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程子翔&何莉娟家，卧室，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尽管还有一点点潮，重新换好睡衣，不过彼此似乎都还有些亢奋。最初只是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十几年前的婚纱照想到了挺多甜蜜回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其实还是有些累，不过他也会陪她聊天，她睡着了，他才会安心入眠。轻轻摸摸她的头发，似乎还有些水汽，不过这种感觉，真的挺好。

    “娟儿，辛苦你了，最近忙，也没好好在家陪过你。”

    “怎么啦，老夫老妻，你还先矜持上了？刚才看你可是挺欢实的哈。”

    “嘻嘻嘻，娟儿，你，还是这么漂亮。”

    此话一出，本来就穿着粉色睡衣的她更加脸红，只想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过刚才的浓烈，现在想想，依然内心发软。快四十了，容貌总是跟二十四五时不一样，不过这些年，老公对自己对女儿真的挺好，她也是挺满足的。有时也会自嘲，或许也只有在老程心中，自己还是小姑娘吧。

    “娟儿？”

    “嗯？”

    “要不，我们再拍一份，婚纱照吧？”

    “啊，我都快四十了，大哥。”

    “没关系啊，每个年龄段，都有每个年龄段的漂亮，留个纪念，也挺好的。再说了，我想再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好吧，虽然我感觉挺扯的，不过我竟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过丑话说前面，拍出来以后，你可不知拿着照片成品笑我哦。”

    “怎么会呢，你只是那个可爱的小娟啊。”

    谭小蓉家，看完了科里年轻医生发来的教学查房的课件做了些许修改，有看了一篇文献，眨眨眼已经是十点多，总是有些饿，不过为了身材，也不太敢多吃。婆婆心细，知道她吃夜宵有顾虑，买了不少苹果橙子还有黄瓜。拿起一根黄瓜，虽然已经快不是当季蔬菜，不过每天少吃些，也无大碍。坐在客厅的沙发，有时也会突然想看会儿电视，这个点，要么深夜剧场要么是访谈，有个卫视喜欢放些近现代史题材的影视作品，有些卫视，则喜欢放西游记，好吧，满满都是回忆。压力特别大的时候，忙完工作看会儿电视，也是一种不错的放松。毕竟有时刷手机，看到一些消息，还挺心塞，本来为了放松，结果更不轻松，这个时候，看电视尤其是看剧，似乎是更好地选择，看起来有些憨，其实有的时候一个时间段什么都不想，真的挺放松。谭小蓉也发现，有的时候，自己躺在床上都会忍不住去想工作上的各种事情，总结报告怎么写更合适；学生怎么带让他们既有进步得到锻炼也觉得能够接受；担心病人会不会血氨飙了会不会进展到肝性脑病；病房里哪床的病人上消化道出血风险更大饮食绝对要注意绝对要跟家属说不能吃任何硬的食物，哪怕是窝窝头玉米棒子……似乎当上了医生，就再也没有轻轻松松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些年，情绪好了许多，却似乎还是忍不住想起李磊。磊哥知道自己容易失眠，睡前总是会给自己热杯牛奶。白天工作量很大的他晚上其实挺累，不过总会尽力地陪失眠的她多聊一会儿。但凡自己在家，决不让她早期做早饭……有的时候太累了，她也会问自己，是不是老天真的想折磨一下自己，为什么他这么好，却没能陪自己到最好，当然，也只是想想，毕竟，工作生活还要继续，自己也是磊哥父母现在生活中最大的依靠。百年之后如果有知，她除了想说一句我真的想你，也想对他说，自己尽力陪伴了两位老人。当然，想着想着，也会睡着了……

    第二天，一附院，食堂，何莉娟谭小蓉面对面吃早饭，两人体型差不多，不过似乎何莉娟的胃口，一直挺好。一个花卷一个茶叶蛋一碗小米粥陪榨菜是基础，每天总会再吃些菜包子油条小档案啥的。每次谭小蓉吃着奶黄包小面包喝着橙汁看着对面的莉娟，也是挺羡慕，或许，能吃的女人，也是挺幸福的。

    “莉娟啊，看你这表情，昨晚老公在家陪吧。”

    “嘻嘻嘻，主任，你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主任，你不再多吃点么？”

    “感觉饱了，没事儿，我抽屉里还有些杂粮饼干呢，不着急，你慢点。”

    “嗯嗯。对了，主任，我今年的一篇文章，想试一试能不能发表，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行，这几天晚上邮件发给我，QQ邮箱就可以。”

    “谢谢主任了，你对我还是那么关照，完事了我请你还有伯父伯母一起吃顿饭。”

    “这么多年了，这种事情你还是这么客套。”

    “嘻嘻嘻，主任，这不是也想着好久没聚了嘛。”

    “哦，对到老人我想起来，我给你公公婆婆准备了吃的，主要是点心和两样保健品，下班在停车场记得找我拿哈。”

    “知道了主任，今天大查房，几位老专家都在，我可得再去准备准备。”

    看着莉娟，挺欣慰如今也是副主任医师了，不过面对工作，还是那么认真严谨，这份坚持，也是让人感动。当然，每次看到这位老搭档，也是觉得，快四十了还这么可爱，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