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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解毒

    京墨端着药碗走进独寻居,瞧见祁誉已吃完饭,搬了个矮凳坐在药榻旁翻看医书。

    京墨咳了声走上前去,瞥见枕边的湿帕和桌上的茶杯,面上更难看了,小声嘀咕道:“对自己个儿都没这么上心过。”

    扶起马文才把药碗放在嘴边,祁誉在一旁说道:“他现在还在昏迷,意识不清怕是喝不了,我去拿个汤匙来。”

    京墨皱眉道:“哪儿需要什么汤匙,看我的。”

    说着把药碗递给祁誉,一手扶着马文才一手将他的头微仰起来捏着他的脸,让祁誉直接灌药。祁誉摇摇头连说不行,到底是去拿了个勺子一勺一勺喂了下去。

    京墨将马文才放回药榻,对祁誉说道:“他没事了,你快去睡觉,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祁誉有些担忧地望向马文才,又搭了脉才放心。马统在一旁说道:“您二位都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京墨摇头不允:“不行,你俩和阿誉同一屋我不放心,我得在这里看着!”

    祁誉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马统睡在诊药处外间的长茶榻上,京墨睡在了祁誉内屋屏风外的罗汉床上。

    南星见他们都睡在独寻居,自己一个人也不敢住观崇居。

    祁誉拉拉南星的衣袖:“那你晚上跟我睡,我去帮你抱被子枕头!”

    南星兴奋地点点头:“好!”

    因为祁誉有夜盲症,平时独寻居内在夜间所有灯盏也是要一直亮着的,祁誉从小如此也就习惯了,可是除了昏迷的马文才其他几位都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几位都睡着了,祁誉却醒了,仍不放心,裹着被子准备去看一眼马文才。

    轻手轻脚走出内屋,看见京墨未除外衣怀中抱剑,皱着眉头靠在罗汉床上也睡着了。

    祁誉帮京墨盖上被子,然后穿过大堂走到诊药处。马统倒是睡得香甜,祁誉小心翼翼走到里面药榻处,探手摸了摸马文才的额头,高热还是未退。

    祁誉一搭脉发现情况并未好转,火热之邪偏盛,陷于心包则出现神昏,正气虚弱。

    祁誉轻扒开伤口,发现肩颈处的伤口也有溃烂的迹象,原以为是高热的原因他到现在才没醒,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翻出银针又在八风穴和八邪穴放了血,又在合谷、曲池、血海等穴位施针,效果甚微。

    祁誉取出自己下午吃的解毒丸,本想刮下来些粉末喂予他吃,又担心他受不得这苦痛。

    忽然眼前一亮,取出书桌抽屉里的匕首,在手中转动刀柄,灯火映着匕首的寒光。

    祁誉割开左手食指挤出血来,再把指头放在了马文才的唇边,慢慢探进口腔,确保血液滴进了他的喉咙。

    算着大概有十滴左右才抽出手,祁誉拿出锦帕裹住手指,回头一看马统正揉着眼睛望向自己。

    祁誉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用锦帕一角擦去马文才唇边的血液,拉了个矮凳坐在药榻旁,时刻注意马文才的身体变化。

    京墨是屋中最先醒的,跳下床伸了个懒腰,在院中先抬腿伸展打了套拳,然后回自己屋里洗漱。完毕后习惯性去叫南星起床,忽然想起来祁誉早上不喜欢被人打扰,站在屏风外也不敢喊叫,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去诊药处看一眼马文才。

    京墨被药榻旁边趴着的人吓了一跳,回头看马统好好地睡在茶榻上,那这个是谁?!

    京墨走过去把被子一扒拉,露出祁誉的小脑袋。

    “小祖宗你怎么睡这儿了!”京墨推了几下,祁誉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嘟囔着:“谁啊?烦不烦人。”

    京墨不敢再叫,也不敢碰她,只能跑到院中撬开祁誉内屋的窗户,叫着床上的南星。

    南星闻声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看着窗外有个黑影,拿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京墨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你干嘛呢!”

    南星这才看清是京墨,刚放下警惕,忽然意识到什么,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流氓!”

    京墨慌忙把头别开,耳根红了起来,嘴也不听使唤结巴道:“那…那个……阿誉在诊药处趴着,你把她扶进屋吧,我……我去做早饭。”说完关上窗一溜儿烟跑开了。

    南星拍拍脸冷静下来,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到药诊处扒开被子轻轻喊着祁誉。

    祁誉又把被子蒙上转头换个方向趴下继续睡觉。南星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换个方式整治这个臭小孩了。

    南星扒开被子佯装惊讶:“哎呀!马文才怎么又起高热了?”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心中默数一二三四五。

    刚数到四祁誉就猛地坐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又起高热了?”朦胧着双眼在药榻上摸索着马文才的手腕在哪儿。

    祁誉把脉后发现无碍松了口气,这时也清醒过来,抬头看见南星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祁誉裹紧被子嘴中嘟囔着:“南星你骗我。”

    刚睡醒的少女撒起娇来声音软糯,南星赶紧捂上她的嘴又往马统的方向瞧看,看见他还在睡才松开手:“别在这儿睡啊,回里屋床上睡去。”

    说着扶起祁誉走向里屋,祁誉刚走两步又折回来扯开马文才的衣服,看肩颈处已经没有继续溃烂的迹象,又探手摸了摸额头,也没不再滚烫,这才安心回去睡觉了。

    祁誉只睡了半个时辰就被饿醒,实在是京墨做的饭菜太香了,那味道飘进内屋勾着人就起床了。祁誉裹着被子走到大堂伸手就要拿虾仁煎包,被南星一手拍开:“先洗漱再吃。”

    祁誉揉着手指被南星推着回屋去洗漱,穿戴好出来终于吃上了饭。

    “墨哥,论武功手艺,你是这个。”祁誉竖着大拇指夸赞道。

    京墨喝着粥冷哼道:“你就只会嘴上夸人,等下回你墨哥也受伤了看你会不会衣不解带的照顾。”

    祁誉凑过去笑着说:“我墨哥功夫那么好,谁能伤到你!再说你要是受伤了也不用我照顾,自有人来——”说着对南星眨了眨眼。

    南星拿起多余的筷子给他俩头上一人来了一下,脸红着说道:“一个个,好的不学净学这些!”说罢起身离桌去给祁誉拿煮好的牛奶。

    这下饭桌终于安静了,忽然祁誉问:“马统人呢?”

    京墨用薄饼卷了酱拌凉菜递给她:“搁偏院儿看着灶火煮药呢,别拿筷子乱戳,赶紧吃饭。”

    祁誉接过卷饼咬了一口,然后一边嚼一边死盯着京墨。京墨正喝着粥,看祁誉死盯着自己就知道她想干嘛:“甭瞧我,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祁誉拉着椅子靠近过去摇着他的胳膊:“墨哥——”

    京墨弹射离开座位,扒拉着胳膊低声说道:“这么大的人了知不知道避嫌?男女授受不亲!”然后坐到南星的位置上,两人之间拉开距离:“得,你也别哼唧,做他俩的饭了,这总行了吧。”

    祁誉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就知道,墨哥最仗义了!”说完跑去偏院小灶叫马统吃饭。

    “马统你去吃饭吧,我看着火。”

    马统停下扇火的动作,说道:“这怎么能劳烦您呢,药马上就熬好了,我待会儿再去。”

    祁誉一把拿过扇子:“你就去吧,再等会儿粥就凉了,你去喂文才兄喝点,喝药前最好不要空腹,等会儿熬完药我端过去。”

    马统愣在原地纠结了会儿,祁誉一扇子拍到他的圆脑袋上:“还不快去,饿着你家少爷怎么办!”语罢马统赶紧跑走了。

    祁誉看他走后,掀开药罐拿出匕首,在手掌上轻轻的割开了一个小口,往药罐中又放了几滴血,然后涂上药膏缠好纱布,小心翼翼端起药罐将汤药倒进了碗中。

    “祁神医,我来端吧,这药太烫了。”

    马统突然出现吓了祁誉一跳,点点头就绕开回了独寻居。

    看着马文才喝下药,祁誉放下心,将桌子上晾好的牛奶一饮而尽,走到书桌旁收拾了一下,对马统说道:“我出去一下,顺路帮文才兄请个假,如果南星问起来就说我去找王兰姑娘了。”

    马统笑着应答:“好嘞,您就放心吧。”

    祁誉拿着图册炭笔就出了门,先去了山长处告知马文才被毒蛇咬伤的消息,王世玉脸色一变,也是害怕马太守的宝贝儿子真出了什么事。

    祁誉解释道:“马文才已经无碍,只需调养几日就可正常上课了。”王世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祁誉又道:“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我在马文才的屋中看到了四种不同品种的毒蛇,三条都在窗边的柜下,一条在床上刚好咬在他的肩颈处。我记得马统送我出门的时候,门窗都是关好的,待我返回时西边窗户却是大开。我觉得这不是意外,是谋杀,希望山长能好好调查一番。”

    王世玉捻着胡须若有所思,嘴上说道:“多谢祁誉小友,真是劳你费心了,这事我之后会派人调查的。”

    祁誉看他准备打马虎眼,笑着补充道:“那就好,书院先给出个态度是为最好,免得到时候查不出来什么,说是意外,马太守一心疼儿子就要帮忙在书院调查了。”

    王世玉只觉得背后一凉,面前这位少年的笑容也阴冷起来,僵硬着笑脸拍着祁誉的肩膀:“哈哈哈,是啊,我一定重视,给马文才个交代,马太守公务繁忙,就不劳烦他动手了。”

    祁誉不动声色躲开他的手,假笑着走出山长居所,去了王兰居住的地方。

    她本以为钝尾双头蛇的毒用平常的解药即可,没想到昨夜马文才又复发起来,最后还是用自己的血才压制住才好转,还好是昨天下午刚喝过药,血液中药量浓度正高。

    祁誉盯着手上伤口出神:“还是师父厉害,配置的解药就是有效果。”

    祁誉在院里叫了王兰两声,屋内应答了声,然后王兰婷婷袅袅的走了出来。

    “祁神医进来坐。”

    祁誉跟着王兰进了屋,把自己的笔记摊开:“钝头双尾蛇是来到你们杭城才见过的,我不太了解,你看看我配的解药可有问题?”

    王兰接过笔记细致地看了几眼:“我对解毒无甚了解,但是看着你的药剂用量和外敷草药,都应该是正确的。”

    祁誉坐在椅子上,咬着笔一番沉思:“那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之前在鸽子身上实验过,也没问题啊,怎么在人身上就没用了?”

    在王兰处没得到答案,祁誉失落地离开了。

    走在回医舍的路上,忽然有人叫了祁誉一声,祁誉转头一看是祝英台。只见她手中拿着一封已拆封的信件:“祁神医,我刚才取信的时候看见有你的,别忘了去山门口取回。”

    祁誉惊讶于她的态度,但也很快收拾好心情对她道谢:“多谢英台兄,我现在就去取。”

    到山门口取到自己的信件,又问:“可有马文才的信?”送信那人翻找后拿出一封递过来,祁誉帮他签名后取到信件。

    盯着看见信封封口处藏堰谷的蜡印,祁誉眼前忽然一亮:“对啊!问师父!”

    兴冲冲地跑回医舍,把笔记和信件全都塞给了南星,提上蛇篓取了一个蒙着猪皮的竹筒就跑进后山。

    祁誉好不容易在草丛中发现了一条钝尾双头蛇,甩过去两个飞镖就被钉在了地上。祁誉捏着它的头将毒牙咬在猪皮上收集起毒液来,摇了摇罐子觉得差不多够了,祁誉收起飞镖把它装进蛇篓中,满意地朝医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