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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同道

    梁渊与言正阳架起遁光,一路飞遁至元成峰北面,在山腰处落下。

    言正阳一边前行领路,一边与梁渊交谈。

    “梁师弟想必也察觉到了,我道宫之法并不完善。”言正阳顺着山道迈过一座小丘,停步回头看着梁渊。

    他解释道:“若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倒也罢了,还有功法可依,可似梁师弟这般先炼神者,也只能困顿于此,走上自创功法一途了。”

    梁渊听罢不由发问:“听师兄所言,尚有他人走上此道?”

    “不错,我领你来此也是想让他们给些建议,”言正阳看着前方的洞府,沉声道,“他们有的满怀雄心壮志,欲要完善道法,有的似你这般先行炼气或炼神者,迫不得已走上此道。”

    梁渊亦是顺着视线投注目光,只见前方洞府收了阵禁,从中走出三位道人,两位中年,一位少年。

    当头一位中年道人行步上前,拱手见礼:“数年不见,言师弟修为愈发精湛了。”

    他垂下双手,自嘲道:“倒是我等,犹自蹉跎。”

    “钟师兄安好,”言正阳先是还礼,又侧身对着梁渊,介绍道,“这是新近入门的梁师弟。”

    他看向梁渊:“这两位是彭师弟和乔师侄。”

    待众人各自见礼后,梁渊注目打量此三人。

    只见这钟道人面容平平,鬓发略有些散乱,彭道人面容坚毅,两鬓渐生华发,而这乔师侄年岁与他倒是相差不大,看去倒是对凭空矮自己一辈有些不服气。

    言正阳看着钟道人,有些疑惑:“钟师兄,不知孔师兄何在?”

    钟道人闻言叹了口气:“孔师兄还需教导侄儿入道,一时难以抽身。”

    “哦?”言正阳微有讶异,却也未再追问。

    而梁渊观此三人神气,虽不至于全然失了心气,可若说其等创法有所成效,他还是心有疑虑,就是不知那未至的孔道人如何。

    “诸位且入内一叙。”彭道人出言转开话题。

    众人随之进入洞府,梁渊环顾四周,发觉此间甚是简朴,洞中除却几张石制桌椅外,再无他物。

    待几人落座后,钟、彭二人相视一眼,未曾出言询问,等待言正阳解释。

    见两人看来,言正阳开口述说此番缘由:“诸位所想不差,梁师弟亦是选择了创法一途,此来也是请教诸位于此处的见解。”

    钟道人闻言苦笑道:“此道艰难,梁师弟又何必如此?”

    梁渊笑了笑:“既已选定,便无可悔改,路在脚下,也只得前行!”

    钟道人听罢摇了摇,未再出言,而彭道人虽心有感触,却也不动声色,唯有乔道人呵了一声:“说这般多,不还是迫不得已,与我等也无甚不同……”

    彭道人在乔道人初开口时,就皱起眉,抬手止住其话语,却仍是漏了几句。

    梁渊闻言只是轻笑,未做辩驳。不过他由此倒是有个推测,这两人倒似与自己一般来历,亦是修道半途才入道宫。

    见众人陷入沉闷,言正阳不由开口缓和,他看向钟道人:“数年未见,不知钟师兄可有收获?”

    因梁渊初至,钟道人先是解释他钻研的方向:“我由《五行阐微篇》入手,尝试先炼气,再修精与神……”

    言及此处他顿了顿,有些无奈:“虽有幸过再过得炼精一关,可惜终究受阻于炼神,一时也寻不到法门度过。”

    说罢众人皆静默无言,言正阳低头似在思索对策,彭、乔二道人则感同身受,陷入心绪中。

    梁渊倒是联想到他处,五行阐微篇听起来与他此前所修的五行玄光似有关联,也不知两者是否同出一源。

    他心下思量,这钟道人直接由道宫功法入手,看似是个好选择,可却难以摆脱功法窠臼,一人之智如何抵得过数千年来先辈前仆后继的完善呢?

    倒是彭道人似有所成效,梁渊心中闪过一念。

    言正阳抬起头,问道:“我记得孔师兄亦修五行篇,且由炼神入手,钟师兄可曾与他探讨炼神关隘?”

    钟道人听罢不由哀叹:“罢了,我也不再遮掩了,一十二年过去,孔师兄仍是困顿于炼神,过不得一关,他此次不来也是羞于见人,我观其心,怕是再无意道途了。”

    此话落下,因属同道,众人感同身受之余,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皆是沉默不语。

    梁渊与言正阳行步出了洞府,来至外间。

    言正阳见此行不如人意,也有些惭愧:“梁师弟,我未曾料到其等都失了心气,倒是让你空走一趟了。”

    梁渊笑叹:“纵是如此师兄不也不必觉得亏欠,更何况此行也不是无有所得。”

    说罢他转过身,看着前方洞府。

    却见彭道人也出了洞府,来到两人近前。

    彭道人上前拱手致歉:“梁师弟,彭某代乔师侄赔罪了。”

    梁渊却是不在意此事,他问道:“倒是无妨,彭师兄若有他事也可一并告知。”

    彭道人沉吟一会,才道:“彭某此前因修了炼气法,走岔了路,才与师侄一同拜入道宫,试图找到续接道途之法,这些言师兄当是知晓。”说罢他抬眼看向言正阳。

    言正阳闻言颔首不语。

    梁渊心中有所猜测,出言问道:“彭师兄之意是?”

    “与钟、孔两位师兄不同,我以那残缺的炼气法入手,先修神再炼精,”彭道人说到此处顿了顿,沉声道,“若非一桩旧事,我道体被魔念深染,无法达成道体无垢一关,或许也能度过此劫了。”

    他又看向梁渊:“我由此创出了一门功法,虽仅契合自身,却可将其中理念告知两位道友。”

    说到最后,彭道人竟是称呼道友,他躬身一礼,递上一枚玉简。

    梁渊与言正阳侧身避过此礼,言正阳问道:“何至于此?”

    彭道人挺起身,无奈笑了笑:“我出自小宗,深知困顿一境,无法修行的苦楚,若是能得一法,能依据残缺道诀推演完功,那将是我等修士大幸。”

    梁渊两人闻言肃容以对,聆听彭道人话语。

    彭道人又将玉简递上前,悲叹道:“此法是我老师偶然得来,却因走漏了消息,以至于我宗满门尽绝,我虽有幸带着此法与年幼的师侄逃得一命,可我……”

    他叹了口气:“可我终究无胆,也无有魄力推行此法,愿两位道友得了,能了我所愿吧!”

    说罢彭道人将玉简递给言正阳,转过身就此离去。

    梁渊与言正阳望着遁光远去,久久伫立,静默无言。

    半晌,言正阳长叹道:“彭师弟当是离开道宫了,我知他顾忌,可我却无法置之不理。”

    他转过头,看着梁渊:“梁师弟,如今还需验证此法作用,我自会禀报长老,希望师弟也莫负了此法。”

    言正阳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将彭道人所予之法拓印后,递给梁渊,随后也纵光离去。

    梁渊看着手中玉简,叹了口气,他沉吟一会,回转自身洞府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