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分析
杨盛道：“他又何止是不简单而已。”
“要你姐姐嫁过去，并不是为父的主意，而是皇上要韩世子娶她。”
“至于原因，为父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
他声音顿了顿，从桌案上拿起一叠纸，递给杨峥：“你先看看这个。”
杨峥疑惑地接过来。
杨盛道：“这是前几天大理寺送来的垅竹庵案子的卷宗，你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杨峥讶异，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对这么件小案感兴趣，难道是因为他曾参与其中，并救了傅四小姐的缘故？
想到这几日京城里传出有关他和傅四小姐有私情的那些谣言，他脸微微就有些红，他正要解释。
杨盛催促：“快看，能看出什么疑点来吗？”
杨峥只得飞快地浏览，然后他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冰血莲？那女尼口供里说她锦盒里装的是冰雪莲？”
“你知道这东西？”
“我曾听太医院里的鲁太医讲过，本草古书上有记载，这冰血莲产自西域雪山，二十年才得一开花，采摘后用五步蛇酒浸泡，可保存百年之久。据说这冰血莲内服可解百毒，外敷可令筋骨重生。这种难得一遇的奇药，怎么会落入一个女尼的手中？”
“据她交代，这是垅竹庵前任庵主的师傅留下来的，我已经让人去查过，那师傅乃是前朝太医院掌院的幼女，她有这个东西并不太奇怪，只是，那女尼说了，这东西在她手里已经有十几年了，她从未向任何人透过口风，就连和她私通的匪人都不知道，那个抢走锦盒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看她当时行事作风，放火掳人只是掩饰，冰血莲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她要这东西来干什么？”
“可惜大理寺至今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为父甚至摒弃前嫌，请了顾天蚕来帮忙，现在连顾天蚕也不见了。”
“垅竹庵出现的那个女人，仿佛消失了，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世界上确实没有那么一个人，因为她那张脸是假的。
杨峥想起那时，他在垅竹庵外面的竹林下，遇见牵手一路走过来的姐弟……
他想起她失踪的那晚，当他掀开韩世子封得密密严严的车帘时，韩世子搂着个女人对他说：“这是我新纳的妾。”
他找到傅司棠时，曾经有个蒙面女子跟她在一起，据丁伍后来的勘察，那女子似乎和韩世子有关……
而韩世子的脚曾被太医诊断为无药可治，冰血莲又有令筋骨重生的功效……
杨峥心中惊涛骇浪，但是，傅三姑娘为救他已经落入匪徒手中，生死不明，此时说出来又有何用？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这件事先埋在心里，只恳求道：“父亲，傅三姑娘被那伙匪徒掳走了，咱们得把她救出来。”
杨盛似乎不知道这件事，他皱眉：“傅岐的女儿怎么会在那里？我不是让你去下聘了吗？她不老实呆着，怎么还到处乱跑？”
杨峥低下头：“是儿子约她出来的。”
杨盛看他一眼，许久才道：“我知道你对这门婚事有意见，但傅岐跟了我这么多年，又为了我断送了一条手臂，我答应让你娶她女儿，你断不能负她。”
“只是现在看来，这姑娘也是个命不好的，这才进京城没多久，好端端的就被掳了两次。”
杨峥低下头：“父亲，儿子已经问过傅三姑娘的表兄，咱们送过去的聘礼，傅三姑娘带在了身上。”
杨盛闻言，怔了一下，随即面色转冷：“飞鹰，我本来想放你们一条生路，奈何你惹上了我杨盛，那就别怪我了。”
杨峥一时没明白过来，半晌才惊道：“父亲，你认识那些匪徒？”
杨盛却没有回答，只冲门外叫道：“丁墨，你领一群人，沿着痕迹追下去，记住，找到后，抢在杜永之前，格杀勿论。”
“父亲，我也要去，傅三姑娘是为了救我……，我要亲自去把她接回来。”
逃亡路上，夜色已深，一行人进入一片树林，找了块空地，那名唤老七的匪徒跳下马来，随手把马背上扛着的傅司鸾扔在地上，口里骂骂咧咧：
“他奶奶的，那些尾巴跟得太紧，怎么都甩不掉。”
“老大，这样下去不行，迟早我们会被追上。干脆把这两女人都杀了，咱们再跟后面那些人干上一把，杀他个痛快。”
所有的人翻身下马，其中一人接口道：“不错，老大，我真搞不懂，都这样了，咱们还带着这两个累赘干什么？吃不能吃，这被人追在屁股后面，连用也抽不出空来，真他妈不爽。”
老七拔出刀：“老大，你说句话，宰还是不宰？”
“闭嘴，老七，出城的时候要不是你和老二手痒，非要掳马车里那两个女人，我们怎会被发现？到如今像狗一样被人追着跑？”
老七往地上唾一口：“他奶奶的，那些狗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卖力了！追了我们三天三夜还不放弃，真他妈倒霉。”
飞鹰听他如此说，心思一动，他豁然抽出刀，架在傅司棠脖子上：“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官兵会穷追不舍地救你们？”
傅司棠靠在一棵树底下，身体摇摇欲坠，她已经很久没休息了，这几日又是只能靠着干粮充饥，饥饿加疲惫让她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
她喘着粗气，声音却很低：“他们追过来，并不只是为了我们，最重要的是你得罪了一个人。”
“谁？”
“杨盛杨将军。”
此时暮色正浓，天上繁星闪烁，彼此只能看清对方模糊的脸，当傅司棠说出这个名字时，她明显感觉到飞鹰的呼吸停滞了一会，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傅司棠假装没有发现，继续道：“你们之前杀的那些人，都是杨将军府里的，那个受了伤逃走的，正是杨盛的二儿子杨峥。”
她呵呵笑几声：“你们都欺负到杨将军头上了，难道还想着他会轻易放过你们？”
旁边老七听了，又是唾一口：“他奶奶的，怪不得身后尾巴总也甩不掉，老子还以为是那些废物官兵变聪明了呢，原来却是杨盛那老家伙的人，他一定是派出了军中的斥候。”
另一人道：“老大，咱们当初来京城，本是打算投靠杨盛来的，谁知那老家伙怕事，不敢收留咱们，现在西北是不可能回去了，而杨盛也得罪了，咱们往哪里走好？”
飞鹰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突然开口：“告诉我，你和杨盛的关系。”
“我是他二儿子杨峥未过门的妻子。”
飞鹰盯着她半晌，然后站起来：“很好。”
他指着傅司棠：“这个，留着。”
又指傅司鸾的方向：“那个，杀了。”
“要你姐姐嫁过去，并不是为父的主意，而是皇上要韩世子娶她。”
“至于原因，为父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
他声音顿了顿，从桌案上拿起一叠纸，递给杨峥：“你先看看这个。”
杨峥疑惑地接过来。
杨盛道：“这是前几天大理寺送来的垅竹庵案子的卷宗，你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杨峥讶异，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对这么件小案感兴趣，难道是因为他曾参与其中，并救了傅四小姐的缘故？
想到这几日京城里传出有关他和傅四小姐有私情的那些谣言，他脸微微就有些红，他正要解释。
杨盛催促：“快看，能看出什么疑点来吗？”
杨峥只得飞快地浏览，然后他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冰血莲？那女尼口供里说她锦盒里装的是冰雪莲？”
“你知道这东西？”
“我曾听太医院里的鲁太医讲过，本草古书上有记载，这冰血莲产自西域雪山，二十年才得一开花，采摘后用五步蛇酒浸泡，可保存百年之久。据说这冰血莲内服可解百毒，外敷可令筋骨重生。这种难得一遇的奇药，怎么会落入一个女尼的手中？”
“据她交代，这是垅竹庵前任庵主的师傅留下来的，我已经让人去查过，那师傅乃是前朝太医院掌院的幼女，她有这个东西并不太奇怪，只是，那女尼说了，这东西在她手里已经有十几年了，她从未向任何人透过口风，就连和她私通的匪人都不知道，那个抢走锦盒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看她当时行事作风，放火掳人只是掩饰，冰血莲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她要这东西来干什么？”
“可惜大理寺至今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为父甚至摒弃前嫌，请了顾天蚕来帮忙，现在连顾天蚕也不见了。”
“垅竹庵出现的那个女人，仿佛消失了，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世界上确实没有那么一个人，因为她那张脸是假的。
杨峥想起那时，他在垅竹庵外面的竹林下，遇见牵手一路走过来的姐弟……
他想起她失踪的那晚，当他掀开韩世子封得密密严严的车帘时，韩世子搂着个女人对他说：“这是我新纳的妾。”
他找到傅司棠时，曾经有个蒙面女子跟她在一起，据丁伍后来的勘察，那女子似乎和韩世子有关……
而韩世子的脚曾被太医诊断为无药可治，冰血莲又有令筋骨重生的功效……
杨峥心中惊涛骇浪，但是，傅三姑娘为救他已经落入匪徒手中，生死不明，此时说出来又有何用？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这件事先埋在心里，只恳求道：“父亲，傅三姑娘被那伙匪徒掳走了，咱们得把她救出来。”
杨盛似乎不知道这件事，他皱眉：“傅岐的女儿怎么会在那里？我不是让你去下聘了吗？她不老实呆着，怎么还到处乱跑？”
杨峥低下头：“是儿子约她出来的。”
杨盛看他一眼，许久才道：“我知道你对这门婚事有意见，但傅岐跟了我这么多年，又为了我断送了一条手臂，我答应让你娶她女儿，你断不能负她。”
“只是现在看来，这姑娘也是个命不好的，这才进京城没多久，好端端的就被掳了两次。”
杨峥低下头：“父亲，儿子已经问过傅三姑娘的表兄，咱们送过去的聘礼，傅三姑娘带在了身上。”
杨盛闻言，怔了一下，随即面色转冷：“飞鹰，我本来想放你们一条生路，奈何你惹上了我杨盛，那就别怪我了。”
杨峥一时没明白过来，半晌才惊道：“父亲，你认识那些匪徒？”
杨盛却没有回答，只冲门外叫道：“丁墨，你领一群人，沿着痕迹追下去，记住，找到后，抢在杜永之前，格杀勿论。”
“父亲，我也要去，傅三姑娘是为了救我……，我要亲自去把她接回来。”
逃亡路上，夜色已深，一行人进入一片树林，找了块空地，那名唤老七的匪徒跳下马来，随手把马背上扛着的傅司鸾扔在地上，口里骂骂咧咧：
“他奶奶的，那些尾巴跟得太紧，怎么都甩不掉。”
“老大，这样下去不行，迟早我们会被追上。干脆把这两女人都杀了，咱们再跟后面那些人干上一把，杀他个痛快。”
所有的人翻身下马，其中一人接口道：“不错，老大，我真搞不懂，都这样了，咱们还带着这两个累赘干什么？吃不能吃，这被人追在屁股后面，连用也抽不出空来，真他妈不爽。”
老七拔出刀：“老大，你说句话，宰还是不宰？”
“闭嘴，老七，出城的时候要不是你和老二手痒，非要掳马车里那两个女人，我们怎会被发现？到如今像狗一样被人追着跑？”
老七往地上唾一口：“他奶奶的，那些狗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卖力了！追了我们三天三夜还不放弃，真他妈倒霉。”
飞鹰听他如此说，心思一动，他豁然抽出刀，架在傅司棠脖子上：“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官兵会穷追不舍地救你们？”
傅司棠靠在一棵树底下，身体摇摇欲坠，她已经很久没休息了，这几日又是只能靠着干粮充饥，饥饿加疲惫让她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
她喘着粗气，声音却很低：“他们追过来，并不只是为了我们，最重要的是你得罪了一个人。”
“谁？”
“杨盛杨将军。”
此时暮色正浓，天上繁星闪烁，彼此只能看清对方模糊的脸，当傅司棠说出这个名字时，她明显感觉到飞鹰的呼吸停滞了一会，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傅司棠假装没有发现，继续道：“你们之前杀的那些人，都是杨将军府里的，那个受了伤逃走的，正是杨盛的二儿子杨峥。”
她呵呵笑几声：“你们都欺负到杨将军头上了，难道还想着他会轻易放过你们？”
旁边老七听了，又是唾一口：“他奶奶的，怪不得身后尾巴总也甩不掉，老子还以为是那些废物官兵变聪明了呢，原来却是杨盛那老家伙的人，他一定是派出了军中的斥候。”
另一人道：“老大，咱们当初来京城，本是打算投靠杨盛来的，谁知那老家伙怕事，不敢收留咱们，现在西北是不可能回去了，而杨盛也得罪了，咱们往哪里走好？”
飞鹰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突然开口：“告诉我，你和杨盛的关系。”
“我是他二儿子杨峥未过门的妻子。”
飞鹰盯着她半晌，然后站起来：“很好。”
他指着傅司棠：“这个，留着。”
又指傅司鸾的方向：“那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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