行在一条街,对面,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下面管着好多米面铺子,药行下面也有药铺和医馆。

    张木对于刘柱分到粮行也挺震惊,这运气得是刘叔去上过坟了吧?

    “你走的早,赵管事说年底我们都要去一次郡城,除了我们二十五个,之前那些同伴也去。”刘柱说的是事,张木确实还不知道。

    “估计就是认识认识,大人物在上面给我们灌灌鸡汤”,张木无所谓。

    “鸡汤?”刘柱听得有些糊涂。

    “这段时间,我们不用去做事,准确的说从郡城回来,我们才会是正式的主事,到各司职去。听说要领一份任命状,在郡城。”刘柱,说起来就滔滔不绝了。

    张木听了倒是觉得好,上岗前还有几个月的假期,中间就是出趟远门,虽然是真的远。

    “我准备回村了,你知道的,我定亲了……”,刘柱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脸色微红。

    “不至于吧,上次刘婶没揍你?回去不进家门,先跑人村老家,可怜我刘婶养了十几年的猪啊,啧啧”,张木很少见的打趣刘柱。

    一听这话,刘柱头更低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好了好了,跟你说笑呢,到时候一起回去。如今定了司职,也该告诉家里人了,高兴高兴”。

    刘柱点点头,又开始傻笑了。

    张木受不了了,估计这货又开始想着去大丫家显摆了。呵,刘婶的好大儿呀。

    零零散散,大家好像都回家了,庄园看不到几个少年。

    就在张木和刘柱准备也回家的时候,有守卫叫住了张木,告诉他,回家后就不要乱跑了,需要随时找得到人。等再回庄园的时候,需要去见一次赵管事,这是赵管事离开庄园前吩咐的。

    此刻的赵管事,坐在马上中,已经出发半天了。

    有郡城的信使,送来的急信。李总管急招,只得暂时放下找人“私聊”的事情,不过走之前还是交代给了守卫,务必把话传到。

    马车奔驰在官道,但车内很平稳,赵管事老神叨叨,哼着小曲,心情不受丝毫影响,隐隐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两枚灵符,都不在了。

    “避免不了被李胖子分润好处,但也多亏了他的寻灵灯符,两个啊两个”,说到后面,激动有,失落也有。

    村子里此时热火朝天。也是不凑巧,村头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在闲扯,张木和刘柱两个大小伙就撞上了。

    你一句我一句,拉着张木两人问东问西。张木只说休沐了,所以就回来了,找了个借口,就脱了身。

    刘柱不然,见到大爷群里的村老,那叫一个嘴甜,一口一个爷爷喊着,张木远远就听到什么定了司职,什么粮行,脚下顿时加快了速度。

    等张母拉着大儿子一起逗弄幼子的时候,外面已经声音已经很大了,张木都能隐约听到笑声,夸赞声。

    估计自己已经被卖了。张木开口:“娘,我定了司职了,药行主事,翻过了年就上任”。

    “真哒!”张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抱着大儿子,激动不已。“不愧是我儿子,好样的”。

    看着母亲眼里笑出了泪花,张木觉得很幸福,边上小不点也哇哇的喊叫,精神抖擞。

    张大山拎着两只野兔从山上下来。瞅见一群大老爷们,围在村老家院子里恭喜,愣了愣神,出啥喜事了?边上那是刘二家的大柱?

    张大山眼睛一亮,木哥儿也回来了。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有人看到张大山的身影,“那是大山吧?”

    一群人听了,远远看到张大山离去的背影,“柱子,小木是什么司职啊?”

    边上的刘柱想都没想回了句:“木哥儿是药行主事”,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拔腿往外跑:“我,我爹娘还在等我呢”。

    有大爷看着村老,笑道:“这小子又得被刘二家那口子揍了,哪有回家先到丈人家的,哈哈哈”。

    一群老头又开始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