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自证
讲台上，名为金银雨的男人注视着面前会议室的众人，脸上挂着优雅的标准笑容。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和几何丘相似的绝缘头盔，上面还印着有微灵帝国的火苗标志，似乎是表明了他的立场。
金银雨面容瘦削，两侧脸颊甚至微微凹下去了一点，身材却显得较为健壮，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他看上去很年轻，似乎比几何丘大不了几岁，却比几何丘足足高了好几个头。
几何丘打量着金银雨：“还没有正式上任，他就戴好绝缘头盔了？”
微灵帝国代表：“毕竟不能让虚假天尊提前洗脑他。虽然还需要各国调查员代表投票决定他最终是否上任，但提前做好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几何丘看了看管家老爷写的纸条，说：“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
“首先，他既然已经戴上了绝缘头盔了，那你刚刚是如何用耳麦电流，通知他可以出来的呢？”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说了什么，但我分明看到了你刚刚脸靠近了耳麦，像是放电的样子。然后金银雨就出来了。难道他实际上还有别的能接收电流的方式吗？”
闻言，微灵帝国代表面容有点僵硬。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解释道：“那是因为，我的这个耳麦里内置了一个小程序，只要我说了正确的口令，金银雨腕带上的小灯泡就会亮起。”
“他刚刚灯亮起的颜色，对应的口令就是‘金银雨，你可以出来了’。这是我们一早约定好的。他看见了，就知道我对耳麦说了这句话。”
其实，在阿多乐的介入和引导下，为了便于控制金银雨这美棋子，使其一直在微灵帝国的掌控之中，金银雨的头盔里，被微灵人暗中插置了一个放电装置。
同微灵帝国内部谋划者掌握的某台输入设备连接。知情者可以通过那台设备，对着戴上了绝缘头盔的金银雨放电控制他。
位置极度隐蔽，且绝对保密。如果虚假天尊没有在开始设置这一切时就监视着他们，连她也不会知道在哪。
当然，唯一的缺点是没电了的话难以充电或换电池，所以要省着点用控制金银雨的机会。
不过这一切都和刚刚会议室发生的一切无关。微灵帝国的代表不可能傻到把输入设备带过来，当场表演将电流传给金银雨。
所以，那只耳麦并不是用来操纵金银雨的输入设备。
他们做出这么一个多余的事情来，实际上有着别的原因——刁难几何丘。
如果几何丘没有发现“调查员代表通过电流呼唤了金银雨”这个疑点，那么接下来，微灵帝国代表就会利用这一点来编排她。
说她能力不行、缺乏注意力、反应迟钝云云，给在场其他人塑造几何丘徒有其名、实际上不可靠的印象。
当然，不管是这个现象本身、还是它背后暗含的意义，都被几何丘当场察觉了。
“行，我也不去追究为什么你们要用这种方式来进行表达……”几何丘看着神色有点不自然的微灵帝国代表。
“第二个问题……这位金银雨先生是个什么来头？能力究竟怎么样？”
微灵帝国代表正色道：“金银雨是微灵帝国最顶尖的侦探。其推理分析能力、计算能力、观察能力……甚至都在许多专业人员之上。”
“过去，曾经破获过大量无头奇案和悬案。在微灵帝国可谓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假的。
在微灵帝国官方准备启动这个计划，争夺调查中几何丘的话语权时，就通过耳麦网络和广播，对民众大范围洗脑，让人们记忆中有了金银雨的辉煌事迹。
甚至也篡改了许多的线上资料、报告。就是为了让金银雨的这层经历变得更可信。
“他一向淡泊名利，不喜欢在官场和编制中打拼，所以并未像几何丘一样，在世界联合议事会出风头……balabala……”
“虚假天尊事件出现后，本着对全世界民众的责任心和使命感，毅然选择参与调查、投身其中……balabala……”
“他的品质，放眼全世界无人能及……balabala……”
噼里啪啦放了好多电，归根到底就一个意思——人家只是低调而已。要论能力，比你几何丘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何丘看见管家老爷洋洋洒洒翻译了大半张纸，上面却丝毫没有提及要害问题。于是追问道：
“那他对这起案件做出的贡献呢？有什么？”
微灵帝国代表回答得游刃有余：
“他的调查开始时间在你之后，容易查出来的都被你给先占了。现在连你都止步不前，难道还强求人家能很快地查出你剩下的有难度的部分吗？”
“你从一开始，就先一步走在他前面。要就这样比较的话，本来就对金银雨不公平。还是等后面你查出什么他没查出的东西来，再说这种质疑的话吧。”
几何丘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实际上已经推测出虚假天尊在南洋流都、并且以后也能利用来判断其新落脚点的某个依据。一摆头，说道：
“不好意思，我查出来新的东西了。”
“只是在我的部署实行之前，不能让虚假天尊知道，所以我才没有直接说出来。”
微灵帝国代表说道：“好的，我明白。你为了对无处不在的虚假天尊隐瞒自己的推理进度，只能选择对外保密。这很正常。”
“可是，你怎么就知道，金银雨不是一样的情况呢？有没有可能，他也查出东西来了，同样不能说给虚假天尊听到？”
“反观你，几番提问，执意要得知他目前的调查进度……由此，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的居心？”
几何丘看了管家老爷翻译出的内容，心中暗自发笑，表面上却是抱歉地摆摆手：
“好吧。不好意思，是我过于唐突了。那，我已经没有问题要问了。”
微灵帝国代表却说：“不过，我可就有问题了……几何丘，请问，所谓的虚假天尊，真的存在吗？”
几何丘读完纸上翻译，道：“当然存在了。过去无数案件都能证明这一点。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
“存在？不，我可不敢苟同……”
微灵帝国代表扫视着在场其他国家的调查员代表，对着麦克风朗声道：
“各位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虚假天尊在十多天来行动得都很猖獗，但是这两天却一反常态地安稳了下来？”
“有没有可能……虚假天尊之前活动的情况，全部都是我们受了某人或某国蒙蔽，产生的与现实不实的假记忆？”
“这会不会是个世界规模的骗局？”
“会不会现在虚假天尊不行动，真正的原因就是没有这个虚假天尊？所以在我们现在看见的现实中，他不可能进行行动？”
几何丘看着管家老爷的翻译结果，惊骇得无以复加，不敢相信微灵帝国居然敢这么颠倒黑白。
她知道，自己用谎言误导虚假天尊，才令其行动受阻。但是这条真相，绝不能直接说出来。起码现在不能。
几何丘必须要好好利用虚假天尊停止行动的这段时间，做各种休整及准备。
要是她现在揭露了真相……如果虚假天尊本来没有觉醒，就会被几何丘的这番话提醒，恢复行动状态。
如果虚假天尊已经觉醒了，正在假装受蒙蔽，那么自己说出来后，虚假天尊也装不下去了。因为虚假天尊清楚自己就算原先不知道这回事，在几何丘揭露后，现在也该知道了。
几何丘明白，自己要是急于解释情况，不仅会让虚假天尊有条件再度卷土重来，导致难得的太平时光支离破碎，也是让几何丘自己掉入了“自证陷阱”。
微灵帝国根本不在乎事情真相，甚至还可能明知道自己是在瞎掰。但只要把其他人的怀疑引向几何丘、引向乌沫王国就行了。几何丘找到的自证理由再充分，他们也总能找到其他的角度继续怀疑。
“很新奇的猜测呢。”
几何丘表情饶有兴致，仿佛也是对此持一定的赞赏态度。
“但我想，你们也无法跳出假说的范畴吧？毕竟这种事情——太难找到证据了。”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和几何丘相似的绝缘头盔，上面还印着有微灵帝国的火苗标志，似乎是表明了他的立场。
金银雨面容瘦削，两侧脸颊甚至微微凹下去了一点，身材却显得较为健壮，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他看上去很年轻，似乎比几何丘大不了几岁，却比几何丘足足高了好几个头。
几何丘打量着金银雨：“还没有正式上任，他就戴好绝缘头盔了？”
微灵帝国代表：“毕竟不能让虚假天尊提前洗脑他。虽然还需要各国调查员代表投票决定他最终是否上任，但提前做好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几何丘看了看管家老爷写的纸条，说：“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
“首先，他既然已经戴上了绝缘头盔了，那你刚刚是如何用耳麦电流，通知他可以出来的呢？”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说了什么，但我分明看到了你刚刚脸靠近了耳麦，像是放电的样子。然后金银雨就出来了。难道他实际上还有别的能接收电流的方式吗？”
闻言，微灵帝国代表面容有点僵硬。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解释道：“那是因为，我的这个耳麦里内置了一个小程序，只要我说了正确的口令，金银雨腕带上的小灯泡就会亮起。”
“他刚刚灯亮起的颜色，对应的口令就是‘金银雨，你可以出来了’。这是我们一早约定好的。他看见了，就知道我对耳麦说了这句话。”
其实，在阿多乐的介入和引导下，为了便于控制金银雨这美棋子，使其一直在微灵帝国的掌控之中，金银雨的头盔里，被微灵人暗中插置了一个放电装置。
同微灵帝国内部谋划者掌握的某台输入设备连接。知情者可以通过那台设备，对着戴上了绝缘头盔的金银雨放电控制他。
位置极度隐蔽，且绝对保密。如果虚假天尊没有在开始设置这一切时就监视着他们，连她也不会知道在哪。
当然，唯一的缺点是没电了的话难以充电或换电池，所以要省着点用控制金银雨的机会。
不过这一切都和刚刚会议室发生的一切无关。微灵帝国的代表不可能傻到把输入设备带过来，当场表演将电流传给金银雨。
所以，那只耳麦并不是用来操纵金银雨的输入设备。
他们做出这么一个多余的事情来，实际上有着别的原因——刁难几何丘。
如果几何丘没有发现“调查员代表通过电流呼唤了金银雨”这个疑点，那么接下来，微灵帝国代表就会利用这一点来编排她。
说她能力不行、缺乏注意力、反应迟钝云云，给在场其他人塑造几何丘徒有其名、实际上不可靠的印象。
当然，不管是这个现象本身、还是它背后暗含的意义，都被几何丘当场察觉了。
“行，我也不去追究为什么你们要用这种方式来进行表达……”几何丘看着神色有点不自然的微灵帝国代表。
“第二个问题……这位金银雨先生是个什么来头？能力究竟怎么样？”
微灵帝国代表正色道：“金银雨是微灵帝国最顶尖的侦探。其推理分析能力、计算能力、观察能力……甚至都在许多专业人员之上。”
“过去，曾经破获过大量无头奇案和悬案。在微灵帝国可谓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假的。
在微灵帝国官方准备启动这个计划，争夺调查中几何丘的话语权时，就通过耳麦网络和广播，对民众大范围洗脑，让人们记忆中有了金银雨的辉煌事迹。
甚至也篡改了许多的线上资料、报告。就是为了让金银雨的这层经历变得更可信。
“他一向淡泊名利，不喜欢在官场和编制中打拼，所以并未像几何丘一样，在世界联合议事会出风头……balabala……”
“虚假天尊事件出现后，本着对全世界民众的责任心和使命感，毅然选择参与调查、投身其中……balabala……”
“他的品质，放眼全世界无人能及……balabala……”
噼里啪啦放了好多电，归根到底就一个意思——人家只是低调而已。要论能力，比你几何丘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何丘看见管家老爷洋洋洒洒翻译了大半张纸，上面却丝毫没有提及要害问题。于是追问道：
“那他对这起案件做出的贡献呢？有什么？”
微灵帝国代表回答得游刃有余：
“他的调查开始时间在你之后，容易查出来的都被你给先占了。现在连你都止步不前，难道还强求人家能很快地查出你剩下的有难度的部分吗？”
“你从一开始，就先一步走在他前面。要就这样比较的话，本来就对金银雨不公平。还是等后面你查出什么他没查出的东西来，再说这种质疑的话吧。”
几何丘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实际上已经推测出虚假天尊在南洋流都、并且以后也能利用来判断其新落脚点的某个依据。一摆头，说道：
“不好意思，我查出来新的东西了。”
“只是在我的部署实行之前，不能让虚假天尊知道，所以我才没有直接说出来。”
微灵帝国代表说道：“好的，我明白。你为了对无处不在的虚假天尊隐瞒自己的推理进度，只能选择对外保密。这很正常。”
“可是，你怎么就知道，金银雨不是一样的情况呢？有没有可能，他也查出东西来了，同样不能说给虚假天尊听到？”
“反观你，几番提问，执意要得知他目前的调查进度……由此，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的居心？”
几何丘看了管家老爷翻译出的内容，心中暗自发笑，表面上却是抱歉地摆摆手：
“好吧。不好意思，是我过于唐突了。那，我已经没有问题要问了。”
微灵帝国代表却说：“不过，我可就有问题了……几何丘，请问，所谓的虚假天尊，真的存在吗？”
几何丘读完纸上翻译，道：“当然存在了。过去无数案件都能证明这一点。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
“存在？不，我可不敢苟同……”
微灵帝国代表扫视着在场其他国家的调查员代表，对着麦克风朗声道：
“各位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虚假天尊在十多天来行动得都很猖獗，但是这两天却一反常态地安稳了下来？”
“有没有可能……虚假天尊之前活动的情况，全部都是我们受了某人或某国蒙蔽，产生的与现实不实的假记忆？”
“这会不会是个世界规模的骗局？”
“会不会现在虚假天尊不行动，真正的原因就是没有这个虚假天尊？所以在我们现在看见的现实中，他不可能进行行动？”
几何丘看着管家老爷的翻译结果，惊骇得无以复加，不敢相信微灵帝国居然敢这么颠倒黑白。
她知道，自己用谎言误导虚假天尊，才令其行动受阻。但是这条真相，绝不能直接说出来。起码现在不能。
几何丘必须要好好利用虚假天尊停止行动的这段时间，做各种休整及准备。
要是她现在揭露了真相……如果虚假天尊本来没有觉醒，就会被几何丘的这番话提醒，恢复行动状态。
如果虚假天尊已经觉醒了，正在假装受蒙蔽，那么自己说出来后，虚假天尊也装不下去了。因为虚假天尊清楚自己就算原先不知道这回事，在几何丘揭露后，现在也该知道了。
几何丘明白，自己要是急于解释情况，不仅会让虚假天尊有条件再度卷土重来，导致难得的太平时光支离破碎，也是让几何丘自己掉入了“自证陷阱”。
微灵帝国根本不在乎事情真相，甚至还可能明知道自己是在瞎掰。但只要把其他人的怀疑引向几何丘、引向乌沫王国就行了。几何丘找到的自证理由再充分，他们也总能找到其他的角度继续怀疑。
“很新奇的猜测呢。”
几何丘表情饶有兴致，仿佛也是对此持一定的赞赏态度。
“但我想，你们也无法跳出假说的范畴吧？毕竟这种事情——太难找到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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