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玉风山下度尊师
见到赵辜落泪，尚娘又神色恍然，伸出颤抖双手抚上他脸庞:“怜儿不哭……娘不疼。”
赵辜看着眼前妇人，瞳眸涣散，眼眶涔血，筋脉浮脸跳动，纯色愈发深紫，随即七窍出血，尚娘忽得双手抚胸口，倒地抽搐。
此情此景，赵辜那还敢提什么上山，想要过去背起师娘，好下山寻医。
“厄生……你帮帮娘”尚娘忽然抓起他伸来手掌，满眼哀求:“我已无药可医，会受七天折磨而死。”
他没反应过来尚娘说的什么意思，就见尚娘十指紧抓，不知是流下血泪亦或是眼眸出血，就这样看着赵辜:“帮帮娘，娘想去见怜儿……痛……娘痛……”
赵辜顿时察觉，呆呆看着这央求自己的，亦师亦母的尚娘，眼前逐渐模糊，似是回到儿时。
“师娘！！怜儿妹妹又欺负我！”
年幼的他哭着跑来跟尚娘告状，身后是捏着小拳头赌气的怜儿，怜儿穿着男娃娃的衣服，头上两个丸子头却尤为显眼。
“师娘！师尊说要叫我念经画符，那有什么好学的！我要跟你学剑！”
“师娘……怜儿怎么不见了……”
“师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是怜儿？”
“……”
赵辜跪在一处微凸起坟包前，这里葬着抚养他的双亲，教导他的双师，他不敢立碑，若是被那群人发现，恐怕师尊师娘死了也不会安宁。
一夜过去，赵辜浑浑噩噩醒来时，十指沾着浊血泥泞，孤离剑扔在远处，上面还有几片血痕，双膝刺痛，他右眼前花白一片，正觉怪异，伸手摸上那花白颜色一扯，顿感头皮刺痛。
原来是他一夜白头。
“听说那武林传奇，京城来的锦衣卫和老盟主在昆仑山上争夺天下第一，由昆仑派掌门人作证，二人打了三天三夜，难分胜负……”
“说书的，讲这些人尽皆知的故事，不如讲点大家都没听过的嘛！”人群起哄，说书人嘿一声，朝那声源看去，居然是个白发红衣小道士。
他觉着这道士浑身妖邪气，满眼不快:“你这小牛鼻子，怎得一头白发，哪里来的妖道？”
“哈！我乃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赵辜煞有其事的胡编乱造，编出来的胡话居然吸引了不少人听书:“……然后拜师学艺，成了道士！”
“满口胡言！”说书人气笑了，但也来了兴致:“小牛鼻子，你想听什么？”
“这不，附近有个道观叫玉风观，听说那观主神通广大，什么来路？”赵辜嗤笑声，拿来茶壶替自己斟茶。
“玉风观主啊！那可是个大善人！”
不等说书人讲话，来听书的人们就有横插一嘴的，无一不都是夸赞玉风观主人多好，赵辜撇嘴，觉着无趣。
“唉，我倒是听说那玉风观主不简单呐。”
说书人打断众人讨话，半分神秘讲道:“听闻那玉风观主曾是丐帮老帮主的至交，虽说不知为何后来二人闹崩，但我听说是老帮主在离去时给了观主一掌——”
哦？赵辜沉眼，看来除了幽州见南宫生与小四，下一个要去的就是中原，拜访那传闻中天下第一帮。
见到这小道士离去，说书人眼里闪过些遗憾:“九清道长，你的恩我可报了……只能希望你这小徒弟，他能不被这背后洪流卷去吧。”
想到什么，他一拍堂木，嗓音敞亮:“说到这里，那小牛鼻子说的也并不全是捏造，我曾经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没几天，晋州城里出现个传闻，这里路过了只白千年狐狸精变幻成的妖道，生的一双媚眼，额间有红纹，面目俊朗满头白发，又法力深厚，武功了得。
“胡闹！”
玉风观主身着紫色道袍，目视信纸堪堪扫过几眼:“那乱世贼子捏造的一派胡言！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
原来这说书人，江湖人士管他叫乱世贼子，凭借着一张嘴，一本薄书，所过之处流言暴涨，被他这么一闹，赵辜的去向民间说法五花八门，有说他去巴蜀回归山林的，有说去塞北参军的，更有甚者说去了西域天竺改修佛了。
“九清，你死了也不死干净，呵，要怪就怪你那天才徒弟，不，你那天煞孤星的徒弟把你克死。”
玉风观主冷笑几声，甩袖进入暗室，就要推衍天机算出赵辜去向。
此时赵辜正驭马奔腾，他要赶去幽州。
“你赶去幽州又有什么用，直接杀去中原，问问那丐帮老帮主。”
心魔声再起，赵辜不语，他已知晓师娘的功法欠缺，会叫人心生恶鬼，也知晓师尊那日目的。
他心有悔恨，若他那日没有赌气下山，事情说不定会有些转机。
“你不如接受我，这江湖你便无人能敌。”
“无人能敌？呵，我连同辈都不敢自称无人能敌，你区区一个心魔，能给我多大力量。”赵辜冷笑声，随即不再理会这声音。
幽州路远，赵辜足足赶了两天才到，路上靠着干粮度日，到了镇子上，便嚷嚷着要上酒楼子里搓一顿去。
“嘿，道爷您来点什么？”
店小二看赵辜虽身穿布衣道袍，但腰间那柄佩剑一看就贵重，坠着的血玉更是价值不菲，连忙上前给个笑脸，赵辜也将剑放在桌上，看着店小二如是说:“你们酒楼子，有什么招牌菜，尽管上便是。”
“唉！唉！得嘞！”
赵辜随即拉着他，顺嘴问道:“你可知南宫家？”
“知道！道爷，那是幽州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啊，本家就在燕城里。”店小二收了赵辜给他的半钱碎银，遂喜笑颜开:“怎么，道爷是要寻人？”
“嗯，南宫生，你了解多少？”
提到这个名字，店小二脸色变了变:“南宫家的三少爷啊，听说天生身体就不好，在家里不甚受宠，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店小二的神色不像不知道，但赵辜也没逼问，摆手叫他退下，自己撑着桌子透窗看向街上，这里是个偏远小镇，名为陈河镇，街上来往行人多数满眼疲惫，偶尔路过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倒也叫赵辜乐的清闲。
师尊要他躲的就是这般盛世么？
虽说他不明白，但也能理解些许，他天命劫煞孤辰，又孤离认主，本应成为为祸一方之恶霸，却被师尊养在山上十余年想要化解。
不曾想，即便师尊替他做法，替他积福，自己还是躲不过克亲之命。
想来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是因为这一点将他遗弃在玉风山下吧。
赵辜看着眼前妇人，瞳眸涣散，眼眶涔血，筋脉浮脸跳动，纯色愈发深紫，随即七窍出血，尚娘忽得双手抚胸口，倒地抽搐。
此情此景，赵辜那还敢提什么上山，想要过去背起师娘，好下山寻医。
“厄生……你帮帮娘”尚娘忽然抓起他伸来手掌，满眼哀求:“我已无药可医，会受七天折磨而死。”
他没反应过来尚娘说的什么意思，就见尚娘十指紧抓，不知是流下血泪亦或是眼眸出血，就这样看着赵辜:“帮帮娘，娘想去见怜儿……痛……娘痛……”
赵辜顿时察觉，呆呆看着这央求自己的，亦师亦母的尚娘，眼前逐渐模糊，似是回到儿时。
“师娘！！怜儿妹妹又欺负我！”
年幼的他哭着跑来跟尚娘告状，身后是捏着小拳头赌气的怜儿，怜儿穿着男娃娃的衣服，头上两个丸子头却尤为显眼。
“师娘！师尊说要叫我念经画符，那有什么好学的！我要跟你学剑！”
“师娘……怜儿怎么不见了……”
“师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是怜儿？”
“……”
赵辜跪在一处微凸起坟包前，这里葬着抚养他的双亲，教导他的双师，他不敢立碑，若是被那群人发现，恐怕师尊师娘死了也不会安宁。
一夜过去，赵辜浑浑噩噩醒来时，十指沾着浊血泥泞，孤离剑扔在远处，上面还有几片血痕，双膝刺痛，他右眼前花白一片，正觉怪异，伸手摸上那花白颜色一扯，顿感头皮刺痛。
原来是他一夜白头。
“听说那武林传奇，京城来的锦衣卫和老盟主在昆仑山上争夺天下第一，由昆仑派掌门人作证，二人打了三天三夜，难分胜负……”
“说书的，讲这些人尽皆知的故事，不如讲点大家都没听过的嘛！”人群起哄，说书人嘿一声，朝那声源看去，居然是个白发红衣小道士。
他觉着这道士浑身妖邪气，满眼不快:“你这小牛鼻子，怎得一头白发，哪里来的妖道？”
“哈！我乃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赵辜煞有其事的胡编乱造，编出来的胡话居然吸引了不少人听书:“……然后拜师学艺，成了道士！”
“满口胡言！”说书人气笑了，但也来了兴致:“小牛鼻子，你想听什么？”
“这不，附近有个道观叫玉风观，听说那观主神通广大，什么来路？”赵辜嗤笑声，拿来茶壶替自己斟茶。
“玉风观主啊！那可是个大善人！”
不等说书人讲话，来听书的人们就有横插一嘴的，无一不都是夸赞玉风观主人多好，赵辜撇嘴，觉着无趣。
“唉，我倒是听说那玉风观主不简单呐。”
说书人打断众人讨话，半分神秘讲道:“听闻那玉风观主曾是丐帮老帮主的至交，虽说不知为何后来二人闹崩，但我听说是老帮主在离去时给了观主一掌——”
哦？赵辜沉眼，看来除了幽州见南宫生与小四，下一个要去的就是中原，拜访那传闻中天下第一帮。
见到这小道士离去，说书人眼里闪过些遗憾:“九清道长，你的恩我可报了……只能希望你这小徒弟，他能不被这背后洪流卷去吧。”
想到什么，他一拍堂木，嗓音敞亮:“说到这里，那小牛鼻子说的也并不全是捏造，我曾经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没几天，晋州城里出现个传闻，这里路过了只白千年狐狸精变幻成的妖道，生的一双媚眼，额间有红纹，面目俊朗满头白发，又法力深厚，武功了得。
“胡闹！”
玉风观主身着紫色道袍，目视信纸堪堪扫过几眼:“那乱世贼子捏造的一派胡言！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
原来这说书人，江湖人士管他叫乱世贼子，凭借着一张嘴，一本薄书，所过之处流言暴涨，被他这么一闹，赵辜的去向民间说法五花八门，有说他去巴蜀回归山林的，有说去塞北参军的，更有甚者说去了西域天竺改修佛了。
“九清，你死了也不死干净，呵，要怪就怪你那天才徒弟，不，你那天煞孤星的徒弟把你克死。”
玉风观主冷笑几声，甩袖进入暗室，就要推衍天机算出赵辜去向。
此时赵辜正驭马奔腾，他要赶去幽州。
“你赶去幽州又有什么用，直接杀去中原，问问那丐帮老帮主。”
心魔声再起，赵辜不语，他已知晓师娘的功法欠缺，会叫人心生恶鬼，也知晓师尊那日目的。
他心有悔恨，若他那日没有赌气下山，事情说不定会有些转机。
“你不如接受我，这江湖你便无人能敌。”
“无人能敌？呵，我连同辈都不敢自称无人能敌，你区区一个心魔，能给我多大力量。”赵辜冷笑声，随即不再理会这声音。
幽州路远，赵辜足足赶了两天才到，路上靠着干粮度日，到了镇子上，便嚷嚷着要上酒楼子里搓一顿去。
“嘿，道爷您来点什么？”
店小二看赵辜虽身穿布衣道袍，但腰间那柄佩剑一看就贵重，坠着的血玉更是价值不菲，连忙上前给个笑脸，赵辜也将剑放在桌上，看着店小二如是说:“你们酒楼子，有什么招牌菜，尽管上便是。”
“唉！唉！得嘞！”
赵辜随即拉着他，顺嘴问道:“你可知南宫家？”
“知道！道爷，那是幽州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啊，本家就在燕城里。”店小二收了赵辜给他的半钱碎银，遂喜笑颜开:“怎么，道爷是要寻人？”
“嗯，南宫生，你了解多少？”
提到这个名字，店小二脸色变了变:“南宫家的三少爷啊，听说天生身体就不好，在家里不甚受宠，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店小二的神色不像不知道，但赵辜也没逼问，摆手叫他退下，自己撑着桌子透窗看向街上，这里是个偏远小镇，名为陈河镇，街上来往行人多数满眼疲惫，偶尔路过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倒也叫赵辜乐的清闲。
师尊要他躲的就是这般盛世么？
虽说他不明白，但也能理解些许，他天命劫煞孤辰，又孤离认主，本应成为为祸一方之恶霸，却被师尊养在山上十余年想要化解。
不曾想，即便师尊替他做法，替他积福，自己还是躲不过克亲之命。
想来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是因为这一点将他遗弃在玉风山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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