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你?要留下来?”
“是。”岳月认真的盯着陈宁的脸，点点头，“一来事及塞北不能坐视不理，二来答应了圣上护殿下周全，三来殿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陈宁看着岳月，少年银白色的发让周遭的一切变得黯然失色，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眼里似乎藏着一片星海，干净又璀璨，一颗泪痣像是从眼里偷跑出的星星落在眼尾。
“那好。”陈宁站起身，走到房门前，打开门扉。门外的阳光透了进来，照在少年身上，画出一个金色的轮廓。逆着光的少年转过头来，“敢问少年姓名。”
“单字，月。”
集百家——
程成坐在柜台后打着算盘，店门口许多穿着华丽服饰的女孩子进进出出，一些女孩站在店门左边的柜台上挑选着首饰，一些则站在右边摸着布料，两旁都有小厮招呼着她们。桃夭则站在店中间柜台前，一群女孩子围着他，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这个呢是南边来的夜明珠。”桃夭扇着扇子举起手里的一颗珠子，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
“哇——”女孩们呆呆的看着桃夭手里的珠子。
“这可是很难找到的，本店呢也只有两颗哟。很贵的哟。”桃夭眯着眼笑着。
“我要！”
“我也要！”
“是我先来的！”
女孩们围着桃夭争强着。
“不要抢！不要抢！来拍卖！”桃夭将珠子高高举过头顶，走到楼梯口，女孩们的眼跟着珠子移动。
“好！那要参加的姐妹们呢跟我上二楼来。”说着桃夭便抬脚上了二楼。
一行人蜂拥而上。顿时一楼的店铺少了不少人，安静了不少，程成望着空荡荡的楼梯，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打着算盘。
百里川在集百家对面的茶摊上坐了有一些时候了。当他换了班，从北城门走过来时便看见女孩们像波涛一样，一批一批涌进小小的店铺里，踌躇片刻还是在对面的茶摊上点了壶清酒坐下来，想到肿着屁股趴在床上的小弟，一边笑着一边慢慢喝着酒。眼瞧着一楼的人少了些才站起身，走了进去。
一双手在柜台上敲了敲，程成抬起眼，便瞧见一个少爷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百里川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一脸老实的掌柜，笑着“请问……陶老板在吗?”
“你说我们老板吗……他上二楼去了，对了，敢问阁下是否是百里家大公子，百里川少爷。”程成打量着眼前这位少爷，虽穿着朴素，但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的。
“对，我是，陶兄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哦，我们老板昨晚回来简单的给我说了说，跟我来吧，我去帮你叫他。”程成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收拾收拾桌上的东西就往二楼走。
百里川也跟着程成上了二楼，一眼望去二楼有好三间屋子，一间屋子比较大，门前挂着锁，一间关着门，但里面传出了桃夭的说话声。
“那是仓库。”程成瞥见百里川盯着那把锁。
百里川收回了目光，讪讪的说着“啊，仓库在这里……不怕被盗吗。不要误会，职业习惯。”
“放一些不太值钱的货物罢了，再说，这京城有你们守卫军在，还怕小贼不成。”程成笑着，停在了空的那间茶室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百里川也跟了进去，四处打量着，整间房都铺上了草席，房间里围着一圈都挂了许多纱幔，风一吹，飘飘然，煞是好看。房间中央架着一张乌木茶桌，桌上放着一套雅致的茶具，桌下铺着的是一张白色狐狸皮，桌子旁放着几张坐垫，一个木架，木架上放着几个罐子。一个小火炉架在窗边，上面煨着一只水壶，壶嘴透着的白气充满整个房间，透过周边的白纱，墙上的画若隐若现。
程成脱下鞋，走了进去，放下一个垫子，对百里川指了指“请坐。”
百里川也脱了鞋走进去，坐在垫子上，这才发现，白纱后的墙角边架着一把古琴。“想不到，竟有如此雅静的地方。”
程成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罐子，打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幽幽飘了出来，拿起木夹子，夹出少许放入茶壶中，关上罐盖，放回木架。提过水壶，水流哗哗的倒入小茶壶里。
“这是我们自己做的桂花茶，虽不算名贵，但也是世间独有。”程成放下水壶，关上茶壶的盖子，给小火炉添了些火，将茶壶放了上去，然后站起身，往屋外走去，“百里少爷稍等片刻，我去叫我们老板。”
百里川冲他点点头，目送他出门后，挨个扫视着墙上的壁画，从左往右挨个瞧去，山川图、塞北风雪图、梅兰竹菊、美人图。目光停留在美人图上，画中是两位美人，一位黑发细眉，一位白发如雪。正想起身走过去仔细瞧瞧，就听见桃夭的脚步声，只好又坐下。
桃夭关上手中的扇子脱下鞋，“百里兄，怎么不见百里小弟和你一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火炉，从桌上的木盘中拿出两个茶盏，提起茶壶倒进去，一股桂花香随着水流飘了出来。
“嘿嘿，小弟不是给诸位填了麻烦吗，今日被父亲大人罚禁足了。”百里川将茶盏端起放在鼻尖，仔细一闻，果然很香。
“那真是可惜。”
“这是谢礼，小意思，不成敬意。”百里川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本想着送点什么来，小弟却说陶兄不缺这些，只能俗气一些了。”
“百里兄客气了，百里小弟也算是我的朋友，举手之劳罢了。”桃夭将银票推了回去。
“这怎能行?”
“这件事能认识百里兄这位朋友就足够了。不必多言了。”
“那……改日定当带着小弟登门拜谢。”
“不知今日叫仆人牵去的马，可有收到?”
“今早收到了，回府后都不肯吃马草，看来还是在贵府上吃的好些。”
“百里兄说笑了。”
“时候也不早了，快关市了，我也该回了，真是谢谢陶兄了。”百里川站起身，对桃夭行了礼，便打算离开。
桃夭望见他的背影，开口问到“昨日不见百里小弟身旁的小厮，貌似叫来福来着，不知……”
“小小奴仆罢了，不知死了还是逃了，选个新的就好了。陶兄怎么问起这个了。”
“无妨，我送百里兄出门。”桃夭握着茶盏的手有些发抖，站起身，送人。
“是。”岳月认真的盯着陈宁的脸，点点头，“一来事及塞北不能坐视不理，二来答应了圣上护殿下周全，三来殿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陈宁看着岳月，少年银白色的发让周遭的一切变得黯然失色，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眼里似乎藏着一片星海，干净又璀璨，一颗泪痣像是从眼里偷跑出的星星落在眼尾。
“那好。”陈宁站起身，走到房门前，打开门扉。门外的阳光透了进来，照在少年身上，画出一个金色的轮廓。逆着光的少年转过头来，“敢问少年姓名。”
“单字，月。”
集百家——
程成坐在柜台后打着算盘，店门口许多穿着华丽服饰的女孩子进进出出，一些女孩站在店门左边的柜台上挑选着首饰，一些则站在右边摸着布料，两旁都有小厮招呼着她们。桃夭则站在店中间柜台前，一群女孩子围着他，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这个呢是南边来的夜明珠。”桃夭扇着扇子举起手里的一颗珠子，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
“哇——”女孩们呆呆的看着桃夭手里的珠子。
“这可是很难找到的，本店呢也只有两颗哟。很贵的哟。”桃夭眯着眼笑着。
“我要！”
“我也要！”
“是我先来的！”
女孩们围着桃夭争强着。
“不要抢！不要抢！来拍卖！”桃夭将珠子高高举过头顶，走到楼梯口，女孩们的眼跟着珠子移动。
“好！那要参加的姐妹们呢跟我上二楼来。”说着桃夭便抬脚上了二楼。
一行人蜂拥而上。顿时一楼的店铺少了不少人，安静了不少，程成望着空荡荡的楼梯，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打着算盘。
百里川在集百家对面的茶摊上坐了有一些时候了。当他换了班，从北城门走过来时便看见女孩们像波涛一样，一批一批涌进小小的店铺里，踌躇片刻还是在对面的茶摊上点了壶清酒坐下来，想到肿着屁股趴在床上的小弟，一边笑着一边慢慢喝着酒。眼瞧着一楼的人少了些才站起身，走了进去。
一双手在柜台上敲了敲，程成抬起眼，便瞧见一个少爷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百里川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一脸老实的掌柜，笑着“请问……陶老板在吗?”
“你说我们老板吗……他上二楼去了，对了，敢问阁下是否是百里家大公子，百里川少爷。”程成打量着眼前这位少爷，虽穿着朴素，但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的。
“对，我是，陶兄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哦，我们老板昨晚回来简单的给我说了说，跟我来吧，我去帮你叫他。”程成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收拾收拾桌上的东西就往二楼走。
百里川也跟着程成上了二楼，一眼望去二楼有好三间屋子，一间屋子比较大，门前挂着锁，一间关着门，但里面传出了桃夭的说话声。
“那是仓库。”程成瞥见百里川盯着那把锁。
百里川收回了目光，讪讪的说着“啊，仓库在这里……不怕被盗吗。不要误会，职业习惯。”
“放一些不太值钱的货物罢了，再说，这京城有你们守卫军在，还怕小贼不成。”程成笑着，停在了空的那间茶室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百里川也跟了进去，四处打量着，整间房都铺上了草席，房间里围着一圈都挂了许多纱幔，风一吹，飘飘然，煞是好看。房间中央架着一张乌木茶桌，桌上放着一套雅致的茶具，桌下铺着的是一张白色狐狸皮，桌子旁放着几张坐垫，一个木架，木架上放着几个罐子。一个小火炉架在窗边，上面煨着一只水壶，壶嘴透着的白气充满整个房间，透过周边的白纱，墙上的画若隐若现。
程成脱下鞋，走了进去，放下一个垫子，对百里川指了指“请坐。”
百里川也脱了鞋走进去，坐在垫子上，这才发现，白纱后的墙角边架着一把古琴。“想不到，竟有如此雅静的地方。”
程成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罐子，打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幽幽飘了出来，拿起木夹子，夹出少许放入茶壶中，关上罐盖，放回木架。提过水壶，水流哗哗的倒入小茶壶里。
“这是我们自己做的桂花茶，虽不算名贵，但也是世间独有。”程成放下水壶，关上茶壶的盖子，给小火炉添了些火，将茶壶放了上去，然后站起身，往屋外走去，“百里少爷稍等片刻，我去叫我们老板。”
百里川冲他点点头，目送他出门后，挨个扫视着墙上的壁画，从左往右挨个瞧去，山川图、塞北风雪图、梅兰竹菊、美人图。目光停留在美人图上，画中是两位美人，一位黑发细眉，一位白发如雪。正想起身走过去仔细瞧瞧，就听见桃夭的脚步声，只好又坐下。
桃夭关上手中的扇子脱下鞋，“百里兄，怎么不见百里小弟和你一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火炉，从桌上的木盘中拿出两个茶盏，提起茶壶倒进去，一股桂花香随着水流飘了出来。
“嘿嘿，小弟不是给诸位填了麻烦吗，今日被父亲大人罚禁足了。”百里川将茶盏端起放在鼻尖，仔细一闻，果然很香。
“那真是可惜。”
“这是谢礼，小意思，不成敬意。”百里川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本想着送点什么来，小弟却说陶兄不缺这些，只能俗气一些了。”
“百里兄客气了，百里小弟也算是我的朋友，举手之劳罢了。”桃夭将银票推了回去。
“这怎能行?”
“这件事能认识百里兄这位朋友就足够了。不必多言了。”
“那……改日定当带着小弟登门拜谢。”
“不知今日叫仆人牵去的马，可有收到?”
“今早收到了，回府后都不肯吃马草，看来还是在贵府上吃的好些。”
“百里兄说笑了。”
“时候也不早了，快关市了，我也该回了，真是谢谢陶兄了。”百里川站起身，对桃夭行了礼，便打算离开。
桃夭望见他的背影，开口问到“昨日不见百里小弟身旁的小厮，貌似叫来福来着，不知……”
“小小奴仆罢了，不知死了还是逃了，选个新的就好了。陶兄怎么问起这个了。”
“无妨，我送百里兄出门。”桃夭握着茶盏的手有些发抖，站起身，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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