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战争前夜
再次推开宴会厅雕着渗血花环的大门，里面的场景和先前大不相同，从中世纪宴会厅变成了中世纪作战会议室。
中央的大桌上不见先前那些精致可口的饭菜，换上了说明目前局势的的沙盘。沙盘中央还悬浮着一颗魔法水晶，在沙子堆出的地形上投影着树林，房屋，还有表示军队的旗帜。
“暗影魔为我们送来了最新的情报，军队已经开拔，辅助民兵已经提前出发前往考尔村构筑防御工事。”
“至于精灵方面的情况——”
作为在场所有人里唯一的正经施法者，巫妖西薇当仁不让地成了魔法沙盘控制员。他操纵着魔法水晶在沙盘上投影出精灵森林的虚像并给那片森林画了个圈，好让精灵主教歌月解说起来方便。
“精灵的森林依然在稳步挺进。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精灵在兵力上属于弱势，所以他们不会放弃地利，只会跟随森林缓慢推进，直到森林吞没沿途的一切。”
“树精灵在兵力不足时的老战术。”骗子神的牧师安迪说道。
“正是如此。王国方面为了应对这种战术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火油，而精灵族没什么好办法应对人类的火攻战术，这里就需要我们出场了。”
“哎呀，我们原来不是帮人类吗？”吸血鬼风火戏谑地笑起来，“国教会的主教给你的行动提供了那么多便利，你现在背叛对得起他吗？”
“得了，风火，少说两句风凉话，不管怎样拿得到报酬就好。贫道体内的恶魔正在蠢蠢欲动，它正渴望吮吸无辜者的灵魂。”
道士屏障子斥责了一句，表情略显痛苦，显然正抗拒着体内恶魔饥渴的嚎叫。现在与会众人们大多换上了战服，看上去多少像样了点，不再是原来那种化装舞会风格。
屏障子穿上道袍拿起了拂尘，夜灵风火换了一身华丽的魔法礼服，手上装着尖锐的钢爪，不过他还是抱着他的吉他，大概那是什么特殊魔法武器。
猎魔人猎人苏莫尔穿了身厚重的防箭纱衣，上面的魔法符文似乎暗示这件纱衣也没那么简单。
安迪倒是依然穿着他那件寒酸的旧官服，大概他承担的不是作战任务，战神殿方面的人员则换上了便于行动的制式轻甲，并装饰以鲜血战神的花环纹样。
最后是站在桌边的巫妖，他和上次看到时穿着一样的兜帽斗篷，兜帽的阴影中两颗白森森的魂火冰冷地跳动着。只不过这次他在腰上别了一把装饰复杂的佩剑，不知是他生前陪葬的装饰品还是他闲得无聊做出来带身上加属性的智力剑。或者是他的命匣？
茜茜立刻打消了这种荒唐的念头。巫妖全都是智商180以上的天才法师，弱智可当不成巫妖，没有哪个巫妖会把自己的命戴在身上，他们总是小心翼翼地藏好那玩意以待某天东山再起。
“苏莫尔，负责狙击人类方面的高级军官，瘫痪他们的指挥系统。”
“没问题。”苏莫尔将手中的短枪插回腰间，解下背上的长枪拿在手里摩挲起来，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一般轻柔，“抱歉啦，这次轮不到你妹妹出场……不过也说不定。”
“安迪，负责传递消息，引发混乱，这里要依赖你的高超变装技巧。”
“没问题。”
安迪憨态可掬地起身，拿下礼帽鞠了一躬，茜茜很难想象这么个圆滚滚的大胖子是变装高手，他怎么藏起身上那一尺厚的肥膘呢？
似乎是察觉了茜茜质疑的目光，安迪冲她笑了笑，将手中礼帽抛上半空，当茜茜的目光从礼帽回到他身上时，接住礼帽却是个矮小干瘪的侏儒小丑。小丑看着她咧嘴一笑：
“一点小小的神赐礼物，不必见怪。”
茜茜无言抬头，欲要望穿天花板望向天堂深处：“父神，俺们天使咋没有他们这种神赐呢？都让马其诺和阿兰吃了回扣了？”
天父当然不可能回复茜茜的诬告控诉，精灵歌月手中的权杖指向下一个人。
“屏障子，用那小子当人质，缠住可能打扰我们的老瘸子。”
“贫道尽力而为。”屏障子颔首。看不出来这家伙竟然有信心和传奇强者周旋，他在茜茜心目中的危险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风火，辅助我主持血祭仪式，西薇，守护副主教和卡莲阁下主持炎魔召唤仪式。有疑问吗？”
“没有。”
吸血鬼挽着吉他笑嘻嘻地回道，操纵魔法沙盘的巫妖则沉默着点了点头。茜茜紧张地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并决定见机行事，伺机联系上地表上的秩序教会同伴。
……夜。
夏至的虫鸣在野外回响，考尔村的附近扎满了营帐，哨兵的眼皮低垂，白天急行军的疲惫让他双眼皮打架，浓重的水汽在他睫毛上结成了一粒粒露珠。当上下睫毛接触的时刻，露珠结成水滴落下，冰冷的触感让哨兵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怎么，困了？”
“没有，子爵大人。”
听到副队长的声音，哨兵下意识地立正敬礼，带着两个亲卫巡逻过来的费迪南则摆手示意他不必紧张，“我不是来抓你的，咱们的营帐在最北边，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说着费迪南朝哨兵背后营帐上灯火映出的人影努了努嘴，“打牌输被赶出来站哨了？”
“没错，副队长大人。”哨兵大声回答道。
“你也站了半宿了，进去吧，换一个人出来站岗，我也陪你们打两圈。”
说着费迪南就掀开帐帘进了帐篷，两名亲卫则一左一右站在帐篷门口。一圈下来牌最臭的那个被众人笑骂着赶出营帐站岗，年轻的士兵们正准备开瓶麦酒，却被费迪南伸手拦下。
“你们打牌我没意见，但不要喝酒，喝得醉醺醺手抖得弦都拉不直怎么上战场？这些酒，还是等到战事胜利再享用吧。”
“明白，副队长大人。”士兵们无奈地收起酒杯，其间一位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娃娃兵突然问道：
“副队长大人，您知道精灵是什么样吗？”
费迪南凝视着面前一张张年轻好奇的面孔，想起这些都是没上过战场也没见过血的新兵，微笑着答道：“精灵，是居住在森林中的异族。他们身材高大，最矮小的精灵也比最强壮的斐歌温人要高，有一身红棕色的皮肤，像树皮一样坚韧。除此之外他们其实和我们没什么不同，砍掉头也会死，挨刀子也会受伤。”
“精灵为什么要打我们呢？”另一个士兵问道。
“精灵与我们斐歌温人是世仇，我们为了开垦荒地，养活我们的人们，就势必要侵占他们的森林。从比建国更早的诸公国时代到如今，这片土地上既染有斐歌温人的血液，也染有精灵的鲜血，其中恩恩怨怨早就难以说清。”
“可这次又是怎么打起来的呢？”先前发问的士兵似乎要刨根问底，“我听秩序教会的修女说，贵族老爷家里会养着精灵奴隶，精灵们则要把这些奴隶抢回去，是真的吗？”
“那些贵族老爷早就上船跑了，那那些精灵不去追他们，为什么反而和我们打呢？”
“停。”
费迪南伸手虚按，止住账内众人的议论，“我们只是人类不是神明，无法得知战争的起因和谁有过错，但我们还有一件能做的事，那就是坚守阵地。”
“懦夫有一千种死法，英雄只有一种，那便是战死沙场，并坚守阵地。这是我们的家园，我们不会拱手相让。为了我们的家园！”
“为了我们的家园！”
挥手告别士兵，费迪南带着亲卫返回自己的营帐。坐在椅子上的他看向营帐里悬挂着的佩刀，佩刀刀柄上雕着培伦家的家徽，一只矫健的豹，眼睛里藏有狡猾的冷光。
“为了我们的家园，呵呵，这话你自己信吗？”
费迪南取下佩刀，抽刀出鞘，端详着光滑如镜的刀面。刀面倒映出他的眼眸，好像在审视自己的内心。映在刀面上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费迪南插刀回鞘，自语道：
“为了，我们的家族。”
中央的大桌上不见先前那些精致可口的饭菜，换上了说明目前局势的的沙盘。沙盘中央还悬浮着一颗魔法水晶，在沙子堆出的地形上投影着树林，房屋，还有表示军队的旗帜。
“暗影魔为我们送来了最新的情报，军队已经开拔，辅助民兵已经提前出发前往考尔村构筑防御工事。”
“至于精灵方面的情况——”
作为在场所有人里唯一的正经施法者，巫妖西薇当仁不让地成了魔法沙盘控制员。他操纵着魔法水晶在沙盘上投影出精灵森林的虚像并给那片森林画了个圈，好让精灵主教歌月解说起来方便。
“精灵的森林依然在稳步挺进。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精灵在兵力上属于弱势，所以他们不会放弃地利，只会跟随森林缓慢推进，直到森林吞没沿途的一切。”
“树精灵在兵力不足时的老战术。”骗子神的牧师安迪说道。
“正是如此。王国方面为了应对这种战术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火油，而精灵族没什么好办法应对人类的火攻战术，这里就需要我们出场了。”
“哎呀，我们原来不是帮人类吗？”吸血鬼风火戏谑地笑起来，“国教会的主教给你的行动提供了那么多便利，你现在背叛对得起他吗？”
“得了，风火，少说两句风凉话，不管怎样拿得到报酬就好。贫道体内的恶魔正在蠢蠢欲动，它正渴望吮吸无辜者的灵魂。”
道士屏障子斥责了一句，表情略显痛苦，显然正抗拒着体内恶魔饥渴的嚎叫。现在与会众人们大多换上了战服，看上去多少像样了点，不再是原来那种化装舞会风格。
屏障子穿上道袍拿起了拂尘，夜灵风火换了一身华丽的魔法礼服，手上装着尖锐的钢爪，不过他还是抱着他的吉他，大概那是什么特殊魔法武器。
猎魔人猎人苏莫尔穿了身厚重的防箭纱衣，上面的魔法符文似乎暗示这件纱衣也没那么简单。
安迪倒是依然穿着他那件寒酸的旧官服，大概他承担的不是作战任务，战神殿方面的人员则换上了便于行动的制式轻甲，并装饰以鲜血战神的花环纹样。
最后是站在桌边的巫妖，他和上次看到时穿着一样的兜帽斗篷，兜帽的阴影中两颗白森森的魂火冰冷地跳动着。只不过这次他在腰上别了一把装饰复杂的佩剑，不知是他生前陪葬的装饰品还是他闲得无聊做出来带身上加属性的智力剑。或者是他的命匣？
茜茜立刻打消了这种荒唐的念头。巫妖全都是智商180以上的天才法师，弱智可当不成巫妖，没有哪个巫妖会把自己的命戴在身上，他们总是小心翼翼地藏好那玩意以待某天东山再起。
“苏莫尔，负责狙击人类方面的高级军官，瘫痪他们的指挥系统。”
“没问题。”苏莫尔将手中的短枪插回腰间，解下背上的长枪拿在手里摩挲起来，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一般轻柔，“抱歉啦，这次轮不到你妹妹出场……不过也说不定。”
“安迪，负责传递消息，引发混乱，这里要依赖你的高超变装技巧。”
“没问题。”
安迪憨态可掬地起身，拿下礼帽鞠了一躬，茜茜很难想象这么个圆滚滚的大胖子是变装高手，他怎么藏起身上那一尺厚的肥膘呢？
似乎是察觉了茜茜质疑的目光，安迪冲她笑了笑，将手中礼帽抛上半空，当茜茜的目光从礼帽回到他身上时，接住礼帽却是个矮小干瘪的侏儒小丑。小丑看着她咧嘴一笑：
“一点小小的神赐礼物，不必见怪。”
茜茜无言抬头，欲要望穿天花板望向天堂深处：“父神，俺们天使咋没有他们这种神赐呢？都让马其诺和阿兰吃了回扣了？”
天父当然不可能回复茜茜的诬告控诉，精灵歌月手中的权杖指向下一个人。
“屏障子，用那小子当人质，缠住可能打扰我们的老瘸子。”
“贫道尽力而为。”屏障子颔首。看不出来这家伙竟然有信心和传奇强者周旋，他在茜茜心目中的危险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风火，辅助我主持血祭仪式，西薇，守护副主教和卡莲阁下主持炎魔召唤仪式。有疑问吗？”
“没有。”
吸血鬼挽着吉他笑嘻嘻地回道，操纵魔法沙盘的巫妖则沉默着点了点头。茜茜紧张地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并决定见机行事，伺机联系上地表上的秩序教会同伴。
……夜。
夏至的虫鸣在野外回响，考尔村的附近扎满了营帐，哨兵的眼皮低垂，白天急行军的疲惫让他双眼皮打架，浓重的水汽在他睫毛上结成了一粒粒露珠。当上下睫毛接触的时刻，露珠结成水滴落下，冰冷的触感让哨兵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怎么，困了？”
“没有，子爵大人。”
听到副队长的声音，哨兵下意识地立正敬礼，带着两个亲卫巡逻过来的费迪南则摆手示意他不必紧张，“我不是来抓你的，咱们的营帐在最北边，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说着费迪南朝哨兵背后营帐上灯火映出的人影努了努嘴，“打牌输被赶出来站哨了？”
“没错，副队长大人。”哨兵大声回答道。
“你也站了半宿了，进去吧，换一个人出来站岗，我也陪你们打两圈。”
说着费迪南就掀开帐帘进了帐篷，两名亲卫则一左一右站在帐篷门口。一圈下来牌最臭的那个被众人笑骂着赶出营帐站岗，年轻的士兵们正准备开瓶麦酒，却被费迪南伸手拦下。
“你们打牌我没意见，但不要喝酒，喝得醉醺醺手抖得弦都拉不直怎么上战场？这些酒，还是等到战事胜利再享用吧。”
“明白，副队长大人。”士兵们无奈地收起酒杯，其间一位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娃娃兵突然问道：
“副队长大人，您知道精灵是什么样吗？”
费迪南凝视着面前一张张年轻好奇的面孔，想起这些都是没上过战场也没见过血的新兵，微笑着答道：“精灵，是居住在森林中的异族。他们身材高大，最矮小的精灵也比最强壮的斐歌温人要高，有一身红棕色的皮肤，像树皮一样坚韧。除此之外他们其实和我们没什么不同，砍掉头也会死，挨刀子也会受伤。”
“精灵为什么要打我们呢？”另一个士兵问道。
“精灵与我们斐歌温人是世仇，我们为了开垦荒地，养活我们的人们，就势必要侵占他们的森林。从比建国更早的诸公国时代到如今，这片土地上既染有斐歌温人的血液，也染有精灵的鲜血，其中恩恩怨怨早就难以说清。”
“可这次又是怎么打起来的呢？”先前发问的士兵似乎要刨根问底，“我听秩序教会的修女说，贵族老爷家里会养着精灵奴隶，精灵们则要把这些奴隶抢回去，是真的吗？”
“那些贵族老爷早就上船跑了，那那些精灵不去追他们，为什么反而和我们打呢？”
“停。”
费迪南伸手虚按，止住账内众人的议论，“我们只是人类不是神明，无法得知战争的起因和谁有过错，但我们还有一件能做的事，那就是坚守阵地。”
“懦夫有一千种死法，英雄只有一种，那便是战死沙场，并坚守阵地。这是我们的家园，我们不会拱手相让。为了我们的家园！”
“为了我们的家园！”
挥手告别士兵，费迪南带着亲卫返回自己的营帐。坐在椅子上的他看向营帐里悬挂着的佩刀，佩刀刀柄上雕着培伦家的家徽，一只矫健的豹，眼睛里藏有狡猾的冷光。
“为了我们的家园，呵呵，这话你自己信吗？”
费迪南取下佩刀，抽刀出鞘，端详着光滑如镜的刀面。刀面倒映出他的眼眸，好像在审视自己的内心。映在刀面上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费迪南插刀回鞘，自语道：
“为了，我们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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