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熟人
影视城说大不大，就是这么巧妙，有人入行八九年都不知道影视城门朝那儿开，有人入行八九天，一板砖出去能拍死四五个熟人。
尤微是后者，只不过这个“熟”是单方面的。
她瓜吃到一半，呛人的说累了，也不见外，腿一抬就跟空位上坐下了，然后礼貌性看了眼剩下的两个人，然后当场愣住了。
“韩老师，晚好啊！”尤微更不见外，摇了摇手，打招呼。
韩荞，童星出道，艺龄比尤微年纪都大，跟杨戚齐名，都是内娱当家有名有姓花旦，早年俩人严重撞型，又是一家公司的，两家粉丝也因此撕的不可开交，至今……
显然，至今关系依旧很一般。
“尤微？”韩荞撇开眼，男团女团干几天就跑来拍戏的海了去了，俗话说得好，娱乐是个圈，跳不了舞还能去唱歌，唱不了歌还能去拍戏，拍不了戏还能去上综艺，然后去综艺上唱歌跳舞。
大花不想理她，转而去看另一个。
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看不顺眼的就是朋友，杨戚问尤微：“你认识？”
认识，双向的那种。
尤微简单概括：“我之前那个团请她做过嘉宾，她唱歌那会儿吧，话筒收音不好，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会唱歌？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那段儿被剪了没播，但结果很显然。”尤微眼睛不停往韩荞身上瞟。
杨戚狐疑道：“你们那儿不是号称百万调音师？连个好麦都没有？”
“有啊。”
“所以？”
“所以我笑出了声嘛。”
杨戚懂了，她就说一个五音不全的唱什么，合着跑人小姑娘场子上丢人去了，丢人还不让人说。
俩人窃窃私语间，另外俩倒是安静如鸡。
“杨戚，你这部戏跟他拍？”
“你对我新戏的男主有什么意见？”杨戚敲桌子，不满。
韩荞捋捋头发，冷淡道：“那倒没有，就是不明白你死活要跟天娱解约，然后也没混到什么好地步。”
杨戚：“……”
“这种剧组……希望你真的拍得开心，作为老朋友，我很惋惜，如果你还想回天娱，或许——”
“闭嘴行吗？韩荞，咱俩都不在一家公司了，就别玩儿姐妹情深了，混到今天这个咖位，恶心自己犯不着。你们那桌儿没人了吗？回去自己玩儿去，别影响我们组培养感情，行吗？”
韩荞脸要绿了，压着火气走了。
杨戚对着韩荞话说得难听，气却没有撒完，扭头看了眼神色如常的俞铎，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杨戚，韩荞，俞铎之前是一家公司的，那公司叫天娱，是老牌经纪公司，据说第一个签约艺人是白月，民国时期的大歌星，而开国皇帝则是大歌星的伯乐兼金主，一直到今天还是难以撼动的龙头地位，即使他们公司现在活跃的艺人都没几个在一线了，依然地位稳固无比。
去年年末，杨戚跟天娱解约，闹得很难看，直到现在还有粉丝在撕。
值得一提的是，八九年前，韩荞也曾经跟天娱闹过解约，成功了，但韩荞又不想走了。
想到这儿，杨戚又看了眼俞铎，心说那官司当年搞得满城风雨，这位可出了不少力，结果当事人兼女朋友临场反水，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现在经济约还绑在天娱呢，实惨。
“天娱，我老东家，他现东家，挺不是东西一公司。”杨戚谈起老东家，感慨万千，随即指着俞铎跟尤微说：“你以后要是跟人打官司，记得找他，可以打折。”
“不过话说回来，俞老师，俞老板，您这儿收费标准真的符合市场价吗？回头客能折上折吗？”
尤微也看着俞铎。
“杨小姐，事务所的咨询价不是我定的，我只是投了钱而已。”俞铎叹气，“公司运不好别怨人，人小姑娘年纪轻轻，为什么要跟人打官司？”
杨戚一噎，又指着尤微问他：“就这小姑娘的脾气和口碑，怎么可能不跟人打官司。”
尤微抓住杨戚的手指，面无表情道：“当面说我坏话，杨老师，我听见了啊！”
“那又怎么样，你要告我吗？”杨戚自然无比的回。
尤微震惊了，说：“前辈你不要面子的吗？”
杨戚更震惊，回：“你居然觉得我要面子？”
这对口相声听得俞铎想笑。
“俞老板，你还笑，笑也行，这次给打个折吧，接连换公司，地主家也没余粮了。”杨戚正经不过三秒，拖着调子说。
“你跟接单的人谈吧，老客户他们有针对方案。”
杨戚见他不松口倒也不强求，筷子屁股点了点尤微，解释道：“他那儿有家事务所，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有个专打我们这种经济约的女律师特别厉害，报他名字打九折，记住了啊。”
尤微：“……其实顺星对我挺好的，我没有跳槽的打算。”
“此一时彼一时，我那会儿也觉得天娱对我不错。”杨戚感叹。
望着杨戚面前空了大半的酒瓶，尤微正打算闭嘴，又难得话头一转，继续开口道：“我们公司虽然年资不高也不是业内常青树，但是我们老板好啊，自己也跑签约，每季度新人的考核都会到场，但专业的事他从不乱插手，公司好几个副总和总监都是从一线经济团队里提上去的。”
“别的公司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我们顺星还是挺好的。”
这彩虹屁吹得杨戚头疼，心说姑奶奶您是关系户，就是顺星有毛病，一时半刻也舞到您面前的。
“而且，针对戚姐你这种情况，我们公司有预案，解约不需要你自己去谈的。”
杨戚越听越觉得不对，果然，下一句是：“反正要跳槽，要不你来我们公司吧？”
“……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必了。”
“那好吧。”尤微也不强求，像是随口一提，答不答应随便，跟小孩儿闹着玩儿一样。
也是，跟姑奶奶眼里，可不就是闹着玩儿一样的吗？
关键是，顺星要是真如营销出的口碑那样，这位现在又怎么会这儿呢！
天真的小姑娘被人买了还帮人数钱，天杀的经纪公司，造了大孽了。
“那俞老师呢？有跳槽的打算吗？”
杨戚：“……”
“恕我冒昧插一句——”杨戚扶额，认真发问：“你们老板救过你的命？”
尤微咬着挑挑拣拣出来的一串烤茄子，眨巴眨巴眼睛，点头。
杨戚：“……”
“没有这个打算。挖人墙角也没有你这样儿的，好好吃东西吧，喏。”话题陡然又带到俞铎身上，他显然没打算把话题带下去，顺手把小红罐开了，噗嗤一声，把罐子放回尤微面前，回绝了。
“他你就别想了，你老板有没有救过你的命未可知，但天娱估计是救过他的命。”杨戚不客气道。
说完，又非常自来熟的盯着那盘剥好了的肉，咽了咽唾沫，问：“这是我俩的吧？”
得到答复之后，她美滋滋跟尤微平分了一碟，感慨道：“看看，以后吃饭就得找俞老板这种人，自己不怎么吃，又遵守餐桌礼仪不玩手机，聊天也不怎么掺和，但是他无聊啊，所以呢，咱们就有无壳的小龙虾吃了，啧。”
“来，无聊的俞老板喝一个——你就算了，喝奶吧。”
尤微憋屈的拿小红罐碰了一下，一口甜腥味入喉，三回才咽下去，不动声色咬了几口盘子里的虾肉，视线却在往杨戚那儿瞟。
这目光如有实质，摄像机下混了这几年的杨戚倒也没多不自在，但还是慢慢的停了筷子。
“不是，你别老盯着我，咱们这里面的八卦十年都讲不完，哪怕是我跟前东家的恩仇都得唠上三天，你要是真好奇，稍微让助理去打听一下，实在不行回头我慢慢跟你说，啊，听话，吃完回去睡觉，挺晚了。”
杨戚把胳膊横过去，腕表上的时针赫然快指向2了。
明早倒没有晨戏，但上午肯定有拍摄，主演少不了要到场的。
尤微抿唇一笑，眼珠子一转，跟杨戚说：“那说好了啊，回头我们再聊聊天娱。”
“行行行！”杨戚收回胳膊，咽下一口彩椒，不解问：“你老板不是救过你的命？那你打听天娱干什么？不要救命恩人了？”
“那倒没有，就是好奇。”
天娱前员工和现员工两双眼睛注视着，尤微嘬着小红罐，慢慢悠悠道：“没有足够活跃的艺人，为什么这么久了，内娱公司遍地开花，他还是龙头？”
“是真龙还是活泥鳅，外人说的可做不得数。”
杨戚：“……”
俞铎：“……”
很好，很狂了，是资本家小姐的口吻，浓浓的权柄、地位味道，不愧是姑奶奶，服了。
无产阶级心服口服，如果她没亲耳听到的话，应该会更服气。
发出灵魂质疑：“喝奶也能醉？老板丧良心啊，这不是骗傻子吗？！什么玩意儿都给孩子喝。”
杨戚惊呆了，来不及堵上嘴，只得先把人弄走。
俞铎没意见，过去结账。
尤微是后者，只不过这个“熟”是单方面的。
她瓜吃到一半，呛人的说累了，也不见外，腿一抬就跟空位上坐下了，然后礼貌性看了眼剩下的两个人，然后当场愣住了。
“韩老师，晚好啊！”尤微更不见外，摇了摇手，打招呼。
韩荞，童星出道，艺龄比尤微年纪都大，跟杨戚齐名，都是内娱当家有名有姓花旦，早年俩人严重撞型，又是一家公司的，两家粉丝也因此撕的不可开交，至今……
显然，至今关系依旧很一般。
“尤微？”韩荞撇开眼，男团女团干几天就跑来拍戏的海了去了，俗话说得好，娱乐是个圈，跳不了舞还能去唱歌，唱不了歌还能去拍戏，拍不了戏还能去上综艺，然后去综艺上唱歌跳舞。
大花不想理她，转而去看另一个。
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看不顺眼的就是朋友，杨戚问尤微：“你认识？”
认识，双向的那种。
尤微简单概括：“我之前那个团请她做过嘉宾，她唱歌那会儿吧，话筒收音不好，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会唱歌？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那段儿被剪了没播，但结果很显然。”尤微眼睛不停往韩荞身上瞟。
杨戚狐疑道：“你们那儿不是号称百万调音师？连个好麦都没有？”
“有啊。”
“所以？”
“所以我笑出了声嘛。”
杨戚懂了，她就说一个五音不全的唱什么，合着跑人小姑娘场子上丢人去了，丢人还不让人说。
俩人窃窃私语间，另外俩倒是安静如鸡。
“杨戚，你这部戏跟他拍？”
“你对我新戏的男主有什么意见？”杨戚敲桌子，不满。
韩荞捋捋头发，冷淡道：“那倒没有，就是不明白你死活要跟天娱解约，然后也没混到什么好地步。”
杨戚：“……”
“这种剧组……希望你真的拍得开心，作为老朋友，我很惋惜，如果你还想回天娱，或许——”
“闭嘴行吗？韩荞，咱俩都不在一家公司了，就别玩儿姐妹情深了，混到今天这个咖位，恶心自己犯不着。你们那桌儿没人了吗？回去自己玩儿去，别影响我们组培养感情，行吗？”
韩荞脸要绿了，压着火气走了。
杨戚对着韩荞话说得难听，气却没有撒完，扭头看了眼神色如常的俞铎，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杨戚，韩荞，俞铎之前是一家公司的，那公司叫天娱，是老牌经纪公司，据说第一个签约艺人是白月，民国时期的大歌星，而开国皇帝则是大歌星的伯乐兼金主，一直到今天还是难以撼动的龙头地位，即使他们公司现在活跃的艺人都没几个在一线了，依然地位稳固无比。
去年年末，杨戚跟天娱解约，闹得很难看，直到现在还有粉丝在撕。
值得一提的是，八九年前，韩荞也曾经跟天娱闹过解约，成功了，但韩荞又不想走了。
想到这儿，杨戚又看了眼俞铎，心说那官司当年搞得满城风雨，这位可出了不少力，结果当事人兼女朋友临场反水，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现在经济约还绑在天娱呢，实惨。
“天娱，我老东家，他现东家，挺不是东西一公司。”杨戚谈起老东家，感慨万千，随即指着俞铎跟尤微说：“你以后要是跟人打官司，记得找他，可以打折。”
“不过话说回来，俞老师，俞老板，您这儿收费标准真的符合市场价吗？回头客能折上折吗？”
尤微也看着俞铎。
“杨小姐，事务所的咨询价不是我定的，我只是投了钱而已。”俞铎叹气，“公司运不好别怨人，人小姑娘年纪轻轻，为什么要跟人打官司？”
杨戚一噎，又指着尤微问他：“就这小姑娘的脾气和口碑，怎么可能不跟人打官司。”
尤微抓住杨戚的手指，面无表情道：“当面说我坏话，杨老师，我听见了啊！”
“那又怎么样，你要告我吗？”杨戚自然无比的回。
尤微震惊了，说：“前辈你不要面子的吗？”
杨戚更震惊，回：“你居然觉得我要面子？”
这对口相声听得俞铎想笑。
“俞老板，你还笑，笑也行，这次给打个折吧，接连换公司，地主家也没余粮了。”杨戚正经不过三秒，拖着调子说。
“你跟接单的人谈吧，老客户他们有针对方案。”
杨戚见他不松口倒也不强求，筷子屁股点了点尤微，解释道：“他那儿有家事务所，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有个专打我们这种经济约的女律师特别厉害，报他名字打九折，记住了啊。”
尤微：“……其实顺星对我挺好的，我没有跳槽的打算。”
“此一时彼一时，我那会儿也觉得天娱对我不错。”杨戚感叹。
望着杨戚面前空了大半的酒瓶，尤微正打算闭嘴，又难得话头一转，继续开口道：“我们公司虽然年资不高也不是业内常青树，但是我们老板好啊，自己也跑签约，每季度新人的考核都会到场，但专业的事他从不乱插手，公司好几个副总和总监都是从一线经济团队里提上去的。”
“别的公司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我们顺星还是挺好的。”
这彩虹屁吹得杨戚头疼，心说姑奶奶您是关系户，就是顺星有毛病，一时半刻也舞到您面前的。
“而且，针对戚姐你这种情况，我们公司有预案，解约不需要你自己去谈的。”
杨戚越听越觉得不对，果然，下一句是：“反正要跳槽，要不你来我们公司吧？”
“……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必了。”
“那好吧。”尤微也不强求，像是随口一提，答不答应随便，跟小孩儿闹着玩儿一样。
也是，跟姑奶奶眼里，可不就是闹着玩儿一样的吗？
关键是，顺星要是真如营销出的口碑那样，这位现在又怎么会这儿呢！
天真的小姑娘被人买了还帮人数钱，天杀的经纪公司，造了大孽了。
“那俞老师呢？有跳槽的打算吗？”
杨戚：“……”
“恕我冒昧插一句——”杨戚扶额，认真发问：“你们老板救过你的命？”
尤微咬着挑挑拣拣出来的一串烤茄子，眨巴眨巴眼睛，点头。
杨戚：“……”
“没有这个打算。挖人墙角也没有你这样儿的，好好吃东西吧，喏。”话题陡然又带到俞铎身上，他显然没打算把话题带下去，顺手把小红罐开了，噗嗤一声，把罐子放回尤微面前，回绝了。
“他你就别想了，你老板有没有救过你的命未可知，但天娱估计是救过他的命。”杨戚不客气道。
说完，又非常自来熟的盯着那盘剥好了的肉，咽了咽唾沫，问：“这是我俩的吧？”
得到答复之后，她美滋滋跟尤微平分了一碟，感慨道：“看看，以后吃饭就得找俞老板这种人，自己不怎么吃，又遵守餐桌礼仪不玩手机，聊天也不怎么掺和，但是他无聊啊，所以呢，咱们就有无壳的小龙虾吃了，啧。”
“来，无聊的俞老板喝一个——你就算了，喝奶吧。”
尤微憋屈的拿小红罐碰了一下，一口甜腥味入喉，三回才咽下去，不动声色咬了几口盘子里的虾肉，视线却在往杨戚那儿瞟。
这目光如有实质，摄像机下混了这几年的杨戚倒也没多不自在，但还是慢慢的停了筷子。
“不是，你别老盯着我，咱们这里面的八卦十年都讲不完，哪怕是我跟前东家的恩仇都得唠上三天，你要是真好奇，稍微让助理去打听一下，实在不行回头我慢慢跟你说，啊，听话，吃完回去睡觉，挺晚了。”
杨戚把胳膊横过去，腕表上的时针赫然快指向2了。
明早倒没有晨戏，但上午肯定有拍摄，主演少不了要到场的。
尤微抿唇一笑，眼珠子一转，跟杨戚说：“那说好了啊，回头我们再聊聊天娱。”
“行行行！”杨戚收回胳膊，咽下一口彩椒，不解问：“你老板不是救过你的命？那你打听天娱干什么？不要救命恩人了？”
“那倒没有，就是好奇。”
天娱前员工和现员工两双眼睛注视着，尤微嘬着小红罐，慢慢悠悠道：“没有足够活跃的艺人，为什么这么久了，内娱公司遍地开花，他还是龙头？”
“是真龙还是活泥鳅，外人说的可做不得数。”
杨戚：“……”
俞铎：“……”
很好，很狂了，是资本家小姐的口吻，浓浓的权柄、地位味道，不愧是姑奶奶，服了。
无产阶级心服口服，如果她没亲耳听到的话，应该会更服气。
发出灵魂质疑：“喝奶也能醉？老板丧良心啊，这不是骗傻子吗？！什么玩意儿都给孩子喝。”
杨戚惊呆了，来不及堵上嘴，只得先把人弄走。
俞铎没意见，过去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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