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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试箭

    才隔两天工匠们就到了医舍,或许是祁誉设计图画的精细,尺寸又精准,多半物件都已做好直接拉车运了进来。

    七八天功夫,小院就已修葺一新。

    祁誉站在观赏着小院,可惜道:“若是夏日时节乘凉饮茶最好,就是入冬了,只能看见园中凋零。”

    南星给她披了件薄斗篷,笑着接过话:“有温泉就好了,要不明年在后院移几株腊梅怎样?”

    祁誉低头系上斗篷:“好!把廊上的旧布帘扯下,我记得侧院仓库里还放着几卷湘竹帘。来年再在院中多置几个大缸,多养些合欢。对了咱屋中的纱帘我瞅着忒不顺眼,也换了吧。”

    南星一一应下,问道:“屋内换成哪种?”祁誉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先这样吧。”

    南星思忖片刻,提议道:“我记得库中还收着两挂珠帘,是你十二生辰时卫师兄送的,挂这个如何?”

    祁誉立即摇头:“那是姑娘家闺房里用的,我用上不是暴露了嘛。”

    南星有些苦恼:“确实,不过那么多大小一致颜色相近的明珠,找也要找上好几个年头吧!再加上人工钻孔穿线,可见卫师兄是真的有心了!”

    祁誉忽然笑起来:“他?他本家就在海岛,莫说找两挂珠帘,就是造个菩萨像的量他也能拿的出来。肯定是要讨好哪家姑娘,还没来得及出手,刚巧我的生辰近了就送到我这儿了。”

    南星一跺脚:“竟是这样!我上回还感动他给你做贝壳风铃,呸呸呸!恶心心!”

    祁誉摇头笑着看向南星,却无意瞥见马文才向这边走过来,扯了一下南星衣角往身后指了指,南星赶紧捂住口侧身退开了。

    “文才兄怎么有空来?”祁誉走过去问道。

    马文才打量着修葺好的院子,转身说道:“这次修的仓促,还是差了些。”

    “住不了几年,也不必修的太好。”

    “你在书院待多久?”

    “最多两年半。”

    “正好,我在这里也就上三年学。”

    祁誉转头问他:“不是问你嘛?找我作甚?”

    “明天有箭术课,说是为来年春猎测评我们的身手,要不要一块来,带上你那把角端弓和武器。”马文才一提起这个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祁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搁这儿等我呢?行!等会儿我跟谢姐姐说一声,明天去蹭你们的课!”

    “你身子这么单薄,能拉得开弓吗?”马文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祁誉。

    祁誉收起笑脸,一脸正经道:“瞧不起谁呢?我武艺虽然比不上你,那是我疏于练习。我那箭术可是大师兄教的,绝不逊色于你!”

    马文才背手踱步走近,抬起一只手:“那明天靶场试试?”

    祁誉伸出手和他击掌:“试试就试试,输得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马文才挑眉成竹在胸:“一言为定!”

    翌日,祁誉被南星从床上拉起,打着哈欠裹紧被子嘴中嘟囔着:“要不你还是告诉文才兄我今天不去了,冷天起床也太难了。”

    南星正帮她找着衣服,回头道:“要说你自己说去,他那臭脸我可不敢去。”

    祁誉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南星拿着热帕给她擦脸,祁誉像个沾水的猫儿一般,浑身毛都炸起来,口中喊着:“我自己来自己来!”

    南星满意得笑了笑,转身给她搭配衣服去了。如今是十一月底,按道理是该给祁誉穿得厚实些,可是杭城温度比中原暖些,加上今日又要练箭比武,南星挑了件墨绿暗纹织锦圆领袍,里面搭了件砖红丝绵圆领衫,像胡人那般卷起一边袖口,露出里面西域特有的混色印花。

    见祁誉洗漱罢南星又紧忙给她穿戴,取出一条狻猊革带,下面扣着一排蹀躞小带束在她的腰间。

    又将她拉到梳妆台边,所有头发往后梳,额前留下几撮碎发,南星沾了沾刨花水定出一个型来。从耳边的头发开始编起,学着图册上的胡人发型将两边头发固定好。除了身后的头发散着,两侧耳边的发丝编成几条小辫用金扣固定。

    拉着祁誉转了两圈,又觉得缺了些什么,在窗口喊着:“京墨拿着你的佩剑过来!”

    京墨拿起佩剑走到内屋,看着祁誉的打扮,吹了声长哨打趣道:“这哪儿来的西域小王爷?”

    南星拿过他的佩剑递给祁誉,还是感觉不对味儿。京墨把佩剑抢了过来:“她这小身量耍不动我这个。”

    南星翻出一个锦盒取出里面的玄铁扇,京墨挑眉道:“还是这个合适。”

    南星正准备往里放毒针,被京墨一把按住:“习武之人比试最忌讳搞偷袭,不准放这些。”然后转身对祁誉道:“把你身上的暗器都拿出来,武艺比不过人家,输了就是输了,不准玩这些小把戏。”

    祁誉听话的把飞镖都拿了出来:“喏,就这些了,但是银针我要收着,今天还有用。”说罢冲着他俩眨眨眼,京墨南星心领神会。收好后交代道:“在外遇险可以用,正大光明的比武不准用,记住了吗?”

    见祁誉乖巧点头,京墨手一抬指着大堂:“去吃饭吧,今儿我陪你去,南星要去准备剩下的事情。”

    吃罢早饭,京墨监督祁誉打了一套长拳,然后提着装角端弓的木盒跟她一起去了演练场。

    演练场上学生多已聚集,几个人窝在一起取暖。祁誉刚打了一套拳也不觉寒冷,看见马文才站在靶场旁,身旁黏着秦京生和王蓝田,眉宇间多透烦扰之意。

    “文才兄!”祁誉高喊了声。

    马文才回头看是祁誉,面露喜色,甩开了身后二人走了过去。

    上下打量了祁誉一番,饶有兴致地打趣道:“这演练场上又没姑娘,回回穿这么显眼给谁看呢?”

    祁誉拿扇子杵了他一下:“小爷我长得好看,穿什么样都显眼!”

    马文才笑了两声拿过她的扇子,看着就比寻常折扇长上一截,镶金嵌宝,握起来也是极有分量。扇叶看着硬挺捏起来却有弧度,薄薄数片锋利无比,就是不知交手时如何使用:“你今日比武用这个?”

    祁誉点头:“今儿个让你开开眼,打十个王蓝田都不成问题。”

    “下手轻点,别忘了今晚——”马文才望着远处拿着木剑吓唬同学的王蓝田,嘴中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说罢和祁誉相视一笑。

    等谢道韫到了演练场,众学子排排站好,马文才拉着祁誉站在了自己身边。

    奈何这队伍是按身高排的,马文才个子高排在了首位,整个队伍看起来就像凭空出现了个坑,而且其他学子都穿着一件赭石黄的劲装校服,只有祁誉一身墨绿,站在里面尤为显眼,京墨站在远处捂嘴偷笑了起来。

    谢道韫无奈冲祁誉招手:“来,站我这儿,一会帮我点名。”

    祁誉朝着京墨方向瞪了一眼,转瞬变脸笑着走向谢道韫,接过名册一个个点名,然后递过去等谢道韫发号施令。

    “上午咱们先测一下你们的程度,下午再按照能力分组比试,大家都先去靶场吧。”

    给学子们交代过后,祁誉拉着她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谢姐姐,我想求你个事情。”

    谢道韫宠溺地问:“是不是要我给你分个功夫差的啊?这么长时间没跟你师兄好好学武艺?”

    祁誉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是其他的。马文才那个性格得给他个教训,今天课后学生散尽了您能不能给他好好上一课。”

    谢道韫先是疑惑,继而明了,又端详起祁誉,忽然问道:“你怎么如此护他?”

    祁誉看向谢道韫的眼睛:“我听闻他棋艺课上说过男儿就当驰骋沙场建功立业,这样刚强的人要是当着同学们的面儿丢了人,搞不好就失去自信心了。好姐姐,下课后你怎么收拾他都行,就是别当着这么多学生好不好?”

    谢道韫沉吟片刻,点头应下。祁誉高兴的抱起她的胳膊摇起来:“谢姐姐真好,阿誉最喜欢你了。等下午下课了你好好收拾他,让他再也不敢瞧不起女人!”

    谢道韫刮刮她的鼻尖儿:“你啊——快点松开吧,等会儿别人看到了怎么办?”祁誉乖巧地松开手,跟在谢道韫后面进了靶场。

    马文才把祁誉拉到身边,低头轻问:“你刚才干嘛去了,我找了你好一阵。”

    祁誉垂下眼眸撩了撩扇坠:“扇坠掉了,谢姐姐帮我系上的。对了你排第几来着,我跟在你后面。”

    马文才抱着胳膊看着面前的一堆学生,无奈道:“前面多着呢,个儿高的都靠后。”

    祁誉“啧”了一声,马文才笑着补充道:“箭术精湛的也排后面。”

    “反正我不是这里面最矮的。”祁誉也学他抱起胳膊,心想自己来的时候和书院有个学生差不多高,这小半年总得长个儿了吧。

    “走,先去那边练练?”

    马文才看了几个学生均未中红心,祝英台甚至都没挨到靶子,顿觉无聊,拉着祁誉就去一旁闲着的靶子练手。

    祁誉跟他走到闲靶处,让京墨取出角端弓递过去:“你玩儿吧,我看着就行。”

    “你怎么不练?是不是手上的伤还没好?”马文才接过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

    京墨在一旁合上木盒,头也不抬:“她没事,别管她,你练你的。”

    马文才不再多语拉弓试练,开心地仿佛新买了高达的大男孩。

    刚试上手马文才才觉出着弓与箭矢的精良来,就是拉力有些低,想是祁誉力气小的原因。

    这边马文才正拿着新弓练的起劲儿,祁誉嘴中叼了根草,抱着胳膊靠在树干上眯眼瞧着,时不时叫两声“好”。

    忽然学生堆中叫到马文才的名字,京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轮到你们了,快去吧。”

    马文才收起弓箭,祁誉吐出唇边的草苗,俩人并排走到测试靶。

    “文才兄你先请。”祁誉伸出左手笑着说道。

    马文才面上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气,也不推脱,搭着羽箭拉满弓,嗖嗖嗖三声都正中靶心,众学生人群一堆叫好。

    伸手将弓递给祁誉,得意地问她:“怎么样?”

    祁誉接过弓一双桃花眼笑得勾人:“文才兄箭术果然厉害,接下来瞧我的吧。”

    祁誉左手接过羽箭,马文才不禁低声道:“阿誉是个左撇子?”

    京墨在一旁点头:“是,她左右手都能写字。”

    祁誉端直三支金羽箭,一齐搭在弦上,眯起眼睛瞬间箭发似流星,下一刻三支金羽箭正中面前的三个靶心。

    场上一片寂静,猛然爆出一声“厉害”,随即便是一阵欢呼叫好。

    谢道韫满意地点头夸赞:“不错,这么久没荒废。”祁誉谦虚颔首:“是大师兄教得好。”

    到了场下马文才惊喜问道:“箭术不错!是我小看你了。”

    祁誉拿肩膀撞撞他的胳膊:“这有啥,你不是也行吗?”

    马文才正要再和祁誉继续探讨箭术,梁山伯忽然穿过人群跑到他俩旁边,对祁誉夸赞道:“祁神医好箭法!”

    马文才皱眉嫌弃,准备拉祁誉远离他,谁知梁山伯和祝英台也跑来凑热闹。

    祝英台一脸羡慕:“祁神医你刚才那个怎么弄的?一下子三个靶都中了!”荀巨伯补上一句:“是啊!你还是用左手,准头和力量控制的都很精准。”

    祁誉被他们仨团团围住,马文才在外面挤不进去只能生闷气。

    祁誉谦虚道谢后从包围圈中走出来,站到了马文才身边,客气道:“也是多亏文才兄知我,今日才得在靶场上练练身手。不知三位晚上可有空,不如来医舍一起聚聚,咱们好探讨一番。文才兄觉得如何啊?”

    马文才听闻瞪大眼睛看向祁誉,低声道:“你忘了今晚……”

    祁誉不动声色勾勾他的小拇指,马文才虽不知祁誉想法,但是还是顺着语气一字一句说道:“我觉得甚好。”

    祝英台对马文才无甚好感,有些迟疑,低抬头看向身边的梁山伯。祁誉仿佛生怕他们跑走一般,及时补充道:“顺便可以把我习箭的要领跟大家分享一下。”

    三人这才应下,相约戌时在医舍聚餐。

    见他三人离去,马文才口中埋怨道:“叫他们作甚?不是说好咱们四个吃酸菜白肉锅子吗?”

    祁誉解释道:“那也得找几个目击证人,他们仨正好,而且那么大一只咱四个也吃不完不是?”

    马文才知她七窍玲珑心思细腻,不再多言。晌午临近,京墨也看的疲惫,走过来说道:“谢先生说测试过的可以去吃饭了,走吧。”

    “咱不是去食堂吗?墨哥怎么走的宿舍方向。”祁誉跟在后面问道。

    马文才揽过她的肩膀凑在耳边说:“当然是去我宿舍,食堂人太多咱们怎么商量计划?放心,马统早把饭准备好了,南星也在。”

    祁誉顺势往他身上一撞,挣脱开他的手:“还是文才兄想的周到!”弄得马文才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

    祁誉一边跑一边扭头说道:“谁最后到宿舍谁收拾残局。”马文才一听也奋力追上。

    搞得京墨被甩在身后摸不着头脑:“你俩跑这么急干啥?”

    祁誉已跑到宿舍门口,兴奋地冲他喊道:“谁最后到宿舍谁收拾残局。”马文才此时也跑到了门口,俩人冲他一挑眉。

    京墨瞬间垮了脸:“你俩阴我。”俩人见状赶紧钻进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