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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十七章 末日

    虽然人多,某些人之间曾有间隙,但大铃招待得积极,对两个女性新成员嘘寒问暖,而陆程远是个人精,又极其不要脸,连恭维小学妹都无比自如,于是,晚饭在火热的气氛中结束。

    等收拾完碗筷,时间已近十点,大铃和宋桢带着陆程远等人进入地下修炼室,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培训事宜,同时也帮助他们熟悉彼此的能力,提升默契,免得在执行任务时出现岔子。

    沈梧桐作为甩手掌柜,睡好吃饱后,没有留在庄园,而是趁夜色正佳,带着鱼蓝在外散步,往闽城市区的方向走去。

    海风徐徐,吹走为数不多的热,青碧的夜空中,云很少,月亮朦胧,繁星满天。

    鱼蓝亦步亦趋,抬头看天上的星辰,却没有感觉到星辰之道,没有看到大道真理,心情说不上的复杂。

    “无尽大陆曾经遇到过与类似的世界吗?”

    鱼蓝回过神来,望着大魔头的背影,不知他为何这样问。

    鱼蓝斟酌着词语,唯恐回答存在漏洞:“根据我看过的古籍,曾有数个大世界从虚空深处飘荡至无尽大陆,他们或文化迥异,或实力强大,但只是天圆地方的世界,不及这里的万分之一。”

    片刻后,沈梧桐再次开口,却说起其他事情:“从珍珠内蹦出来,还能看古籍,最终却重伤,逃到陆地,蛰伏万年也不敢暴露,看来你的经历很是不凡。”

    鱼蓝自然不会将这当作夸奖,他紧张而局促,思索后说道:“趋利避害的行为罢了,远远不及秋的万分之一。”

    沈梧桐不置可否,将注意力放在四周的元气上,元气从地底飘起,不断上升,到万米高度后朝着四个点聚集,随后下落,再次沉入地底,飘散开,最终再次升起,形成了一个循环。

    关键点在四大守护圣兽上,它们锁住了元气,让元气在联邦的领土内形成有规律的运动,极快地改造联邦的一切。

    沈梧桐心中对于四大守护圣兽好奇不小,它们能够在图腾和实体中转化,融入大地,却能够脱离大地,与玄天的状态有些相像,但更加自由。

    无尽大陆人族和兽族共存的时代,是否有凶兽如同联邦四大守护圣兽一般庇佑人族部落,从而成为了人族部落的信仰和图腾,最终能够在图腾和实体中转化?

    任何合作都无法长久,小到婚姻,大到种族间的联盟。当共同的强敌消失后,合作依靠利益而存在,看似长久,但既然存在维持合作的利益,也必定存在瓦解合作的利益,当后者压倒前者后,合作就会瓦解。

    尽管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短短六百年,联邦就能在武道上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是无数人用生命拼来的结果,后来者也将沿着同样的道路前进,去捍卫成果,去取得新的成就。

    晕黄的灯光连接成两条平行的线,是为行人指路的灯,匆忙的车辆快速驶过,音乐、喇叭、轮胎、金属勾勒出奇异的风景画,挑逗着某条鱼的好奇心。

    沉默中,沈梧桐再次打破了寂静:“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美,很漂亮,夜里也没有不详和诡异,不过,”鱼蓝眯起眼睛,望着西边,又转头看看东边,说,“这里太小了,又脆弱,而危险太近,一旦发生变故,将会大麻烦。”

    空间结构不稳,距离太近,一旦发生无限制的皇境武者大战,轻则毁城灭地,重则星球爆炸,这是中途转修武道固有的弊端。

    往常的皇境武者大战,要么去高空,要么处于封闭的空间中,连进入虚空大战的次数也不多,因为这里的虚空也不稳定,容易迷失,也容易打出表层空间的缺口,破坏表层空间。

    无尽大陆很大,空间结构稳定,皇境武者可以在野外大战,也可以进入虚空交战,不会危害大陆,更不会出现大陆爆炸的危险。

    临近市区后,行人渐多,车辆行驶的速度也慢了,有工作一天后放松身心的人在享受夜宵,有勤学不辍的人在月色下习武。

    功法放开限制后,普通人也能够学习武道,联邦的矛盾顿时土崩瓦解。生活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也给管理和治安带来了大麻烦,但学院制度的果实和闽月城的力量收缩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虽然这会浪费武者的时间和精力,但联邦好歹也有实地考察的机会知道各个境界寿元的极限,这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美事。

    “你有没有预知到什么危险会降临?”

    鱼蓝眼中闪过迷惑,西边和东边的危险都是毫无遮掩、极其可怕的,除此之外,四周都存在危险。北方的几个地方,南方的火热,还有西南方向,甚至是闽城的地下,也可怕到极点。

    鱼蓝仔细感应,这些危险源都比较安分,盘踞西边海洋中的怪物虽然暴戾,但也没有动弹,似乎不会发生危险。

    如果大魔头也算进来,鱼蓝觉得危险随时会降临,都是要鱼命的危险。

    鱼蓝摇摇头,说:“没有感知到危险。”

    沈梧桐没有过于相信鱼蓝的判断,这只是多一手的准备。如果鱼蓝真的能够预知所有的危险,它也不会落入到自己的手中。

    沈梧桐抬头仰望星空,在繁星间寻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沈梧桐眼神有些黯淡,他不知道联邦对于来自星空的危险了解多少,也不知道前队长韦梦的牺牲值不值得,但覆水难收,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他只能接受。

    浑浑噩噩过了十年,一头扎进浩瀚如海、美若星辰的武道世界,在紧迫与危险中游走,在危险中寻找喘息之机,习惯了受伤和死亡,当身边的人都死去,当大地裂开,黑暗如画,他被蓝色的火焰蓦然惊醒,却再次面对分别。

    唯一庆幸的,有些人还活着,有些事情从未改变。

    当某天,他死去,有些事情也不会改变,有些事情会照常发生。

    说起来悲哀,但沈梧桐觉得强大的联邦不会因为谁的死亡而停滞不前,联邦依赖于人而存在,但不依赖于谁谁谁。

    趁着奶茶店打烊之际,沈梧桐买了两杯奶茶,递给鱼蓝一杯。鱼蓝也不挑,丝毫没有吃杂质的感觉,津津有味。

    夜半,两人回到庄园,赵魄玉已经熟睡,其他人在修炼。沈梧桐打发鱼蓝去地下修炼室,然后继续睡觉。

    身为队长,沈梧桐充分地体现到了特权的美好,但大铃和宋桢在训练新人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当鱼蓝在学习联邦语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当赵魄玉在重压下寻找突破时,他终于良心发现,从床上爬起,将众人叫到院子内。

    一道绿色的光芒从沈梧桐手中浮现,落在草地上,变成了一颗高大的树木,足有九丈九尺九高,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十分突兀。

    “小宋,你布置空间屏障,遮掩小绿的波动;大铃,你用心灵之意与小绿沟通,让它在合适的时候放出生命能量,帮助大家疗伤。训练时,大家要放开拳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进步。”

    虽然沈梧桐并不想参与新人训练的事情,但是在训练之外,如果能够尽微薄之力,他还是乐意的。

    生萝法则的治愈能力出众,断手断脚都是皮外伤,只要生命能量及时,想死都难。

    虽然生萝种是法则生物,但是心思单纯,大铃与之心意相通的难度不大,可以随时支援训练的每一个角落,而宋桢也有能力一边维持空间壁,一边帮助新人训练,简直完美。

    大铃很快就找到了生萝种的意识,与之交流起来,沟通帮助新成员训练的事情,同时偷偷询问生萝种的来历和沈梧桐的事情。

    “梧桐,你是不是对小绿不好?为什么小绿称呼你为坏主人?”

    沈梧桐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我——”

    突然,沈梧桐的气势爆发,杀意和血腥味冲击整个空间,他抬头看着天空。

    “呼啦啦——”鱼蓝脸色苍白,瞳孔出现了一汪海洋,海水荡起浪花,发出巨大的声响。

    鱼蓝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头颅却仰着,危机感让它无法呼吸,难以控制身体。

    远处,有强者爆发出强大的气势,元气为之滞停,整个天空陷入了寂静。东海,一条青色的龙睁开了眼睛,抬起巨大的头颅,露出水面,凝望星空。

    西大陆,一个巨大的身影在大陆上浮现,头戴皇冠,表情严肃。

    闽城,玄天抬头仰望星空,在他的身旁,一个黑色的面具起伏。

    遥远而枯寂的星空,一个庞然大物凭空跳了出来,像是帆船,却足有数万丈长,像是一片大陆。

    船由珍奇金属打造而成,下黑上银,闪烁着深邃的光芒,静静地横躺于虚空。

    有生物在用奇怪的语言交流,随后,柔软的金属船帆自动漂动,甲板上露出一个长条物,外端是闪烁着乌光的矿石镜子。

    乌光凝聚,射出一道能量炮,足有万丈宽,朝着星空彼岸打去。能量炮射出后,不停地吸附周边的物体和能量,速度越来越快,体积越来越大,威力也在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