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祭礼福糕
顾西祐离开巘城的前一天，正好是八月的望日，是长瑞府的月祭。
一向清净的临清浅区变得热闹起来，充满节日的欢乐。
这个节日多是女生参加，或者父母带孩子游玩。节日期间，人流量众多。明脩寺主要护卫长瑞府，那么维护行人安全和秩序的责任，自然而然就落在警/院的身上了。
顾西祐虽然不是正式警/员，但身为学生，他可以携犬观礼。如果有紧急情况，也可以及时增援，起到预备队的作用。
在密集的人群中，曩归利用细犬身型瘦长的优势，总能找到缝隙。插空前行，轻松掠过。
可是顾西祐一个大男人，肩宽身长，体魄强健，免不了跟人群摩肩接踵。虽是不小心，但着实有点尴尬。
顾西祐知道，它在找人，更知道，它在找谁。
可是这番在人群中急速穿梭，让顾西祐心有余悸，不自觉地拉紧牵引绳。
“曩归，我们走慢点，别吓着别人。”
曩归伸着舌头，哼哧哼哧地小跑着，寻找下一个可穿行的路径，完全不理会后面的训导员顾西祐。
“她今天可能很忙，我们不要去打扰了好不好？”顾西祐再次劝导。
终于，在明脩寺与长瑞府之间的一处拐角，曩归停下，对着一位穿着长裙的女子摇尾巴。
顾西祐见她带着一顶淡蓝色帷帽，颜面被遮住。长长的纱巾垂至杨柳腰间，和裙摆一样飘逸灵动。而曩归正随着裙摆转圈圈，兴奋地嗅来嗅去。
面对闹腾的曩归，帷帽的主人脾气极好。拿出节日福包系在曩归的项圈上，又拿出另一个，双手递给顾西祐。
顾西祐懵懂地接过，连同曩归的那份一起道谢。
葱白的手指掀开纱巾，将帽子轻轻揭下，帷帽的主人露出了精致又熟悉的面容。曩归立刻激动得扑上去，撒娇，求夸奖。
而顾西祐则慢吞吞地，迷迷糊糊地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叶瀞笙将帷帽立在胸前，颔首莞尔：“好久不见。”却架不住曩归的热情，腾出一只手，顺顺毛，来不及与人交谈。
长瑞府的贵女戴着帷帽很吸引眼球，不光是整体造型奇异别致，那个特殊的“帽子”上就装饰了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钻石硬玉，折射出五彩光芒，令人眼花缭乱。而叶瀞笙摘下帷帽这一举动，更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
“快看快看，那边有贵女摘掉面纱了，好漂亮啊。”
“真的好漂亮，像仙子下凡一样美。”
“她面前的帅哥是明脩寺的吗？也好帅啊。”
“这么帅的小哥哥，还可以跟长瑞府的贵女挨得这么近，应该只有明脩寺吧。”
“不对，好像是警/院的，你看他们旁边的那只狗狗，穿着警犬的衣服，牵引绳在帅哥手中。”
“警犬的衣服可以私人购买吗？”
“哈哈哈哈哈，看来警犬也喜欢漂亮姐姐，连主人都不搭理了。”
“那是，传说中，就没有动物会不喜欢长瑞府的美人，包括人。”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你看那警/院小哥哥，也被迷得走不动道了。”
“哈哈哈……看起来还真是。”
“节日里都会有警院的人来维护治安，长瑞府身边有警员在也不奇怪。”
“啊啊啊啊啊，是警院的小哥哥啊，感觉好像更帅了。”
“警/员和贵女，好好嗑啊，他俩的颜值、身高也好搭啊。”
“别乱说，在我们巘城，不可以对长瑞府的贵女不敬。警/院的校训也是很严格的，不得在工作中参杂私人情感。”
“你今天最好蹦高点，多摸摸几个福包，多求几个福报吧。”
“对了，她摘掉面纱是因为福包派完了吗？好可惜啊，如果能得到长瑞府美人姐姐亲赠的福包，那该多幸运啊？”
“没事没事，你看那帅哥手上有贵女的福包。等他挂上福塔后，我们去摸福包，也能沾沾福气。”
“长瑞府加警/院的福包？一个字，绝。”
.....
好在，巘城人对长瑞府是不会轻易打扰的，警/院也有自己不露自威的气势。
人群中再有小小的沸腾，也都很快就结束了。
或多或少的言语传来，叶瀞笙始终都是保持浅浅的笑容。顾西祐的脸上则更不会有任何不悦之情，只要叶瀞笙不介意，顾西祐完全欣然接受。
根据曩归的反应，顾西祐早就猜到面纱遮脸的人是叶瀞笙，但这个时候在这里看到她其实是有点诧异的。
“今天的仪式，你不用参加吗？”虽然不能上山，但远远地望去，郁郁葱葱的西迟山顶与往日不同。
那天夜里，听到傅警官的说法，顾西祐隐约感知到这个节日很重要，而且叶瀞笙应该是很关键的人物。但现在她却出现在人群中，和其他长瑞府的贵女一样，在山脚，向参与节日的人群分派福包。
叶瀞笙淡笑着，从从容容地解释，“长瑞府有祖训，祭礼月内受伤的人，不能参加祭礼。”
顾西祐只关心道：“你的伤还没好吗？”
“早已无碍，只是疤痕没有消掉。阿娘恐对先人不敬，便让楚矜主礼。”
“抱歉，如果我能再早一些赶到，你也许就不会受伤了。”用剑柄戳戳太阳穴，顾西祐吞吐着字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瀞笙用帷帽遮脸，讪笑道：“师兄，这个不关你的事。还未正式亲自跟你道谢，是我的失礼了。”端着帷帽，轻遮半颜，微微颔首。
顾西祐赶紧还礼。一着急，剑柄与帷帽相击，挑起一侧帷纱。珠宝琳琅声起，两人相视而笑。
寺外人流量大，来来往往的游客行人很多，不是闲聊的好地方。
叶瀞笙提议道：“既然得到了福包，接下来该去吃福糕了。曩归也很喜欢，是不是。”
曩归那是自然，从耳朵尖到尾巴上最后一根毛，都表现出“开心”两个字。
顾西祐因为各种原因，对这类习俗不甚了解，便由着叶瀞笙安排，两人一犬踏进明脩寺内。
寺内比街巷更热闹，福糕就在那蒸汽腾腾的地方。长桌绵延，浩浩荡荡。
福糕只有在特定节日才称为福糕，平日里叫蒸糕。这是一种原材料为粮食磨成的米粉，装在形如腰鼓的桶状蒸笼里，上汽蒸熟后，方可试用。香甜柔软，口感有韧性，甜而不腻，老少咸宜。
长瑞府主持祭礼，福糕在明脩寺派送。每个人都能领一份，但也只有一份，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叶瀞笙从典座手中接过两个福糕，递给顾西祐。
典座寻求叶瀞笙的意见，是否现在就将她的那份蒸出，叶瀞笙点头致谢。
顾西祐疑惑道：“不是一人一个吗，怎么给我两个？”
福糕整体不算大，呈扁圆柱状，用刻画有吉祥图案的牛皮纸包裹着。两个小巧玲珑的福糕并排躺在顾西祐掌中，还有空余位置。
“还有一个是给曩归的，你先帮忙拿一下。”刚蒸出来，还有余热。叶瀞笙见顾西祐手掌有些泛红，便用手绢包裹了一下，垫在手心，又保温，又隔热。
明脩寺每次都会多做一些，专门留给执勤的警/员和警犬。节日就是图个喜庆，福糕的原材料都是纯天然的食材，含糖量不高。如果来观礼的游客不介意，他们携带的宠物也可以领到一份专属福糕。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小小的抱怨：“为什么那个哥哥能得到漂亮姐姐的福糕，狗狗也有，而我没有。”是一个两三岁的娃娃，圆圆的脸气鼓鼓的，很是可爱。
孩子的父母刚刚得到典座赠送的福糕，觉得愧疚失礼，一边致歉，一边教育孩子不可以这样。
小朋友性子上来了，不肯接过福糕，“我不管，我只要漂亮姐姐给我的福糕。”
叶瀞笙听见了，笑笑，走过去，从孩子母亲拿过福糕，转交给小朋友，“吃蒸糕，长得高，吃福糕，得福罩。福糕要开开心心的吃，才能福气满满哟。”
这下小朋友总算心满意足的接过了，甜甜的笑着：“谢谢姐姐，你真的好漂亮。”
一向清净的临清浅区变得热闹起来，充满节日的欢乐。
这个节日多是女生参加，或者父母带孩子游玩。节日期间，人流量众多。明脩寺主要护卫长瑞府，那么维护行人安全和秩序的责任，自然而然就落在警/院的身上了。
顾西祐虽然不是正式警/员，但身为学生，他可以携犬观礼。如果有紧急情况，也可以及时增援，起到预备队的作用。
在密集的人群中，曩归利用细犬身型瘦长的优势，总能找到缝隙。插空前行，轻松掠过。
可是顾西祐一个大男人，肩宽身长，体魄强健，免不了跟人群摩肩接踵。虽是不小心，但着实有点尴尬。
顾西祐知道，它在找人，更知道，它在找谁。
可是这番在人群中急速穿梭，让顾西祐心有余悸，不自觉地拉紧牵引绳。
“曩归，我们走慢点，别吓着别人。”
曩归伸着舌头，哼哧哼哧地小跑着，寻找下一个可穿行的路径，完全不理会后面的训导员顾西祐。
“她今天可能很忙，我们不要去打扰了好不好？”顾西祐再次劝导。
终于，在明脩寺与长瑞府之间的一处拐角，曩归停下，对着一位穿着长裙的女子摇尾巴。
顾西祐见她带着一顶淡蓝色帷帽，颜面被遮住。长长的纱巾垂至杨柳腰间，和裙摆一样飘逸灵动。而曩归正随着裙摆转圈圈，兴奋地嗅来嗅去。
面对闹腾的曩归，帷帽的主人脾气极好。拿出节日福包系在曩归的项圈上，又拿出另一个，双手递给顾西祐。
顾西祐懵懂地接过，连同曩归的那份一起道谢。
葱白的手指掀开纱巾，将帽子轻轻揭下，帷帽的主人露出了精致又熟悉的面容。曩归立刻激动得扑上去，撒娇，求夸奖。
而顾西祐则慢吞吞地，迷迷糊糊地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叶瀞笙将帷帽立在胸前，颔首莞尔：“好久不见。”却架不住曩归的热情，腾出一只手，顺顺毛，来不及与人交谈。
长瑞府的贵女戴着帷帽很吸引眼球，不光是整体造型奇异别致，那个特殊的“帽子”上就装饰了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钻石硬玉，折射出五彩光芒，令人眼花缭乱。而叶瀞笙摘下帷帽这一举动，更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
“快看快看，那边有贵女摘掉面纱了，好漂亮啊。”
“真的好漂亮，像仙子下凡一样美。”
“她面前的帅哥是明脩寺的吗？也好帅啊。”
“这么帅的小哥哥，还可以跟长瑞府的贵女挨得这么近，应该只有明脩寺吧。”
“不对，好像是警/院的，你看他们旁边的那只狗狗，穿着警犬的衣服，牵引绳在帅哥手中。”
“警犬的衣服可以私人购买吗？”
“哈哈哈哈哈，看来警犬也喜欢漂亮姐姐，连主人都不搭理了。”
“那是，传说中，就没有动物会不喜欢长瑞府的美人，包括人。”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你看那警/院小哥哥，也被迷得走不动道了。”
“哈哈哈……看起来还真是。”
“节日里都会有警院的人来维护治安，长瑞府身边有警员在也不奇怪。”
“啊啊啊啊啊，是警院的小哥哥啊，感觉好像更帅了。”
“警/员和贵女，好好嗑啊，他俩的颜值、身高也好搭啊。”
“别乱说，在我们巘城，不可以对长瑞府的贵女不敬。警/院的校训也是很严格的，不得在工作中参杂私人情感。”
“你今天最好蹦高点，多摸摸几个福包，多求几个福报吧。”
“对了，她摘掉面纱是因为福包派完了吗？好可惜啊，如果能得到长瑞府美人姐姐亲赠的福包，那该多幸运啊？”
“没事没事，你看那帅哥手上有贵女的福包。等他挂上福塔后，我们去摸福包，也能沾沾福气。”
“长瑞府加警/院的福包？一个字，绝。”
.....
好在，巘城人对长瑞府是不会轻易打扰的，警/院也有自己不露自威的气势。
人群中再有小小的沸腾，也都很快就结束了。
或多或少的言语传来，叶瀞笙始终都是保持浅浅的笑容。顾西祐的脸上则更不会有任何不悦之情，只要叶瀞笙不介意，顾西祐完全欣然接受。
根据曩归的反应，顾西祐早就猜到面纱遮脸的人是叶瀞笙，但这个时候在这里看到她其实是有点诧异的。
“今天的仪式，你不用参加吗？”虽然不能上山，但远远地望去，郁郁葱葱的西迟山顶与往日不同。
那天夜里，听到傅警官的说法，顾西祐隐约感知到这个节日很重要，而且叶瀞笙应该是很关键的人物。但现在她却出现在人群中，和其他长瑞府的贵女一样，在山脚，向参与节日的人群分派福包。
叶瀞笙淡笑着，从从容容地解释，“长瑞府有祖训，祭礼月内受伤的人，不能参加祭礼。”
顾西祐只关心道：“你的伤还没好吗？”
“早已无碍，只是疤痕没有消掉。阿娘恐对先人不敬，便让楚矜主礼。”
“抱歉，如果我能再早一些赶到，你也许就不会受伤了。”用剑柄戳戳太阳穴，顾西祐吞吐着字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瀞笙用帷帽遮脸，讪笑道：“师兄，这个不关你的事。还未正式亲自跟你道谢，是我的失礼了。”端着帷帽，轻遮半颜，微微颔首。
顾西祐赶紧还礼。一着急，剑柄与帷帽相击，挑起一侧帷纱。珠宝琳琅声起，两人相视而笑。
寺外人流量大，来来往往的游客行人很多，不是闲聊的好地方。
叶瀞笙提议道：“既然得到了福包，接下来该去吃福糕了。曩归也很喜欢，是不是。”
曩归那是自然，从耳朵尖到尾巴上最后一根毛，都表现出“开心”两个字。
顾西祐因为各种原因，对这类习俗不甚了解，便由着叶瀞笙安排，两人一犬踏进明脩寺内。
寺内比街巷更热闹，福糕就在那蒸汽腾腾的地方。长桌绵延，浩浩荡荡。
福糕只有在特定节日才称为福糕，平日里叫蒸糕。这是一种原材料为粮食磨成的米粉，装在形如腰鼓的桶状蒸笼里，上汽蒸熟后，方可试用。香甜柔软，口感有韧性，甜而不腻，老少咸宜。
长瑞府主持祭礼，福糕在明脩寺派送。每个人都能领一份，但也只有一份，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叶瀞笙从典座手中接过两个福糕，递给顾西祐。
典座寻求叶瀞笙的意见，是否现在就将她的那份蒸出，叶瀞笙点头致谢。
顾西祐疑惑道：“不是一人一个吗，怎么给我两个？”
福糕整体不算大，呈扁圆柱状，用刻画有吉祥图案的牛皮纸包裹着。两个小巧玲珑的福糕并排躺在顾西祐掌中，还有空余位置。
“还有一个是给曩归的，你先帮忙拿一下。”刚蒸出来，还有余热。叶瀞笙见顾西祐手掌有些泛红，便用手绢包裹了一下，垫在手心，又保温，又隔热。
明脩寺每次都会多做一些，专门留给执勤的警/员和警犬。节日就是图个喜庆，福糕的原材料都是纯天然的食材，含糖量不高。如果来观礼的游客不介意，他们携带的宠物也可以领到一份专属福糕。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小小的抱怨：“为什么那个哥哥能得到漂亮姐姐的福糕，狗狗也有，而我没有。”是一个两三岁的娃娃，圆圆的脸气鼓鼓的，很是可爱。
孩子的父母刚刚得到典座赠送的福糕，觉得愧疚失礼，一边致歉，一边教育孩子不可以这样。
小朋友性子上来了，不肯接过福糕，“我不管，我只要漂亮姐姐给我的福糕。”
叶瀞笙听见了，笑笑，走过去，从孩子母亲拿过福糕，转交给小朋友，“吃蒸糕，长得高，吃福糕，得福罩。福糕要开开心心的吃，才能福气满满哟。”
这下小朋友总算心满意足的接过了，甜甜的笑着：“谢谢姐姐，你真的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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