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向生？或向死？
第三天，经过灵能滋养过的新兵们身体恢复得很好，除了疲惫一扫而空外，身体素质还有不小的强化，毕竟这次每个人都在灵能溶液中浸泡了至少两个小时，比那次灵能测试的时间多得多。
第三天上午是站军姿，下午是慢跑。
军姿站了一上午，慢跑跑了一下午，即使是满状态且经过第一次灵能滋养的新兵们也扛不住这种强度的训练，依然累得连指头都抬不起来。
晚上是座谈会，知识老师兼心理辅导员就是黄凝玉，她把新兵们叫到训练场中央，绕着她围成一个大圈，坐下。
对于经历过周扒皮的折磨和季高阳的“温和”对待，以及见识过戴妙妙的单手过肩摔的新兵们来说，黄凝玉真的温柔的跟一个邻家大姐姐一样。
她也穿着军装，老兵的军装和新兵的浅绿色不一样，他们的是深绿色带着点灰，她就在两百人围成的大圈中一条腿屈起来，另一条腿伸直坐下。
黄凝玉笑容和煦，语气平和：“各位好，前天我们已经认识过了，相信各位还没有忘记我，毕竟比起周扒皮和季毒蛇，我在你们心里的好感度应该算是比较高的。”
这话一说，新兵们都低声地笑出来。
“很高兴在这里看见大家，今晚主要跟大家聊聊天，我知道大家对教官们都颇有微词。”她说，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情，看着新兵们微笑，“其实当年我刚参军，和你们一样，也对教官很不满，我们那时候想，凭什么把我们往死整？不拿我们当人看……”
“现在想来，其实我应该感谢教官的，因为如果不是教官这么严厉的训练，我不一定能从战场上活下来。”
她声音悦耳：“很抱歉让大家来到这里，我喜欢看历史书，历史书上说三百年前，我们这里是很幸福很平和的国家，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没有人去对抗虫族，那时候甚至没有现在的长城……”
“我其实很遗憾当年为什么不努力一点训练，如果我努力一点……”
楚歌好像听到了一点哽咽声：“也不会失去我的队友，不会丧失回到战场的机会。”
新兵们沉默着，被黄凝玉的声音所吸引，静静地听她说。
黄凝玉沉默了几秒，似乎整理了一下心情，轻声说道：“我很明确地告诉大家，周虎教官对各位的训练就是为了把大家逼到生理和心理的极限，并且不断地拓宽这个极限，毕竟……”
“只有这样，当你们有一天面对虫族，才不至于丧失出刀的勇气。”
楚歌想到了那天面对冥王时的恐惧感，那种不可名状的感觉能让你放弃一切的反抗，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他感受过绝望，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地坚持到最后一个，每一次都意识模糊。
新兵们窃窃私语。
黄凝玉抬手示意新兵们安静下来，说：“各位都是融合度C+以上的，有些人是自愿来的，有些人是强制来的，不管是强制的还是自愿的，我都很感谢各位能来到这里。”
“也许你们有一天会死在长城外，且死得毫不起眼，有的甚至为了给队友制造一个进攻的机会而献出自己的生命，而这个进攻机会只擦伤了那只虫族的一点皮，很小人物的死法，对吗？”
“不过那是两百年前的战斗方式了，现在我们有很多的S级，他们会为你们挡住虫族的S级，我们有更多的A级，他们会为你们挡住虫族的A级，在你们军训完成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只会面对最强只是B级的虫族，而C级以下的虫族，就是我们很熟悉的热武器可以打死的了。”
她耸耸肩，很轻松地说：“很简单，对吧？”
给了一点新兵们讨论的时间，她问道：“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一个女生举起手，楚歌看过去，正是那个骂了邢帅的女生，好像叫徐漫，黄凝玉笑着点了她，她说道：“请问长成守卫军有工资吗？”
新兵们低声笑了起来，邢帅大声道：“笑什么笑？保卫人类还不能拿点工资吗？”
徐漫狠狠地瞪了眼邢帅。
黄凝玉抬手示意安静，低声笑笑说：“当然有，我们不仅有很高的工资，大家的退伍费、养老费都是花不完的那种，甚至我们有把大家的遗体整体送回故乡的服务，如果遗体还完整的话。”
大家哈哈大笑。
又有个男生举手说：“我们有多少S级？”
“很多，具体的数量我也不知道，但确实很多，并且我们长城守卫军的S级都很强，大家都记得前天看过的战斗录像，那就是人类S级对战虫族S级，而那是几百年前的战斗力了，那时候装备还只是灵能腰带，现在我们的装备已经不知道进化了多少代了。”
邢帅举手道：“我们可以谈恋爱吗？”
男生们哄笑起来，大家都看得出来邢帅喜欢上了那个叫徐漫的女孩。
黄凝玉扫视一圈，发现大家都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笑着说：“当然，我们支持任何形式的自由恋爱，只要双方自愿，不管你们喜欢同性还是异性。”
大家又笑起来。
有个男生藏在人堆里大声说：“凝玉姐，可以教一下怎么追戴妙妙姐姐吗？”
她看过去，提问的人藏在人堆里找不出来，于是她装作生气道：“怎么，就没人问一下怎么追我吗？”
顿时有女生举手提问：“凝玉姐，可以请教一下怎么追你吗？”
黄凝玉笑起来：“首先做个声明啊，我还是比较喜欢男的。”
女生们发出“给个机会啊”的声音。
“然后呢，追女孩子首先你得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当然，在守卫军里，要么最好还是要打得过她，你要么长得很好看，不过我是没见过光凭长得好看就能骗到我们守卫军女孩的人。”
“其实，在我们这里，爱情很容易发生，很多时候就发生一次并肩作战，一次训练，或者一次吃饭闲聊时……”
她忽然对着那边招手，新兵们转头看去，是身穿军装的戴妙妙，顿时对着楚歌哄笑起来。
戴妙妙英姿飒爽地走过来，新兵们给她让了一条路，她走到中央，站在黄凝玉身边。
她环顾四周，对视每一个新兵的眼睛，笑笑说：“我猜她又给你们灌了什么心灵鸡汤吧。”
黄凝玉拉了拉她的手，她没理：“我就是来打破你们的梦想的恶魔，现实就是，你们在场的每一个，都有一半的几率会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军旅生涯中死去。”
她冷冷地说：“一半的几率，长城守卫军所有的兵，有一半会死，区别是有的早有的晚，而剩下能活到自然死亡的人里，有65%以上的人都有伤残！有可能你们会和凝玉一样年纪轻轻就没了一条腿！”
50%死亡率！65%伤残率！
两个冷冰冰的数据再次打破了新兵们的幻想，他们沉默起来，想着自己是否能成为那一半的幸运儿，想着相处了三天的同伴们将来会死去一半，没法想下去了，这样的未来对十六岁的年纪来说太沉重。
戴妙妙单手抓住黄凝玉的肩，将她提得站起来，伸手把她的一条裤腿拉起来，来到膝盖，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腿——
膝盖上方的皮肤白皙娇嫩，可是从膝盖开始，肌肤犹如老树皮一样干枯，绷在腿上犹如树皮缠着枯败的枝干，显出瘦小畸形的小腿骨，直到穿着白袜的脚踝，可那种干枯依然往下，可以猜想的是，她的脚也是这样。
黄凝玉轻轻地推开她的手，沉默起来。
戴妙妙冷冷地说：“这就是现实！凝玉是曾经的B级，她甚至有机会成长到A级！你们以为守卫军已经强大到随便拿一个B级在这里给你们当老师？你们还不配！只是因为她没法上战场罢了！”
新兵们默默地看着黄凝玉露出来的枯干小腿，眼中流露出某种情绪来，是恐惧？还是怜悯？或是担忧？戴妙妙看不出来，她也不想安慰他们，她冷冰冰地把一个例子摆在他们面前，然而催促他们做出选择：
“现在你们有一个转到普通部队的机会，只需要在长城上用热武器，不用像我们一样出长城，不用去和虫族近身打架，不用练刀，你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好了。”
她站起来扫视一圈，目光具有威慑力：“现在，不敢去打虫族的人趁早站出来！”
“因为，我们不需要废物！”
她冷冷地说道：“而废物，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队友！”
说完，她扬长而去，留下一句话：
“我这句话，到明天早上之前依然有效，过了今晚，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新兵们沉默无声，向生？或向死？
黄凝玉无奈地看着她把气氛搞砸还跑了，故作轻松地对新兵们说：“好了，大家先回去吧。”
新兵们沉默地向宿舍楼走，每个人脑海里都回响着戴妙妙的话，“因为，我们不需要废物！”，“而废物，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队友！”，最后停留在那两个冷冰冰的数字上！
楚歌也一样，回到寝室，发现伍江、顾谦、苏素军三人都在，倒是邢帅不见了，有一瞬间他认为邢帅这家伙居然临阵脱逃了。
可过了一会这家伙欢天喜地地跑回来，开心地对楚歌说：“漫漫也没走，她还对我说谁走谁是废物，哈哈，楚歌，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
楚歌面无表情地推开他，洗漱后上床。
一夜无话。
第三天上午是站军姿，下午是慢跑。
军姿站了一上午，慢跑跑了一下午，即使是满状态且经过第一次灵能滋养的新兵们也扛不住这种强度的训练，依然累得连指头都抬不起来。
晚上是座谈会，知识老师兼心理辅导员就是黄凝玉，她把新兵们叫到训练场中央，绕着她围成一个大圈，坐下。
对于经历过周扒皮的折磨和季高阳的“温和”对待，以及见识过戴妙妙的单手过肩摔的新兵们来说，黄凝玉真的温柔的跟一个邻家大姐姐一样。
她也穿着军装，老兵的军装和新兵的浅绿色不一样，他们的是深绿色带着点灰，她就在两百人围成的大圈中一条腿屈起来，另一条腿伸直坐下。
黄凝玉笑容和煦，语气平和：“各位好，前天我们已经认识过了，相信各位还没有忘记我，毕竟比起周扒皮和季毒蛇，我在你们心里的好感度应该算是比较高的。”
这话一说，新兵们都低声地笑出来。
“很高兴在这里看见大家，今晚主要跟大家聊聊天，我知道大家对教官们都颇有微词。”她说，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情，看着新兵们微笑，“其实当年我刚参军，和你们一样，也对教官很不满，我们那时候想，凭什么把我们往死整？不拿我们当人看……”
“现在想来，其实我应该感谢教官的，因为如果不是教官这么严厉的训练，我不一定能从战场上活下来。”
她声音悦耳：“很抱歉让大家来到这里，我喜欢看历史书，历史书上说三百年前，我们这里是很幸福很平和的国家，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没有人去对抗虫族，那时候甚至没有现在的长城……”
“我其实很遗憾当年为什么不努力一点训练，如果我努力一点……”
楚歌好像听到了一点哽咽声：“也不会失去我的队友，不会丧失回到战场的机会。”
新兵们沉默着，被黄凝玉的声音所吸引，静静地听她说。
黄凝玉沉默了几秒，似乎整理了一下心情，轻声说道：“我很明确地告诉大家，周虎教官对各位的训练就是为了把大家逼到生理和心理的极限，并且不断地拓宽这个极限，毕竟……”
“只有这样，当你们有一天面对虫族，才不至于丧失出刀的勇气。”
楚歌想到了那天面对冥王时的恐惧感，那种不可名状的感觉能让你放弃一切的反抗，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他感受过绝望，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地坚持到最后一个，每一次都意识模糊。
新兵们窃窃私语。
黄凝玉抬手示意新兵们安静下来，说：“各位都是融合度C+以上的，有些人是自愿来的，有些人是强制来的，不管是强制的还是自愿的，我都很感谢各位能来到这里。”
“也许你们有一天会死在长城外，且死得毫不起眼，有的甚至为了给队友制造一个进攻的机会而献出自己的生命，而这个进攻机会只擦伤了那只虫族的一点皮，很小人物的死法，对吗？”
“不过那是两百年前的战斗方式了，现在我们有很多的S级，他们会为你们挡住虫族的S级，我们有更多的A级，他们会为你们挡住虫族的A级，在你们军训完成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只会面对最强只是B级的虫族，而C级以下的虫族，就是我们很熟悉的热武器可以打死的了。”
她耸耸肩，很轻松地说：“很简单，对吧？”
给了一点新兵们讨论的时间，她问道：“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一个女生举起手，楚歌看过去，正是那个骂了邢帅的女生，好像叫徐漫，黄凝玉笑着点了她，她说道：“请问长成守卫军有工资吗？”
新兵们低声笑了起来，邢帅大声道：“笑什么笑？保卫人类还不能拿点工资吗？”
徐漫狠狠地瞪了眼邢帅。
黄凝玉抬手示意安静，低声笑笑说：“当然有，我们不仅有很高的工资，大家的退伍费、养老费都是花不完的那种，甚至我们有把大家的遗体整体送回故乡的服务，如果遗体还完整的话。”
大家哈哈大笑。
又有个男生举手说：“我们有多少S级？”
“很多，具体的数量我也不知道，但确实很多，并且我们长城守卫军的S级都很强，大家都记得前天看过的战斗录像，那就是人类S级对战虫族S级，而那是几百年前的战斗力了，那时候装备还只是灵能腰带，现在我们的装备已经不知道进化了多少代了。”
邢帅举手道：“我们可以谈恋爱吗？”
男生们哄笑起来，大家都看得出来邢帅喜欢上了那个叫徐漫的女孩。
黄凝玉扫视一圈，发现大家都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笑着说：“当然，我们支持任何形式的自由恋爱，只要双方自愿，不管你们喜欢同性还是异性。”
大家又笑起来。
有个男生藏在人堆里大声说：“凝玉姐，可以教一下怎么追戴妙妙姐姐吗？”
她看过去，提问的人藏在人堆里找不出来，于是她装作生气道：“怎么，就没人问一下怎么追我吗？”
顿时有女生举手提问：“凝玉姐，可以请教一下怎么追你吗？”
黄凝玉笑起来：“首先做个声明啊，我还是比较喜欢男的。”
女生们发出“给个机会啊”的声音。
“然后呢，追女孩子首先你得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当然，在守卫军里，要么最好还是要打得过她，你要么长得很好看，不过我是没见过光凭长得好看就能骗到我们守卫军女孩的人。”
“其实，在我们这里，爱情很容易发生，很多时候就发生一次并肩作战，一次训练，或者一次吃饭闲聊时……”
她忽然对着那边招手，新兵们转头看去，是身穿军装的戴妙妙，顿时对着楚歌哄笑起来。
戴妙妙英姿飒爽地走过来，新兵们给她让了一条路，她走到中央，站在黄凝玉身边。
她环顾四周，对视每一个新兵的眼睛，笑笑说：“我猜她又给你们灌了什么心灵鸡汤吧。”
黄凝玉拉了拉她的手，她没理：“我就是来打破你们的梦想的恶魔，现实就是，你们在场的每一个，都有一半的几率会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军旅生涯中死去。”
她冷冷地说：“一半的几率，长城守卫军所有的兵，有一半会死，区别是有的早有的晚，而剩下能活到自然死亡的人里，有65%以上的人都有伤残！有可能你们会和凝玉一样年纪轻轻就没了一条腿！”
50%死亡率！65%伤残率！
两个冷冰冰的数据再次打破了新兵们的幻想，他们沉默起来，想着自己是否能成为那一半的幸运儿，想着相处了三天的同伴们将来会死去一半，没法想下去了，这样的未来对十六岁的年纪来说太沉重。
戴妙妙单手抓住黄凝玉的肩，将她提得站起来，伸手把她的一条裤腿拉起来，来到膝盖，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腿——
膝盖上方的皮肤白皙娇嫩，可是从膝盖开始，肌肤犹如老树皮一样干枯，绷在腿上犹如树皮缠着枯败的枝干，显出瘦小畸形的小腿骨，直到穿着白袜的脚踝，可那种干枯依然往下，可以猜想的是，她的脚也是这样。
黄凝玉轻轻地推开她的手，沉默起来。
戴妙妙冷冷地说：“这就是现实！凝玉是曾经的B级，她甚至有机会成长到A级！你们以为守卫军已经强大到随便拿一个B级在这里给你们当老师？你们还不配！只是因为她没法上战场罢了！”
新兵们默默地看着黄凝玉露出来的枯干小腿，眼中流露出某种情绪来，是恐惧？还是怜悯？或是担忧？戴妙妙看不出来，她也不想安慰他们，她冷冰冰地把一个例子摆在他们面前，然而催促他们做出选择：
“现在你们有一个转到普通部队的机会，只需要在长城上用热武器，不用像我们一样出长城，不用去和虫族近身打架，不用练刀，你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好了。”
她站起来扫视一圈，目光具有威慑力：“现在，不敢去打虫族的人趁早站出来！”
“因为，我们不需要废物！”
她冷冷地说道：“而废物，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队友！”
说完，她扬长而去，留下一句话：
“我这句话，到明天早上之前依然有效，过了今晚，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新兵们沉默无声，向生？或向死？
黄凝玉无奈地看着她把气氛搞砸还跑了，故作轻松地对新兵们说：“好了，大家先回去吧。”
新兵们沉默地向宿舍楼走，每个人脑海里都回响着戴妙妙的话，“因为，我们不需要废物！”，“而废物，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队友！”，最后停留在那两个冷冰冰的数字上！
楚歌也一样，回到寝室，发现伍江、顾谦、苏素军三人都在，倒是邢帅不见了，有一瞬间他认为邢帅这家伙居然临阵脱逃了。
可过了一会这家伙欢天喜地地跑回来，开心地对楚歌说：“漫漫也没走，她还对我说谁走谁是废物，哈哈，楚歌，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
楚歌面无表情地推开他，洗漱后上床。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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