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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重瞳

    国公府九进九出,沿中轴置有四门五殿,于第五殿的最右方,过一道守卫森严的宫门便是太液池所在。

    星星点点的天然温泉遍布太液池的北域,它们或大或小,或深或浅,或高或低,或明或暗,百余泉池交织在一起,可谓世所罕见。如今再经过顶级匠人的鬼斧神工,其意境,其精巧一点不输帝都的御花园。

    绕行许久才走近一处云雾缭绕的小竹院,辞别紫袍太监,又由两名侍女引路,经得通传,杨牧云终于见着了大君。

    “臣杨牧云叩拜大君殿下,”

    跪在一块镌有‘紫气东来’四字的巨石旁,与泉池相隔不过两米,他只能看清池中人物的大概轮廓。

    “起来吧!”

    须臾,水雾中传来一声悠扬而陌生的回应,杨牧云大惊,不禁骇然,“你...你是谁?”

    “爷爷,”

    随着话音,池中先后探出两个脑袋,小孙子一抹脸上的泉水,又拿胳膊捅了捅身边的青年,笑道,“他是大君呀,哈哈,吓着了吧?”

    是吓着了!

    杨牧云盯着陌生青年上下打量,那冷峻而立体的面容,那健硕而阳刚的身躯,那呈现古铜色的肌肤,扑面而来全是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啊,老头懵了,像只呆鹅,“您...您...是大君?”

    “不认识了?”

    见杨牧云震惊莫名的傻样,青年微微一笑,“孤突破了!”

    没错,虽嗓音变了,但还是大君之前的语调,虽面容变了,但依稀中还能寻着曾经的棱角。平复着心中的波澜,杨牧云难以置信,道,“大君,这...这是什么情况?”

    任侍女擦去身上的水珠,又换上一件宽松的衣袍,大君边饮茶,边回道,“昨夜有感突发,而后星关就开始一座座地松动,想必他们也跟你说了,孤打通了十四座。”

    “呃,十四座...”

    “对了,云儿,”

    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大君问,“点开十四粒星的武者算什么位阶?”

    “魂武者!”

    杨牧云掰着手指头,解释道:

    “星关之下皆为草莽,星关之上分六重天。此六重天乃雄武者,魂武者,狂武者,武宗,武王及武圣!”

    “哦,”

    带着微微的失落,大君黯然,“只是个魂武级的.....”

    “大君不必气馁,”

    杨牧云羡慕道,“臣年幼时受尽家族呵护又修习玄级巅峰的功法,苦练十七载才冲破第一座星关,待打通第二座,中间可是足足用了一年多。您这修行速度,放眼神州真找不出第二个!”

    “爷爷,还有我呢,”

    从温泉中呲溜一声蹦出来,杨万寿指着隆起了肱二头肌,兴奋道,“我也突破了,我点开了两座星!”

    什么?

    震惊,诧异,欣喜,杨牧云思绪混乱,惊的差点吐血,待一阵检验,老头失声,“我尼玛...这都是什么情况!”

    是你们太妖孽,还是老汉我太废物?

    九岁就破星了,中间修习也不过六年,难道说世道变了,晋级都这么随意了吗?

    恍惚许久,在孙儿一再追问下,老头才无语道,“是的是的,你破星了,点了两座星关,如今你也是雄武级的人物了!”

    “能打几个?”

    “撂倒四五个成年的草莽汉子不成问题!”

    “大君你听见没,我能打五个成年人,哈哈,爷爷,大君能打几个?”

    “呃,”

    杨牧云想了想,“大君和你不同,大君有十四颗星,精壮的草莽可以吊打一片,百十个不在话下吧。但是将军有剑不斩蝼蚁,到你们这个境界就没必要羞辱那些苦哈哈了。”

    我能打五个,大君能打一百个,只是少一个境界咋差距这么大,杨万寿不服,“咋我跟大君差这么多?”

    “以后你就明白了,”

    杨牧云科普道,“帝国对武者位阶是有严格判定标准的,点开一颗星,算雄武境一段,在军中可以充任锐士。破三星关算雄武境二段,可晋级猛士。破五星关算三段,待第七座星关点亮那便是四段的十夫长了。至于雄武五星,也叫雄武巅峰境,可诞生阳脉,有资格角逐百夫长!”

    “像孤这般的十四星,在军中算什么呢?”

    “魂武境四段嘛,”

    杨牧云掐指算了一番,道,“若是在天策军里,能勉强做个百夫长。不过大君不是普通的魂武境四段,这不好说,也有可能是十夫长。”

    “孤如此不堪?”

    “不,是您的变数太多。您晋级太快,根基必不稳,所以面对同境同级的对手,多半要吃亏,”

    高手过招拼的不仅是境界,还得考虑武技娴熟程度,战中应变能力以及攻防器具等诸多复杂因素,杨牧云客观分析道,“因为变数太多,臣保守会给个十夫长的军衔,但考虑到您晋级的速度,冒险给个百夫长也不是不可以。”

    杨牧云说话诚恳,大君听的连连点头,期间,大君与杨万寿你一言我一言的抛出无数问题,比如什么是阳脉,怎么气运周天,咋周天里有大周天又有小周天,诸多等等。

    “大君,您眼睛怎么了?”

    答疑解惑中,杨牧云见大君眼中有异,刚开始他以为大君刚泡完澡,眼里受雾气沾染所以显得暗淡浑浊。

    可多观察了一阵却发现大君的眼睛会不时地闪烁一下,闪烁时精光四射,一双眸子显得格外的明亮,清澈,只是诡异的是,待大君眼睛清澈明亮的时候,你与他一对视,整个人刹那就有点发晕,好像灵魂都被牵扯了一般。

    “孤眼睛怎么了?”

    说罢,大君盯着身旁的杨万寿,问,“你看孤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杨万寿刚想说没问题呀,可瞬间,他就跟挨了雷击,惊恐道,“你...你眼睛有两个洞!”

    这话说的真他妈吓人,也是有点懵,大君拿来铜镜细细打量,不多会自己也傻了,“怎么孤瞧着,自己也有点头晕呢?”

    “大君,”

    示意大君别动,杨牧云上前几步,凝视许久,道,“怪哉,怎么有两个瞳孔!”

    是啊,寻常人的眼睛都是一只一个瞳孔,而大君不知为何却生出两个,以前都挺正常的呀,杨牧云不解,但是突然变得很激动,道,“这是重瞳,是圣人之相啊!”

    重瞳?

    许久才平复下来,大君感受着眼睛的变幻,突然,他喝道,“大胆杨牧云,你又不老实了!”

    呃?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的杨牧云真叫一个措手不及,也不知大君为啥说自己不老实,幽幽地,老汉把头一低,道,“我...我哪有...”

    “还敢欺孤!”

    大君不悦,“先前你不是说归元破障丹一共三十六枚都给孤了吗?怎么孤看你怀里还藏了十二颗!”