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火
清晨，杨平去了户部，将一封密信送到了尚书夏元吉的手里。
等回到叔父府邸的时候，就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天保山庄堂口的一位伙计匆匆来报：“林捕头被抓了。”
杨平很是不解，他再三确认道：“你说什么？”
“大兴县衙的捕头林宛，昨日被抓走了。”
“怎么现在才来报？”杨平怒道。
“一直没有找到您。”
“他们为什么要抓林宛？”
“抓错了，他们吧本来是想抓陆夫人的。”
杨平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会抓错，你当他们眼瞎吗？”
伙计委屈的说道：“当时林捕头穿的是陆夫人的衣服，连李叔都认错了，误认为他是个姑娘呢。后来才知道他是个捕头。”
杨平这才意识到林宛可能是故意这么做的，林宛长得很清秀，有冒充的可能性。
“那林夫人呢？”杨平继续问道？
“按照林捕头的吩咐，昨夜就将陆夫人送出城了。”伙计答道。
“陆大人呢？知不知道此事？”
“我们一直在找，本以为他和您在一起呢？”
杨平倒吸了一口冷气，无奈的说道：“他向北去了，估计是回家了。我得去找他，他还会有危险。”
陆子轩在京城的好友可不多，尚羽算是其中最要好的一个。
尚羽和陆子轩是同乡，从小便认识。他现在也在京城，是一名军中百户，不过是守卫粮仓的。
京城新旧两个太仓，规模最大，守卫的兵力加起来足足有一个卫。尚羽是新太仓的一名指挥百户，每天的任务就是负责粮赋的进出。他不善读书，从小习武，但唯独对下棋有着浓厚的兴趣。
陆子轩和尚羽同在京城的时间超过五六年了，几乎每个月都会拜访彼此，切磋棋艺。陆子轩的家住在京城南居贤坊，离新太仓不远。不过上个月两人一次面都没见过，这让尚羽感到有些意外。
这天清晨，尚羽有些烦躁。济州卫的柳千户又谴人来让自己交还扣押的那支运粮队，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是这个月他根本没有扣押任何运量队，谈何归还呢。
一般数目有误的运粮队伍，他都会让领队尽快补齐，或是算在损耗里面，实在是数目差距较大的，他才会扣押领队，查证清楚，根本不会将整支队伍全部扣押的。而且这个月也才一号，进出粮食数目完全没有问题。为此他还特意查询上个月的粮食数目，也是正常，根本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这就奇怪了，柳千户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自己要人的。他了解柳千户的性格，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柳千户估计会亲自找上门来，将这里掀个底朝天。
尚羽正在考虑到底该怎么给柳千户一个合理的交代，焦头烂额之际，陆子轩突然出现了。
二人许久没有见面了，尚羽见到陆子轩，十分欣喜。
“你怎么来了？快来喝杯茶。”尚羽兴奋地说道，说着便将陆子轩拉进了屋内。
“路过此处，过来看看你。”
“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尚羽继续说道。
“一直在查案，有些忙。”陆子轩笑着回答道。
“结束了吗？案子。”
颜冉陆子轩摇了摇头：“没呢，还在查。”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喝茶。陆子轩看着忧心忡忡的尚羽，问道：“你怎么愁眉不展呢，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是济州卫的柳千户，非要我将扣押他的人还给他，我在想办法怎么答复他呢。”
“他问你要人，你还给他不就是了。”陆子轩说道。
“我没有扣押他的人，粮食数目都是对的，他济州卫的粮已经交齐，我扣押他的人做什么？”
“这么说来，他济州卫丢了一队人？”陆子轩问道。
“我哪知道。”尚羽无奈的回答道。
陆子轩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急忙起身，朝地图走去。
“粮食数目能对得上吗？”陆子轩问道。
“我都已经查了三回了，不会有错的。”
“那麻烦就大了。”陆子轩看向尚羽，不安的说着。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尚羽一头雾水，他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麻烦，什么麻烦。”
“首先，济州卫不会无缘无故让你放人，肯定是他们的人没有回来，其次，你的粮食数目又对的上，也就说明运粮队伍有来无回，他们要么集体出逃，要么遭到埋伏，全军覆没了。”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你再来看看这儿。”
陆子轩快速的在地图上寻找，不住地念叨着：“济州卫。济州到京城的道路很近，路途平坦，设伏不会那么容易。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他的手指不停的在地图上滑动，最终停在了一处山谷。他在这片山谷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圈，说道：“他们在这里。”
“快去找吧，他们可能全部丧命了。”陆子轩继续说道。
尚羽瞪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许久之后，他才问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越货肯定是不可能了，既然他们将粮食安全的送到了这里，肯定是想夹杂什么东西一起送过来。”
“都是粮草，能夹杂什么东西呢？”
“最近京城有点乱，什么都有可能。你想想，粮草最怕什么。”
“火。”尚羽说道。
陆子轩缓缓点头：“快去查吧，那批粮食肯定有问题。”
他握着腰间的佩刀，飞快的朝外走去。
陆子轩继续观看者地图，他隐约感觉这件事和自己查的案子有关联。猛然间，他恍然大悟，他似乎明白了‘火’指的是什么了。
颜冉在轻羽司翻看着资料，面前放着一杯浓茶。
温良站在他的案桌旁边，手里拿着一本资料，他看了好久，终于开口说道：“这就是户部丢失的资料。”
颜冉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有了这个，就能将你定罪成偷窃户部资料的盗贼。”温良冷冷的说道。
颜冉愣了一下，他看向温良，冷笑道：“盗窃不止一人，你也难逃责任吧。”
“皇城受到袭击的可是我，他们怎么能怀疑到我的头上呢？他们会将京城发生的一切联系到你身上，包括暗杀朝廷官员。那可是诏狱，你要受罪了。”
听到这里，颜冉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已经通知张百户了，他们应该很快就到。”温良继续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很快，司内冲进了一群人，带头的正是张子健，这个有着狭长马脸的百户亲自带了锦衣卫巡捕司前来。
一群人迅速将颜冉围了起来，张子健穿过人群，来到颜冉面前，那张狭长的马脸之上，露出一抹丑陋的微笑。
“带走。”张子健一声令下，颜冉被两个巡捕司的人押着，朝外走去。
司内的大厅，温良冷眼看着这一切。张子健朝他使了一个赞许的目光，朝他走了过去。
“我说案子怎么迟迟不结，自己查自己怎么可能结得了，得亏你小子机灵，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张子健说道。
“百户大人说的是，是下官愚钝了，您之前的几次提醒都没放在心上，不然早就结案了。”温良恭敬地说道。
“现在也为时不玩呐。”张子健自得的说道。
“行了，案子算是结了，你小子就等着升官吧。”
温良目送着张子健离去，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陆子轩回到顺天府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刑房的同僚们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似是在祝贺他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他已经很久没回顺天府署了，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没做理会，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早晨，他在新太仓的发现十分重要，他要在第一时间汇报给顺天府尹。敌人的目标他已经掌握了，他需要在第一时间制止。
敌人的目的是‘火’，这是穆大勇告诉他的。虽然不知道其他行动的代号，但是新太仓的发现证实了这一点，这肯定是他们行动的一部分。新太仓位处京城东方，若是起火，东风肯定会将火势波及到其他地方，届时，京城就会陷入茫茫火海之中。
他正疾步走在顺天府的院内，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陆子轩回头看去，发现是黄通判。他见黄通判正急忙向他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离得太远，不知道纸上写的什么。
“子轩，我正要找你呢。”黄通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怎么了？黄通判。”陆子轩问道。
“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陆子轩疑惑地问道。
“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刚刚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我要向府尹大人汇报。”陆子轩回答道。
黄通判摇了摇头：“案子没必要再查了，已经结案了。”
陆子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却被告知案子已经结了。
“结案？谁结的？”陆子轩疑惑地问道。
“你看看这个吧。”黄通判说着递给陆子轩一张纸，那是一张结案的通知。
这是顺天府下达的通知，出自顺天府刑房，陆子轩瞠目结舌，他快速翻到最后一页，赫然看到府尹大人的印章。
“这不可能，连疑犯都没抓住，谈何结案。”陆子轩愤怒的说道。
“疑犯不是被你带回来了吗？就关在顺天府大牢里。”黄通判说道。
陆子轩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
“你是说，穆大勇？”陆子轩反问道。
“就是他啊，他什么都招了。”
“荒唐！他是我找回来的证人，怎么在你们手里就成犯人了？我差点死在那伙人手里，废了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重要线索，眼看就要水落石出，这个时候告诉我案子已经结了？”陆子轩愤怒的说道。
“子轩，你先冷静一下。”
“我要去见府尹大人。”陆子轩说着就往前走，却被黄通判一把拦住。
“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府尹大人的意思。你还去找他做什么？”黄通判急切的说道。
“黄通判，事到如今，你我连贼人长什么样都没有搞清楚，怎么能轻言结案呢？府尹大人肯定是被骗了。”
“那可是府尹大人啊，他什么看不出来，那状词漏洞百出，府尹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可最终还是在这结案报告上盖了章，你说这是为什么？”
陆子轩深深呼出一口气，元神仿佛随着那一声叹息呼出，只剩下一副躯壳。他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肯定是上面施加了太大的压力。朝中的大员已经被他们买通，这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子轩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事根本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的。”黄通判安慰道。
陆子轩沉默了很久，他没有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以前也遇到过困难，但加起来也不敌现在的万分之一。他十分清楚自己面临着什么样的处境，如果继续下去，他将会与朝廷的最高层抗争，且毫无胜算。自己已经被抓住过一次，虽然侥幸逃脱，但是他相信下一次不会这么幸运了。
等回到叔父府邸的时候，就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天保山庄堂口的一位伙计匆匆来报：“林捕头被抓了。”
杨平很是不解，他再三确认道：“你说什么？”
“大兴县衙的捕头林宛，昨日被抓走了。”
“怎么现在才来报？”杨平怒道。
“一直没有找到您。”
“他们为什么要抓林宛？”
“抓错了，他们吧本来是想抓陆夫人的。”
杨平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会抓错，你当他们眼瞎吗？”
伙计委屈的说道：“当时林捕头穿的是陆夫人的衣服，连李叔都认错了，误认为他是个姑娘呢。后来才知道他是个捕头。”
杨平这才意识到林宛可能是故意这么做的，林宛长得很清秀，有冒充的可能性。
“那林夫人呢？”杨平继续问道？
“按照林捕头的吩咐，昨夜就将陆夫人送出城了。”伙计答道。
“陆大人呢？知不知道此事？”
“我们一直在找，本以为他和您在一起呢？”
杨平倒吸了一口冷气，无奈的说道：“他向北去了，估计是回家了。我得去找他，他还会有危险。”
陆子轩在京城的好友可不多，尚羽算是其中最要好的一个。
尚羽和陆子轩是同乡，从小便认识。他现在也在京城，是一名军中百户，不过是守卫粮仓的。
京城新旧两个太仓，规模最大，守卫的兵力加起来足足有一个卫。尚羽是新太仓的一名指挥百户，每天的任务就是负责粮赋的进出。他不善读书，从小习武，但唯独对下棋有着浓厚的兴趣。
陆子轩和尚羽同在京城的时间超过五六年了，几乎每个月都会拜访彼此，切磋棋艺。陆子轩的家住在京城南居贤坊，离新太仓不远。不过上个月两人一次面都没见过，这让尚羽感到有些意外。
这天清晨，尚羽有些烦躁。济州卫的柳千户又谴人来让自己交还扣押的那支运粮队，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是这个月他根本没有扣押任何运量队，谈何归还呢。
一般数目有误的运粮队伍，他都会让领队尽快补齐，或是算在损耗里面，实在是数目差距较大的，他才会扣押领队，查证清楚，根本不会将整支队伍全部扣押的。而且这个月也才一号，进出粮食数目完全没有问题。为此他还特意查询上个月的粮食数目，也是正常，根本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这就奇怪了，柳千户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自己要人的。他了解柳千户的性格，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柳千户估计会亲自找上门来，将这里掀个底朝天。
尚羽正在考虑到底该怎么给柳千户一个合理的交代，焦头烂额之际，陆子轩突然出现了。
二人许久没有见面了，尚羽见到陆子轩，十分欣喜。
“你怎么来了？快来喝杯茶。”尚羽兴奋地说道，说着便将陆子轩拉进了屋内。
“路过此处，过来看看你。”
“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尚羽继续说道。
“一直在查案，有些忙。”陆子轩笑着回答道。
“结束了吗？案子。”
颜冉陆子轩摇了摇头：“没呢，还在查。”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喝茶。陆子轩看着忧心忡忡的尚羽，问道：“你怎么愁眉不展呢，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是济州卫的柳千户，非要我将扣押他的人还给他，我在想办法怎么答复他呢。”
“他问你要人，你还给他不就是了。”陆子轩说道。
“我没有扣押他的人，粮食数目都是对的，他济州卫的粮已经交齐，我扣押他的人做什么？”
“这么说来，他济州卫丢了一队人？”陆子轩问道。
“我哪知道。”尚羽无奈的回答道。
陆子轩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急忙起身，朝地图走去。
“粮食数目能对得上吗？”陆子轩问道。
“我都已经查了三回了，不会有错的。”
“那麻烦就大了。”陆子轩看向尚羽，不安的说着。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尚羽一头雾水，他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麻烦，什么麻烦。”
“首先，济州卫不会无缘无故让你放人，肯定是他们的人没有回来，其次，你的粮食数目又对的上，也就说明运粮队伍有来无回，他们要么集体出逃，要么遭到埋伏，全军覆没了。”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你再来看看这儿。”
陆子轩快速的在地图上寻找，不住地念叨着：“济州卫。济州到京城的道路很近，路途平坦，设伏不会那么容易。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他的手指不停的在地图上滑动，最终停在了一处山谷。他在这片山谷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圈，说道：“他们在这里。”
“快去找吧，他们可能全部丧命了。”陆子轩继续说道。
尚羽瞪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许久之后，他才问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越货肯定是不可能了，既然他们将粮食安全的送到了这里，肯定是想夹杂什么东西一起送过来。”
“都是粮草，能夹杂什么东西呢？”
“最近京城有点乱，什么都有可能。你想想，粮草最怕什么。”
“火。”尚羽说道。
陆子轩缓缓点头：“快去查吧，那批粮食肯定有问题。”
他握着腰间的佩刀，飞快的朝外走去。
陆子轩继续观看者地图，他隐约感觉这件事和自己查的案子有关联。猛然间，他恍然大悟，他似乎明白了‘火’指的是什么了。
颜冉在轻羽司翻看着资料，面前放着一杯浓茶。
温良站在他的案桌旁边，手里拿着一本资料，他看了好久，终于开口说道：“这就是户部丢失的资料。”
颜冉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有了这个，就能将你定罪成偷窃户部资料的盗贼。”温良冷冷的说道。
颜冉愣了一下，他看向温良，冷笑道：“盗窃不止一人，你也难逃责任吧。”
“皇城受到袭击的可是我，他们怎么能怀疑到我的头上呢？他们会将京城发生的一切联系到你身上，包括暗杀朝廷官员。那可是诏狱，你要受罪了。”
听到这里，颜冉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已经通知张百户了，他们应该很快就到。”温良继续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很快，司内冲进了一群人，带头的正是张子健，这个有着狭长马脸的百户亲自带了锦衣卫巡捕司前来。
一群人迅速将颜冉围了起来，张子健穿过人群，来到颜冉面前，那张狭长的马脸之上，露出一抹丑陋的微笑。
“带走。”张子健一声令下，颜冉被两个巡捕司的人押着，朝外走去。
司内的大厅，温良冷眼看着这一切。张子健朝他使了一个赞许的目光，朝他走了过去。
“我说案子怎么迟迟不结，自己查自己怎么可能结得了，得亏你小子机灵，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张子健说道。
“百户大人说的是，是下官愚钝了，您之前的几次提醒都没放在心上，不然早就结案了。”温良恭敬地说道。
“现在也为时不玩呐。”张子健自得的说道。
“行了，案子算是结了，你小子就等着升官吧。”
温良目送着张子健离去，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陆子轩回到顺天府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刑房的同僚们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似是在祝贺他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他已经很久没回顺天府署了，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没做理会，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早晨，他在新太仓的发现十分重要，他要在第一时间汇报给顺天府尹。敌人的目标他已经掌握了，他需要在第一时间制止。
敌人的目的是‘火’，这是穆大勇告诉他的。虽然不知道其他行动的代号，但是新太仓的发现证实了这一点，这肯定是他们行动的一部分。新太仓位处京城东方，若是起火，东风肯定会将火势波及到其他地方，届时，京城就会陷入茫茫火海之中。
他正疾步走在顺天府的院内，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陆子轩回头看去，发现是黄通判。他见黄通判正急忙向他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离得太远，不知道纸上写的什么。
“子轩，我正要找你呢。”黄通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怎么了？黄通判。”陆子轩问道。
“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陆子轩疑惑地问道。
“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刚刚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我要向府尹大人汇报。”陆子轩回答道。
黄通判摇了摇头：“案子没必要再查了，已经结案了。”
陆子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却被告知案子已经结了。
“结案？谁结的？”陆子轩疑惑地问道。
“你看看这个吧。”黄通判说着递给陆子轩一张纸，那是一张结案的通知。
这是顺天府下达的通知，出自顺天府刑房，陆子轩瞠目结舌，他快速翻到最后一页，赫然看到府尹大人的印章。
“这不可能，连疑犯都没抓住，谈何结案。”陆子轩愤怒的说道。
“疑犯不是被你带回来了吗？就关在顺天府大牢里。”黄通判说道。
陆子轩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
“你是说，穆大勇？”陆子轩反问道。
“就是他啊，他什么都招了。”
“荒唐！他是我找回来的证人，怎么在你们手里就成犯人了？我差点死在那伙人手里，废了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重要线索，眼看就要水落石出，这个时候告诉我案子已经结了？”陆子轩愤怒的说道。
“子轩，你先冷静一下。”
“我要去见府尹大人。”陆子轩说着就往前走，却被黄通判一把拦住。
“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府尹大人的意思。你还去找他做什么？”黄通判急切的说道。
“黄通判，事到如今，你我连贼人长什么样都没有搞清楚，怎么能轻言结案呢？府尹大人肯定是被骗了。”
“那可是府尹大人啊，他什么看不出来，那状词漏洞百出，府尹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可最终还是在这结案报告上盖了章，你说这是为什么？”
陆子轩深深呼出一口气，元神仿佛随着那一声叹息呼出，只剩下一副躯壳。他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肯定是上面施加了太大的压力。朝中的大员已经被他们买通，这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子轩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事根本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的。”黄通判安慰道。
陆子轩沉默了很久，他没有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以前也遇到过困难，但加起来也不敌现在的万分之一。他十分清楚自己面临着什么样的处境，如果继续下去，他将会与朝廷的最高层抗争，且毫无胜算。自己已经被抓住过一次，虽然侥幸逃脱，但是他相信下一次不会这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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