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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酒尊梦生炼双鬼 血雾阵前显真章

    魍上前看了看地上的焦灰道:“不,那是纸人或者替身,刚刚那可能是最后的机制,若不是我们消耗了他那么久说不定魃你已经死了。”

    “那是不是没有威胁了?”魃捂着自己断臂处悻悻说道。

    “让你们失望了,我来了。”一道让他们熟悉又后怕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茅炳源吗。”魍不经意往后面退了半步。

    “喲,还记得呐。”说着亮出长剑斗尺。

    “快退!他是酒疯子!”魃可忘不了那个把自己劈成八块的人,要不是仗着自己不死的体质不知道要在他手里死几次。

    “你在他们这这么出名啊。”一旁聂月说道。

    “老朋友罢了其他的都换几代了,就这两个算特殊一直找不到人替班。”茅炳源一脸无奈。

    聂月没有出手的意思,“那你好好叙叙旧。”

    “你不去帮圆澈大师在我这看戏?魉皮糙肉厚的动他都费劲。”茅炳源话里有话叫聂月去帮忙。

    “行行行,我走了。”聂月转身向别处走去。

    “好机会。”鬽加速冲上去想给聂月来上一口。

    剑影一闪,鬽应声倒地。一把飞剑环绕着聂月身边。

    “还是不沾衣好用,偷袭可不是个好习惯。”

    临走嘲讽完随后人影消失在林中。

    “现在没人打扰了。”茅炳源双指擦过斗尺。

    “地法·离火附。”

    言出法随顿时剑身附着上了暗金色的火焰,忽然剑锋突进只能捕捉到空中滞留的火焰。魍急忙放出浓雾,浓雾和剑身触碰的瞬间蒸汽四散,蒸汽还没散开地下就传来异动,茅炳源将剑点地游蛇般向后退去,在空中滞留的瞬间其余三人也快步瞬身到身前,魃在茅炳源身后拦截,上面的魈拿着匕首往下刺去,魍用雾影封住了左右两方向。茅炳源停滞在空中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撞在魃的拳头上,随后双腿有了落脚的地方使出天罡步才险之又险的躲过围杀,虽然说躲过去了但挨的那拳还是让茅炳源气血翻涌。

    “这都能跑?”魈愣住了刚刚匕首可是快抹到他脖子了。

    “这人身法有古怪。”魁从土里出来。

    “是天罡步,都别动小心中了阵法。”

    “我好像中了动不了了。”魃发话道。

    众人这才把目光看过去,此时魃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静止着。

    “时间不够所以只能布个僵直的阵。”茅炳源把翻涌的气血重新咽回肚淡淡的说道。

    此刻茅炳源正想着为啥聂月那边还没结束,这次算是装大发了。

    “我过会把我布的迷雾收回来,你们现在去看看能不能有收获。”两人听了魍的话带着重伤的鬽和魁走了。随后魍收回了猩红色迷雾气息暴涨。

    魍望向茅炳源:“这些原本是留给魑的便宜你了。”

    “都多少年了,看来这次你收获不小看来要拼一拼了。”当即执剑冲入血雾。

    ……

    聂月顺着声响一路寻去,路上唤出不沾衣傍身让穿花和飞雪探路,自己手中拿着一把朽木,把匣子背在身后。

    那头的魉借着石墙的保护用碎石凝出石锥与圆澈大师打消耗战,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被击中。圆澈大师也想拉近距离奈何他躲在石墙后面,即使用尽全力也只能打碎石墙却伤不到后面的魉并且魉很快就能造出另一个石墙。现在局势一直处于僵持的状态谁都奈何不了谁,圆澈大师在考虑要不要使用修罗堂的秘术,就在这时两把飞剑出现,魉见状把刚凝聚的石锥招呼过去,在赶来的聂月意念一动飞剑避开石锥直驱向魉的眉心,然后踏上不沾衣来到圆澈大师面前。魉只得双手从地里拔出一面石壁才挡住,另一边魉看着两道露尖的痕迹不禁冷汗直流。

    圆澈大师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明明正值壮年却透露出风霜摧残的老成,并且在慧眼下根本不可能有易容术。

    “你不简单。”

    “圆澈大师说笑了,今日来这武义城的可有简单的人?”聂月仍是面无表情。

    “那头人都救走了吗。”圆澈大师仍在心系他人。

    “现在林中应该没其他人了。”

    “那就先解决眼前麻烦再说。”

    圆澈大师闭眼周围气息流入他的体内,右眼周围生出紫色纹路接着蔓延开来直至布满右半身。

    “修罗堂秘术修罗半身。”

    圆澈大师睁眼吐出一口浊气。

    聂月衡量两人实力当即确定自己不怎么需要出手。

    “我这人不会打架所以也就能打打下手,那些烦人的东西我帮你清掉。”

    圆澈大师听出他话中意思既然有人兜底那就没必要留手了。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道友了。”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一道石峰在他们之间拔地而起,聂月抽出朽木反手给石峰劈开。

    “偷袭可不大好,刚刚就有一个也想偷袭我被我一剑撂地上了。”

    魉看着这个没有一丝波动的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个能立马除掉你的人却跟你说他不会动手。魉努力控制自己紊乱的气息,重新将碎石凝聚覆盖全身全副武装。圆澈大师上前与他交战几番皆没讨到好,这石甲硬度非凡,若换成寻常石头就已经化为齑粉了。

    在圆澈大师暴戾的修罗半身加成下的禅杖也不能将它一击击破,魉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逃离这里。圆测大师索性丢去禅杖合手用了计罗汉印护体一脚踏出留下一道塌陷的脚印接着一套罗汉拳砸在魉的胸口,魉也没干站着给他打,石拳裹挟着飞沙挥来,圆测大师看准时机扣住魉石甲的关节处想将它撕开,不过这次赌对了这石甲已经和魉贴合在一起虽然表面是石甲里面还是肉身在圆澈被打飞之前成功用双手扯下一块。魉也被迫解除了石甲露出肩膀到胸口皮开肉绽的伤口,当着两人的面将一把土撒到胸口伤口又重新复原。

    这时一道琴声毫无征兆的响起如一道涟漪在林中泛起,魍魉两人听到后逼退敌人转身便退走,茅炳源并没有打算追上去反而向聂月的方向赶去,聂月站在原地看着前面因为琴声而愣住的圆测大师。

    茅炳源看到这画面问道:“怎么了。”

    “他用了修罗堂的秘术然后被琴声激起心魔,现在貌似走火入魔了。”聂月无奈道。

    “救一下吧,沧海老人经营门派不容易。”

    “我可不会救,你赶紧踩两脚阵法把他送回城。”

    “成。”

    茅炳源忙活完后打算和聂月回城中了,两人好像同时感觉到了什么互相望了一眼。

    “不会消息传得这么快吧这就赶来了?”茅炳源仔细感受着气息说道。

    “我们这也没下死手怎么会惊动一位沧海?”聂月也觉奇怪。

    “看看再说。”

    此时马车上的曹老也微微皱眉:“两个横流居然能聚到一块,这武义城那可真热闹。”

    两人见一辆马车驶入视线。

    “那人是王诩?”

    “好像是的”

    “那个混最惨的沧海?”

    “对,不过看起来他收到徒弟了。”

    不觉马车便擦肩而过,三人传音交流了一番这才匆匆别过。

    那边脱身的魍和魉顺着琴声找到一个抚琴的倩影。

    “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在那交了半天手了。”

    “虽然知道对面没下死手但这种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不好受。”

    魍魉一鬼一嘴在魅面前发牢骚。

    魅双手按住琴弦,缓缓抬头道:“你们这不是还活着吗?再说了叫一个魈给我传任务我是该信还是不信?如果换你们俩中一个来我便立刻动手。”

    “行,这账回去再算。现在先完成任务。”

    魅弹出一个重音,魉用拳头砸在地上发出振动,魍把迷雾往城门聚集。这是最后的信号,埋伏在四周有三百白鬼和两百青鬼,当信号发出他们便会拼死攻城。

    “我们要去帮忙吗?”魍问道。

    “我觉得没必要了,樊登蜃应该已经收到报信了,现在在城门口应该是满城武者和士兵。”魅淡淡的说。

    “那你还让我们发信号。”魍发话质问。

    “三方共同组成的信号,谁都有份。”魅一脸无所谓。

    “别说了,走吧。”魉先转头离开。

    城门口,樊城主领着一群武者在门口候着,除了等到了昏迷的圆测大师还有一辆马车。虽说派了两拨人去救援但都了无音讯。突发异变,四周迷雾向城门口聚集,其中裹挟着嘈杂的声音和朦胧的身影。众人见状本能的后退几步团在一起严阵以待。

    突然一道钩爪飞出将一人拖入雾中,短短几息惨叫声就消失了,这血色的雾好像鲜艳了几分并且步步紧逼向众人。之后越来越多的钩爪飞出众人也连忙拿出兵器格挡,见这阵仗少说里面藏了几百人难怪派出去的人杳无音讯。

    樊城主拖着一把关刀先冲入了血雾中,众人见樊城主如此身先士卒众人也都不磨叽了也随之入阵,也许是热血上头都没多想,只有少数人明朗大喊道不要进去,但其他人嗤之以鼻只当他们是贪生怕死。

    樊城主提着关刀环顾四周因为视线被遮挡只能隐约感觉有人在身旁穿梭。

    突然后方传来声音:“樊城主我们来助你。”

    话音刚落下就是紧接着的惨叫声,这些人竟然是靠听觉辨别敌我,或者说根本不分敌我只是攻向有异响的地方。后面进来的人也意识到这点但如今位置被暴露也不能全身而退了,密密麻麻的飞爪向他们飞去,众人受到攻击竟开始胡乱攻击,转眼身旁的道友或者同门转眼变成敌我不分的疯子。樊登蜃尽力调整心中的悲愤毕竟他们的死也有自己一部分原因。樊登蜃双手握住关刀,左右一转卸下成了一把刀和一杆枪中间有一条铁索连着。

    当即顾不得暴露位置大喊:“听到我声音的离我远一点。”

    听见这声音立刻有一群人分过来对付樊登蜃,也有人因为极度压抑心智出了问题,以为樊城主在说反话拼了命的往那跑。

    “顾全。”樊登蜃奋力将大刀甩出,一瞬间鲜血飞溅,那些面带鬼面的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那些满怀期望往这赶的人表情却永远定格了。樊登蜃收起刀沧桑的脸上不禁多了几行泪,他自然是清楚刚才那击必定会死几个友方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退出雾的只剩下寥寥数人几人心有余悸的望着那吃人的血雾愣在原地。

    “几位我是蛮牛卫校尉,我们城主在哪?”一位身穿铠甲的人问道。

    “在那雾里,不过我劝你不要进去,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敌我难辨。”一位道友回过神来看了看校尉身后的士兵摇了摇头道。

    “这…”

    校尉也是无奈也只能祈祷樊城主平安归来。

    血雾之中剩余的鬼面人把樊登蜃里外几层包围。樊登蜃瞅准时机刺出长枪抓住刀柄,铁链绷直后拉回补上一刀,躲闪不及的鬼面被穿肠而过。这样一来包围圈就被撕出了个口子。见拿不下后面的那两百青鬼便上阵了。

    “青鬼都来了,那便战至酣畅。”

    樊登蜃将武器重新合成关刀,把刀面一横往面前一挡,挡住了一发绑着绳索的袖箭,见没偷袭成便把袖箭重新收回袖子,这些青鬼人手一把刀另一只手还装有可以发射绳索的袖箭。一时间数十发袖箭向樊登蜃射去,见状樊登蜃反手砍断几根绳索然后往后退去,随着几声沉闷的响声一排袖箭没入地里,青鬼也顺势要把自己拉到樊登蜃面前,樊登蜃抡起关刀随时准备给他们来一刀,最先过来的几人被一刀连头带面具一同削去一半,后面跟着的有的直接吓得收起了绳索,在一旁的同伴一刀当机立断结果了他。就这样有三四个青鬼顺利过去并且与樊登蜃交上了手,虽然很快就失去了生机但后面的很快跟上一直与樊登蜃僵持。

    血雾仍然在扩散,血雾中白鬼的士气愈发激昂,相较于这边那边的蛮牛卫和武者们更为压抑,蛮牛卫举盾铺开战线后面有矛手和弓箭手配合阵型,因为看不清情况所以弓箭手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能依靠茅手,雾中白鬼仍不死心依然试着冲阵。

    远处一人背着把剑腰间挂着一把刀徐徐往这边走来。后面一身着灰袍的人御剑火急火燎的过来,嘴里还念叨着。

    “几位师侄可千万别出事啊,不然我回去不好交差。”

    这人御剑飞行接着绕过了血雾找到后方重伤的几位师侄。

    “那是平世师叔,平世师叔来了!”一位武当约莫中年的道士大喊。

    众人视线移到了这个刚落地的年轻人,又望了眼那个中年道士满眼皆是复杂的神情。

    “好了,别整天师叔师叔的叫,不知道还以为我年岁已高。”

    随后看向那边的血雾皱了皱眉,随手掏出装酒的葫芦使劲晃了晃倒到嘴里,然后问。

    “在场各位道友可有吸纳之类的符箓。”

    “拿去,不够还能给你画。”柳青背着剑过去给他递了几张符箓。

    “茅山符箓派的后辈就是你吧。”灰袍道士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

    柳青听后一脸无奈道:“我是被我师傅赶出来的,你让我去帮你说好话这上哪说去?”

    “哈哈哈,那就弄不错了,干完正事再聊。对了我叫沈慈,记住我未来一定是要做你师丈的人。”

    沈慈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拿着符箓甩力一撮火苗升起随后塞入酒葫芦,配上自身属风加上武当刚劲和柔劲把血雾分离吸入酒葫芦。血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范围也随之缩小,不少白鬼和青鬼暴露出来直接被蛮牛卫乱箭射杀。但没能持续太酒葫芦就满了。

    “我来吧,靠这办法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这位小友这把剑借用一下。”叶疏狂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众人跟前还顺走了柳青的九曲剑。

    叶疏狂抽出自己的短刀素衣,一手执素衣一手执九曲,随着刀剑被催动血雾竟源源不断向两把刀剑涌去,随着血煞被吸入刀身同体煞白素衣的素衣如今变成了妖异的鲜红,就连九曲也附上了一层深红色。血雾渐渐散去,里面的百鬼如困兽般暴露无遗。叶疏狂把九曲还回去后来到樊登蜃身边。

    “才来啊?”

    “路上有两个气息强大的人让马受惊跑了,我可是走了好一段。”

    “蛮牛卫听令!冲锋!”校尉高喊。

    没了血雾的庇护他们溃不成军,被蛮牛卫冲散阵型击溃直至歼灭。见事件平息忌燥出来为亡者送经超度,一股淡淡的金光笼罩过后又变为平静。

    “之后就烦请樊城主将他们入土为安了。”

    “好,有劳小友了。”

    忌燥也是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回到客栈去陪圆澈大师了。随蛮牛卫退回城中,围观的众人也都散了。唯有两人还矗立在,樊登蜃用关刀撑地,夕阳下的剪影愈发高大。

    “他们都走了,你还想站多久?”叶疏狂对一旁樊登蜃说了声。

    “那还不快来扶我一把。这人一老就经不起折腾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更进一步。”

    “总有机会的。”这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待北海药谷的人来了定叫他们好好瞧上一瞧。”

    “你还是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伤势再说。”

    “得,那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