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嘿，好久不见

    雅恩其实也很想跟锦说说话，但是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似乎人就是这样，总是在无所顾忌的年纪，被很多东西牵绊了，不过锦似乎对于这一次真的要离开文学社并没有那么难过，这个读书沙龙，这个文学社，就好像是她在枯寂的沙漠种下的一颗胡杨，锦知道，这座枯寂的沙漠在不就之后就会绿树成荫，她用她最好的状态在准备这一次读书分享会，好久没有这样忙了，或许，她在与文学社告别的时候，也在和过去的那个在自己故事里胡乱挣扎的女孩子告别吧，终究有一天，我们回头，会发现，这一生，我们最应该爱的人是自己。

    她开始会去图书馆，一个人在学习的后山的路灯下背演讲稿，有时候文韬会跟她发消息，两人会天南地北的聊一些，不过时间都很短，毕竟某种意义上讲其实文韬也很忙，他准备要去律所学习了，很想她的姑娘们，很想子衿，很想她的艺术家，只是，艺术家在浪漫的法国邂逅她的黄昏，是的，她终于自由了，在异国他乡，她自由了，解脱了。

    演讲这天是下午，因为要提前彩排，他们中午就开始在学术厅开始排练，时间有些紧张，下午一点半就要开始，她刚刚准备走下讲台便就发现一个戴墨镜的姑娘，穿着一身酒红色的羽绒服，突然间就站了起来，卷卷的头发，挂在耳朵间的那一束耳环正在闪闪的发光，那突然间的一起身，挥手，大声的叫着锦，前面彩排的人都望了过来，并且都停留在她身上，她这高高的美丽的个子，果真在哪里都吸睛啊。这个声音，就好像是锦的影子一样，她就算不每天出现，锦却可以在阳光下，一堆影子中找到她是谁，那是她的子衿，她儿时的伴侣，长大后的知己，以后会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她总是会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

    或许在锦的潜意识里，她就知道，她会出现的，在她需要她的任何时候，锦脚上穿着高跟鞋，有些不方便，站在她身边还是矮了好大一截的个子，她抱着她，她实在是真的很好看呢。“子衿，你最近不是很忙么，为什么过来看我。”“因为我想你了”“你可以陪我多久？”“一辈子都会在的。”说着，子衿靠着她的肩膀上，尽管是坐着，勾着她的肩膀还是需要狠狠的倾斜一下呢。“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学生会的帮你调一个位置。不过，你这个样子万一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呢？”“没事，我就要坐第一排，我要离你最近的距离。再说，我哪里有这么出名，没人认出来。”“你带了帽子么，你要把外套脱掉，等会很热，有帽子就遮住了。”“有，口罩也有。”“行，我去找人帮我找两个位置。”如果说子衿的天生是一个艺术家，锦天生就应该是一个文艺家，站在舞台上的她，那股子自信与美丽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了，也可能是因为子衿跟她一起，她最大的后盾在身边，像久别重逢的恋人，或许人就是这样，这辈子和上辈子本就是无法分开的，上辈子，她们一定是修了很多很多的福气。只是，她的艺术家也在就好了。

    子衿坐在最中间第三排靠路的位置上，她的视线正对着站在一旁解说的锦，她在给远在异国的舒妤录音频，看着锦这个样子，她终于放下了悬下的心脏，她该有多难过，她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拱手先让的时候，那心中的疼痛谁又能够真正的明白呢，她总是不说，总是让人着急，连远在国外的舒妤都感觉到她眼角的愁云，她若再不来望她一眼，她又如何放心。是啊，她是锦啊，那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锦，她怎么会被这些小挫折给击败呢。忽然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

    锦站在舞台上，站的笔直，子衿在台下，看了那么多光鲜亮丽的人，听了那么多宛转悠扬的故事，锦那冷冷的气息，在她的眼力就是光芒万丈，这个人啊，真是的，还是那么傲娇啊。她自信的走下舞台，讲台上是主持人激动的解说，锦跟老师打了一声招呼后，她便走了，子衿和她浪费不起这个时间呢。可能她也猜到，子衿应该是溜出来的，她有多忙她最清楚了。她跟辅导员打电话请假后跟班长说了一声，“你晚上的酒店订了没有啊？”“订了，市中心，这样我去机场和到你这里一样方便。”“明早多早的飞机呢？”“七点多一点。”子衿拉着锦又开始说：“你别问我那么多的话，你带我去看看你们学校啊，还有你常去背书的后山呢，对了，还有你常常去的那个酒屋，就是跟我写信的那个地方，我想去看看那只猫。还有还有，你不带我去刘哥那里尝尝小炒肉么，还有你最爱的孜然鸡柳，还有。。。”“好了，我的小公举，我带你去后山看看，去酒屋坐坐，我们先去刘哥那里补个午饭吧，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晚上我带你去吃火锅。”“我就是想跟着你，去哪里都好，最近忙傻了。”说着又靠在了锦的身上。“应该我靠着你吧你这么高的个子，我心里那颗石头终于落地了，我看到你就好想睡觉。”“叶锦言我求你做个人好不好，我这么大老远过来，结果我到成了催眠的了是吧？”“夸你，夸你呢。”“你能不能再敷衍一点，不能了，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哥在这这个比自己还要高的女孩面前傻呵呵的笑了。“锦啊，你这个朋友还是真的很高哟。”锦站在一旁傻笑着。子衿才不管那么多：“刘哥好，刘嫂好，刘哥啊，锦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啊，您都弄些给我尝尝呗。”“这个娃娃好会说话，普通话说的真好听。你们俩人哪里吃的了那么多，这样子，我做个鱼给你们吃，在弄点清炒，咋样。”“那个孜然鸡柳一定要有一份。”子衿在一旁迫不及待。现在店里没有什么人，锦带着子衿到楼上去坐着了，子衿取下了眼镜和帽子，这个时候锦才看清楚她的大眼睛，还有长睫毛：“你说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呢，她喜欢的便是什么美好的东西都给你了，我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小，个子还小。你再看看你，肤白貌美大长腿。”“你今天夸赞了我一路了，我把你刚才演讲的样子录了下来，我给你看看，我以后要把我们在一起的样子全部刻在光盘里面以后慢慢看。我发给舒妤了，她顾估计还没有时间看，晚上我们仨开个视频，我给她约了时间”“真好，她终于活成了她喜欢的样子。”子衿看见锦一直不停的说话，拍了很多照片。

    俩人吃完饭，锦带她去酒屋坐了一会儿，今天并不是周末，下午人也不多，老板在烤松饼，猫却一眼见了她，喵喵的叫，老板娘转过身来，发现了陌生的面孔，对锦点了点头“喝什么？酒还是茶？难得看到你和人一起来呢。”“老友，专门带来见见你呢？”“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油嘴滑舌了。”老板娘说着笑了，子衿在一旁附和着：“专门想来看看你是真的，听说你调的一手好酒，酿的一壶好茶。”说着还在抚摸这猫，这猫咪好像很喜欢这个陌生的人，它很是乖呢。“我的猫好像很喜欢你，看来是我的有缘人了。今天我请你们喝我新调的果茶，清清心神，我刚做好的点心，算是见面礼。”“那我不客气了，谢谢您。”“我喜欢你的不客气。值了”三个人对视一笑，两人去里面坐着了，子衿认真的环视了这个并不太大的酒居，墙上挂着许多的画，还有很多说不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绿植到是到处都是呢，空气里弥漫着还有腊梅花的香气，夹杂着烤饼的味道，还有些许酒的香味，爵士乐伴着咕噜咕噜的煮茶的声音，四散开来的坐着些人，也有人在小声的说话。还有人带着笔记本电脑再敲着什么，转过神来对锦说:“我曾经无数次想过，你在这里给我写信，你一个人喝茶，一个人喝酒的样子，现在看着这些人似乎都能想到你平时的样子。”“一般我都是一个人来这里。这里的茶和酒我都要尝遍了呢。只是她一般不调烈酒。等一会晚一点，我带你去逛后山，路灯下别人就认不出来你了。”子衿还是取下了口罩，她还是想认真的看看锦的样子，屋子里暖暖的，可能正是因为冬天的缘故，街上的行人都好少。俩人说着话，这只叫呼呼的猫，走了过来，趴在桌子上，她似乎也习惯了锦以前在这里看书她把她守着的样子，子衿伸手去摸她，她发着呼呼的声音，老板端了两杯茶，还有还在冒着气儿的松饼，走到他们身边：“新做的，味道还行，很久没有见到你了，这是你常常写信的那个女孩儿吧。应该还有一个，怎么没来呢”说着望了一眼子衿。子衿望着锦，脸上的笑容加上她那一弯月牙一般的眼睛。“是呢，正是她，我的女孩呢。另一个还在法国逍遥自在呢，恐怕是舍不得回来”她轻轻的拍了子衿的肩膀，说了句话“我认得你，不管是信里的你，还是那个光圈中的你。”“很荣幸也很谢谢你认得我，你怎么认得我呢。”“多厚的沙子，都掩盖不了阳光下的金子的。”这个老板娘果然和锦说的那样，想到一个词“一揽芳华。”莫名的贴切。锦很开心，这简直就是小说的标配，少女和少妇的样子，赏心悦目美的不像话呢。“姐姐，我们拍一张照片吧，我走后，给你店做宣传。万一有一天，有更多的人认识我了呢”“不客气，我相信这一天很近了，似乎我都能看到我这里门庭若市的样子了”老板娘笑了说，拿出手机照了几张，便抱着猫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老板娘问了一句：“晚上住哪里？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我住在市中心，我的同事都安排好了，放心吧。”“你们多久过去，我可以送你过去。”“不知道呢”锦在一边说着“晚上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我没走你就跟我一起吧。”“好，不客气。”“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面前美丽的两位姑娘。”“好。”竟不约而同到一起了，她去忙了，还烤着饼呢。她取下口罩，和她走在学校的后山上，她在自己的学校也没有这么自由呢，她好喜欢这里，主要的原因是身边这个人呢。坐在老板娘的车后面，听她给她说这些美丽的地方，这灯这水，这桥梁，这辣火锅，实在是美妙，老板娘给她们俩照了一张在灯光下的背影的合照，锦千年不遇的发了一条动态：“你在的地方，就是阳光和温暖照耀的地方，永远的三小只。”可能是看到动态的缘故，文韬发来消息说：“看样子姑娘今日收获颇丰，小生这厢祝贺。”“不敢不敢，只是在长江的上头捡了一只宝，窈窕淑女一枚而已，况还有一回眸众生笑的女子，左右佳人，有些兴奋而已罢了。”“那你好生玩，可还回去，别弄到太晚，早些回去。”“不回了，住酒店。你看书早些睡。晚安”“注意安全，晚安。睡觉前给我说一声，我没睡在看书，我想知晓你的安全。”“好吧，谢谢少年。”“这就是那个你有些喜欢的少年。”“是的，我发现不光是有些喜欢了。”“容我考察一下，我定是要好好看看的。”“好”

    老板娘望着这两个姑娘，好像回到了某个时期，那些故事中的人啊，是否也跟她一样都是老了呢。晚饭后已经是凌晨了，老板娘送他们俩到了酒店便就回去了，她家就住在这附近，还有她的猫一起。三个人聊了一晚上的视频，那个在法国的姑娘也是越发的好看了呢，她说，连空气的味道都是甜蜜的，早晨四点多钟，打车将子衿和她的助理送到了机场后，锦直接回宿舍了，倒头就睡。就好像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全是她们三小时候的模样，锦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说着悄悄话，穿的很好看的紧跟着的姑娘，然后，那个大摇大摆的女孩子，总是会在夕阳照射的地方，回头看看，然后等着她最爱的姑娘，她们三就这样就这样，手牵手长大，背对背拥抱，然后在夕阳下，四处流浪，总有一天，她们还会在同一个地方，就像小时候一样。相互拥抱，相互取暖，相互爱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