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思乡不归乡
一月十七，天色阴沉，天空飘着小雨。风一起，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这是子涵学期末最后一天，张婳下了公交站一直哆嗦。
子涵似乎不怕冷，对天气没有什么感知觉，不论春夏秋冬温度变化，刮风下雨出门受阻，在他眼里都是一样。
都不影响他出门，不影响他的热情。
子涵进课室后，张婳冲了一杯麦片当早餐，外面太冷，她不想出去了。
最后一天上课了，休息室的家长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大多都聚在里面。
章岩妈：“终于要放假了！等这一天好久了。”
章岩妈大部分时间都是孤身一人，在走廊尽头的小偏门或者课室门外，属于不太“合群”的人。
启航妈：“啥？我没听错吧……”
章岩妈：“跑累了，一天都不想在这待了，就想快点放假然后开学，解放！”
章岩下学期要去融合幼儿园了。
启航妈：“你就好了，我们娃的不知道啥时候能达到去融合的能力。”
章岩妈：“我来好久了，你至少得康复一两年吧。”
启航妈笑笑不说话了。
山山妈：“融合你想去也可以去啊，只要钱到位。”
启航妈无语：“那就没必要了。”
彬彬妈：“我一点都不想放假，感觉娃正是进步大的时候，这一放假耽误二十多天，自己也教不了，开学又一堆的问题。”
思思妈：“是啊，一天都不想带娃，就想交给老师。”
山山妈：“那你们继续找老师补课呗，反正老师也放假了。”
这句话让刚刚热闹的气氛尴尬起来。
很多家长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私底下有补课。一来家长找的都是外校的老师，二来想低调的让娃进步。
张婳也有听说好多家长都有补课，她是没那个能力，没怎么留意这方面的信息。
但把补课提到明面上来是很少的。
思思妈率先打破沉默：“但真要放假了，也不想补课，没那个心思，平常我们是有补，也是为了巩固一下，在家太闹腾了。”
看不出来啊，思思竟然平常有补课！
启航妈直言不讳，“看不出来思思妈还是个土豪啊。”
“哪有，这不是咬紧牙关，这两年不拼一下，以后也没机会了。”
启航妈坏笑，“那还是有钱。”
思思妈莞尔一笑，不想解释了。
山山妈：“还是看家长自己的态度吧，不是所有人都会补课的。”
启航妈：“不，还是看口袋的票票，有钱肯定都会补课。”
“也没有这么绝对吧。”
眼看着话题有点偏了，赵昀妈说道：“补课我是没钱，反正我是想放假的，天天跑来跑去，自己累，娃也累。”
张婳赞同，还有钱也累，放假，经济上也能缓缓。
“最怕寒暑假了，”谭炬外婆，“在学校还是轻松好多，回去了带两个娃，累的哦！”
孙劲奶奶：“就是，放假太累了，孩子爸妈又忙，几个娃闹翻天，还有一个离不了眼的，在这里就是花钱，确实比放假在家轻松。”
明晖妈：“假还是要放的，反正我们过年是要回老家的，这个时间也不早了。”
尧智妈：“是哦，我们也要回老家过年，家里人都催了好久了，要不是尧智上学，早就回去了。”
话题又一下子聊开了。
张婳还没插上话，手机响了，是爸爸发来的视频。
张婳走到外面，“喂，爸爸。”
“确定不回来啊？”张父语重心长起来，“这一两年没有回来过年了，过年家里多热闹啊，我们也看看两个小家伙啊！回来玩几天吧？”
张婳有点心虚的解释，“回去太冷了，子涵今天还在上课的。”
实际上是她没钱，日子过得已经很拮据了。回去过年，那天寒地冻的天气，他们一家四口必须得添置厚棉袄保暖衣。
回去来回的路费要一两千，还要送礼，算下来也是一笔大开销，他们现在都处境，回去不起啊。
“不冷啊今年，爷爷过世你没回来，过年怎么也得回来吧。”
张婳心里一堵。
“子涵这样就得回来玩具几天，家里宽敞，小孩子多，说不完玩着玩着就好了，他就是要多和小朋友在一起玩。”张父不厌其烦的说着，目的很明确，希望张婳带着孩子回来过年，顺便还拿“治好”子涵呢！
“我也经常带他出去，他不会跟别人玩，不是人多他就能玩起来，是他融入不进去。”
张婳解释了好多遍，张父总是觉得子涵出去少了，没有老家小孩子嬉闹的氛围，导致现在这般模样。
殊不知，这是他们大脑发育的问题，是社交障碍，兴趣狭隘。不是他理解的不合群，不说话。
问题多着呢！
张父语气软下来：“真不回来啊？”
张婳心里难受起来，故作潇洒状：“暑假回去吧，暑假时间长，带的东西也少。”
“行吧！”张父失望的挂了视频。
张婳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怎么会不想回去呢！
一年到头在外面，围着娃转，她也累，做梦都想回到属于她的温馨港湾，想见从小到大陪伴的亲人，想看到那些熟悉的房子，想听那些亲切的乡音。
可是，现实真的难住了她。没有钱，还有一个问题娃，她也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只是经济上实在回不去。
过完年，就要交子越子涵的学费……所以她想子涵放假，放假也是省钱啊。
“婳姐，你确定不回去吗？我的票已经买好了。”
陈静的信息打断了张婳的焦虑。
张婳：“你知道的，肯定回不去啊！”
“这有什么，回去不回去都一样，家里过年也没年味，回去就天天葛优躺啊，太摆烂了。”
张婳：“哈哈哈，你们上班的，辛苦了一年，回去好好休息，什么葛优躺，随便睡到地老天荒。”
“太懂了，现在家里真不好玩。”
张婳：“反正我在哪里都是带娃，回去娃会好玩一点，但是……”
“也是哦。”陈静接着说：“这里天气暖和，家里要是也这么暖和才好玩。”
张婳：“你以为他们怕冷吧，不存在的。”
“哈哈哈哈，也是，小孩子都不怕冷。不过现在家里雪也下不大，堆雪人都堆不起来啊。”
张婳：“怀念小时候的大雪纷飞。”
“是啊。”
……
这是子涵学期末最后一天，张婳下了公交站一直哆嗦。
子涵似乎不怕冷，对天气没有什么感知觉，不论春夏秋冬温度变化，刮风下雨出门受阻，在他眼里都是一样。
都不影响他出门，不影响他的热情。
子涵进课室后，张婳冲了一杯麦片当早餐，外面太冷，她不想出去了。
最后一天上课了，休息室的家长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大多都聚在里面。
章岩妈：“终于要放假了！等这一天好久了。”
章岩妈大部分时间都是孤身一人，在走廊尽头的小偏门或者课室门外，属于不太“合群”的人。
启航妈：“啥？我没听错吧……”
章岩妈：“跑累了，一天都不想在这待了，就想快点放假然后开学，解放！”
章岩下学期要去融合幼儿园了。
启航妈：“你就好了，我们娃的不知道啥时候能达到去融合的能力。”
章岩妈：“我来好久了，你至少得康复一两年吧。”
启航妈笑笑不说话了。
山山妈：“融合你想去也可以去啊，只要钱到位。”
启航妈无语：“那就没必要了。”
彬彬妈：“我一点都不想放假，感觉娃正是进步大的时候，这一放假耽误二十多天，自己也教不了，开学又一堆的问题。”
思思妈：“是啊，一天都不想带娃，就想交给老师。”
山山妈：“那你们继续找老师补课呗，反正老师也放假了。”
这句话让刚刚热闹的气氛尴尬起来。
很多家长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私底下有补课。一来家长找的都是外校的老师，二来想低调的让娃进步。
张婳也有听说好多家长都有补课，她是没那个能力，没怎么留意这方面的信息。
但把补课提到明面上来是很少的。
思思妈率先打破沉默：“但真要放假了，也不想补课，没那个心思，平常我们是有补，也是为了巩固一下，在家太闹腾了。”
看不出来啊，思思竟然平常有补课！
启航妈直言不讳，“看不出来思思妈还是个土豪啊。”
“哪有，这不是咬紧牙关，这两年不拼一下，以后也没机会了。”
启航妈坏笑，“那还是有钱。”
思思妈莞尔一笑，不想解释了。
山山妈：“还是看家长自己的态度吧，不是所有人都会补课的。”
启航妈：“不，还是看口袋的票票，有钱肯定都会补课。”
“也没有这么绝对吧。”
眼看着话题有点偏了，赵昀妈说道：“补课我是没钱，反正我是想放假的，天天跑来跑去，自己累，娃也累。”
张婳赞同，还有钱也累，放假，经济上也能缓缓。
“最怕寒暑假了，”谭炬外婆，“在学校还是轻松好多，回去了带两个娃，累的哦！”
孙劲奶奶：“就是，放假太累了，孩子爸妈又忙，几个娃闹翻天，还有一个离不了眼的，在这里就是花钱，确实比放假在家轻松。”
明晖妈：“假还是要放的，反正我们过年是要回老家的，这个时间也不早了。”
尧智妈：“是哦，我们也要回老家过年，家里人都催了好久了，要不是尧智上学，早就回去了。”
话题又一下子聊开了。
张婳还没插上话，手机响了，是爸爸发来的视频。
张婳走到外面，“喂，爸爸。”
“确定不回来啊？”张父语重心长起来，“这一两年没有回来过年了，过年家里多热闹啊，我们也看看两个小家伙啊！回来玩几天吧？”
张婳有点心虚的解释，“回去太冷了，子涵今天还在上课的。”
实际上是她没钱，日子过得已经很拮据了。回去过年，那天寒地冻的天气，他们一家四口必须得添置厚棉袄保暖衣。
回去来回的路费要一两千，还要送礼，算下来也是一笔大开销，他们现在都处境，回去不起啊。
“不冷啊今年，爷爷过世你没回来，过年怎么也得回来吧。”
张婳心里一堵。
“子涵这样就得回来玩具几天，家里宽敞，小孩子多，说不完玩着玩着就好了，他就是要多和小朋友在一起玩。”张父不厌其烦的说着，目的很明确，希望张婳带着孩子回来过年，顺便还拿“治好”子涵呢！
“我也经常带他出去，他不会跟别人玩，不是人多他就能玩起来，是他融入不进去。”
张婳解释了好多遍，张父总是觉得子涵出去少了，没有老家小孩子嬉闹的氛围，导致现在这般模样。
殊不知，这是他们大脑发育的问题，是社交障碍，兴趣狭隘。不是他理解的不合群，不说话。
问题多着呢！
张父语气软下来：“真不回来啊？”
张婳心里难受起来，故作潇洒状：“暑假回去吧，暑假时间长，带的东西也少。”
“行吧！”张父失望的挂了视频。
张婳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怎么会不想回去呢！
一年到头在外面，围着娃转，她也累，做梦都想回到属于她的温馨港湾，想见从小到大陪伴的亲人，想看到那些熟悉的房子，想听那些亲切的乡音。
可是，现实真的难住了她。没有钱，还有一个问题娃，她也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只是经济上实在回不去。
过完年，就要交子越子涵的学费……所以她想子涵放假，放假也是省钱啊。
“婳姐，你确定不回去吗？我的票已经买好了。”
陈静的信息打断了张婳的焦虑。
张婳：“你知道的，肯定回不去啊！”
“这有什么，回去不回去都一样，家里过年也没年味，回去就天天葛优躺啊，太摆烂了。”
张婳：“哈哈哈，你们上班的，辛苦了一年，回去好好休息，什么葛优躺，随便睡到地老天荒。”
“太懂了，现在家里真不好玩。”
张婳：“反正我在哪里都是带娃，回去娃会好玩一点，但是……”
“也是哦。”陈静接着说：“这里天气暖和，家里要是也这么暖和才好玩。”
张婳：“你以为他们怕冷吧，不存在的。”
“哈哈哈哈，也是，小孩子都不怕冷。不过现在家里雪也下不大，堆雪人都堆不起来啊。”
张婳：“怀念小时候的大雪纷飞。”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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