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气死
上午十一点半，尤微在隶属上午的最后半个小时内赶回了剧组。
迎接她的除了面色不愉的经纪人甄臻，还有脸上挂着迷之微笑的制片人方成。
后者可以先晾晾，前者不太行。
甄臻个人风格鲜明，她也不骂你，甚至不怎么长篇大论讲道理，但她让尤微头很痛，因为她真的反思不出来什么东西。
被那双锐利的眸子定定的望了半个小时，尤微午饭都吃不下了，除了乖巧认错根本没别的路子。
最后，不仅微博被接管了，连人身自由都被限制了。
“怎么请假出去玩儿还要死不活的？经纪人训你了？”化妆间里，对面的杨戚轻轻踢了一下尤微的脚，一边被化妆造型贴发片一边问。
她幸灾乐祸：“该！我要是你经纪人大概也要气死了，你请假出去公司居然不知道，营销号猜了一年的背景，你一声不吭自己给大家解了惑，公司不仅不知道你的作为还不知道你的背景……”
“想想就让人窒息了，你们公关估计想弄死你，顺星的声明我看了，话里话外都想告诉大众你断层出道没黑幕——现在好了，连带着我们剧组也受到了新一波关注，都想看看你夸界演了个什么玩意儿。”
杨戚乐过了又唏嘘不已，“我这些年的口碑啊，托你的福，现在路人也知道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回来演古偶，回头后期忙忘了P图，再被你和女二的胶原蛋白脸按在地上摩擦……”
“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同剧组的中年女演员？”
不远处融不进来又听了全程的女二白婕抿了抿唇，眼里是一闪而过的精光。
踩着大花前辈上位，听起来就很爽。
前提是，扛得住骂。
尤微想着满脑子都是甄臻的死亡提议，不仅不能体谅中年女演员，还想落井下石。
“所以说啊，现在可以给营销号打点儿钱，让他们手下留情，咱们剧播的时候别拉踩，也别营销美色，毕竟女主自觉太丑见不了人——嘶，我突然发现这个角度不错啊，可以让他们往这个方向写。”
杨戚：“……”
“然后我花钱你涨热度，其实你就是想嫖我热度吧？
“不然呢？”
“你心好黑……”
尤微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个控诉，慢悠悠道：“而且，骂你的还少了？戚姐，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一个演古偶发家的，怎么还自卑起来了？”
“做人不能太敏感脆弱了，尤其是咱们这行的。”
几个化妆师差点儿没憋住笑，才入行一年多的新人居然在跟混了七八年的前辈讲道理。
抢完天光，他们难得的早散场，尤微被杨戚拐上了车。
“今天散得早，正好我有个事儿问你——你那个经纪人，在接触我，你知道吗？”
经纪人一个带多个艺人很正常，但这个“多”里基本上不会包括公司力捧的跟正当红的，而谁签的艺人谁负责，也差不多是圈子里的共识。
然而，尤微才惹事出来，她经纪人居然借说教她的契机来接触杨戚……
杨戚拿尤微当朋友，没藏着掖着，把经过详细的说了。
尤微听了半晌，只悟出来一点——杨戚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想来顺星的意愿。
“可是，她不仅是我经纪人，也是顺星的总监，她认为有潜力的艺人、被埋没的艺人，她去接触，然后无论是想签下来还是怎么样，都是正常的吧？”
尤微想了想，搂着杨戚的胳膊笑，“要是我们俩同一个经纪人，那她要赚大了，反正我们又不撞型，还怕抢资源不成？”
“……”杨戚觉得自己真是多余担心。
“那你要不要来顺星嘛，我们公司一年出一个影帝，五大奖项二十五个名额，至少有八个能在我们公司，别的我就不说了，顺星的自制剧你可以相信的，这一轮的编剧培养计划已经要收官了，有好几个本子都还不错，你过来的话肯定是先挑的。”
顺星有自己的幕后团队，这在整个演艺公司界都很少见，尤其是他们的培养计划，三年一批次，一次吃三年，也只有这家公司在算奖项的时候会带上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还是放在跟影帝影后同样重要的那一栏里，这也是顺星短短几年就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内娱占用一席之地并且人渐壮大的重要因素之一。
听起来杨戚没有理由拒绝，甚至于，她已经看过了某两个剧本，一如尤微所言，剧本很不错，甄臻也委婉暗示了她，只要来顺星，她可以优先选择。
但是……
“算了吧，我和经纪公司没有缘分，回头再带衰了你们顺星。”杨戚没有犹豫，拒绝的很干脆。
顺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她不想再受人摆布了。
“我这还没解约，怎么好找下家呢，回头败诉了岂不是很尴尬，再跟前东家见面，那场面……让人窒息。”故作夸张的抖了抖，杨戚拍了拍尤微的头，“你也别太相信经纪公司了，回头被卖了还得家里人来赎。”
尤微感觉不太对，扒拉开杨戚的手，一边弄自己的发型一边说：“你这手法，摸狗的吧？”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样？”
“你这大姑娘怎么这样？老跟我动手动脚的，我跟你说，我有喜欢的男人了，你跟我保持距离！”
杨戚瞬间破功，被气笑了，有种面对自家混小子的错觉。
她懒得再废话，到了地方就摆摆手跟尤微“分道扬镳”了，即使明天还得搭戏。
回了房间，尤微关上门的一瞬间就拨了电话出去，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觉得不太行，感觉她要自己开工作室。”
电话那头的赵鹤一平静的看向正在汇报新一轮培养计划筛选方案的市场部副经理，示意他继续，一边听着蓝牙里的复述一边划开手机屏幕。
尤微盘腿坐在沙发上，有点儿气馁，却发现电话已经挂断，只有一条微信回复躺在桌面上，点进去看，内容极其简单，就三个字——猜到了。
猜到了还要让甄臻去接触？
蹙眉戳了戳键盘，干什么呢，她说了这么久就回两个字？
［开会，随她去。］
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态度跟昨天晚上的明显不一样啊！
尤微熟练的登了小号，上微博拉了一下热搜榜，又以“杨戚”为关键词把系统推荐的后缀挨个点了一遍。
然后她懂了。
吃醋了。
难怪他老婆孩子不认他，阴晴不定的男人。
杨戚梅开二度，继跟天娱打官司解约之后，又一纸声明扔出来要跟橙果解约，并表示协商不成上法院也可以。
就这种平铺直叙的口吻，挑衅拉满的声明，杨戚居然还教育她？
粉丝也不负众望，把天娱拉出来溜了一圈，然后，在痛骂经纪公司不当人和心疼自家姐姐公司运不行之后，有人开始细扒杨戚跟俩公司的恩怨情仇，替她做“分手清算”。
橙果杨戚没待多久，本身也不是什么大公司，没什么好说的，是以，杨戚在天娱旗下经历的那几年又被网友拿着放大镜翻了一遍，误伤了不少尚在天娱营业的艺人。
然后，那些艺人的无妄之灾，被他们粉丝察觉到了，疯狂开始反扑，虽然正主都没有杨戚红，但架不住人多，一时间一片狼藉。
最后，两方撕累了，坐下来一边互相骂娘一边共同分析，小部分鬼才网友才思敏捷，灵光一闪，杨戚不惜上法庭也要跟天娱解约就多了一份内情，关于某个男人。
分析的有鼻子有眼，尤微差点儿就信了。
她只有一个问题，那位聪明绝顶的网友是怎么得出重伤杨戚的那个渣男姓俞名铎的呢？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尤微叹为观止，如果她不知道俞铎从艺之后只有韩荞和方沅两个女朋友的话，她真的要信了。
他们扒的那个节点，正牌俞嫂尚且姓方，还是业内的新锐女导演。
这么离谱的东西不能光气死她和赵鹤一，尤微心一横，火速拉了个群，把热度逐渐上来了的帖子一键转发，闭眼关了手机。
他们俩要是有一段情，那这人物关系得多复杂。
显然，不可能只有尤微被气到，杨戚从起初的迷惑不解到哭笑不得再到素质三连只用了三分钟。
［这是什么？］
［怎么还拉小群？@ww］
［网友脑洞真大，解约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因为儿女情长，当然是因为给的不够多啊！］
［不对啊，他们这个分析，怎么能跑偏到这个地步？］
［拉郎配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我艹……我那会儿还是小透明好吗，高攀上公司摇钱树，天娱第一个杀了我好吗？！俞老板我对不起你！@俞］
［俞老板我真对不起你，这个发展绝了！@俞］
［俞老板真对不起，我现在就去联系公关写稿子，马上澄清！@俞］
［不用。@sevenee］
［这种事情说不清的，越澄清越说不清，我这边没关系。@sevenee］
尤微默默窥屏，最后扔出来了一个最适合围观群众的问题：［所以说，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在一起过？好奇.JPG.艾特俞@sevenee］
［当然没有啊，怎么可能呢！@ww］
［没有。］
尤微敲了敲屏幕，把截图扔给了赵鹤一。
这才假惺惺发了个惋惜的表情包，然后被杨戚的私信表情包殴打。
迎接她的除了面色不愉的经纪人甄臻，还有脸上挂着迷之微笑的制片人方成。
后者可以先晾晾，前者不太行。
甄臻个人风格鲜明，她也不骂你，甚至不怎么长篇大论讲道理，但她让尤微头很痛，因为她真的反思不出来什么东西。
被那双锐利的眸子定定的望了半个小时，尤微午饭都吃不下了，除了乖巧认错根本没别的路子。
最后，不仅微博被接管了，连人身自由都被限制了。
“怎么请假出去玩儿还要死不活的？经纪人训你了？”化妆间里，对面的杨戚轻轻踢了一下尤微的脚，一边被化妆造型贴发片一边问。
她幸灾乐祸：“该！我要是你经纪人大概也要气死了，你请假出去公司居然不知道，营销号猜了一年的背景，你一声不吭自己给大家解了惑，公司不仅不知道你的作为还不知道你的背景……”
“想想就让人窒息了，你们公关估计想弄死你，顺星的声明我看了，话里话外都想告诉大众你断层出道没黑幕——现在好了，连带着我们剧组也受到了新一波关注，都想看看你夸界演了个什么玩意儿。”
杨戚乐过了又唏嘘不已，“我这些年的口碑啊，托你的福，现在路人也知道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回来演古偶，回头后期忙忘了P图，再被你和女二的胶原蛋白脸按在地上摩擦……”
“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同剧组的中年女演员？”
不远处融不进来又听了全程的女二白婕抿了抿唇，眼里是一闪而过的精光。
踩着大花前辈上位，听起来就很爽。
前提是，扛得住骂。
尤微想着满脑子都是甄臻的死亡提议，不仅不能体谅中年女演员，还想落井下石。
“所以说啊，现在可以给营销号打点儿钱，让他们手下留情，咱们剧播的时候别拉踩，也别营销美色，毕竟女主自觉太丑见不了人——嘶，我突然发现这个角度不错啊，可以让他们往这个方向写。”
杨戚：“……”
“然后我花钱你涨热度，其实你就是想嫖我热度吧？
“不然呢？”
“你心好黑……”
尤微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个控诉，慢悠悠道：“而且，骂你的还少了？戚姐，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一个演古偶发家的，怎么还自卑起来了？”
“做人不能太敏感脆弱了，尤其是咱们这行的。”
几个化妆师差点儿没憋住笑，才入行一年多的新人居然在跟混了七八年的前辈讲道理。
抢完天光，他们难得的早散场，尤微被杨戚拐上了车。
“今天散得早，正好我有个事儿问你——你那个经纪人，在接触我，你知道吗？”
经纪人一个带多个艺人很正常，但这个“多”里基本上不会包括公司力捧的跟正当红的，而谁签的艺人谁负责，也差不多是圈子里的共识。
然而，尤微才惹事出来，她经纪人居然借说教她的契机来接触杨戚……
杨戚拿尤微当朋友，没藏着掖着，把经过详细的说了。
尤微听了半晌，只悟出来一点——杨戚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想来顺星的意愿。
“可是，她不仅是我经纪人，也是顺星的总监，她认为有潜力的艺人、被埋没的艺人，她去接触，然后无论是想签下来还是怎么样，都是正常的吧？”
尤微想了想，搂着杨戚的胳膊笑，“要是我们俩同一个经纪人，那她要赚大了，反正我们又不撞型，还怕抢资源不成？”
“……”杨戚觉得自己真是多余担心。
“那你要不要来顺星嘛，我们公司一年出一个影帝，五大奖项二十五个名额，至少有八个能在我们公司，别的我就不说了，顺星的自制剧你可以相信的，这一轮的编剧培养计划已经要收官了，有好几个本子都还不错，你过来的话肯定是先挑的。”
顺星有自己的幕后团队，这在整个演艺公司界都很少见，尤其是他们的培养计划，三年一批次，一次吃三年，也只有这家公司在算奖项的时候会带上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还是放在跟影帝影后同样重要的那一栏里，这也是顺星短短几年就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内娱占用一席之地并且人渐壮大的重要因素之一。
听起来杨戚没有理由拒绝，甚至于，她已经看过了某两个剧本，一如尤微所言，剧本很不错，甄臻也委婉暗示了她，只要来顺星，她可以优先选择。
但是……
“算了吧，我和经纪公司没有缘分，回头再带衰了你们顺星。”杨戚没有犹豫，拒绝的很干脆。
顺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她不想再受人摆布了。
“我这还没解约，怎么好找下家呢，回头败诉了岂不是很尴尬，再跟前东家见面，那场面……让人窒息。”故作夸张的抖了抖，杨戚拍了拍尤微的头，“你也别太相信经纪公司了，回头被卖了还得家里人来赎。”
尤微感觉不太对，扒拉开杨戚的手，一边弄自己的发型一边说：“你这手法，摸狗的吧？”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样？”
“你这大姑娘怎么这样？老跟我动手动脚的，我跟你说，我有喜欢的男人了，你跟我保持距离！”
杨戚瞬间破功，被气笑了，有种面对自家混小子的错觉。
她懒得再废话，到了地方就摆摆手跟尤微“分道扬镳”了，即使明天还得搭戏。
回了房间，尤微关上门的一瞬间就拨了电话出去，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觉得不太行，感觉她要自己开工作室。”
电话那头的赵鹤一平静的看向正在汇报新一轮培养计划筛选方案的市场部副经理，示意他继续，一边听着蓝牙里的复述一边划开手机屏幕。
尤微盘腿坐在沙发上，有点儿气馁，却发现电话已经挂断，只有一条微信回复躺在桌面上，点进去看，内容极其简单，就三个字——猜到了。
猜到了还要让甄臻去接触？
蹙眉戳了戳键盘，干什么呢，她说了这么久就回两个字？
［开会，随她去。］
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态度跟昨天晚上的明显不一样啊！
尤微熟练的登了小号，上微博拉了一下热搜榜，又以“杨戚”为关键词把系统推荐的后缀挨个点了一遍。
然后她懂了。
吃醋了。
难怪他老婆孩子不认他，阴晴不定的男人。
杨戚梅开二度，继跟天娱打官司解约之后，又一纸声明扔出来要跟橙果解约，并表示协商不成上法院也可以。
就这种平铺直叙的口吻，挑衅拉满的声明，杨戚居然还教育她？
粉丝也不负众望，把天娱拉出来溜了一圈，然后，在痛骂经纪公司不当人和心疼自家姐姐公司运不行之后，有人开始细扒杨戚跟俩公司的恩怨情仇，替她做“分手清算”。
橙果杨戚没待多久，本身也不是什么大公司，没什么好说的，是以，杨戚在天娱旗下经历的那几年又被网友拿着放大镜翻了一遍，误伤了不少尚在天娱营业的艺人。
然后，那些艺人的无妄之灾，被他们粉丝察觉到了，疯狂开始反扑，虽然正主都没有杨戚红，但架不住人多，一时间一片狼藉。
最后，两方撕累了，坐下来一边互相骂娘一边共同分析，小部分鬼才网友才思敏捷，灵光一闪，杨戚不惜上法庭也要跟天娱解约就多了一份内情，关于某个男人。
分析的有鼻子有眼，尤微差点儿就信了。
她只有一个问题，那位聪明绝顶的网友是怎么得出重伤杨戚的那个渣男姓俞名铎的呢？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尤微叹为观止，如果她不知道俞铎从艺之后只有韩荞和方沅两个女朋友的话，她真的要信了。
他们扒的那个节点，正牌俞嫂尚且姓方，还是业内的新锐女导演。
这么离谱的东西不能光气死她和赵鹤一，尤微心一横，火速拉了个群，把热度逐渐上来了的帖子一键转发，闭眼关了手机。
他们俩要是有一段情，那这人物关系得多复杂。
显然，不可能只有尤微被气到，杨戚从起初的迷惑不解到哭笑不得再到素质三连只用了三分钟。
［这是什么？］
［怎么还拉小群？@ww］
［网友脑洞真大，解约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因为儿女情长，当然是因为给的不够多啊！］
［不对啊，他们这个分析，怎么能跑偏到这个地步？］
［拉郎配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我艹……我那会儿还是小透明好吗，高攀上公司摇钱树，天娱第一个杀了我好吗？！俞老板我对不起你！@俞］
［俞老板我真对不起你，这个发展绝了！@俞］
［俞老板真对不起，我现在就去联系公关写稿子，马上澄清！@俞］
［不用。@sevenee］
［这种事情说不清的，越澄清越说不清，我这边没关系。@sevenee］
尤微默默窥屏，最后扔出来了一个最适合围观群众的问题：［所以说，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在一起过？好奇.JPG.艾特俞@sevenee］
［当然没有啊，怎么可能呢！@ww］
［没有。］
尤微敲了敲屏幕，把截图扔给了赵鹤一。
这才假惺惺发了个惋惜的表情包，然后被杨戚的私信表情包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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