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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乐谱

    老道长的道观就在易玄剑宗的后山上,离得不远,宋裕安也很喜欢躲在道观里消遣

    门外传来铿锵有力的喊声“臭道士,躲哪儿呢”

    趴在蒲团上听故事的宋裕安抬头望向门来。来者并不是别人,正是易玄剑宗现任宗主,宋裕安的父亲宋冬生。

    宋冬生人未到声先到,怀里抱着一坛酒,手上拎着油纸包的烧鸡“臭道士,喝点儿?”

    宋冬生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烧鸡“镇里炉窑烧鸡果真一绝配上我的杏花酿,简直美掉了眉毛啊。今晚咱俩不醉不归”

    “你家那位每次教导你那些个徒弟的时候你都会来我这道观里躲清净,你那些顽劣徒弟个个都是不成才的种,你也不好好管管”

    宋冬生从怀里掏出两个小酒盅在两个面前各摆一个,倒上了满满一杯酒。宋冬生不管不顾的先饮上一杯,酒香四溢,简直是魂绕梦牵。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祖师爷肯不肯赏饭,还是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宋冬生打开油纸包的烧鸡,撕下一个肥美大鸡腿,递给了身边看着烧鸡放光的宋裕安。

    “裕安,你那些个混球师兄可有在背后说我坏话?”

    宋裕安擦了擦满嘴的油,顺手在父亲宋冬生的衣服上擦了擦满手的油,对着宋冬生嘿嘿一笑说道“他们哪敢在我面前说您啊,他们只说您酒窖里的酒好喝,镇上勾栏里戏子的曲好听,醉翁亭里的姐姐长的绝色天香。其他好像没什么了。”

    老道长在一旁听的诧异,被酒呛的连连拍了拍胸脯,宋冬生眼睛瞪大的急忙用酒顺了顺满嘴的肉“这帮臭小子,平时只知道听曲赏景,练功也不勤奋。却是这些混小子筋骨松散了些。”

    宋冬生用袖子抹了抹嘴,看了看自己满手的油准备起身往老道长身上擦,老道长拾起捡炭火的火钳指着宋冬生,宋冬生只好作罢,往自己身上胡乱这么一擦。

    宋冬生抬起酒杯饮尽了杯里的最后一滴酒,向宋裕安摆了摆手“一会儿回家吃饭,今天你娘必定心情不太会好可得回来替我向你娘求情。”宋冬生满脸堆笑的看向宋裕安,又捏了捏宋裕安婴儿肥的脸

    随后宋冬生火急火燎的走出道观,等宋冬生走远后,老道长拿起酒坛使劲晃了晃,往酒杯里倒了半天着实也倒不出半滴酒“抠门,看我不得半夜偷偷去你酒窖把你酒都浇花了”

    宋裕安抓起鸡腿骨头往桌子上敲了敲,老道长把那半只烧鸡往宋裕安面前推了推“裕安,山上伙食不好,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宋裕安扯下了另一个鸡大腿递给老道长“吃!”老道长笑着摆了摆手

    “娘亲最近不知为何来了兴致天天烧菜给我和爹吃,我嚷嚷着不好吃,爹却说好吃极了,奇了怪了,爹的口味啥时候变得这么奇特了”

    宋裕安朝桌上吐了吐骨头,端过老道长递给他的茶水一饮而尽“师父,之前您讲的故事没说完呢,然后呢?”

    老道长倒掉了已经没味儿的茶叶又重新沏了壶茶。淡绿的茶叶在煮沸的水里翻腾着,层层热气遮住了眼眸。

    “大辽尚书韩顷之之女韩素婉受皇命只身前往大渝,隐秘大渝皇都乐坊内,花名韩楚楚。楚楚姑娘擅长音律,为了能名正言顺的潜伏在大渝,一度成为了大渝都城雅乐坊最受欢迎的琴师。”

    “王爷,雅乐坊刚出了个琴师。弹的一手好古筝。怎么?去瞅瞅?”

    孙居正闲时只会看看兵书,作为一个统领凰玦军的五大三粗汉子来说,乐坊里那些个身材窈窕,泡在脂粉里的娘们儿还不如兵书好看

    “不去,听着犯困。”

    凰玦军副统帅马忠武眼睛滴溜转,作为凰玦军统帅,跟随孙居正长大的跟屁虫马忠武来说,张居正实在闷的很,整天闷在屋里看兵书,要么就是在藏书阁里看书。

    “哎呀呀,你这一天天的不是处理军务就是看功法秘本,都快成了书呆子。我倒是听说那雅乐坊姑娘手中有本秘本,到底是真是假,我觉得你可去一探究竟。”

    张居正放下了兵书,抬头瞄了一眼满脸坏笑的马忠武。这位“随从”,凰玦军的副统帅,跟随自己征战沙场。战功硕硕,可唯独品行不咋地。

    “当真?”

    “好男儿一句话,如坛里美酒,做不得假!”

    “嗯,走着。”

    雅乐坊坐落于大渝都城最繁华之地。在大渝,许多文人雅士,甚至王孙贵族都爱弹曲儿吟词儿。所以乐坊也就成为了当时显而易见的娱乐场所。

    雅乐坊的舞娘们舞着柳枝般的舞姿,一颦一笑之间让台底下的公子哥们看着都受不了

    “香洁嫩脸绿罗裙妆镜融销粉艳魂褪却红衣怀赤子休提哪个是郎君”

    孙居正微微皱眉,朝马忠武撇了撇,此时马忠武双眼冒星,台上女子身段极佳,一颦一笑撞的马忠武小心脏砰砰直跳。

    “妙啊,音律,姿色极佳,真是一块美玉啊。真想好好欣赏一番”马忠武拍手叫好,哈喇子都快淌到了地上。

    孙居正喝了杯酒,酒杯轻轻的在桌面上磕了磕“马胖子,你大字不识几个还识得音律了?”

    马忠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女子边对孙居正说道“王爷,俺虽不识大字几个,女子美人儿可一识一个准啊”

    孙居正擦了擦头上的汗。马忠武毕竟是莽夫一个,还真是信他的鬼话了。

    “马胖子,你之前说的,秘本…”孙居正朝马忠武说道,马忠武擦了擦口水,尴尬的笑了笑。搓了搓手说道。

    “台上这位美娇娘,手上有一本绝世乐谱,传言苌弘因为一封假信被周敬王放逐到莽荒蜀地后,整天郁郁寡欢,最后刨腹自杀。苌弘含冤而死的事引起了当地吏民怜惜同情,他们将苌弘的血收在了玉匣中。而在玉匣中,有隔层,其中暗藏了本乐谱。”

    “你说的乐谱,和秘本有何关系?”孙居正朝马忠武说道

    “王爷有所不知,这乐谱谱本用的是夹宣”

    “夹宣?我听说过民间古董居为了利润将画作画纸由一剥离为两或三在以原作风格加以描绘并加盖印章作假充旧。这乐谱也行?”

    马忠武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当然是,也不是。夹宣只是工艺,是一张剥离为两三层同样的画作,而苌弘的乐谱,则是两张毫不相干的画作合而为一。”

    马忠武两个手掌缓缓拍在了一起,随手摩拳擦掌的朝孙居正邪恶的笑道“这本乐谱后来辗转反侧被台上这位雅乐坊第一娇女收入囊中。想要目睹乐谱的人从乐坊长廊排到了皇城根,可是直到现在也并无一人得到这位楚楚姑娘认可,目睹这本绝世琴谱真容之一二啊。”

    马忠武眼睛滴溜转,抹了抹落了酒珠的胡茬“咳咳,王爷,您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要不?您去试试!”

    孙居正朝马忠武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你小子在这儿等我呢?回去了就赏你军棍吃”

    马忠武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别,王爷。我也就说说,您别当真。”

    台上抚琴之人看着台下落座之人,心里已有了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