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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护送

    对祁誉来说,在书院的日常还算轻松愉快,自从和荀巨伯解释过后,除了制药修谱翻译佛典外,平常就和马文才踢踢球。

    假期期间马文才索性拿着书带着茶具来医舍,这俩人一人制药一人温书,有时祁誉会翻看马文才的课本和他探讨时政兵法,有时马文才也会看两眼祁誉昔日的笔记药谱,祁誉也与跟他讲解一二。

    时间慢慢来到了九月份,谢道韫要来授课的消息传遍的整个书院,山长领着一众学子纷纷到山门夹道欢迎。

    众学子对这个“女先生”议论纷纷,祝英台兴奋得扯着梁山伯的说:“山伯!我终于可以见到谢先生了,我以后也要像谢先生一样巾帼不让须眉!”

    梁山伯一脸憨直,也没注意祝英台的用词,只朝着祝英台暖笑。

    而马文才此刻却在人群中找着祁誉的身影,按道理祁誉也应该来迎接,心中疑惑:她不会这个点儿还没起吧。

    远远瞧见祝英台一行人兴奋的模样,懒洋洋地说道:“女人家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抛头露面,教我们?她有那个本事吗!”

    秦京生赶紧附和:“对啊,她不就因为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才成名的嘛,依我看啊,也没什么真才实学。”

    王蓝田在一旁阴阳怪气:“照我看,她二十七八还没出阁,估计是长得太丑没人要只能拼命读书了。”然后和秦京生“吃吃”笑了起来,马文才看他们两个猥琐的笑脸觉得眼睛有点疼,只好撇过头去。

    “谢先生来了!”

    一声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远远望去只见一架华美轿辇,身旁还有位骑着黑马的俊美少年。

    荀巨伯眼尖先认了出来,疑惑道:“那不是祁神医吗?”

    马文才听到祁誉的名字心中一紧连忙抬头,祁誉今日穿的是件绣着墨竹的黑白交染长衫,显得儒雅文气。手中拿着一把超出常见尺寸的长柄玄扇,下面吊着一个翡翠扇坠。

    祁誉翻身下马走上前来,冲山长施了一礼:“祁誉已将谢先生安全护送到书院。”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王世玉赶忙扶起:“多谢祁誉小友,一路可还顺利?”

    祁誉谦虚一笑:“是祁誉该做的,路上都顺利。”

    说罢伸过胳膊,让谢道韫扶着下了轿辇,只见眼前女子容貌清雅脱俗,气质娉婷秀雅,一时间众学子看呆了。

    秦京生用肘尖捣捣身边留着口水的王蓝田:“她可不像你说的貌若无盐,没人要啊。”

    祁誉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胳膊,退到人群中准备回医舍。

    忽然手腕一紧,回头见是马文才,笑问:“你怎得不去看谢先生?”

    “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我找了你好一通,没想到你去接人了。”

    祁誉把扇一展,笑的邪魅:“我也是昨晚回去才接到消息的。”

    马文才伸出手指勾着扇坠:“怎么接人还拿着扇子?”

    祁誉“啪”的一声收起折扇:“这是武器,防身用的,你瞧它的长度和叶片大小都比寻常扇子差上许多。”

    从马文才眸中看出疑惑来,祁誉将扇子在指尖灵活转动,显得潇洒肆意。

    解释道:“原本是卫师兄的武器,那年去昆仑用同一块玄铁给我也造了一柄,我身量不够刀剑耍不开,往这里面隔层中加上带毒的暗器机关,我用正合适。不过师兄只教我了些皮毛,未学到真功夫。”

    说着递给马文才,马文才接在手中确实有些分量,展开细致观瞧,扇柄上镶宝嵌玉,每片扇叶上刻的图案都未见过,低声问祁誉这些花纹是何意。

    祁誉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好像是鲜卑族的图案,我问过师兄他也讲不清楚。”

    祁誉又给他指出机关所在:“今日这里面没有放毒针,只可弹出暗刃。”说着按了下机关处,“唰”的一声从扇骨弹出一片锋利的暗刃。

    “如何与人交锋?”马文才疑惑道。

    祁誉扫了一眼人群,又看向他:“要不咱俩交手试试?”

    马文才想到上次在假山交手,祁誉的功夫比着自己确实算不上好,怕把她伤到便摇头道:“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见识。”

    祁誉打了个哈欠冲他摆手道:“我今天起的太早了,先回去补个觉,下午再去找你。”

    一觉醒来已到未时,祁誉洗了把脸就动身去了谢道韫的居所。

    祁誉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叩门两声,只听屋内一声温婉:“进。”

    祁誉推门进去左右张望,见谢道韫坐在茶桌边写着什么:“令姜姐姐!”

    谢道韫抬头放下笔欣喜的起身:“你个小鬼头,怎么来杭城也不跟我说一声,今早我还犯嘀咕,迎接我的俊俏少年怎么长得这么像我们阿誉呢!”边说边捏起祁誉的脸。

    祁誉揉揉脸颊:“我也是到了书院才知道令姜姐姐要来书院教书的,这也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谢道韫把她拉到桌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我说呢,今中午接风宴的时候问起来才知道,我最初以为会是芙儿来,没想到是我们阿誉,这么久不见我都不敢认了,穿上男装还真像个俊俏公子!”

    祁誉接过茶水眼睛盯着桌上的茶点:“师姐要去施药不便前来,师父怕我外出遇险才要我男装的,姐姐不要跟旁人说。”

    谢道韫把茶点盘推过去:“好~行了别看了,吃罢。”

    祁誉拿起一块塞进嘴里,顺势靠在谢道韫肩上撒娇道:“我刚睡醒就来找你了,午饭都没吃,姐姐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吃的?阿誉早上只吃了个饼就去接你了。”

    谢道韫宠溺地摸摸祁誉的头,嘴上却佯装严肃:“这么大了还是那样,粘上人就撒娇,好了好了先起来罢,我去吩咐人给你做你爱吃的醋鱼。”

    祁誉起来之前还不忘蹭了两下:“我也只跟姐姐们撒娇。”

    等谢道韫吩咐过后回屋,祁誉一盘茶点已吃了半盘,谢道韫拿出帕子给她擦着嘴角:“明日是我第一天授课,你可要去旁听?”

    祁誉眨眨眼无辜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睡醒都不知道何时了,怕是赶不上姐姐的早课。”

    谢道韫戳戳她的脑袋无奈道:“你啊,还是老样子。不过给学子治病是你的要事,可别因睡觉耽误了。”

    祁誉乖巧点头:“嗯嗯!要是哪个学生敢在课堂上捣乱,姐姐你跟我说,我有一百种收拾他们的方法。”

    不多会儿仆人通传菜已做好,谢道韫细心挑着鱼刺:“你那医术是要治病救人,不是让你整蛊旁人用的。”

    祁誉一遇到她仿佛没了骨头一般,又靠在了谢道韫的肩上:“反正我就是不准别人欺负姐姐。”

    祁誉吃饱喝足后来到马文才宿舍门口,靠在门框上抱起胳膊看着树上的蜜蜂,看了会儿觉得眼累,就从地上捡起几片树叶练起暗器来,唰唰唰几声响起,几只甲虫被打落在地上。

    祁誉玩儿的正起兴,忽听身后有人叫她,转身一看正是刚下课的马文才。

    “文才兄!你下课了!”祁誉冲他挥手。

    “外面这么热怎么不去屋里坐?马统人呢?”马文才引着祁誉进了宿舍。

    祁誉接过马文才递过的茶水:“这会儿天不热了,我在外面观察飞虫来着,对了你让我准备的图纸我带来了,院子各个地方的长度尺寸也都量好了。”

    祁誉从怀里拿出一叠装订整齐的纸张,马文才接过认真翻阅起来,感叹整个院子的布局设计竟精细到这种程度:“这些都是你画的?”

    祁誉靠在长榻上,手上随意翻起马文才从家带的兵书,漫不经心地说道道:“就无聊的时候和南星一起画的,怕工匠看不明白,索性画的清楚些。”

    马文才露出了少有的赞赏目光:“要早知道你有这能耐,我家那处别院也应该让你来规划。”

    祁誉笑着摇头说道:“文才兄抬举我了,你们马家别院自然比我这后山小院强上许多。”

    马文才挑眉:“除了比医舍宽阔些,冬日烧的有地龙,别院中还有温泉,其他也没什么。”

    祁誉一听温泉来了兴致,从长榻起了身坐在马文才身边,拿过图纸往后翻了翻,指着几页设计说道:“你看这个,等我这小院修好了,他们也有了经验,文才兄可以在自家别院造一个,还有若是池子宽敞可在池中置一石桌,下棋或者放些酒水都不错!”

    说罢又往后面翻了几页:“这是我设计的几款龛灯,觉得也很适合夜间泡汤,你瞧如何?”

    马文才瞧了两眼点头称是,随后盯着祁誉笑道:“那以后我这别院就交给你打理了。”

    祁誉合上图册往长榻上一歪,打趣道:“那不知道文才兄要出多少钱请我呢?”

    马文才剑眉一挑,接住祁誉的玩笑说:“用我整个马家如何?”

    祁誉把图册丢给他:“那我可要不起。”

    马文才一把接住图册,这时马统从外面进了宿舍,马文才一见他就变了脸色,换了语气:“你干什么去了?”

    说罢把图册搁在桌上:“把这个送回上次的工匠那儿,让他们上点儿心,做好后赶紧来书院。送完去领罚。”

    马统委屈巴巴拿着图册出了宿舍,祁誉看着于心不忍,但马文才训自己家的下人又不好插手,只能趁马文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门口架柜上放了盒跌打药膏。

    祁誉从榻上坐起给马文才作揖:“此事还要多麻烦文才兄,待院中修好了请你吃饭,京墨烧得一手好菜,到时文才兄要赏脸啊。”

    马文才哼了一声提起茶壶:“祁誉你恶心谁呢,这点小事还用你谢?”

    祁誉赶紧上手接过茶壶,倒了杯茶送至手中:“文才兄古道热肠我明白,但是也请允许我表达小小的谢意啊。”

    马文才接过茶水,嘴角勾起:“谢意我心领了。”

    “那感情好。”

    马文才忽然想到些什么:“上回看你的药谱总结,画的还挺逼真,就是没见过这种画技,也是你在西域学过?”

    “在西洋学的叫素描,用炭笔所画,其实更适合画人像,不过我学什么都坚持不下来,都是学个皮毛。怎么,文才兄也有兴趣?”

    马文才放下茶杯:“那就帮我画点东西就当谢礼吧。”

    祁誉趴在桌上探身问道:“画什么?”

    马文才若有所思:“不过就是些兵法阵图,常见的人物肖像而已,到时再说。”

    祁誉满口答应:“好啊!”

    马文才望向窗外天色渐暗,起身道:“走,我送你回医舍。”

    “嗯,好!”

    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的很长,逐渐交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